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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界宅急送(出书版) 作者:裟椤双树-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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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也很好啊。他跟在她身边,走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来,除了冰雪皑皑与高山险峻,除了阴暗囚笼与荒寂后园,世上还有这么美好的地方,水上可以建房子,建弯弯曲曲的桥,还可以养花,这水里的荷花,果然是蓝色的,美极了的蓝色。他在塘边,看自己落在水里的影子,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水纹里荡漾着,像沉在水下的花瓣。


她就站在他身边,一袭月白裙衫,偶尔挥动手绢,赶走落在他头上的小飞虫。


“你每年都会在冰牙地出现。”她说,“为什么?”


“去看看,能不能再遇到你。”他专心看水里的鱼。


她早知道了这个答案,但心跳还是快了一拍。


“我还在阿尔金山的时候,每年也会去那里,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你傻乎乎地在里头转圈。”她坐到他身边。


“那为什么之后你不来了呢?”他转过头,蓝色的眸子有些黯淡。


“我受伤了,被人救下了山。辗转到了这里,成了这个样子。”她看自己的双手,“我们是一样的。只有我知道你的存在,与找到你的方法。你能‘闻’到我的味道,会尽全力救我,然后,别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你。”


“哦。”他又低下头,手指在水里划动,惊跑了一条鱼儿。


“不是我,你不会变成这样。”她皱眉。


“不是你,我不会醒。”他笑,“果子很好吃。”


二人的身影,在星月遍布的水里融成了一张绝世动人的图画,纤秀女子轻轻吻在半狼青年的侧脸上,将荷塘幽静,穆穆清风都吸引到了一处。只是这幅画,风过即破。


水波在风里动荡,他们的模样碎开了去,连同她留在他耳畔的,熟悉的温热之气。


“这一个时辰,是我能给你的补偿。”她垂下长密的睫毛,“该回去了。”


“为什么给我补偿?”他在回去的路上问她。


“为了让我自己舒服些。”她停在后院门口,转身就走。他想追上去,心口的符纸噌一下冒出青紫色的火焰,那股钻心之疼即刻冒了出来。他慌忙退出园门,摔在地上,难过地喊着她的名字。


踌躇片刻,她终还是回了头,将他扶起,送回后园的住处。他捂着仍胀痛的脑袋,像个孩子一样躺在床上,用目光缠着她,不要她离开。

“你送了我许多礼物。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她给他盖上那条早就破破烂烂的被子,有点笨地安抚他。

“我想像主人一样,娶你当夫人。”他认真说。

温纫雪的脸,霎时红了,柳眉一竖:“这话是死罪!”

“我只是说实话。”他坐起来,拉住他,并小心地不让自己的指甲伤到她,“你不喜欢主人”

“胡说!”她反驳得很苍白。

“一起走!”他直视她倔强的眼睛,“我可以去山里打猎,那样,我们也能活。”

“走?”她反问,“你连这后园都出不去!桑擒云不是普通人,难道你不清楚?!”

“我。。。。。”他缓缓道,“我只是想你天天都有笑容。”

“笑容。。。。。。”温纫雪垂下头,喃喃,“我们的存在,就是笑容最大的死敌。”
烛影跳跃,她的肩膀悲哀地抽动着,眼泪滴在他的手上,凉凉的。他什么都没有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希望自己能像神一样强大,给予她想要的一切。这一夜,温纫雪没有离开。


破晓时,天空飘起了久违的雪,扫去了后院阴沉晦暗的颜色,有雪的覆盖,再脏的地方,也干净了。


清晨,他看着她踩在雪上的身影,突然喊她的名字。


她回头,雪光映衬下的脸庞,剔透明丽。

“没什么,就想喊你一声。”他跟世上任何一个陷入温柔爱恋的年轻人没有不同。

她认真地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对满心欢愉的他说:“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

他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被揉碎,然后扔掉了:“那昨晚。。。。。。”

她捂住他的嘴,摇头:“没有昨晚。”他觉得有点疼,哪里疼又说不上来。

“你。。。。。。你要走了么?”他觉得她要走了,一去不回。

“别恨我。”她拉开他的手,“那样你会更忘不了我。”

雪又大了起来,落在他的睫毛上,融成了水,流进眼里,涩涩地疼。

“纫雪!”他没有追赶她的意思,看着他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他知道他抓不住她了,于是他说:“以后,如果你要死,能不能死在我怀里?”

