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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甲申天变-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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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来自于记忆中的资料,然而河南的八旗兵有多少,战斗力如何等等这些详细情报,李四也和很多人一样,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唯一的优势就在于知道赴死军很快就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大战了,并且一直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准备。

沿途收容流民,选其健者充入赴死军;尽可能的打击地主士绅势力,从地主大户手中抢掠物资;给士卒新兵灌输赴死军的核心思想,并且在行军间隙进行最基本的战术训练……

所有的这一切都要李四亲自去做,忙的脚底板都能打到屁股上。

每天都要到夜色降临,才有机会装一锅烟,美美的抽上几口解解乏。

因为太忙,晚饭都是由路大嫂或者娥子端过来。

“四叔,吃饭吧,粥里藏着两片儿肉干,是我偷偷放进去的,谁也没有看见。”端来碗饭的娥子得意的笑着:“我娘还让我看看四叔有啥衣裳要换洗,我娘还说四叔是做大事情的,不能让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分了心……”

“你娘还说啥了?”每当娥子一口一个“我娘说”的时候,李四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孩子气,总是忍不住逗她两句。

“我娘还说……没有了,我娘就说了这些。”

笑。

娥子也笑,其实她知道是四叔逗着玩呢。

娥子就喜欢和四叔说话,就喜欢看四叔笑。

喝完一大碗黄米粥,吃了俩杂合面的馍馍,反而愈发的懒了,一动也不想动:“天这么黑,娥子你回去吧。”

“对哩,我想起来了,我娘还说要四叔多洗脚,最好是用热水,能解乏哩。”路大嫂其实没有说这话,是娥子赖着不想离去而已。

“哪有那么多的热水,有凉水就不错了。”

“我去打水给四叔洗脚吧。”根本就不给李四拒绝的机会,娥子飞跑着出去,片刻功夫就弄来一盆清水放在李四脚下:“我给四叔洗洗脚吧。”

“别,别,”看娥子眼里都带着笑呢,李四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从来就把这丫头当成孩子,强迫自己不要往歪的地方去想:“我的脚丫子臭着呢,还是我自己洗吧。”

挽起裤管,洗脚。

娥子脸上满是笑容,就那么看着。

“李校典腿上这伤,想来是当日京城突围时所创的吧,每每念起那日的凶险,我总是对太子说起李校典的救命之情。”不知什么时候,长平公主已站在帐篷外面:“李校典腿上之伤就是忠于我大明的铁证,先皇识人,授予托孤托国之重。李校典的这份忠心我是晓得的,容不得别人胡言乱语……”

作者:是不是给个收藏啥的鼓励一下?

读者:得了吧你,就你这书的质量,就你这更新速度,还有脸要收藏?

作者:那俺一天更新多少您才满意?三章还是五章?

读者:三章五章?你打法叫花子呢?起码二十章……

作者已呕血三升……

长路漫漫荆棘征程

第七十章 最后的絮叨

“诸位殿下安好,还住的习惯吧?衣食周全否?”李四简单的行个半礼。

“和宫里差不多,饭里还有肉,李校典费心了。”太子朱慈烺也知道些民间的艰难,在皇宫里的衣食也寻常的很,对于生活条件并不挑剔。

“长平殿下面色好了许多,要不要再派几个婆子过去?”

长平公主虽然还是有些虚弱,气色却好了许多,起码已经能够下床走动,这在当时已经算是相当不错。

“劳李校典处良多,不必再添置人手。”长平公主看着远处正离去的那群蓝衫青裤的人们,语气淡然的问道:“那不是本村村民的吧。”

“嗯,是闯军。”

“闯军?”杨廷麟立刻警觉,心中一个不祥的念头闪过。青蓝色是闯军的标志,杨廷麟早就察觉出来,一时拿不准李四是不是在和李闯做什么交易,强作镇定的问道:“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

“没有,李自成忙的很,没有功夫注意咱们这个小村子。”李四笑道:“这些人自称大顺王师,来征集钱粮而已。”

蓝衫青裤的装扮给长平公主留下的印象绝对是刻骨铭心,一看见这些人立刻就明白他们的闯军身份,之所以没有点破是想看看李四的反应。若是这位李校典支吾遮掩,太子等人的处境就危险了,李四很直白的承认反而让她放心不少:“征集钱粮?哼!反贼流寇而已,窃取国之重器也难掩其本色,只不过是把抢掠换成征集,好听一些罢了。他们要银钱粮米几何?”

