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5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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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完颜宗用心中如浸冰雪。元园的人头一出,西门庆离间的言语一放,完颜兀术灌血的瞳孔一瞪,完颜宗用就知道已经落入西门庆算中,今日已是凶多吉少了。但是,他可不能束手待毙,必须做最后的挣扎——完颜宗用勉力抬手,按向完颜兀术肩膊——“四太子!你万万不可中计!”
完颜兀术见完颜宗用果然来伸手擒拿自己了,一声大吼:“汉蛮!奸奴!狗贼!你骗得我们女真好苦!拿命来!”
叱咤间,紫雀斧如有灵性,闪电般自鸟翅环得胜钩上飞入完颜兀术手中,完颜兀术手起一斧,其势开山破岳,完颜宗用武艺平常,哪里躲闪得了?一声惨叫,被兜胸劈个正着,骨碎声中栽倒于马下。
一斧斫倒完颜宗用,完颜兀术杀气更炽,拍马抡斧,直抢对阵西门庆,口中嘶喊如雷,其音却已经泣血——“西门庆!还我额娘命来!”
西门庆哈哈大笑,将元园人头向地下一抛,施施然回马驰入自家营盘。
完颜兀术目眦欲裂,赶上后一个镫里藏身,捞起额娘人头抱在怀里,一时间悲上心头,顿时放声嚎啕,只哭得天愁地惨。悲恨到噎气处,只觉得哽嗓咽喉阵阵发热,不知不觉间一张嘴,“哇”一声,鲜血狂喷。
这口鲜血一吐,完颜兀术心下一片冰冷:“不好!必是蜡丸书中的剧毒发作了!”
但毒发身死,此身何惧?额娘血仇,却不能不报!完颜兀术将元园染血的人头塞入马袱,重抖精神,再竖锐气,拍马抡斧,奋不顾身踹营而入,口中连连大呼:“西门庆!你若是英雄,便出来与四将军一战!西门庆,你出来!完颜兀术向你挑战!”
西门庆的长笑声在远处响起:“西门庆是不是英雄,还轮不到你一个女真孺子来下定论!嘿嘿!完颜兀术,这里有具尸首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拿来当柴烧了!”言语间完颜兀术看得分明,一具无头尸体正在远处旗杆上高高升起,虎死威风在,正是额娘元园遗骸!
气撞咽喉,完颜兀术忍不住又吐一口鲜血,惨叫道:“西门庆!今日不是你,就是我!”打马如飞,直抢向吊着额娘尸身的旗杆去了。
营外空地上,只剩下可怜巴巴十数人,都是女真军中阿里喜,随来一路上服侍完颜兀术和完颜宗用的。这连场惊变,让他们看得目瞪口呆,却甚么也做不了。
这些人正面面相觑时,却听血泊中的完颜宗用咳嗽了几声,蜷了蜷身子。一个阿里喜喜道:“国师还活着!”说着就想目前救护完颜宗用。
但马上有人拉住了他:“别!你没长眼睛吗?这人是大大的奸细!是我女真人的大仇!你若不怕被他连累,你就上去给他安魂送葬去吧!日后狼主怪罪下来,却莫要扳连我们!”
此言一出,所有有意上前帮扶完颜宗用一把的阿里喜都沉默了——完颜宗用自来女真后,设文字,开学校,改旧制,立新政,劝农兴商,有遗惠于民,这些阿里喜直接间接都从这位汉人国师手上得到过好处。纵然女真上层贵族都因改革改得自家利益受损,而视完颜宗用为眼中钉肉中刺,但在女真普通百姓眼里,这位已经入籍女真的国师和狼主一样,是最可敬爱的人物。
怔怔地望着抽搐着挣命的完颜宗用,一个阿里喜终于落下泪来,捂面道:“这么好的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奸细呢?!”
众阿里喜都转过了头,泣下而不能言。
完颜宗用孤零零躺在地上,剧痛一阵阵袭来。完颜兀术那一斧虽致命,但因为两个人距离近,发力短,紫雀斧的份量没有被彻底悠开,因此完颜宗用才没有立毙当场。
但是即使现在剩着一口气,也离死不远了。完颜宗用酝酿了半天力气,终于挣扎着翻了个身,心下安慰:“纵是死,我也是面对故乡方向,也无憾了!”
但猛然间心头有疾电划过——“我受了狼主厚恩,已经是女真人了!今日纵然中了西门庆奸计,含冤而死,但完颜宗用忠心不背大金!怎的?怎的?我心中的故乡,还是中原方向?!”
这一瞬间,完颜宗用已是泪流满面——原来,纵然异国他乡再多荣华富贵知遇之恩,自己骨子里终究还是一个汉人!
