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9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下是什么世道大伙儿心里就跟明镜一样,弘光君臣
德行大家都知道,要不是老朱家还有开国的那几个皇T大伙儿都敢拍着桌子骂弘光的祖宗了。
这都他娘什么世道了,弘光帝还在各地选美,还在筹备大婚,光是秀女就选了几千个,这样的朝廷要是不亡,老天爷才是瞎了眼珠子呢。
南京各部的官员任命,都成了马、阮等人的钱袋子,谁掏的钱多谁就当官,要再不出个英明的君主,大明可就真的亡了。
“你们听说了没有?鞑子颁布了剃发令,说什么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北直隶那边砍下来的人脑袋堆的比山还高,谁要不是剃发立刻就砍下脑袋。”
“鸟,老子的头发是爹娘给的,凭什么要鞑子来管?几千了,谁见过发的?莫说鞑子还没有来,就是鞑子来了,老子宁可被砍了脑袋也不发。”
“是这么个理儿,要是真剃了发,光秃秃的脑门拖条猪尾巴,就是死了也没有脸见祖宗,羞先人呐!”
“真要是叫我剃发,老子也就真豁出去了,和鞑子招呼一场,杀一个够本,要是能杀俩还赚一个呢,就是死也落个轰轰烈烈。”
“只要有赴死军在,鞑子算个鸟。多铎闪击山陕横扫中原,够厉害了吧?二十万大军够威风了吧,这都打了一个月了,扬州还是咱赴死军的手中。”
“说的是,只要有赴死军一天,这天下就还在咱们大明的。”
“哎,说一千道一万,赴死军就那么点人,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能不能挡住鞑子还是两说呢。”说话的人无奈的言道:“要是咱大明还有十万这样的赴死之军,鞑子就只能回老家喝风。”
“这不是屁话么?赴死军要是真有十万将士,我借给多尔衮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入关。”
“就别提入关了,忠诚伯是天神下凡,当年几百人就砍了皇太极的脑袋。赴死军真要有十万,多尔和满洲小皇帝能吓的尿裤子你信不信?称臣纳贡都来不及,还谈什么入关?”,
就在众人或欣喜或担忧的时候,外面一个书生装扮的读书人一头就撞了进来。
“章秀才,你可算回来了,赶紧给大伙念叨念叨,扬州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姓章的秀才也是胸中有热血的读书种子,跟随着妻弟驾一叶扁舟下长江奔运河直达扬州,也是亲身参加过扬州大战的英雄人物。
他这一回来,立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大伙儿盼星星盼月亮,等的就是扬州的消息,可算天看怜见的,终于来了一位当事人。
章秀才连气也喘不过来,一头就撞进来,口干舌燥的抄起茶壶嘴对嘴的就是一通猛灌。
“到底怎么样了?赴死军不会是……”一个败字,似有千钧之重。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敢于说出这个字儿来。
“不会真的是……赴死军……”
章秀才稍平胸中之气,大声道:“我回来就是要告诉大家,赴死军已经和鞑子展开大决战……”
“我的佛爷!”
“老天个爷爷的,你总算显灵啦!”
酒肆之中立刻欢腾,天棚都要被沸腾的声浪掀起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
赴死军正和鞑子决战呢。
这就说明赴死军主力尚在,这就说明大伙的希望还在!
这么多天的期盼总算是有了个不错的结果。
虽然决战的胜负还未可知,可赴死军是什么?是百战百胜的呢,只要主力还在,这天就塌不了,这地就陷不了。
“慢着,还有,忠诚伯亲自嘱咐我等,要我等给大伙儿带个讯儿!”能亲面忠诚伯,那是何等的荣耀,章秀才脸上都冒着红光哩。
能有忠诚伯的口信儿,可是天大的事情,众人早就等不及了,纷纷拽住章秀才,那份亟不可待就不必说了:“赶紧说,忠诚伯说了啥话儿?”
“你倒是快说呀,这不是要急死人么!”
章秀才清清嗓子,站在一张板凳上,仿佛他面对的就是大明三万里河山,仿佛他面前就是全天下亿兆生灵:“忠诚伯说了,扬州一战,全赖天下义士鼎立相助,才争来这和鞑子决战的机会,才争来扬州八十万生灵的平安。忠诚伯本人和赴死军上下不会忘记诸位的帮助,他日若有所需,必粉身来报!”
