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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红旗军-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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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弓箭上弦,逼退骑兵。”

好不容易逆水行舟抵达弯曲处的黄卫东下令的同时自己也开一弓,将一枚羽箭抛向河滩右侧,箭随风势射出足有百五十步,嗡的一声扎在河滩边的淤泥里,恰恰落在霍卫青马前不远处。

“来啊。”黄卫东狞笑着对他心中的沈庆之挑衅道。

从此天大地大,不信沈庆之能杀入淮左找他麻烦的黄卫东现在心中舒畅,他更不担心沈庆之会愚蠢到迎着箭雨跃马入河,如果那样的话,沈庆之和箭靶有什么两样,所以他毫不担心,他身边的士兵也纷纷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牢牢的将意图拦截他的霍卫青等阻拦在岸边不得寸进。

霍卫青一边约束兄弟,不要为对方此刻嚣张的言行激怒,一边演戏愤怒大骂,其实在悄悄看,沈庆之是不是已经抵达。

那边有一道弯,将军会从后面出来吗,霍卫青不知道,但他还记得沈庆之的吩咐,于是也持弓开始还击,甚至做势要借着前面更狭窄处,想跃马上船,黄卫东赶紧吩咐船只再靠左一些,同时继续取笑挑衅霍卫青:“沈庆之你这小儿,有种就来,不然滚蛋。”

世间无耻之徒总只敢在最安全的地方挑衅他人。

已在小半个时辰前,绕至这里的沈庆之,横刀立马于左侧临河的矮崖上,静静的听着远处传来的动静,他帐下骑兵大半已经下马,都蹲于这处矮崖下等待主将的命令,站在山石阴影中的林中野抬头看去,不见沈庆之的人影只见一寸刀光反射着夕阳,逼的他不得不微微侧头,那寸晶莹便擦过他的鼻尖投射在了他身侧那处爬满青苔的石壁上,居然几乎不动。

船头拍水的浪声又近了些,来自黄卫东的嗓子已清晰可见,黄卫东还在对他以为的沈庆之大骂:“既不敢来就早日滚回去找你家靠山喝奶去,妈的,以后老子在水上见你们姑苏行商的船就灭,看你如何!”

林中野身边的士兵们都咬紧了牙。

但从不吃亏霍卫青的嗓子随即也响起:“爷前日在秦淮河上了你娘亲难道没有给钱?”

林中野听的扑哧一笑,赶紧捂住嘴,他身边刚刚还愤怒不已的士兵们也无不忍俊不禁,这时霍卫青又扬声叫喊:“黄卫东你看到你亲爹当面居然仓皇逃窜,你这厮不忠不孝,回头爷就带全军兄弟去轮你老母,刨了你在六合郊外的祖坟!”

黄卫东斗嘴斗不过霍卫青,恨的吼道:“沈庆之,你这杂碎有种就来,你不是号称万人敌吗,如今老子杀了你部属亲眷,离你只有百米,你为何不敢上前?”

得得得…

林中野忽然觉得头顶有细微的碎石滚滚,他抬头仰望,就在这个瞬间,那映于壁上的那点寒光化为了流虹一闪即逝…

“是大人!”

随着船向西北转弯,跟随来的骑兵就看到了一副他们永世难忘的场景——在漫天红霞之下,背衬远山近江驻于崖头的沈庆之,双刀正在手胯下马人立,下一刻,他们的将军暴喝一声,那匹骏马便急促向前,奔了三四步后,勐的一跃竟出崖头,如插翅一般,跨越近六十步的距离,就这样向黄卫东所在战船凌空扑去…

“闪!”黄卫东魂飞魄散的嚎叫道,那厮不要命了吗?

他船上掌舵的士兵急忙用力转动船身,让战船向右闪避,霍卫青眼见沈庆之一扑可能落空,心中焦急,向后转马,准备不顾命的从软滩起步,撞上船再说…

河心已传来轰轰两声巨响。

一声沉重杀气腾腾,是沈庆之人在半空蹬踏马背,借势再向前一跃,正好跃上闪避中的船头甲板,

再一声沉闷水花四溅。

在沈庆之横出双刀之际,战马悲鸣着落入水中。

被得信的韩中正紧急从金陵派出的孙护卫刚刚抵达,正看到这一幕,他不禁瞠目结舌,等他醒时樯橹已溅血,战船在横移,沈庆之如风一样卷过船边,刀刀不空,水师营官兵鬼哭狼嚎纷纷跳河,不逃则死。

独留黄卫东呆在船头就好像石化了一般。

山崖下埋伏的士兵们为英勇盖世的主将激励,呐喊着冲出,奋不顾身的涉水向船扑来,遇见落水的对手当头就是一刀绝无二话,河水转眼成赤,其余船只见到这种惨状,吓得纷纷掉头要逃,结果在河心撞成一团进退不得…

第四卷 第四回 眼中的警告

消息传至后,韩中正久久无言。

然后,他问赶回的孙护卫稷山军现在到了那里,孙护卫道:“庆之当时要我先动手身急报大人,他正押解黄卫东在后索拿口供,同时向金陵慢行,然后等大人下一步指示。”

“这厮!”

