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5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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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队金兵却是图玉奴率领军马,她在阵后冷眼旁观,见天寿公主一条搨索在手,真如飞龙经天,矫夭无方,变幻如意,图玉奴只看得暗暗心惊:“辽人中竟也有这般了得的女子?”
心下一怯,便不肯上前接战,图玉奴闪身躲进旗影里,弯弓搭箭,觑得天寿公主答里孛哽嗓咽喉较亲,“嗖”的便是一记冷箭。即使是女真女子,也是骑射了得,不逊男儿,这一箭突如其来,天寿公主答里孛如何闪避得了?百忙中一偏头,让开要害,但还是被一箭射在香肩上,“哎哟”一声大叫,天寿公主答里孛不得不伏鞍而走。
四军太师萧干引一支人马,为天寿公主答里孛后殿,此时见天寿公主答里孛中了暗箭,当下一声大喝:“金狗安敢伤我大辽公主?!”拍马抡刀,径来抢图玉奴。
萧干虽姓萧,但他出身于奚族,和契丹后族萧氏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但这个人好面子,总在吹嘘自己是后族萧氏的远亲,旁人都笑,他也能强撑起金脸罩铁面皮,若无其事。
方才与女直交兵,却有完颜兀术勇不可挡,直杀到萧干马头前百步开外。萧干不由得心下作难——自己若上前,肯定不是完颜兀术的对手,那一柄斧头看着都坠得眼睛疼,若自个儿不自量力时,焉能讨得了好去?可若是不上前,放着完颜兀术在本阵中横冲直撞,自己的脸可就全要丢没了——这左右为难,可如何是好?
正心上纠结,冷不防乱军中一声弓弦响,然后就见到天寿公主答里孛中箭而逃——脑中灵光一闪,萧干眼前顿时闪现出一条金光大道——何不迳弃中原,反取西域?
萧干看得分明,对天寿公主答里孛暗施冷箭的图玉奴只是个娇怯怯的女子,能有几分本事?自己奋勇冲上去,不但能在公主面前上好儿,而且若能生擒得那女直小娘们儿,那好处可不止一点半点啊!就算生擒不成,阵斩或是击败之,也能涨一涨我军的士气——盘算停当,萧干这才一骑当先,英勇冲锋而上。
图玉奴见萧干来得势凶,她是大金国正宗的皇妃,焉能与这等鲁人起交集?不论胜负如何,都得污手腥脚。得不偿失。图玉奴自重身份,懒得与五大三粗的萧干放对,只是拨马旋走。
萧干一来要显自己本事,二来想躲得离完颜兀术再远一点儿,三来要拍天寿公主答里孛马屁——因此虽见图玉奴已经避而不战,但还是“哇呀呀”暴叫如雷,衔尾直追了下来。
看看赶近,却不防斜刺里一声冷叱:“何处狂徒?敢追吾妹?”——声到枪到,一枪穿尘破雾,直取萧干耳门要害。
萧干急忙横刀接架,“呛啷啷”一声震响,终于将袭来的枪尖儿搪了出去——但这一枪之力,却令萧干两手虎口生疼,嗓子眼儿发堵,心下更是骇然——“这金国女将是谁?竟然如此了得?”
这女将自然就是元园。辽兵人多,女真人少,元园一直在后方指挥,鹿哨声响亮处,三千女真援军随音进退,冲击辽军阵势诸般薄弱之处,一时间压制得辽军抬不起头来。
只是耶律余睹韧性了得,虽被元园和完颜阿骨打前后夹击压着打,但败而不乱,女真人始终无法扩大战果。元园正心急间,突然看到图玉奴纵马扬鞭,从前敌直退了下来,后面有一员穷凶极恶的辽将穷追不舍——图玉奴虽专宠于完颜阿骨打,但到底叫自己一声“五姐”,此时落难,焉能不救?因此元园纵马飞来,只是劈面一枪,便已寒了萧干魂胆。
这一枪之后,萧干便已萌生退意,但元园一条枪早已腾蛟起凤般直裹了上来,萧干只办得磕拦挡架,哪里还有落荒而走的余力?斗到眼花缭乱处,却听元园一声叱咤,红光一闪,一枪将萧干刺于马下,左右上前枭了首级。
萧干好歹也是辽军有数大将之一,此番一死,对辽军士气的打击甚大,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的骆驼,辽军的军阵彻底崩溃了,兵士前后左右乱窜,耶律余睹亦收束不住,只得长叹一声,随乱军败北而逃。
元园和图玉奴的三千援军扰乱辽兵阵势可以,想要将兵败如山倒的辽军尽皆拦下,那是白日做梦。溃败的辽军如决口的洪流,乱糟糟从元园身边卷过,元园的人马出现了接战以来最大的伤亡——不是战死的,而是被慌不择路逃窜的辽兵踩死的。
眼看辽军败得势不可挡,元园急忙传令,自家的三千援让开去路,放困兽做逃兽。这时完颜阿骨打也引全军渡过了浑紫河,和完颜兀术相见,父子俩都是恍如隔世,若不是要保持狼主的威严,完颜阿骨打真想将失而复得的儿子搂在怀里,热泪纵横一番——但情境不允许,完颜阿骨打肩膀一耸,肩头上的海东青展翅高飞,同时向完颜兀术略一点头,问道:“宗弼,你母亲何在?”