这就是他的爱了,一只狼的爱。

温纫雪在跨出后园大门的瞬间,点了点头。

他坐在门栏上看雪,想起了山里的冬天。
她果然再也没有来过后园。


反而是桑擒云来的更频繁了,但每次只是给他带来好酒好菜,与他对坐而饮,闲话家常,竟待他如家人一般。


有一天,酒过三巡时,桑擒云道:“等大事一成,我必然赏你一件最珍贵的珍宝。”


“最珍贵的珍宝?”他愣了愣。


“对。”桑擒云呵呵一笑,“阿一到死都想变成人,你难道不想吗?”


如果真要什么珍宝,那就给他无数“一个时辰”。


“想不被人踩在脚下生活,你就得站到够高的地方。”桑擒云见他发呆,以为他动了心,继续道,“记住,从你出世到现在所吃的一切苦头,只因为你是一只狼。”


他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却说:“不是阿一想变成人,他把心给了阿五。”


夜谈后的第二天,丧亲云便教他——杀人。


男女老少都有,塞住嘴巴,五花大绑着扔到后园的囚笼前。桑擒云将一个男人扔进囚笼,里头的狼一拥而上,咬住男人的咽喉,利爪则撕开了他的胸膛…。。


他别过脸去,不看。可桑擒云捏住他的下巴,比他看,说:“他们是你的老师,你好好看,仔细学。你也是只狼,跟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我将你带到比他们高的位置,同样也可以让你回到食不果腹、伤痕累累的囚笼里。”


他拒绝,身体里寂静许久的、狼的血液开始沸腾,他抓住桑擒云的手,张口就要咬下去。可是,在牙齿离他的手只有毫厘之远时,那股足以撕毁心神的剧痛再度袭来,他剧烈的哆嗦着,蜷缩到了地上,用手抱住死要裂开的身体。


“所有的狼仆,唯一不能攻击的人,就是我。你也不例外。”桑擒云蹲下身,笑看着痛苦至极的他,“但你比他们幸运,因为你是世上罕有的贪狼,上天的恩赐。从明天开始,每天我都要受到一百颗你亲自取到的人心。不过不能吃,得交给我。如果违背这两点,你的难过会一直持续下去。”说罢,他拂袖而去,临去前,忽又停下,笑,“如果这些练习品勾不起你的兴趣,我就让纫雪来帮你。我敢说,她的心,不会比这里任何一个人跳的慢。”


她的心?他先是不明白,然后突然就了解人类了。


他呆坐到天明,还是向那些挣扎的人走了过去。


真正的自由,不一定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有时候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也是自由。


