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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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拿到既可迷惑、炼化妖邪鬼物,自己又喜欢的玩具,心内大是愉悦,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次笑容:“当得如此,当得如此。就烦请史丞相拟个官阶,并一同差遣便是。”
史弥远似是早已胸有成竹,马上就接口奏道:“可特授林强云寄禄朝奉大夫,差遣提举景福宫公事,添支二十千。”
杨太后把眼瞄向赵昀,皇帝立即开口道:“奉教旨,许史承相所奏,恩赐林强云诸科同出身,特授朝奉大夫,除提举景福宫公事,添支钱二十千,免朝。”
林强云愣愣的立于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史弥远一直向他猛使眼色,他却还是一副莫知所以的神态。没办法,史弥远只好对杨太后和赵昀说:“山野草民从未习过皇家礼法,待臣过去教教此子。”
杨太后:“不知者不罪,史爱卿便先教此子谢恩先,稍后有闲时再令其到礼部学习规礼。”
史弥远走到林强云身侧,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附耳小声说:“傻贤侄,圣上已经下旨封你官了,还是从六品的大官,还不快快跪下谢恩么?”
林强云就是不想向老太婆、皇帝下跪,所以才装痴扮傻,此时被史弥远说了,只好无奈地跪下以头触地高呼:“臣林强云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太后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过了好一会都不见动静,林强云大感不需时,总算听到杨太后轻轻地说道:“爱卿平身,且去看看你那奴婢体内可曾装满了怨气,需要多久方能将其体内的戾气炼化。”
膝头已经跪痛,林强云心里暗骂死老太婆,回头见到飞鹤子正笑眯眯地和那个宫妇站在殿门外,走过去恶狠狠地小声骂道:“死老道,看我把膝头跪痛了笑话是么,那好,我也去叫史老奸弄个小官子让你当当,叫你也跪上半天,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这几句话逗得那宫女想笑又不敢笑,忍又实在是忍不住,脸上憋得通红神色十分古怪。
这一幕看在杨太后眼里,她自是心内高兴:“定然是那贱人体内聚了不少怨气,她才会如此难受,须得令林强云快快带她出宫去炼化才好。”
接下来,林强云和飞鹤子领着那个宫女,由一个太监带着到吏部等有关衙门办妥了各项手续,坐上来时的马车回到黄春玉的家中。
十二月初八下午,林强云带了张本忠等人坐了小战船连夜走后不到一个时辰,丁家良和柯茂等人就带了应君蕙、应天宝来到楚州山阳城。听说林强云已经向临安走了,追之不及下丁家良不由向陈君华、张国明连连顿足叹道:“来迟了一步,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柯茂把情况说了一遍后,陈君华安慰道:“丁大侠且别着急,强云他当时说的只不过气头上的疯话。即使将来有什么变故,真有什么不妥举动的话,我们也会劝强云冷静,会让他多想想的。况且,他此次带去临安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哨亲卫,只有百多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这样吧,我们会尽快安排船将应姑娘送到临安,到时候她也会对强云加以劝说。强云除了对我和念宗哥的话听得进以外,最能说上话的就是应姑娘和孩儿兵的人了,相信一时半会还没问题。”
换回了男装的姬艳没了痒病的折磨,此时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他今天已经把林强云给的一小盒药膏用完,本是和诱拐出来的老婆缩在衙门大堂一边,准备来再讨一些使用。听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插口说道:“各位大人、大侠们,按道理说起来本是应家的那位长辈不对,男女间两情相悦原是最正当不过之事,即便是穷困潦倒之人也会有性欲宣泄之所求。何况大户人家不愁吃穿精神旺盛之人呢。”