韩中正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配合他胡搅蛮缠吧。

孙护卫看他脸色不虞,知道沈庆之这次有些过了,极其欣赏沈庆之的他忍不住为沈庆之在韩中正面前开解道:“大人,事发紧急,但庆之还是派镇川派人来禀告大人的…”

韩中正听的出他的意思,摆摆手道:“不必多心,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庆之他虽然年轻但遇事极明,这么做定有他的理由,那就一切等他来再说吧。”

孙护卫才把心放下,两人随后有说了几句,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有人气急败坏的不报闯入,室内的韩中正透过窗看到后,心想来了,走出来笑问:“尔朱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你女婿干的好事!”已经不再做梦挖走沈庆之的尔朱平喊道。

韩中正大惊:“正川怎么了?”

“什么正川,韩大人,是你家沈庆之!”

“他如何是我女婿?尔朱大人所说实在可笑,莫非要毁我女儿清白?”韩中正当即冷下脸来,尔朱平气的跺脚:“好,好,我掌嘴!那我问你,沈庆之擅自带兵去抓了黄卫东,你们私下有仇私下解决也罢,结果还堂堂正正的从西门进城,一进门还殴打监察官兵号称天塌了也要报仇,韩大人你说这不是打我尔朱平的脸吗?现在已闹的满城风雨,丘总督都被惊动了,叫我来赶紧请你去。”

“稷山镇军归你尔朱大人统领,你要找他自去找他。”

“韩中正!我尔朱平对你到底如何,你我是不是朋友?沈庆之那厮除了你谁管得住?这种局面下,难道真要我去撕破脸皮?”

周围护卫们听的实在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了起来,尔朱平和他们也不恼,还指着他们对韩中正说:“看,你部下都知道,你还在做戏!下次你有事情别找老子。”

情急之下他都爆了粗口。

说起来,尔朱平私下里和韩中正确实有点交情,也能互相行些方便,加上护卫都露了陷,韩中正只好道:“去看看再说。”

还装腔作势的问尔朱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尔朱平眼睛一翻,道:“我还要问你呢,我就知道那厮带军进城打了人,其他我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韩中正手一摊。

尔朱平明白韩中正一向滴水不漏,只有认命,反正能把韩中正拖去就好,还要快点,别人对沈庆之或者印象抽象,唯独他对沈庆之是发自内心的觉得——那厮一旦发狂神鬼难挡,所以他才急成这样。

这一刻,沈庆之正在城门下指着一群畏畏缩缩的监察官兵大骂:“等爷知道你们中到底是谁往日欺辱我家父老,老子就算当着总督大人的面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被拿下已打的不成人形的黄卫东被套着头,就在他身后地上不远。

刚刚还在悠闲度日的兵丁们,被这凶神带兵逼着,脑子清醒的明智的不吭声,脑子不清楚的吓得魂飞魄散,难道沈庆之要造反?客商百姓们挤成一团,在路边窃窃私语,人群中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通晓整个事情的原委,于是不久,百姓中就开始流传,陈二郎父亲被殴堂兄被杀,姑苏客商还被监察士兵屡屡刁难的真相。

他在这里闹的天翻地覆,城内文武无人出头,至于叔孙承德更是无影无踪。

但,等韩中正一抵达,该出现的人便全出现了。

总督丘林德,兵部尔朱平,监察厅叔孙承德,新晋全城防御指挥使陈度等,还有仪仗护卫兵丁,黑压压的一片很快就堵满了城门前,兵丁将百姓驱逐,清开空地,很快沈庆之面前就只有官再无民。

整个过程中,沈庆之一直冷冷的看着叔孙承德,叔孙承德诈作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和身边人低声交流,他能装,他身边的人却憋不住,几次结结巴巴。

“沈庆之,你这是干嘛?那又是谁?”韩中正问。

沈庆之估计这个时候林中野也该已经拿下目标了,才道:“回大人,那是六合水师营正黄卫东,刚刚欲投淮左,被我从葫芦口拦下。”