完颜兀术赶紧回答道:“回阿玛的话——母亲在后方指挥军阵……”
也不必他多费唇舌,那海东青目光最是敏锐,天空中居高临下,早望见元园身影,于是在完颜阿骨打头顶盘旋一圈儿,带路直飞过去。
元园和图玉奴早已甩镫下马,两马拜于完颜阿骨打马前:“臣妾见过皇上。”完颜阿骨打急忙跳下马来将二人扶起,一时心中惭愧,摇头叹息:“想不到寡人兵败之日,却得你们姐妹两个解围救命……”
正唏嘘间,完颜宗干带领着兄弟们上前行礼:“见过两位额娘!”完颜宗用也领着一众女真臣下来参见两位贵妃娘娘——百战得脱罗网,场面一时倒也显得喜气洋洋。
元园安抚了儿子和众臣,回头时,却见图玉奴正依在完颜阿骨打身边,与他娇声说笑。元园心中叹口气:“唉!老七还小呢!”然后正色向完颜阿骨打道:“皇上,辽军已败,但去得不远,接下来如何,还请皇上拿个章程出来!”
完颜宗用也道:“陛下,辽军虽溃,西门庆追兵尚在身后,咱们还轻忽不得!”
得二人提醒,完颜阿骨打终于从与家人重逢的喜悦中挣脱了出来。其实,他乃女真开国英主,并非儿女情长之辈,只是突然间败于西门庆之手,死了一个儿子,折了一票猛将良臣,先时的一帆风顺与此时的挫折间落差之大,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意志自然消沉,所以乍见到久别的两个妻子时,即使以完颜阿骨打之才,亦是一阵恍惚,尽忘了背负的重责大任。
现在听元园和完颜宗用一言,完颜阿骨打心底的惭愧尽数化作了仇恨,这仇恨难以宣泄到西门庆头上,但眼前不是有一个败得一塌糊涂的耶律余睹吗?于是完颜阿骨打咬着牙根儿往外蹦字儿:“耶律余睹竟然敢带一群漏网之鱼前来惊驾,罪不容诛!儿郎们都与我上马,追亡逐北,定要将这些辽狗一网打尽!若有能活捉耶律余睹者,赏百金,奴隶千人;得其人头者,赏赐减半!”
女真人听了,“空齐”声大作,纵马如飞,向远逃的辽军追了上去。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买卖,女真人早干得熟了,尤其是护步答冈一役后,他们追敌百余里,辽国七十余万步兵全军覆没,让女真人捞足了好处。
今天的好处即使没有那时大,但蚊子腿虽小也是肉,再说了,耶律余睹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若轻轻放了他去,却吃他将女真勇士瞧得小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些拦路的辽兵斩尽杀绝,先出胸中的一口恶气,然后再将耶律余睹生擒活拿,摁到狼主面前,好生发落!
最关键的是——追得越急,离西门庆也就越远——这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买卖。
于是,女真人抖擞精神,连续换马,马不停蹄地直追上来。败逃的辽军被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垫了底的尽数死在女真人的屠刀之下。
耶律余睹逃了这半天,马力已疲,女真人却是越追越近。偏在这时,前方尘头大起,迎头撞出一支彪悍人马!耶律余睹心上一惊——西门庆追兵还在身后,插上翅膀也飞不到这里——这必然是女直派出的二路援兵了!
心灰意冷之下,耶律余睹仰天长叹:“吾命休矣!”挥手拉出佩剑,便要自刎而死。这正是:
屋漏偏逢连绵雨,船破更遇顶头风。却不知耶律余睹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2章 大石
见耶律余睹起意自杀,他身边的牙兵吓坏了,忙不迭将他拦腰抱住,把臂拖来:“都统大人不可,马儿留下骏足,才能驰遍草原啊!”