“我的天爷,我小舅子的小舅子是驾着船去了扬州,我在后头也是为赴死军摇旗呐喊,也算是帮上忙了的。”
“有忠诚伯的这句话就行,就算是鞑子杀到我的家门口,老子也能睡的安稳。”
“还有……”章秀才摆摆手,示意还有下文:“忠诚伯还说了,那些个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败类,赴死军也不会忘记,等扬州事了,就是和这些汉奸们算总账的时候。诸位也帮忠诚伯把这个消息传开,让那些败类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锄奸团已经在行动了……”
“好!”人们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个的拍桌子踢板凳的站立起来:“忘祖宗的家伙就不能有好下场,全家死绝都是轻的,把他们的祖坟都刨了才叫痛快哩!”
赴死军锄奸团是多大的名声!
一提起锄奸团这三个字,谁不为之落胆?每当有人说出这三个字,众人眼前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个小小的身影,还有小小身影穿着的土黄色军装,尤其是军装上那条如血一般艳丽的红线。
“只要锄奸团出动,还没有人能够躲过去呢,为了锄奸团,今天的酒老子请了。
”
“那些为鞑子卖力,忘记祖宗屠杀同胞的玩意儿,就不能当他们是个人,杀了都是便宜他们,最好是一刀一刀的千刀万剐才解气!”
“爷们儿们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咱的好日子不远了。”
PS:以下不算字数:今天更新晚了,实在是因为家里有事情脱不开身子,对不起看官了。
哪位手里还有月票的,请您救救急投给我吧,短头发在这里先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值得期待……
因为已经有读者在催了,这一章就不检查错别字了,见谅见谅。
第130章金玉碎而沟壑平(中)
次攻城之战非比以往,无论战争烈度还是持续时间都人们的预料。
为了聚集更多兵力,多铎甚至直接把南线的新附军抽调一半,根本就已不能再对赴死军构成有力的威胁。似乎已无意阻拦扬州民众的撤离,只想攻下坚城。
这两天以来,清军完全就是不计代价的猛烈攻击,以波浪式战法最大限度发挥出人多的优势。意图已经十分明显,这完全就是在做交换生命。
为了保持攻击的连续性,昼夜不停的连续攻打。
在黑夜中硬攻坚城,对于攻守双方都是大忌,在第一次夜战当中,双方都创下交战以来的伤亡记录。快速消耗赴死军战兵,无论付出多少新附军为代价,对于多铎来说都是很有利的。
时间,尽快拿下扬州已经成为第一要务。
李四需要同样也是时间,利用扬州的坚固城防尽可能的拖延战局,以争取更多时间来疏散民众。
要不是及时的把火铳营调上去,路涧和丁乙的两个先锋营很有可能被直接打残
“庚字营请战!”
新任营官程子栋身上还带着伤呢,一听说西边的两个先锋营几乎被打成残废,早就按捺不住,忽的跳出来请缨。
“不许。”
李四很干脆也很粗鲁地拒绝了庚字营地要求。
赴死军地十营叉子兵中。后面地辛、壬是今年才建立起来地。远不如前面地八个营精锐。现在地没有必要把这些未来地种子过早地投入战斗。辛字营虽然已经处于随时准备地状态。却还没有到非上不可地时候。
而程子栋地庚字营又是最先被打残地一个营。连原来地营官都阵亡在前。这几天虽然得到人员地补充。但是战斗力肯定还恢复不过来。要是直接就调上去替换先锋营。估计用不了一天。就可以直接取消这样营地建制了。
“亲爹。让我们上吧。”
孩儿兵总头目镇南小胸脯子一挺就站了出来。身后还背着李四亲赐地那把战刀。
这把刀被镇南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就是睡觉也不肯离身。多少孩子兵眼馋心热地想要看看。镇南连摸也不让他们摸一下。
这可是亲爹的战刀,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看的?
