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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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的出现在了都督府门口。
韩中正一到,他立即再次上前,喊道:“恭迎韩大人。”
韩中正摆摆手,一言不发就在护卫的保护下向着都督府内走去,王培正只好肃立一边,然后跟上,沈庆之等就暂且先在前厅内等候,车队则绕行去了后府停靠。
那都督府的几个门房也认识田衡烈,见他们穿戴整齐坐在这里,有位姓孙的韩大人的护卫陪同着,那孙护卫还在和田衡烈身边的年轻人谈笑风生,无不纳闷,纷纷竖耳细听,听到孙护卫在问:“就这么打?”
沈庆之点头:“我当时用力,用的并不是臂力而是肩力,用力一转,刀就僚起来了。”
孙护卫连连赞叹,说:“那时候我正好看到那两个匪徒扬刀,心中一急就转了弩箭射去,但当时太急促,结果…”
他话没说完,沈庆之已经想起来了,连忙道:“孙护卫,请问你可是射中外边那匹马的臀?”
孙护卫奇怪的问他怎么知道。
沈庆之慌忙拱手:“厮杀的头昏了,兄长不提我还在纳闷呢,因为当时左边那匪徒一刀斩下前,马忽然一跳,若不是兄长出手,定被那厮砍到。”
孙护卫却大笑起来,连连摆手:“兄弟你不必朝我脸上贴金,没有我那一箭,那贼子的刀也砍不到你,而且若不是我那一箭,他发力更勐些,迎上你的右手刀恐怕死的更惨。”
死人了…正在斟茶的一位门房吓得手一抖,一滴热水激到了坐在那里的田衡烈的脸上,孙护卫看的大怒,当即作势就要一脚踢去,口中喝斥道:“你瞎了眼了,烫伤了田大人老子剥了你的皮。”
他一个护卫,虽然正式身份不高,却是韩中正身边的人,在这里丢一句话要比刘平还管用,顿时吓得那位门房把茶壶也丢了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其他几个也吓得赶紧缩头跑开。
可怜田衡烈平日里来都督府找人办事,路过门房总要赔点笑脸,逢年过节还要上点供不然来年最少要吃十声“候着”,因此见这恶心门房被吓到这般地步心花怒放,但他还是赶紧替门房说道:“孙督察息怒,老田我皮厚肉糙的不碍事不碍事。”
然后又赶紧去扶门房,口中道:“没事没事。”顺便还挤挤眼,仿佛很是同情对方一样扶着门房转向门外,低声道:“他们今天全吃了邪火,老哥担待点,改天老田再来给你陪个不是。”
一番雪中送炭火里救人,把那门房感动的涕泪交加,当即在心中发尽千般愿,以后老田来再不刁难,至于好处收不收…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韩中正从里面传出话来,说让田衡烈他们进去。
田衡烈赶紧拍了拍门房,再表示下同情,这就在孙护卫的陪同下向着他从未曾进过的都督府内廷走去。
姑苏都督府占地甚广,共分南北两院,各院又分三进八部,城督内衙就在南院第三进内。
走向内厅的田衡烈看着沿途的精致布局,玲珑的山水亭台,心想这些狗日的还真会过日子,老子住在破营房内,贩点旧货赚点小钱,还累的要死要活要做假账,这些家伙住在天上人间不提,眼睛闭着都有人自动送上大把大把的银子来,人和人真他妈的不能比。
他在心里有不平自然有杀气,表现在外就是龙行虎步一样登堂入室。
坐在那里的韩中正看到田衡烈的第一眼时,就不免赞一声虎将,其实这也是因为之前沈庆之用杀人放火的彪悍表演给田衡烈打了底,更因为今天田衡烈穿了套紧身军甲遮住了走形的身材,若是韩中正能看到田衡烈平时在营房光着膀子抖着一身肥膘整天和部下聚赌的摸样,恐怕早令人把他丢到苏江里去了。
田衡烈走到韩中正面前,拜倒在地:“卑职左一军辎重营正田衡烈,领副正书记官李默,兵丁沈庆之,拜见大人。”
韩中正抬手:“坐。”
又对着李默道:“李默啊。”
李默忙再躬身,韩中正看着他微微点头,却没再说什么,不过眼中似乎有一种欣赏和理解,沈庆之见他们眉来眼去如同打哑谜一般,心中好奇,这时韩中正问道:“田营正已经知道沈庆之的事情了吧。”
田衡烈连忙站起来道:“回大人,刚刚得知。”他显得有些拘束。
韩中正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礼了,田营正教的好男儿,不是沈庆之今日仗义出手,本座恐怕也要有些难堪。”
田衡烈一听,慌忙又站起来道:“大人的护卫都是高手,怎么会被区区小贼所伤,庆之不过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乱砍了几刀而已,大人不必挂在心头。”
听他说什么区区小贼,韩中正不由奇怪的看着他问:“你难道不知道沈庆之斩杀的是哪些人?”