从进金陵后,他当街大闹只说自己为部下复仇,还从未说过这句话,周围官兵听到后都一惊,韩中正立即沉声喝斥道:“不可信口开河,我在路上时听说是你部下的亲属在六合被他帐下士兵殴打致死…”

“回大人,末将得知部下亲属被扣六合后,疾驰抵达时,正见他们被一群青皮当着守城都尉李显殴打,其中我部亲卫陈二郎的堂兄被当场打死,老父被踢断三根肋骨呕血不起还渺一目,此事是六合全城百姓亲见,这里是他们为做证明写下的万言书。”

说着沈庆之从身后亲卫手中接过一卷货真价实的万人按印的诉讼递到韩中正面前,接着道:“当时李显,以及被拿获的青皮明确告知,是六合城督马岩平水师营正黄卫东指使,待我去找时,这厮已经驾船跑了,只有马岩平在,马岩平随后也招供,说往日黄卫东持枪凌弱,他也无可奈何,此事马岩平也有亲笔诉讼。”

亲卫又递一本。

沈庆之再继续道:“末将因此愤怒,调集骑兵沿河追赶,不想那厮仗着身在船上,拒不认罪还辱骂本将,说本将血战淮左的功劳都是吹嘘等,末将实在难忍,才冒险突入淮左…”

“你入淮左的?”丘林德大惊,叔孙承德眉头一跳。

沈庆之诧异的问:“怎么?”

“你,你如何入淮左的?”

“回大人,末将当时是令我部都尉霍卫青引五百骑在右佯追,自己亲令其余骑兵渡河绕行至葫芦口埋伏的,结果刚好拦住这狗贼,当时他犹在骂说,有种来杀,且亲口说,这就带人去投靠淮左!”

“淮左有何反应?”丘林德只问这件事,他才不管区区一营正的死活,纵然有不对的地方他也先找韩中正,不找沈庆之这暴徒说话,沈庆之更诧异:“淮左又敢有何反应?他们能入我江东,我们为何不能入淮左?他来的话正好一刀剁翻!”

满场的官兵听到这一句后,连督察兵丁都忍不住在心中叫好。

丘林德拿他没办法,转头对韩中正抱怨:“假如惹的尔朱大石再来,毕竟又是场麻烦。”

韩中正笑道:“尔朱大石兵败后自顾不暇,庆之放马淮左一击即走,他就算知道也不至于怎样。”

但随即他就对沈庆之沉着脸喝斥起来:“不管事情如何,你擅自出兵拿下一营营正总是不对!”

一边的叔孙承德这时终于开口,问:“沈庆之不经兵部许可擅自出兵,并擅拿一营营正,未免也太狂妄,你这样置国法军规于何地?”

沈庆之一听冷笑:“仔细看看!”

说着,啪的一声将身后亲兵递上的一份供词重重砸在叔孙承德面前。

同时厉声道:“黄卫东身为监察厅暗卫,说接到上官指使,才对我部子弟的亲眷不利,这上官是何人?你叔孙承德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他是暗卫,更别告诉说最近金陵六合一带针对姑苏客商的一些行为,和你没有关系。”

上次,他拿慕容平南时,那是因为慕容平南勾引尔朱大石,激的江东上下一心,所以人人理解,不认为那是冒犯,但这次他当面直斥和江东一体的叔孙承德,就有失体统了。

毕竟这还是大燕朝,毕竟叔孙承德是国人,且为一行省监察总长,论官论职要比他一个稷山代将要高不知道多少,就算如今有兵便是草头王,也要顾些脸面不是?

但他又干的这么的理直气壮…

周围人,包括韩中正都有些吃惊,叔孙承德被他一骂更是满脸赤红浑身发抖,大骂道:“本座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事?”

“不是你是何人?难道慕容平南死灰复燃不成?”

并不知道沈庆之掌握什么情况的韩中正听他奇峰突起的这句后不禁一愣,本气愤满胸的叔孙承德也愣在了那里,他的手下赶紧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份口供,叔孙承德顾不上计较沈庆之的无礼,先打开看后草草一看,顿时色变,立即问沈庆之:“真是他说的?”

沈庆之冷冷一笑:“黄卫东还未死。”

其实叔孙承德已经信了,他低头又看一遍口供,对沈庆之问道:“姑苏被扰的客商等可能指认是哪些人找他们的麻烦?”

“叔孙大人难道当真不知道是谁干的?”沈庆之阴阳怪气的反问。

叔孙承德的脸一下阴沉了下来,他看着沈庆之一字一句的道:“沈庆之,本座想调你离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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