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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医道天下-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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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三刀阴冷的瞪向距离马车不足两三步,二十余名脸露震惊高矮胖瘦不等的茶壶们,冷哼了一声,左手抓住缰绳,沉声喝道:“老子不想杀你们,马上给老子散开!”

二十余名茶壶惊骇的互相瞧了一眼,慌不迭的纷纷散开,让出了街道。

郑三刀沉声说道:“主人,坐稳了!”使劲一抖缰绳:“驾!”驽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飞奔起来,从二十余名茶壶身旁疾驰而过。

奔行了十几米,突然前方略显平整的土路暴起一抹尘土,一条手臂粗细的麻绳从地上弹起横在了土路中间,驽马的两只前蹄碰到麻绳,惊嘶着绊倒摔了出去。

两条前腿硬生生砸在两米外硬如铁块的土路上,发出清脆的骨折声,拉着的车厢也惯性的向前冲去,狠狠的砸在驽马身上,驽马嘴里喷着血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嘶,不动了。

“主人!”在车厢砸在驽马身上的刹那间,郑三刀如劲箭向前激射出去,在三米外落地又踉跄了几步才停住脚步,扭头惊恐的大叫道。

站在车厢后数米远的二十余名茶壶眼中同时爆闪杀机,如一道道离弦的箭射向砸在驽马身上箱体破裂的车厢。

“老子剐了你们!”郑三刀双目血红,八步赶蝉,脚尖微点地疾奔过来,如一只苍鹰纵身而起跳落到车厢上。

二十余名茶壶几乎同时也到了车厢前,一双双闪动着杀机的双眼瞧都不瞧一眼郑三刀,而是死死的盯着车厢,手里握着的一把把明晃晃的短匕急如闪电刺向车厢。

就在刀尖刺进车厢的刹那间,一大团璀璨绚丽的烟花在车厢上席卷扩散开来,二十余名茶壶眼前一片花白刺眼,但手里握着的匕首没有片刻的停歇,全都狠狠的刺进了车厢内。

一滴滴如雨线般的血珠随空散开,二十余名茶壶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下意识的抬手摸向脖颈,手刚碰触到脖子,就被强劲的血箭冲开,身子都是一晃,狠狠的倒摔在坚硬如铁的土路上,双眼翻白,身子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郑三刀脸色煞白,喘着粗气,身子同样微晃着,刚才那饱含怒火的全力一刀让他有脱力的迹象,身上如同背负着千斤重物一般,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喃喃道:“一刀切开二十二名杂碎的咽喉,老子又破了自己的极限。”两腿颤抖着,咬牙跳下车厢,大声喊道:“主人!主人!”

靠近车窗处传来咚咚的声响,陈烨大声喊道:“三刀我没事!”

郑三刀身子一晃,手拄着长刀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煞白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砰!咔嚓!随着清脆的木材断裂声响起,车厢窗户处的框架被暴力踹断了,露出一个窟窿来,陈烨喘着粗气又踹了几脚,将窗户处彻底踹开,这才从车厢内慢慢钻了出来。

陈烨的大半个身子刚爬出车厢,街道两侧的土坯房的门窗全都被暴力踹碎,一张张绑着牛筋的铁胎硬弓搭着箭身密布倒钩的狼牙箭弓开满月杀气十足的对着车厢。

郑三刀脸色大变,急忙弹身而起,手执长刀挡在陈烨身前,陈烨瞧了瞧对面土坯房探出的密集弓箭,苦笑了一下:“三刀,看来这一次是逃不掉了,你不必管我,逃命去吧!”

郑三刀嘴角一咧,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看来俺他娘的就是一个穷命,受不得富贵,主人刚给俺涨了月银,俺还一天没享受过就他娘的这么玩完了,娘的,不甘心啊!”

陈烨瞧着郑三刀的背影,脸上慢慢露出开心的笑意,沉声道:“好!下辈子咱们做兄弟,我将这辈子欠你的全补给你!”

郑三刀咧嘴笑道:“主人,你说话可要算话,不然下辈子俺就做你的敌人了!”陈烨和郑三刀同时大笑起来。

对面正对着陈烨和郑三刀的一间土坯房内传出阴凄凄的冷笑:“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老子还真有些佩服你们。”

陈烨望向土坯房,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陈烨初到京城,自问行事还算谨慎,并没得罪过什么仇家,你们这般下力气杀我,能否让我在临死前知晓究竟是何人杀我?不要让我这么莫名其妙的做个冤死鬼!”

土坯房内沉默了片刻,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放箭!”

话音刚落,站在窑子街口人数足有近两百人,被突如其来的刺杀,惊呆的寻花大军内,不知是谁从惊吓中醒过神来,尖厉的叫道:“快跑啊!杀人了!”