看到没人反对自己说话,姬艳有点得意地说道:“我师傅曾给我看了一本师门秘笈,内里说:‘行气,吞则搐,搐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复,复则天,天其本在上,坠其本在下,顺则生,逆则死。’你们都是知书识字之人,想必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我师傅讲解时说,男女之欲是人生而就有的本性,到了年纪大些初长成时便会萌发,必须适时予以宣泄,否则就会使人‘逆则死’。”
丁家良一时也没认出此人就是在镇国寺密室中穿女装的那个男人,听了姬艳所说秘笈中的一段话,心中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见他话说完,便客气的出言问道:“请问这位上姓大名,令师是……”
姬艳一听问起师傅,不由得脸色大变,双手互抓了几把,对丁家良的问话听而不闻,抢到陈君华面前“通”地一声跪下,俯伏在地求道:“陈都统领,东主临行前吩咐,让小人用完了仙膏后来求统领大人讨要,请大人赐下些许救命。”
陈君华心里暗自好笑,知道强云对此在李蜂头、杨妙真处混了许久之人绝不放心,但因他总算是救过君蕙一命,不好食言自肥,便用此等方法将其控制住。当下也不动声色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的雪花膏,拿在手中问道:“我们不日将赴山东东路,你是领了赏金自行带了老婆离去别处谋生,还是……”
姬艳不等陈君华的话问完,马上就磕下头道:“跟去,我们夫妻都跟着一起到山东去。小人不敢要什么赏金,只须有仙膏供给小人治病,天涯海角也跟你们走。”说完,一把抢过陈君华递来的小瓷盒,连滚带爬的拉着老婆,头也不回地逃出公堂去。
丁家良目注踉跄急走的姬艳,对陈君华道:“陈都统领,以后千万要注意此人,刚才他所念出来的一段经文,极似是邪道上大大有名的‘和合门’里的练功秘要。这个门派专以男女之事为饵,令其门下弟子在各地富户家中出入,用男女之色骗取珠宝钱财。”
陈君华谢过丁家良的好意,说自己有办法制住此人。
花冲将陈君华拉到一边,向他报告了派往盱眙的人回来,带了一个据说是局主要找的货主到高邮城内,那人收了五千贯钱后,他又说还有数十万斤白泥面,再过半月就可以由(盱眙至淮阴的)运河送至黄河来回易,要价八百两黄金。
这个消息真是太重要了,陈君华立即让张国明支给花冲八百两黄金和二百两银子,再派了一什护卫队送花冲回高邮去,吩咐他说:“花冲,你一定要将这批白泥面弄到手,我会派船到淮阴接货。此事办妥后你就随船将货物押运往临安交给局主,再听候局主安排你到东厦国去。另外,你告诉这个行商,今后凡有这种白泥面、硝石等我们需要的货物,就都可运到山东东路去交割。若是觉得运输不便的话,运去高邮与柯茂交易也行,有多少我们就买下多少。你可以代表双木商行和他写下博易的文书,先定下我们需要各种货物的价钱,到时只要验过货物无误,就可按量支给银钱。若有其他人想和我们交易,也按此办理就是。”
花冲用心听清记牢,喏喏连声答应,自是支了金银后带着护卫队返高邮去了。
张全忠这些天听人说起双木商行及林强云的事迹多了,心里总是半信半疑的不踏实。他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什么事的好坏,都要亲目所见才能下断言。今天他和两个弟弟及妻子郝氏四人,到了山阳城后,并没有即时进入子城,而是聚于子城外广场上假李蜂头那堆碎肉四周,仔细察看四散的糜肉碎骨。他们听得正收捡骨肉的人说了发生在这堆骨肉主人身上的故事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兄弟三人面面相觑:道法?他们是不肯相信的,说是火药兵器么,那就大有可能了。假若将这种加了火药、杀伤力惊人的兵器若是用在战场上,那还了得?不论是野战或是城池的攻防,都有极大的威力,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