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将完颜宗用残存的神智象破布一样撕碎——完颜宗用在番邦的土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智多星吴用徬徨的魂魄,却将永远游荡在这里……
梁山曾经的蹩脚军师就这么死了。从前的梁山旧弟兄很多人就近在咫尺,但没有一个人关注他。
所有人都在暗中关注着另一个真正姓完颜的——完颜兀术。
完颜兀术已经一马驱驰到挂着元园尸身的旗杆脚下,飞身下马,拔出匕首割断吊索,元园尸体自空而落,完颜兀术稳稳接着额娘遗体,一生的眼泪都在此刻预支,如泉涌雨下。
正伤怮中,突听一人悠然长叹,完颜兀术猛抬头,咬牙切齿地道:“西——门——庆!”放下额娘遗体,上马抡斧,便要抢前拼命。
西门庆一挥手,四下里弓箭手涌出,森寒的箭头密密麻麻摄人魂魄。西门庆再叹道:“今日已经够了!金兀术,你孝感动天,有宝莲灯的风采啊!我这个人心很软,就此高高手,放你一条生路!”
完颜兀术牙咬得格格作响:“西门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西门庆冷笑:“我行事从不后悔!因为不需要!今日虽然放你一条生路,但是——”
一言未毕,奇变陡起!这正是:
能言行事无一悔,皆因布谋有万全。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64章 宿敌
“……但是——”
随着西门庆言语中的峰回路转,他的手也朝下一挥,周围的强弓硬弩立时万箭攒射!
西门庆一诺千金,既然他说了要放完颜兀术一条生路,就决不会出尔反尔——所以箭雨漫天,瞄准的不是完颜兀术,而是元园的尸体。
虽然变生仓促,但完颜兀术反应也是极快——他大叫一声,早已飞扑下马,以身遮护额娘遗体,虽万箭穿身,亦不稍动,转瞬间已是含笑而死。
西门庆再一挥手,弓箭立止。看着被射得象刺猬一般的完颜兀术尸体,西门庆悠然道:“我本来已经放你一条生路,可你偏偏要自己往箭镞上撞!嘿!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
叹息间,旁边闪出岳飞,拜倒于西门庆面前。西门庆伸手将之扶起,叮嘱道:“中华联邦不兴跪拜——记住,你们是人,而不是奴才秧子!”
岳飞赶紧站起,脸已胀得通红,深以自身失态为耻。西门庆笑道:“鹏举欲请何事?”
平定心神,岳飞这才道:“完颜兀术虽是敌人,但求山长念其人一片纯孝,准我将其人与其母尸身收葬!”
西门庆沉吟道:“本来,这两具尸体我还有大用……嗯!不过——”
说着,看着岳飞展颜一笑:“……不过——杀人一为惩恶,二为劝善,交给你处理,也算是鱼与熊掌兼得的两全其美,还能成就一段敌我战阵知音的佳话——既如此,随你去吧!”
岳飞大喜,拱手道:“多谢山长!”
他曾经和完颜兀术大战一场,虽是劲敌,亦佩服其人武艺。今日完颜兀术更将生死置于度外,以自身血肉之躯为母尸挡箭,这样的孝举深深震撼了岳飞,一时共鸣之下,才不惜拜倒有所求。
得了西门庆允许,岳飞收葬完颜兀术母子尸首于高岗之上,后世有名,号为孝子坟。
结果了完颜兀术后,西门庆命人把营外那些女真阿里喜尽数捉了来,让他们眼见了元园和完颜兀术尸首后,才道:“今日游猎,吾本欲射元园之靶,却偶中剜眼乌猪,此乃天意,非人谋也!但算来算去,尔女真羽翼虽翦,首恶未诛,回去告诉你们的完颜阿骨打,叫他洗好了脖子,准备为从前的罪孽付出代价吧!”
众阿里喜皆股栗,纷纷道:“小人们这就去说!”
西门庆笑道:“‘小人’就可以了,何必再加一个‘们’字?”
说着脸色一变,命人将这些阿里喜矬子里面拔将军,除最年老体衰的一人之外,其余相对显年轻的,尽皆推出斩首,然后给那吓破了胆的老阿里喜一匹瘦马,打发其人回去报丧。
完颜阿骨打得讯,如五雷轰顶一般——一日不到,妃子、儿子皆丧,而倚为长城的军师竟然还是资深的奸细!一时间,七情上面,思潮沓来,完颜阿骨打大叫一声,吐血而倒。
左右急救,完颜阿骨打这才悠悠醒来。旧眼新仇,令完颜宗望等年轻气盛者血勇不过,纷纷请令:“阿玛,狼主,男儿可杀不可辱,我等愿与西门庆决一死战!”