“钱一万贯,精粟三千石,随军夫子三百人。”

以当时的生产能力来说,一个小小村落绝对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赋税,就算刀把村是出了名的富庶,也不能承受这么高的赋税。

“吓,”杨廷麟大叫起来:“这是征集?分明是抢。李校典如何应对?”

长平公主微微一笑:“我想李校典已经允了他们的吧。”

“允了,我只说银钱粮米数目巨大,一时难以齐备,要他们宽限半月十日的功夫。”李四做个无奈的表情:“人家可是有百万大军撑腰的。若是不允就带兵来取,不允又能如何?”

明明知道闯军上上下下都是土匪流寇的性子,完全是不计后果的大肆抢掠,但是又有谁敢反抗?看看京师那些被大板子打的哭爹喊娘的富户就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第一个被闯军铐掠而死的竟然是李国帧,这位率京营火器兵投降李自成的大明襄城伯,倾家荡产的交出所有金银,奈何闯军认为数目还是不足,被刘宗敏的新式刑具夹的脑浆迸裂,眼珠子都飞了出来。早知道是这么个结局,这位襄城伯绝对不会投降,也不知道他临死时候是不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李国帧当有此下场。”前些日子,就在杨廷麟等人还在为这个叛徒之死击掌而赞的时候,众人已经意识到李闯的拷掠绝不会仅仅局限于京城之内。

果然,现在轮到了刀把村的头上。

闯军拷掠的手段众人早就听说了,皮鞭木棒根本就不消说,夹棍钉锤也是寻常,更有甚者,剥皮点天灯这样的手段都用过,可谓惨绝人寰。京中多少权贵勋臣都被拷掠的家破人亡,更加不用提及刀把村这些升斗小民了。

“李校典真的要处粮米银钱和民夫给李闯?这……这不是……”杨廷麟几乎要张口说处“资敌”的话来。

“这么多资材我可出不起,先拖一拖,到时候再说吧,天无绝人之路的么。”李四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当回子事情。

“闯贼很快就会注意到这个村子,可拖不得,万一太子被发现……”杨廷麟原以为李四已经成竹在胸,有了对付闯贼的方略,想不到他仅仅是在拖延而已。

闯贼所要的钱财米粮可以拖,但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干系到大明三百年江山的绵延断续,天大的事情,怎么能拖?

一想到这里,杨廷麟就心急如焚,拽住李四大声道:“李校典,太子乃大明之未来,亿兆子民希望所系,万万拖不起的呀。不若趁李闯贼军未曾留意的机会,护送太子东行……”

“派几个精干人手联络平西伯亦可,”李四整天和叉子队混在一起,费尽心思的武装训练,可见其队叉子队的重视程度。若是让叉子队护送太子千里东行本,必然损耗严重,有多少人存活谁也不敢保证。这样大的损耗李四必然无法接受,所以长平公主赶紧接过话茬儿。

“四叔早就说过的,吴三桂不可靠。”路涧站出来瓮声瓮气的大叫。

这个憨后生脸上一道贯通的硕大伤痕,黑褐的疤痂下是粉嫩的新生肌肤,眼角被伤痕扯的更长,嘴角处暴露在外的牙床显得愈发狰狞,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某种野兽。

“这是人是鬼?怎生的如此……?”长平公主终究是花季少女,乍一看路涧是如此的形容丑陋样貌凶顽,立刻惊的后退几步,一眼也不愿意多看。

路涧同样是少年人,正是青春年少,哪能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样貌?平日里和汉子们在一起训练还不觉得如何,近日被长平当众这么一说,也是被揭了短处,再也挂不住,大踏步上前叫道:“老子这是被满洲披甲兵砍得,四叔都说这伤疤是男人的荣耀,哪里轮的到你来胡说……”

看路涧满面怒容的靠近,长平公主更惧,勉强抑制心中的恐慌没有后退,声音却是颤抖:“你……你要做甚?我乃堂堂大明公主,你如此逼近,要……做什么?”

杨廷麟则挺身站在公主前面,厉生喝斥路涧:“你如此盛怒上前?可是要忤逆犯上?还有君臣之仪么?”