叫声刚起,两百余人也惊叫起来,可是他们并没有返身向胡同口逃去,而是如潮水般涌进了窑子街,两百余人冲进窑子街又如无头苍蝇一般散开,惊叫着向街道两侧的土窑馆飞奔而去。

“混账!马上滚出去!滚出去!”

“给老子滚出去!”马车周围街道两侧的土窑馆内纷纷传出怒骂呵斥声,人数不等的欲嫖人士惊叫着冲进了两侧的土窑内,余下的人群也惊叫着飞奔向街道两侧其他的土窑馆。

郑三刀目瞪口呆的瞧着惊叫着冲进各家土窑馆内的人群,吧嗒着嘴,敬佩的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色心依旧高涨,真是他娘的一群色中禽兽!俺他娘的佩服的五体投地!”猛地转身,伸手将同样一脸惊诧的陈烨从车厢内拽出,低声道:“主人,天赐良机,咱们趁乱走!”

陈烨点点头,正要跟随郑三刀向街口奔去,突然土窑馆内几乎同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惊得陈烨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了,暴怒的吼道:“混账!你们无端杀我也就罢了,为何要滥杀无辜?”

郑三刀扭头望去,脸色也是一变,震惊的嚷道:“主人不对,是嫖客杀人了!”

陈烨一愣,也吃惊向街道两侧望去,土窑馆门窗前探出的弓箭都消失了,屋内一片混乱,不时有鲜血从大开的门窗内溅出。

郑三刀惊疑的喃喃道:“主人,这是咋回事?难不成色心高涨能变成杀心?”

陈烨同样一脸惊疑瞧着两侧的土窑,土窑内不时传出惨叫声和铁器碰撞切割生肉的声音。

面对陈烨的那间土窑内又传出那熟悉的阴森声,只不过这一次得意的腔调变成了惊怒声:“兄弟们,他们不是嫖客,是东厂的暗探和番子,动手宰了他们,混账!是谁泄露了消息?!老子发誓非剐了他不可!”

一道鲜红似火的瘦长身影如鬼魅一般从街口激射过来,倏忽间已到了陈烨身后,郑三刀大惊,手中的长刀一颤,一抹诡异的幽蓝如闪电射向来人。

来人并没招架,不进反退,放声长笑道:“三刀兄弟,这才几日不见,连哥哥我你都不认得了!”

陈烨和郑三刀都是一愣,同时惊喜的喊道:“十六兄(秦十六)?!”

秦十六笑道:“先生,让老十六先替先生宰了吴广利那杂碎,再来给先生见礼!”笑声余音未落,秦十六已如鬼魅一般射进土窑内。

“秦十六,怎么会是你?”土窑内传出惊叫声。

话音未落,砰!土窑面向街道的土墙爆开,泥土飞溅,一道黑影激射而出,郑三刀刚要出手,“三刀兄弟,这是我和他的恩怨,哥哥自己解决吧!”身随声到,秦十六从破开的土墙窟窿射出。

吴广利目光狰狞中闪动着惊惶畏惧躲开陈烨望过来的眼神,瞧了一眼挡在陈烨身前握刀戒备的郑三刀,猛地转身瞪着秦十六,阴毒的目光慢慢瞧向秦十六胸前的熊罴补子,冷笑道:“当年我还以为你已是一条只剩残喘的丧家犬,没成想你投靠李准,竟然又混的风生水起。李准那阉狗还真是赏识你啊!”

秦十六抬手轻轻掸了掸大红锦袍上落下的泥土,皮笑肉不笑道:“这要多亏你们叔侄抬爱,当年老十六得罪了冯公公,依着冯公公的意思,老十六这条命应该被关进诏狱时就没了。可你们叔侄却认为这么就弄死我,真是太便宜我了。镇抚司诏狱内的兄弟又是老十六往日的兄弟,你们叔侄认为他们会顾念往日的交情,会在诏狱对我有所照顾,因此你们叔侄就将我关进了厂狱,如意算盘打得不错,要让我在厂狱受尽折磨,哀号着哭求你们叔侄弄死我,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你们叔侄尽兴,老十六就遇到了贵人,这不短短几年,正五品熊罴补子又让老十六重新穿上了,嘿嘿嘿。”

吴广利怨毒鄙夷的冷哼了一声:“穿上也不过是李准的一条狗而已,在十五爷面前,你还不够资格狂!”

秦十六微笑道:“咱们彼此彼此!不过你十五爷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一天主客易手,落到我的手里吧。”

“呸!”吴广利鄙夷的吐了一口痰,撇着嘴道:“就凭你,也敢在爷面前放肆!”