完颜阿骨打却反其道而行,传令抛了老弱,全军轻装疾退。见众人意尚不平,完颜阿骨打奋然道:“今日此时,女真存亡续绝之关键也!战阵而死,以逞一快,固然男儿本色,但从此宗庙荒弃,子孙断绝,却是女真族的千古罪人!我意已决——加速东归,塞外天时,就是咱们最好的同盟军,等回到家乡,占天时而倚地利,与西门庆游击暗战,未为晚也!”
因为错信了奸细完颜宗用的关系,完颜阿骨打身为狼主的威望大挫,但烂船还有三斤钉,此时发威一嗔,一般人还真不敢违抗,于是女真人简其精锐,尽弃老弱,夤夜东行。
塞外天气,确实逆反,唐代边塞诗中就有“五原春色发来迟”、“胡天八月即飞雪”之类的记载,北宋政和年以后,中国大气候环境又进入了寒冷期,塞外的天时就更加不正了。
西门庆所带人马虽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耐得寒,吃得苦,但女真人一旦无底线没顾忌地逃窜起来,再想盯死了追袭就吃力了。随着非战斗减员人数的增多,西门庆下令强行军暂停,眼望前方,他淡淡地向左右道:“功劳不能咱们全占了,总要给别人留口汤喝!”
完颜女真为了逃脱西门庆的毒手,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若漏网之鱼,风声鹤唳,一夕数惊,行伍日趋零落。但努力还是有效果的——终于后面渐渐失了西门庆的影子,离老家也越来越近了。
这一日,看着眼前荒凉而熟悉的土地,完颜阿骨打叹了口气,仰天大喝一声:“终于,我完颜女真回来了!”
这一声,道尽了完颜女真的辛酸、辛苦、辛劳,所有人无不热泪盈眶。
完颜阿骨打扫视着身后筚路蓝缕的人马,不由得叹息道:“先生曾经说过,一路疾回,倚天时地利,必能与西门庆分庭抗礼,可惜,咱们自恃武勇,总想着豁出肉头撞金钟,弄得现在零落成这般模样!”
旁边完颜宗望忍不住道:“阿玛!吴用那厮,就是一大大的奸细!你怎么还叫他先生?”
完颜阿骨打惨然笑道:“我本是边鄙之人,抗辽暴政,已是生平最大之志,偏有智多星北来,怂恿我对南朝花花江山起了野心,从此咱们完颜女真的变化天翻地覆——好也是他教,歹也是他教,我还是叫他先生吧!”
在他马后,完颜宗干和完颜宗望相向摇头,二人不约而同地想:“阿玛和那奸细,真真是讲说不来的缘法!”
正暗自叹息间,突听弓弦响如急雨,乱箭横飞处,完颜部女真纷纷惨叫落马。不少人狂呼大叫:“不好了!西门庆又来了!”如没头苍蝇般在战场上东冲西撞,完颜部女真本来就不高的士气顿时再挫。完颜阿骨打大怒,喝道:“将那些胡乱吆喝的人都射死了!”他身边完颜宗干、完颜宗望引一帮亲卫扎也弯弓搭箭,那些扰乱军心的家伙应弦堕马,整队的鹿哨声响起,有大嗓门的传令兵朗声高呼:“狼主有令——各猛安谋克整队迎敌,不得慌乱!有敢扰乱军心者,射死勿论!”
狼主临危不乱,军心略振,因此稳住阵脚后,完颜部女真立毡墙,竖盾牌,善射者开始缩于其后回射。
猛听一声号炮响,对面箭雨立止,一彪人马当路摆开,为首一员老将,跨烈马,挽人头,向着完颜阿骨打这边招摇呼喊:“完颜狗贼,我们乌春部女真又回来了!”
老将身后,五名壮勇一字排开,向着完颜部女真人怒目而视,杀气凛然。
这一队人马非别,正是曾头市曾长者和他的五个儿子曾家五虎到了。
曾长者大叫:“完颜狗贼,当年你我两家成仇,大家动起手来各凭本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使下三滥的招数,向辽国诬陷我们乌春女真反叛?你们借了势,杀得我们乌春女真背井离乡,渡海求生,多少老弱妇孺死于非命,这笔血仇,无日或忘!今日乌春部卷土重来,要你们完颜狗贼好看!”说着,将手中人头直抛过来。
人头砍下好些日子,已经不新鲜了,不过仗着塞外之寒,大致眉眼还没有走样。完颜阿骨打目光敏锐,一眼就认出,两颗人头正是老相撒改和兄弟吴乞买,不由得心胆欲碎,大叫一声:“老贼!我完颜部与你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