每当战事吃紧,孩儿兵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天底下还有几个不知道赴死军孩儿兵的?他们的战法就是名动天下让所有敌人都毛骨悚然的自杀式攻击。
虽然他们不可能扭转战局,但是能够让敌我双方的士气达到此消彼长的效果。
一见到这些大脑袋的孩子,营官程子栋几乎要落下泪来。
就是为了挽救庚字营,十三个孩儿兵只剩下六个,要不是火铳营增援的及时,这些孩子们可就都冲上去了。
自战端开启,冲上去的孩儿兵就没有退下来过,更没有人见过冲上前去孩儿兵生还过。
即使身处绝境当中,有了这些孩子玉石俱焚的悍然攻击,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也能让全副武装的大人们舍生忘死不顾一切的疯狂起来。
几百个孩儿兵,在安江门大战的时候象撒胡椒面一样分配到各营,各处的局面和庚字营也是大同小异。庚字营好歹还保存下来六个孩儿兵,除甲乙两个主力营外,陆续分配到其他各营的孩儿兵同样损失巨大。
把孩儿兵重新归拢起来,也不过剩下五十多个人。
孩子们的战意依旧昂扬,随时随地准备效死,李四却再也舍不得用他们了:“孩儿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好样的,眼下的这点鞑子已经不值得你们出手,咱们的胜利已在眼前……”
“咱们胜了?”孩儿兵们最先爆发出一声欢呼。
虽然西边的决战还在继续,赴死军还在抽调兵力陆续增援上去,可亲爹都说是胜利了,那可不就是已经打胜了。
由于清军不断抽调南线的兵力,也让赴死军可以从容调集人马去往西线。双方布置在南线的力量越来越薄弱,这让民众的疏散更加大胆和从容。尤其是在陆路方面,亲见一个多月大战的旧城百姓早已迫不及待的等候撤离……
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和酝酿,让这些老百姓早就是整装待发的状态,一声集合号令之后,男女老幼就可以如军队一般有组织的撤退。
即使是在这黑夜当中,撤离工作也比以前更加顺手,秩序基本不必用人来维持,就能达到最大效率。
这种情况远比李四预想的要快,估计能够提前一天半到两天的时间完成整个疏散过程。
扬州,尤其是现在的西线,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绞肉机,双方都在以血肉往里填。只要赴死军不退,清军就得往里填。
显然赴死军是掌握了主动权的,只要这边的疏散完成,随时可以撤离战场。
“史将军,扬州府库……”
史德威一叉手道:“李大人,扬州府库尚有七千石粮米,军械被服等军资若干,已经按照我家督师的意思悉数取出……”
李四是太子系人马,史德威和史可法是弘光朝的臣子,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太子和弘光还互不承认呢,作为臣子的也不好称呼。李四索性就含糊称呼史德威这个副将为将军,史德威也明白这里头的意思,根本就不称呼李四的官衔儿和爵名,只是以大人相称。
史可法是正牌子的督师,可他只能督淮扬之师,督不着赴死军。所以大家伙儿都是很自觉的刻意模糊双方的身份。
“好,可以装船了。”
“是!”史德威又是一叉手。
就在当天夜晚,扬州府库中存放的资
装船。
“好!”排帮头子罗长腿大赞一声:“终于有了盼头了,弟兄们都给我拿出精气神儿来,咱们的赴死军就要胜利了。前番运人没有显出咱们排帮的风头,这回运货可是咱们排帮安家吃饭的本事。风高浪急的长江险滩咱们都走了几百年,这小小的运河算个毛?最后这个长脸的机会,谁要怂了自己个割了卵蛋儿……”
疏散人口的主要通道就是陆路,水路上虽然热闹,效率终究不如陆路,现在都改运人为运货了,傻子也能看出赴死军有了绝对的把握。
夜间行船的事情不是没有干过,而且是在滩险浪急的长江上,平缓许多的大运河在排帮看来不过是条小水沟,又是他们最拿手的货物运输,也该到了他们卖弄本事的时候了。
水面上大小船只依旧保持高频率的往返,一艘艘舟船还是满载扬州百姓,而排筏则第一次开始运送货物。
“胜利就在眼巴前儿了。”
乌老白的小船还是挂着满帆,看到排子上的货物,也是欢呼一声。这么些天来,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身上的肉都掉下去好几斤,手脚都被水汽泡的脱了几层皮,都是凭着心里的一团火在支撑着。这一回总算是见到了希望,心中熊熊燃烧正烈的火苗子忽的就蹿起来老高:“扬州八十万生灵,终于算是有全身而退的机会,老天爷总算没有瞎……”
就连在船上默不作声的乘客也是发出一声欢呼,许多人都喜极而泣。
或许是过于欢喜,或许是长久的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