“好大的口气!吴广利,是不是连咱家你也不放在眼里?!”一声悠长尖细的声音从街口传来。

吴广利脸色大变,惊怖的扭头望去,八名锦衣卫抬着一座明黄高檐抬舆健步如飞从街口急驰过来,呼吸间已到了几人面前。

八名抬舆的锦衣卫如一人般稳稳的停住脚步,轻轻放下抬舆,一名锦衣卫躬身挑开明黄锦丝舆帘,司礼监第二秉笔,内官监总管太监黄锦从抬舆内走出。

陈烨心神剧震,瞧着头戴竹骨坐胎,青罗蒙面的刚义帽,身穿元青色小蟒朝天曳衫,身材微胖,圆圆的脸膛透着憨厚的黄锦,八人抬明黄抬舆?!莫非他是有明一代权势熏天的司礼监秉笔太监?!

黄锦瞧着脸色阴晴不定,目光虽有畏惧,但也闪烁出抗拒之色的吴广利,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低沉的说道:“果然有出息了,敢在咱家面前使性子了,秦十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十五爷重新学学规矩。”

“是,黄公公!”秦十六狰狞的笑道:“十五爷,您是自己束手就擒,听候发落,还是兄弟我帮你一把?”

吴广利苍白的脸色慢慢涨红了,脸上的肉剧烈的跳动,厉声吼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拼了!”

秦十六一双白眉无风自动,双目狂涌着报复的杀意,微笑道:“十五爷,蔑视黄公公,就别怪兄弟无情了!”

身形刚要动,数米外斜对面的一家土窑泥墙爆裂,一道红影如闪电一般射出:“孽障!敢如此大逆不道!老子要你的命!”

沉喝还没落下,红影已急如闪电到了吴广利身前,吴广利眼中的惊喜刚露出,身子一震,震惊不敢置信的瞧着来人,慢慢垂下头,瞧着插进自己心脏的手臂,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凄凉悲愤的笑意,头无力地歪向了一边。

突然冲出杀了吴广利的来人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秦十六阴冷的瞧着虽然同样一身大红,但肩背绣着麒麟纹饰的背影,双目内涌动着刻骨铭心的怨毒和恨意。

黄锦右眉梢微动了一下,淡淡道:“三爷来的真是时候啊!”

吴老三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稍显即逝,将手从吴广利左胸探出,血淋淋滴淌着血浆的手紧握着拽断了动脉血管的心脏,心脏依旧在手掌内无力的跳动着。

吴老三如敝履一般将心脏扔在了地上,翻身跪倒:“奴才吴雄叩见厂公爷。”

黄锦嘴角轻抽了一下,淡淡道:“三爷,这可不敢当,快快请起。咱家只是暂时替冯公公管管家,厂公爷三个字,咱家可是不敢当的,对了,这段日子与冯公公少见,冯公公身子骨可好?”

吴雄站起身来,满脸堆笑,抱拳施礼道:“谢厂公爷惦记,奴才的干爹能吃能睡,身子骨好着呢。”

黄锦微点点头,淡淡笑道:“是啊,他可是东厂的老祖宗,身子骨怎能不好呢。”

吴雄飞快的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目光闪烁瞧向自己的陈烨,急忙将眼神挪开,眼角不自然的轻颤着,低垂的双目露出复杂之色。

黄锦迈步走向陈烨,憨厚的脸上全是笑意,突然翻身跪倒,伏地说道:“奴才黄锦见过陈烨先生。”

陈烨大吃了一惊,急忙也翻身跪倒:“草民陈烨怎敢当公公如此大礼。”

黄锦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抬起头,忙伸手搀扶陈烨,笑容越发亲切了:“折杀奴才了。”伸出双手搀扶着陈烨起来。

陈烨瞧着笑容里透着谄媚恭顺之色的黄锦,颇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感,心里既有受宠若惊又涌动着深深的警惧,陪笑道:“公公这是从何说起,陈烨不过一介草民,公公如此厚待,真是让草民如坐针毡受宠若惊。”

黄锦殷勤的掸去陈烨膝盖处长衫的灰尘,脸上又浮起那抹诡异的笑意,躬身说道:“先生短短数月就潜龙出渊,信手拈来尽得官洲药业,成就敌国之富,更兼一身出神入化活死人肉白骨的医道,真可谓名动天下,是当之无愧的神医!”不待陈烨开口谦逊,脸上的笑容一收,沉声道:“磨磨蹭蹭的,人找到了吗?”

“回老祖宗,找到了!”那间被吴雄撞破的土窑内传来洪亮的喊声。

黄锦堆笑道:“先生,请!您寻找的柳夫人就在那间土窑内。”

陈烨惊喜过望,抱拳道:“草民失礼了!”转身飞奔向那间残破的土窑。

黄锦瞧着陈烨的背影,脸上露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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