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笔录-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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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丹尼阴阳怪气地说,“沙漠正在张开一张贪婪的血盆大口,要将所有的汁液都吸干咂净,我们得小心啊!”
“我觉得在这片沙漠的某个地方,或者有一块低洼区域,水可能都流到那里去了。”我正色道。
“哦!”丹尼瞪圆了眼睛做出一副极为夸张的惊奇表情,揶揄起来,“那你的意思是说,凝雪还有那两匹骆驼都到那里去了?看来你的体型比骆驼还要沉重嘛,再说,你刚才觉察到有水流吗?”
“刚才都淋懵了,我怎么能记得,再说可能骆驼并不是给冲走的,而是自己跑过去的!”
“哈哈——”丹尼的表情更加夸张了,啜着嘴唇张牙舞爪,“这就是说,沙漠里的骆驼比你我还要蠢,竟然会自己跑到低洼的地方,等待被活活淹死!”
我使劲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你能不能不这样说话?我是在跟你商量,要是这样的话,你忙你的,我干我的,咱们分头行事,互不干涉,行吧?”
“威胁我!”丹尼指着我的鼻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在威胁我!”
“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见吧,丹尼先生!”我换了一副冰冷的表情和他告别,并开始转身向沙漠内部行去。
“好了,好了!”丹尼赶紧追上来,正经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不过,你说得也许是对的,我们的衣服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
经他这一说,我才想到衣服的事情,环顾四周,在渐渐恢复松软本色的沙地上,果然已经没有了衣服的痕迹。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又要相拥而眠了!”丹尼笑了笑,向我眨了眨眼睛。
虽然他这话是在开玩笑,但传进我耳朵里还是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起了一身小米。
光着脚板踩在沙地上,脚掌下面是松软的细柔沙粒,凉爽而柔软,就像是在做一次脚底按摩一样舒服,我终于知道,原来沙漠也有使人沉醉的一面。
落日的余晖洒下轻柔的光辉,天空中霞彩万道,金黄色的沙漠沐浴在阳光下,和彩霞交相辉映,就像是一位生长着金黄色皮肤的绝色美女的细滑皮肤,柔腻得让人不敢直视。这是在任何地方都见不到的美丽景象。
在半个小时以后,当夕阳就要落到地平面以下的时候,我们刚好翻过一座微微隆起的沙丘,这片沙漠中,沙丘并不多见,这是我们第一次碰到。
登上沙丘的一刹那,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丹尼指着前方,喊叫的声音都变了:“异,你看到了吗?原来骆驼是对的,我们才是一对十足的傻瓜,那下面不是沙漠中人类的据点吗?”
这个沙丘并不是很高,也就五六米的样子,可是翻过沙丘,前面明显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沙坑,那个据点就在沙坑里。
也许是瞬间而至的惊奇发现让丹尼过于兴奋了,他一边叫着一边向下扑去。
我大声叫道:“丹尼,快停下来,下面危险!”
【三】
丹尼回头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异?干吗这样疑神疑鬼的?”
我指着丹尼面前不远的地方,说:“你看那是什么?”
丹尼低头看了看,再抬起头时,脸上的疑惑表情无以复加:“这个据点怎么漂浮在水面上?”
是的,丹尼脚下十几米的地方就是还在不停下降的水面,混浊发黄的水面要不是细心看,和周围沙地表面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这潭不停消退的沼泽中央,搭建着许多草房,这些草房都不是很高,斑浊灰暗的泥墙显示它们已经经历了很久的风霜洗礼。而在房子四周的水面上却是青草茵茵。
这些低矮的草房有数百幢之多,高高矮矮地紧紧凑在一起,房顶上的小烟筒里冒起缕缕炊烟,看来住在里面的居民正在做着晚饭。
可是这片生机盎然的田园景象却是在一片沼泽上面展现出来的,而且和四周环境最不搭调的是笼罩在这片草房上的色彩。
现在正是夕阳甫落、彩霞满天的时候,而笼罩在这片草房上的却是一层暗淡的蓝色雾气,整个村庄都笼罩在这层光晕之中。
这层蓝色离我们越远越显得幽蓝昏暗,远处已经有些模糊难辨了。
凝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这里的氛围诡异阴冷,透着一种和周围环境极不协调的森森鬼气。
丹尼显然也觉察出了其中的诡异气氛,倒退着重新爬到沙丘上,问:“这里怎么会这样?”