张全忠心里也不禁为刚才林强云等人的危险处境捏了一把冷汗,万一李蜂头在盛怒之下横心下令攻城,这个小小的子城如何能抵挡得住数万悍贼的强攻,到时候怕是会演变成玉石俱焚了。好在事情已经过去,总算林强云行险得计,让双木商行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进入子城后,他们又见到大批战马和骡子,这三兄弟和郝氏都是爱马之人,马上的功夫也大有可观。在这里又听说双木商行要到山东路去占地建立根据地,不由得都有了投入双木商行到山东路去的想法。特别是张全孝,他认为山东虽说现在是李蜂头的地盘,却也算是蒙古人所占之地,迟早有一天占地自立的双木商行会与蒙古兵对上,那时自己就有机会报仇雪恨了。而且,他们在宋境内也实在是没处可去,虽然数月前行刺孟珙的事是出于误会,却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与护卫孟珙的武林人士相处。最好的办法和去处就是投入双木商行效力,既可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又能有机会杀蒙古鞑子以报他们的血海深仇。
张全忠与兄弟商量一致了,便将他们的决定告诉了丁家良,丁家良听他们说清了原委后,也觉得能投入到双木商行是解决他们兄弟目前尴尬处境的最好办法。
陈君华正为自己的骑兵没有教头和统领一事发愁呢,听说他们兄弟都身具高强武功、精于骑术,有过一定的骑兵作战经验。在与他们兄弟的谈话中,还听出这三兄弟对骑军的组织训练具一定的心得,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即时便答应他们投奔双木商行的要求,并让他们兄弟都作为骑兵的教头加入骑军中。
这一天傍晚,被李蜂头探子掳到此地半年多的蒲寿晟、蒲寿庚兄弟终于也被贼人送到山阳子城外,总算脱出了牢笼得见生天。
陈君华不欲这兄弟两人知悉双木商行的行动,没让这一对难兄难弟进城,当即给了一些银钱,派人用小船连夜把他们送往扬州,让其自行回泉州去。
杂事纷扰,无庸细说,大宋绍定二年十二月初十日,由新组建成的四百多骑军引路,在骑兵后面是护卫队和张国明等人的家小,以及受够了李蜂头贼兵荼毒,不愿再留在此地受苦的三千多山阳城中无路可走、但还能行动的贫苦百姓。
这些本来就家无隔夜粮,连今年冬天都不知能否活得过的人,早两天听得本城在张大人手下出役的年轻子弟说:跟去山东的人可先无偿领到每口一斗粮,以为路上的口食,不够时还会再适量发放。一旦到了山东地境后,则所有的人都会由官府负责安置,不但能分得连租带赋一起,只要上交官府三成粮食的熟地。而且,还能由官府赊借给建屋的钱财,以及牛、犁等各项牲畜、农具和生活必须品。这些东西都只要在以后的收成中,拿出一成所得来付还给官府的本钱就成,直到本息收清为止。官府的利息并不高,年息仅这本钱的一成,低得让人不敢相信。若是想要早点还清官府的赊欠款,只要你家里有壮丁又愿意当兵,还可以去当兵吃粮领饷,那用不了三年就可将所有的积欠全部还清,一家人便可以安安心心地耕作租佃到的田地了。
有这样的好事?许多人是半信半疑,一时还没敢有这样的奢望,也没敢想着要跟去。
山阳城里却还是有些现时就没法过日的人家,反正留在此地,今年最后几天的日子就过不下,接下来不是被冻死,就肯定会饿死。与其坐在家里等死,还不如带着一家大小跟张大人他们去山东闯一闯,或许能让年轻人和孩子们闯出一条活路来。因此,本城的原住民有三四百家收拾了家中所有能值得半文一文钱的家当,穿上全部还能穿上身的衣物,裹着如同鱼网般的破被,扶老携幼跟着双木商行的护卫队一起出西门,到码头坐上早准备在运河上的漕船,怀着惴惴不安,又充满无限憧憬和希望,也怀着用全家大小的命来换取可以安居乐业生活而博的赌一把心理,开始——有大部分人是其人生的第一回,也可能是他们一生中的最后一回——走上了不可知未来的旅程。
陈君华和张国明所以会不再等待由泉州赶来,由“海鹘”战船护送的海舶到达,是因为他们接受丁家良的劝告:不可在李蜂头大军聚集的地盘上多所停留,应该立即远离险境,迟恐生变。
二千多艘或租、或买到手的漕船把这一段运河水道挤得满满当当的,陈君华留下张国明办理所有人、物的运输,自己带领原来的两哨护卫队、一哨子母炮队,与新组建的骑兵,和田四一起于到达码头的第一时间坐上准备好的客、漕船,连同已经清醒过来的应君蕙往黄河迅速赶去。
刚出运河闸口,迎头碰上十二艘刚到达的“海鹘”船,看清战船上满载护卫队制式战袍的战士,陈君华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援兵来了。有了这一千多护卫队,自己就可将他们留下一部分为运输人员、物资的漕船护航。把其他大部分护卫队带去山东,接收用“猎鹿刀”换来的三州地盘。
这十二艘“海鹘”船不但已经修复如初,还在船头各装上了两架子母炮,使得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