“你们这些人总是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说什么要护送你们东行。你们有没有想过要穿过闯军占领地带会有多少兄弟再也回不来?你们想过没有?”这些宫里来的家伙什么也不做,还要好吃好喝的供奉着,他们还不知足,居然想要大家和闯军拼命,好让他们去找吴三桂:“在我们村子就是不劳作不得食,你们做个甚?大明朝……大明朝早就亡了……”

“身为大明子民,这话是你当说的么?”身为大明遗臣,杨廷麟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个,脸膛涨的通红:“如此诛心之言,形同叛逆……”

“我是叛逆?要不是我……”

“涧儿,退下。”看路涧还在大声争辩,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四感觉火候已差不多,大声喝退路涧。

怒气冲天的路涧不敢违逆李四之意,心有不甘的退开。

老神棍魏无牙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象在瞧好戏一般饶有兴致的观看。

长路漫漫荆棘征程

第七十一章 灾难贫穷的地带

河南,自古为中原腹地。

奔腾咆哮的黄河水,在这里逐渐变得舒缓平和,滋润着这片宽广的土地。自五代以降,河南就是北中国最大的粮仓。

如今的河南,经历了李闯几次三番的大战,又有满洲人侵略如火,早已不复往昔的富饶,成为彻底的混乱之地。

满洲派过来的那支军队对于偌大的河南来说,就象是在黄河里撒了二两胡椒面一样。由于急于扫荡李闯在河南的残存势力,早日和西进的满洲大军形成配合优势,这支由镶白旗和两蓝旗混编的八旗兵根本就来不及建立有效的地方政权,只是追着李闯残部的尾巴疯狂前进。

兵力严重不足,战场太过广阔,战线拉的太长,等等许多原因让中原腹地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纵观整个河南,除了新近才来的满洲八旗兵之外,大大小小的武装力量达到七百余支,其中有李闯的余部,也有大明残军,更多的则是地主士绅阶层武装起来的庄丁。

表面上看来,仅仅是满洲八旗、李闯余部、大明残军和地主武装这四股力量,其实每股势力内部又细分许多派系,各相同派系之间都互相攻打,更加不用说不在一个体系之内的武装了

譬如河南的大明残存部队,主要分豫北的周王系和豫西的老福王系两个部分,而周王系又细分沿水和开封两个小派系……至于李闯余部则更加复杂,因为闯军有收编地方势力的传统,简直可以用派系如林来形容,只能笼统的分为老陕西部和本土部,至于详细划分……谁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最让人脑袋发麻的则是多如牛毛的地方武装,这些由士绅地主武装起来的队伍或者三五个村子联合起来,或者干脆就由一个寨垒就成为一个派别,中原大地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势力谁也没有办法搞清楚。

偏偏如此的胡乱局面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人无法琢磨的是这些武装三天两头的改换门庭。昨天还吆喝着均田免粮的闯军,今天就可能打起平乱剿贼的旗号,一夜之间就完成了由闯贼到大明官军的转变。今天正大喊着报国守土的官军,说不准明天就会剃个金钱鼠尾的发式,摇身一变就成了八旗的附庸。谁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姓李还是姓朱,亦或是姓爱新觉罗,反正是谁给饭吃就给谁卖命,至于明天会挂出什么样的旗号,根本就没有人去想这些。

如此乱世,能活一天算一天吧,谁还有心思去想明天的事情。

至于地方政权,现在谁还鸟地方官呀。地方官就是大雪之后的兔子,无论这些父母官为哪一方效力,只要有二两油水,立刻就招来成群的饿狼。

地方官能跑的早跑的没了影子,实在跑不掉的干脆就把大明、李闯、满洲的旗号各制一幅,随时准备按照需要挂出……

在这里,造反远比当官更有前途也更加的理直气壮。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哪怕是个三尺高的土坡子,只要能站住人,上面肯定有位山大王……

无数的“大王”“大将军”们轮番登场,只要你有三斤米,就能拉起一支队伍。

有些看清了大势的官老爷也纷纷放下读书人的架子,干起白天是青天大老爷晚上是土匪的勾当,

现在早就分不出哪个是官哪个是匪,在这***世道里,不吃人就要被别人吃掉。什么道德尊严,什么国家民族,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好使,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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