我脑子飞速地旋转着,对他这句话置若罔闻,直到丹尼碰了一下我的手臂又问了一遍,我才说:“还记得酋长曾经说过的话吗?”
丹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嗫嚅道:“你是说……”
“许多年以前,波利波利普曾是一块绿洲,那是一块这片沙漠中最大的绿洲,方圆足有一百多里,那里有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叫做坨坨耶河,就像是一条蜿蜒伸展的巨蟒一样。它所流经的地方到处长着参天的大树,就是树枝上的藤萝也有人的大腿那么粗。那里有数不尽的斑马驰骋,河里的游鱼……”我学着老酋长说话的语气复述着。
“你是说这就是那块千年前的绿洲?”丹尼张大了嘴巴,“已经消失了一千多年的先民城镇?”
我点了点头,道:“我想是的,他不是说过这块绿洲一直就在这里,有很多善良的人都曾经看到过!”
丹尼讷讷地说了一声见鬼,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伸手向一个方向指了指:“是的,我现在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那个地方!”
“你凭什么……”丹尼说到一半,嘴里的话就咽了下去,因为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已经明白了我这么说的根据。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离我们不远的一所草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穿古怪装束的人走了出来。
酋长没有撒谎,那人穿的衣服确实有点像蒙古人的服装样式,但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也是长袍,但开襟却是在后背上,就和我们现在在厨房里所经常穿的对襟围裙差不多,而且他们腰间捆缚的也不是皮带,而是一条编制得极为精致的草绳。
当然最大的不同是衣服上的花纹,准确地说那不应该是一种花纹,而像是一条盘绕在身体上的五彩斑斓的毒蛇,只不过没有看到它吐着信子的毒口罢了。
丹尼身体晃了晃,作势要蹲下来隐藏,可能是看到我并没有动,才没有立即蹲下,只是木木呆呆地看着那人。
那人身材并不高大,和非洲黑人应该是同一种族,或者说和特达人是同一种族,只不过脸孔并不像我们曾见到的特达人一样黝黑,而是呈一种特殊的棕红色,再经过蓝光映衬,整个脸孔发出一种阴森森的光泽。
他的眼睛很大,也很亮,我们离他有一百多米,仍然能感受到自他瞳孔里发出的熠熠光彩。他走出来,踏着草地向我们走来,走到没有草地的地方依然没有停下,走在混浊的水面上,居然一点陷下去的迹象都没有,像极了《射雕英雄传》中那个在陆家庄弄虚作假炫耀自己轻功的裘千丈!
他走到离我们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突然仰起头来,目光扫过我们时没有丝毫停留,而是怔怔地看着天空,脸上映照出变幻莫测的光芒。
丹尼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看了一会儿或许没有任何发现,又再低头诧异地看着那人。
那人就这样凝立当地,抬着头看了足有一分多钟,才低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就在他走回草房不久,夕阳已经完全沉到地平线下面,天空的霞彩也缓缓消散隐没,而我们面前的这个村庄也好像是只能在阳光下显现一样,也慢慢地黯淡下来,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影踪,留下的只是一片混浊荒芜的大水坑!
“海市蜃楼!”丹尼吃惊的说。
我点了点头,道:“也许是这场暴雨使我们见到了这个奇观!”
“那刚才那个人……是一千年前的特达人?”丹尼说话的腔调都有点变了,或许说什么他也无法相信这个无比真实的影像竟是一千年前的情景,“可是,他在看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不断消散的彩霞:“丹尼,你知道沙漠中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晚上,等到天亮了!”
“在这里?”丹尼心有余悸地问,“不找凝雪了吗?”
“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不能再瞎闯了,而且,我觉得这里可能就隐藏着你我想知道的秘密!”
“如果能找到老鼠和兔子是最好了,真不行就只能找点刺猬和毒蛇充饥了。”丹尼耸了耸肩膀,道,“再不行,沙土据说也能吃!”