这么一耽搁的工夫,前方那支人马的身影又清晰了好些——这支尽数都由彪形大汉组成的队伍均是一人数骑,驼马混杂,因为赶路辛苦的关系,所有人都在风尘仆仆中显得筚路蓝缕,但是每一张精神奕奕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不屈。
耶律余睹心头有如雷震——这支人马虽然衣甲不全,兵器简陋,但是——他们不是女直人金钱鼠尾的万恶打扮!
那队人马来得好快,只是转眼的工夫,辽军溃兵的前锋已经和那支人马有了接触。突然间,前方欢呼声大作,败逃的辽兵尽皆拜倒。
在耶律余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千军万马中一骑昂然飞来:“余睹将军,别来无恙乎?”
耶律余睹几乎要喜极而泣:“大石林牙,怎么是你?!”
这一支人马的领军大将非是别个,正是辽国关南租界的留守使——耶律大石。
金兵入侵,天祚帝耶律延禧逃往夹山,临行前将帝位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了耶律敖鲁斡,可怜耶律敖鲁斡手下缺兵少将,抵挡不得女直兵锋,只得弃了上京临潢府,逃到西门庆羽翼下结盟,然后颁布新诏,聚集大辽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各部义勇前来勤王。
勤王诏传到关南租界,耶律余睹和耶律大石相顾叹息,耶律余睹便道:“想不到我大辽今日沦丧至此!不过贤德晋王即位,我等臣子自当前往投效,大石林牙,咱们何日起兵?”
谁知耶律大石不答,只是呆呆出神,思忖了一阵后,这才出人意料地道:“我关南租界的人马,余睹将军尽数带了去,我却要前往北地走一遭儿!新皇面前,还请余睹将军替我告罪!”
耶律余睹惊道:“北地苦寒之所,大石林牙此去何为?”
“为了大辽的希望!”耶律大石掷地有声地道,“北地虽苦寒,其民亦耐苦战,古人云十邑之室,必有忠信,我大辽北地,又何止十邑,岂能无忠信之士乎?我当前往北地,传新皇之勤王诏,招募勇士,以破女直!”
听了这话,耶律余睹目瞪口呆,半晌方道:“北地之民,蛮夷也!未必识得忠信二字。如今国运陵替,大石林牙已是柱石之臣,若此去有失,大辽希望,又黯淡一分。此中得失,还望大石林牙三思!”
其实耶律大石早已深思熟虑:“余睹将军,如今计我大辽军马——燕云租界一战,西门公仁德,用计保下来十万,加上这关南租界人马,亦不过十二万,若以此数与女直相争,似有不足之势——因此,我更当往北地走一遭,尽我微力,为国募兵,虽死无恨!”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耶律余睹劝阻不住,只好自己领了关南租界人马前来与新皇敖鲁斡合流,而耶律大石则独引精甲二百骑北去。
等见了敖鲁斡,说了情况,或有人谮道:“大石林牙此去,非临阵逃脱为何?”耶律余睹怒斥道:“大石林牙,国之忠义,安有临阵逃脱之理?臣敢以身家性命保之!”
敖鲁斡旧在上京时,也曾与耶律大石以诗文酬答,深明其人之志,此时亦道:“吾亦敢与余睹将军同命保之!”此话一出,群小无言。
听到这轶事后,深知历史的西门庆长叹:“贤王子有识人之明啊!我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耶律大石的命运,这改变是凶是吉?嘿——去毬!多想无益!”
而此时,耶律大石一行已经长途跋涉,过了黑水,见到白达达详稳床古儿——详稳是契丹官职名,汉名巡检——耶律大石手捧王诏,舌灿莲花,一番话耸动了山高皇帝远的床古儿,愿与耶律大石共赴大义,遂进献马匹四百,驼二十只,羊若干。
得了补给,耶律大石更不停步,继续向西,直到行至可敦城,这才驻军于北庭都护府,会集威武、崇德、会蕃、新、大林、紫河、驼等七州以及大黄室韦、敌剌、王纪剌、茶赤剌、也喜、鼻古德、尼剌、达剌乖、达密里、密儿纪、合主、乌古里、阻卜、普速完、唐古、忽母思、奚的、纠而毕十八部王之众——这里的人很久没见到过辽国使者了,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耶律大石面对着这些无所谓的看客,当年的状元郎再次展示出了他过人的才华,他说道:“我的祖先历经艰难创下大业,才有了我们共同生活的辽国,到今天已经历了九代二百年。女直作为臣属,却逼迫我们的国家,残杀我们的人民,屠戮劫掠我们的城邑,使我们的天祚皇帝陛下逃难于外,新皇敖鲁斡陛下忧愤于内,想到这些我日夜都痛心疾首!因此我不惜残躯,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