沈庆之没提,刘平没说,田衡烈当然不知道,李默看看这情形连忙问:“敢问韩大人,莫非这些刺客还有名有姓?”
“叫刘平。”韩中正吩咐下去,刘平很快跑了过来:“见过韩大人。”
韩中正命令他说一遍沈庆之今日斩获。
刘平说了声是,就对田衡烈等介绍起了这群贼寇的生平。
流寇冲破天,惊天柱,兄弟,籍贯不明,都三十许,十六岁出道,安熙9年三月持刀当街刺杀时江东常州府督察宋希并逍遥而去;6月于赌场杀吴州府驻军国姓都尉尔朱伯安;安熙11年,趁天下大旱之际,聚众二千打破富安县城,烧杀抢掠,后被江东右青军围剿杀尽其部,但两匪趁乱逃脱就此销声匿迹,后于安熙13年夏再次出现,并于嘉兴杭山下杀金陵户部致仕侍郎袁培满门…安熙16年1月后忽然无声无息,直至今日于姑苏山下,被沈庆之斩杀。
唿啸天,矮脚虎。
舟山黄村人氏,年四十一二。安熙11年,天下大旱,两人勾结外匪打死本土乡绅,散其家财,聚众一千五百人,攻入舟山府…被大军围剿…后聚众盘踞赤湖,至安熙15年间,杀客商三十余,杀乡绅五,杀官吏三…直至今日,其中唿啸天被沈庆之一刀砍死,矮脚虎被沈庆之噼落马下后被惊马踏死。
悍匪钻天豹子,本名顾一大,原江东军右虎卫都尉,因赌钱纠纷夜杀国姓校尉慕容明西后逃离军营,加入江北乱党黑旗军,常年唿啸南北杀人放火,但因他行踪神出鬼没,官府一直无可奈何…今日带了几个部下跑来姑苏府欲图行刺大人,却被沈庆之当头一刀砍的身首欲断死于非命…
他报完主菜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报配菜名,韩中正却挥一手:“好了,下去。”
“…呃。”险些岔了气的刘平慌忙躬身,缓缓退下,出了门靠在门口廊柱上捂住胸口一脸的郁闷,这时他觉得自己额头上的伤痕又有些发胀发疼,心中更是伤心,恰恰此刻,里面的韩中正忽然大笑起来:“田营正你不信?”
就听到田衡烈声音都颤了,在那里喊:“大人,这,这一定搞错了吧,我看刘督察说不定昨晚喝多了认错人了,不可能,不可能。”
刘平一听的恨不得现在就拔刀进去剁了这胖子,什么叫我喝多了?你在上官面前如此形容我的生活作风,我以后还要不要进步了?
韩中正继续大笑,道:“确认无误!”然后喊了声沈庆之。
“在。”
“这次不能彰显你的功名,你可觉得委屈?”
沈庆之躬身:“在下当时杀贼更多是为自保,大人言重了。”
韩中正摇摇头:“就算你是出于自保,也是杀贼有功护卫有功,而有功就要有赏,不然以后谁还肯为我效命。”
一边的田衡烈立即转惊为喜,眼巴巴的看向了韩中正,就连外边的刘平以及韩中正的护卫人等也都竖起了耳朵,纷纷在想韩中正会如何奖赏沈庆之。
可韩中正说完之后,却沉默了。
这未免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其中田衡烈最是心急如焚,看韩中正仿佛吊胃口似的,不由胡思乱想,莫非韩大人爱好男风恰恰看我家外甥长得俊俏…
其实,这个时候韩中正正在琢磨,怎么给好处才算合适。
不怪他为难,因为沈庆之才不过十八,而韩中正见多识广,明白拔人不可太快,年轻人骤得高位可不是好事,越是良才越是如此,但沈庆之的出色又让他不忍雪藏。
因此,他在慎重权衡,倒不是在吊大家胃口。
半响后,他终于敲定了主意,开口问沈庆之如今的编制是属哪里。
被问到这些,沈庆之不免茫然,田衡烈看到机会连忙插嘴:“回大人,庆之因为才满十八,所以暂无编制,前些日在下…”
他这点欲言又止的鬼把戏又怎么会瞒得过韩中正,韩中正一摆手:“讲。”
田衡烈顿时如打了鸡血一样的道:“是,回大人,前些日在下努力托人找门路,想让庆之进监察室跟着刘督察办事,这件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韩中正听他说办的差不多了,却不信,沈庆之就算有一身本事又如何,在这个大燕朝,一没出身二没帮衬,以你一个后勤营正的能力和关系,你便是花尽几年的搜刮所得找人想让他进当地这处肥缺,恐怕也危险。
想着这些他一时便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微微摇头。
田衡烈一看,心里未免有些发慌,可是他转念一想,过了这个村未必还有这个店,再说自己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干脆就合盘托出说不定还是庆之的转机,于是一咬牙继续道:“回大人,确实是差不多了,今天刘督察还在和我说的,他说等抽空就同意了考核,然后上报都督府户堂入编。”
韩中正诧异的问:“是以监察室的名义招人的吗?”