【四】
我们当然不可能真的去吃沙土,况且也没有饥饿到那种非找点东西将肚子塞满的份上。当然,这么说并不是我们没有感到饥饿,说实话,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了,这使我回味起来几天前在大西洋中所享用的鱼翅大餐,当时吃的时候恶心得难以下咽,但此时想起来,那真是饕餮盛宴,要是这时候还能遇到这种美事,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将整条鲨鱼吞进肚子里。
忙活着在四周的沙地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一碰到一堆坚挺的稀疏草丛,我们都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狂奔过去,但又屡屡受挫,一无所获。甚至将草丛连根拔起,也没有发现哪怕是细如蛔虫的蚯蚓。
我从来没有在荒漠中生存的经验,丹尼也没有,我们的境况可想而知。
一直徒劳的忙活到天空中升起满天繁星,圆圆的月亮高挂中天,我们依然还没有找到任何食物。到了后来,我们都失去了寻找下去的信心,颓然地坐在沙地上呼呼喘气。
“我看还是省点力气吧!”丹尼沮丧地说,“咱们再这么折腾下去,还没有找到吃的东西,恐怕就有人先倒下了!”
“那倒还不错,至少另一个人有现成的食物了。”我躺在沙地上看着满天星斗开起了玩笑,此时,这些星星正不停地眨着眼睛对我们这两个窘困至极的人发着讥讽。
“野蛮!”丹尼道,“不过,咱们交换着吃点其他不足以威胁生命的东西,也未尝不是一种互救的方法!”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啊,那你告诉我,你身上什么东西可以贡献出来吃了?”
丹尼咧着厚厚的嘴唇在我面前晃了晃,道:“要说是没用的东西吗,倒是有一条,就怕你不舍得!”
我故意抓住他靠我最近的那条粗腿:“好,那就先用它来打打牙祭吧!”
“不不不!”丹尼推开我的手掌,冲我满脸含笑,“没有腿怎么走出去?我是说另外一条更短的东西。”
“什么另外一条……”我皱着眉头问,但立即就知道他嘴里所说的另外一条是指什么了,不禁一拳擂在他胸口,笑骂道,“丹尼,原来你小子这么龌龊……”
丹尼打断我的话,一本正经地说:“你看你,又假正经了不是,你以为置身于这种地方,你还有希望活着离开吗?反正都是死,咱们又是两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凝雪又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你以为你那条东西还能用得上吗?再说了,你异度侠长得还不是很难看,没了那东西,回去之后做个手术,说不定能成为一位艳丽美女呢,不比现在好?”
我被他稀奇古怪的理论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只好正色说:“好了,说正经的,要是真找不到别的东西,只能先吃点植物应付一下了,要是挨上这一晚上,我想咱们谁也别想爬起来了。”
“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那就请你劳动一下吧,看,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丛鲜嫩的青草,可爱的东方小绵羊,我想那应该是你的最爱!”
我嘘了一声表示抗议,但丹尼显然没有起来的意思,面对这个懒惰的黑人搭档,我有点黔驴技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有时候是一个嘴刁脸厚的家伙,如果一个人脸皮厚到他这种地步,神仙拿他都没有辙,更别说我了。
躺了几分钟以后,我终于还是自己爬起来,走过去将青草拔了下来,为了表示一下对他这种态度的惩戒,我并没有马上跑回来,而是盘膝坐在那里,试着咀嚼起来。
能够在沙漠中顽强生长的植物都不会和鲜嫩沾上半点关系,这丛看起来十分柔弱的植物显然也不例外,一根细细的根茎填进嘴里,我必须用门牙十分费力地将它截成小截,才能让其他牙齿咀嚼得动。
滋味就不用说了,我想当年红军过草地时吃的皮靴腰带也比这个强上百倍,为了能让自己柔软的胃肠消化掉,我咀嚼得非常卖力,一根比粉丝还细的草茎一直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嚼了好几分钟,当确定它不会刺穿我柔软的胃肠壁时,才艰难地吞咽了下去。
我又仔细地吞下去一根就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滋味太难以忍受,而是害怕这丛像铁丝一样坚韧的植物含有能致人死命的毒素,我必须停下来看一下自己的反应以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