可惜,他两样都没有。因为他是一只狼。
8 
微微露面的月光,被一只夜枭的声音惊回了云里。 
这次,她沉默的太久了。 
“你不喜欢我去?”假山之中,他朝她靠近。 
她退了半步,手指抠在山石之中,吸了口气,挺起腰身道:“不。好好完成你的任务。” 
说完,她故作镇定地离开,连手绢掉了都不知道。 
他拾起那块破了的鸳鸯丝巾,叠好,踹到怀里。 
再抬头时,她却又走了回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每一次,她投向自己的眼神,或者一个回头,都能让他欢喜很久。他想问她许多问题,却怕一开口,她就不见了,宁可这样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青琉…。。”还是她打破了沉默,拉住他的手,冰凉纤细的手指,缓缓挪到他温热的脸庞,“你跟我的存在,都是错误。”他又不懂了。温纫雪的话总是像散漫飘落的雪花,以为抓在了手里,摊开手,却什么都没有。 
说完,她决然离开。总觉得,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慢慢走到后院门前,靠着门边坐了下来,等夜深人静。 
今天,桑擒云将他从后院带出来,一直走到东厢房,再回到后院,说:“今夜,你去东厢房,住在里头的男人,是你真正目标。联系了这么久,是实践的时候了。不过这次,你不但要拿到他的心,还要当着我的面吃了它。” 
他问桑擒云:“这个人,你很恨他?” 
“我很喜欢他。”桑擒云爽快地回答,:“他是个好人,很好的人。” 
“他是什么人?”他想起那些毙命在他手里的“练习品”,他们的牺牲,无非是为了今夜这个人。 
桑擒云笑笑:“说与你听也无妨,此人姓刘,名据,当朝太子。那个小娃娃,是他的孙儿。刘据一家人受巫蛊之祸牵连,流落江湖。” 
“以后,你都不会用纫雪来做练习品吧?”他突然间问的风马牛不相及。他不认识刘据,也不清楚巫蛊之祸是什么,他只关心做完这件事后,她是否能长享安稳。 
桑擒云微微一怔,旋即大笑:“当然。” 
那就没什么了。今晚一过,让她跟你共赴地狱,就是最好的奖赏了——桑擒云的心里,阴阴地笑。
9
那个刘据,跟之前那些“练习品”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长得好一些,穿得好一些。
帐子里,酒气浓烈,他似乎很久都没有享受过一个好觉了,侧躺在高床暖枕上一动不动。所以,当他丢掉性命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什么痛苦的,况且,他出手那么快。
他根本不看自己的手,又去了隔壁房。桑擒云说,小娃娃就在隔壁。
隔壁房间里空无一人,掀开帐子,红红的小棉被映入眼帘,他伸出利爪,朝那棉被下突起的一块狠狠硎插下去。刺啦一声响,棉被撕裂来,一块枕头在他手下五马分尸,白白的棉絮飞的到处都是。
房间里,没有婴儿的踪影。他莫名松了口气。
出了房间,他快速去到他与桑擒云约好的地方,那个他之前做梦都不想在踏入的房间。出了等待已久的桑擒云,她居然也在,托着一个精美的瓷盘,站在他夫君身侧。
桑擒云端坐在椅上,满意的看着他,说了声:“吃吧!”
温纫雪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盘子,她恭顺的站着,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
吃就吃吧,他不过是一只狼,没有选择的权利。
人心跟别的食物也没什么不同,也不过是囫囵一口,连个滋味都尝不出便下了肚。凉凉的一块,在他身体里沉淀,继而跳动,随机翻滚,掀起惊涛骇浪,又如炼狱烈火,交织而成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冲他的眉心,眼前已是天旋地转,就连她的脸,也被扭曲模糊,再也看不见了……
“等了这么些年,到底等到了。”桑擒云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的他,走到他身边,将他仰面翻过来,难掩内心的兴奋。
她将瓷盘送到他面前,里头,是一把刃薄如纸的短刀。
桑擒云取刀在手,挑开他的衣裳,露出微微起伏的胸膛,然后,轻轻地,斜划下去。
三寸长的口子,并不见血,更像被撕开口子的薄纸。一道紫红的雾团,从这口子慢慢溢了出来,聚成一个不到半寸高的、小人儿的轮廓,手脚分明,缓缓往空中升去。
见状,桑擒云不禁大喜,从袖口抽硎出一根细细红丝朝那小人儿抛去,套住它的腰硎肢往下一拽,便将这看似有形实则虚无的东西捏到了手中,又抽硎出一张符纸贴在上头,默念几句咒语后,小人儿在燃起的符纸下缩成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红色气团,在桑擒云手中旋转,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桑擒云握着这玩意儿,站起身来,身体竟有些微颤。这是蓝渠小筑的主人,从不曾有过的摸样。他总是笑脸待人,风平浪静,情绪这个东西,他向来驾驭的很好。
但今天,假面具再也戴不住了。
“以后,什么都是我的了。”他志得意满的笑出来,旋即将气团一口吞了下去。
温纫雪放下瓷盘,走到他身后,道了声恭喜。
他深吸一口气,轻抚自己的心口,将她揽入怀中,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话音未落,桑擒云突然脸色大变,无数烟雾般的黑气,从他身体里面棉棉涌硎出,连眼睛都被遮成了两个黑洞。而体内的血肉,也如同掉进了滚油之中,灼烧之痛,刺心刺骨。
桑擒云倒退几步,捂住眼睛,跪倒在地,痛苦得语无伦次:“这……这是怎么了!不可能有错,是符咒不对?”他浑身乱抖,两手在地上乱硎摸。大喊:“纫雪,快取我的药箱来!”
她站在离他很近,但又让他够不着的地方,柔声道:“药箱就不必了吧。符咒也没有问题。只是今日宴客时,我在刘据的酒杯上悄悄抹了些蚀骨草汁罢了。”
“你……你竟敢让青琉拿死人的心给我!”桑擒云挣扎着朝她的方向扑来,双手如枯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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