田衡烈连忙点头,韩中正听后不由在心中暗骂他愚蠢,刘平区区一个地方督察不过是从六品的小官,又有什么资格自主招人,这个名额定是他的上官批下来为自己子弟留的出路,想必刘平拿了你的好处又不好明说才拖个不停,结果今天看到沈庆之立功…
韩中正立即传刘平进来直接询问道:“这名额到底是留给谁的?”
刘平看田衡烈在边上,哪里好意思说,又不敢不回韩中正的话,这下愁的那张枯藁青肿的老脸都发黑了,门口的丁云忠立即喝斥道:“还不回大人话,小心鞭子!”
刘平今天最怕的就是他,被丁云忠吼的浑身一哆嗦,连忙道:“回大人,这名额是城督王大人要小的留的。”
田衡烈听到真相顿时急怒攻心,若是城督大人留的,你刘平竟然不把我回死,这是玩人!一明白其中的道理,田衡烈立即恶狠狠的看着刘平,他如今仗着韩中正的势摆出这种姿态来,气势甚是吓人,跪在那里的刘平心虚之下局促的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只在口中低声辩解:“在下已经准备先让庆之进来了。”
但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这句鬼话。
在场人等自然是更不信。
第一卷 第四回 小人
韩中正懒得再看这等龌蹉小吏的嘴脸,转头就问田衡烈:“你让沈庆之跟着他,是心中放心,还是只为一碗官府饭。”
田衡烈气急之下哪里还有顾忌,当即气哼哼的道:“回大人,才不放心庆之跟他,可在下无能,为庆之吃上一碗官家饭才不得已求人。”
韩中正颔首:“好,既然如此,嗯,根据海捕悬赏金额,那几匪的悬赏总在五千上下吧。”
刘平低声下气的道:“是。”
“那么,根据我朝惯例,五千两捐个地方都尉是足够了吧。”
没有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看着他,韩中正微微一笑:“若加上朝廷大员保举,落个校尉也不是难事,是吧。”
一边的田衡烈赶紧点头哈腰的附和道:“是,是,大人说的正是。”
韩中正忽然又问沈庆之:“可会恃强凌弱?”
沈庆之已经感觉出韩中正之意,正在想,难道大人要我安排进督查处?
这是面对他记忆中生命轨迹的一次改变,沈庆之不由期待,连忙答道:“回大人,在下只会路见不平。”
听到回答,韩中正为之莞尔,这小儿话里话外究竟是说自己品行还是在说今日的人情,也罢,盘算已定的他就此道:“如此就好,来人,请城督。”
等城督王培正到,韩中正就对他说道:“王大人,本座请你一件私事。”
随即抬手就指着站在一边的沈庆之对他道:“本座如今要保举沈庆之为督查室副督察,你可愿和本座一起联名报备于督察厅?”
王培正想也不想,立即道:“下官绝无二话。”
一听这话田衡烈心里欢喜的都要爆炸了,他赶紧拼命掐自己的大腿,生怕这只是个美梦,同时竖起耳朵,更怕漏了韩大人只字片语。
沈庆之则在心中一声长叹,因为,命运真的在改变了…
这时韩中正笑眯眯的对他道:“须知道督察一方有监管当地文武之重责,你年纪轻轻不怕出错,就怕庸碌无为,不过记得你说凡事用心就好,那我问你,你可有信心?”
不等沈庆之回答,韩中正就又吩咐田衡烈:“你是他长辈,平日里须多多关心,这样吧,王大人。”
说着他对王培正道:“本座听说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