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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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均势
谁也想不到,中华联邦和辽国之间的战火,居然由两个红妆娇女正式点燃。
扈三娘出城,和天寿公主答里孛马打对面,两员女将互相仔细打量——这时看得更清楚了,扈三娘固然再次为面前这番邦女子的美貌暗暗称赏,我见犹怜,何况老奴之心大盛;而天寿公主答里孛看到扈三娘成熟风韵艳光四射间,完全不同于自己的青涩,也是暗暗自愧不如。
彼此打量半晌,扈三娘才道:“你这番邦女子自称本宫,却不知是辽国哪路公主郡主县主,抑或是甚么帝姬宗姬族姬?”
这一言意存嘲笑——赵宋王朝曾经改公主郡主县主名为帝姬宗姬族姬,弄得人人都说“人间无主,天下有饥(姬)”,这已经成了赵宋倒台后著名的笑话了。
可惜,这个笑话天寿公主答里孛没听说过,只是老老实实地道:“本宫当今大辽天祚帝御妹、天寿公主答里孛的便是!原来你就是名扬我大辽的一丈青扈三娘——却不知你那野战医院之名中,却又有何奥秘?”
扈三娘开始缓缓拔刀:“待我擒下了你,再与你细细道个分明。”
当扈三娘的日月双刀出鞘时,宛如横空打出两道电闪;天寿公主答里孛手疾眼快,亦早已掣七星剑在手,这位辽国长公主一剑在手,气势转盛,清啸一声:“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两女将齐声娇叱,马打盘旋,双刀单剑化作一道清光,两团白气,就此纠缠在一处,随之叮当声连绵密响,如奏管弦。
疾刀快剑轮转如飞,转眼间二十余合已过。扈三娘和天寿公主答里孛各仗平生本事,却是一时间难分胜败。扈三娘心道:“我只说嫁得二哥后,夫妻间日相切磋,我的功夫已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想到这番邦女子恁的了得,虽然我招招加紧,居然兀自扑楞她不倒!她身后就是大队辽国兵马,再纠缠下去,不知伊于胡底?说不得,且先以红绵套索擒她。”
红绵套索是扈三娘拿手的捉将暗器,上缀有二十四个金钩,但凡趁敌不备时抛起,百发百中。心下既然打定了主意,扈三娘虚晃一着,拨马回头就走。
天寿公主答里孛见扈三娘刀法不乱,却突然间拉败势而退,心下了然——“这一丈青必然是明面上羸不得我,就想在暗地里做手脚,我何不将计就计,反客为主以搨索将其生擒过来?”
契丹世传搨索之技,武则天时有李楷固者尤善此技,獐鹿狐兔,走马遮截,放索搨之,百无一漏,鞍马上弄弓矢矛矟,状如飞仙。公元六九六年五月,契丹大贺氏部落联盟首领李尽忠和他的妻兄孙万荣杀营州都督赵文翙反抗武周,自称无上可汗,侵略河北。武则天大怒,将李尽忠的名字改为李尽灭,以春官尚书梁王武三思为榆关道安抚大使,姚璹为榆关道安抚副使,遣左鹰扬卫将军曹仁师、右金吾卫大将军张玄遇、左威卫大将军李多祚、司农少卿麻仁节等二十八将讨伐契丹。八月,曹仁师、张玄遇、麻仁节与契丹战于硖石谷,结果几乎全军覆没——这一战又称黄獐谷战役,号称中国战争史上设伏歼敌的典型战例。
李楷固在黄獐谷一战中大出风头,搨索到处,张玄遇、麻仁节皆手到擒来,武周人马无不夺气。从此之后,李楷固威震中原,契丹搨索之技更是名扬天下。
天寿公主答里孛师法当年李楷固真传,一手搨索之技施展开时,亦是出神入化。她见扈三娘不败而走,紧紧追赶的同时,暗中早取搨索在手——契丹搨索索长一丈二尺,用棉纱或鹿脊筋劈成网丝,与人头发、纯丝混合编织。搨索的一端有一个钩,如船锚状,搨索的后端有千斤套腕,用时将搨索瞄准投出,便可攫捉敌人。看起来简单,但要将这般柔软之兵器练得炉火纯青,平日里却不知要下多少寒暑苦功。
此时战场上两马厮追,荡起征尘无算。一袖拂开扑面飞沙,天寿公主答里孛觑得前面扈三娘背影较亲,右臂电闪,手中搨索已如伏龙得水,蜿蜒矫夭,经天而至,当是时,其来真如星不及飞,电不及掣,纵然惊觉,已是闪不及闪,避不及避。
与此同时,扈三娘目不观后路,耳却听侧方,闻得天寿公主答里孛蹄声越来越近,已经是恰到好处!但见扈三娘回头,一个玉女投梭,早已蓄势多时的红绵套索顿时铺开一天的锦云,天寿公主答里孛云朵下身姿纵然是翩如鸿飞鹗立,亦已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听扈三娘大叫一声:“下来!”天寿公主答里孛也大叫一声:“下去!”但紧接着扈三娘又惊呼一声:“不好!”天寿公主答里孛也是惶然大叫:“糟了!”——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扈三娘的红绵套索网罗住了天寿公主答里孛,天寿公主答里孛的搨索也成了扈三娘的羁绊,两员女将彼此用力拉扯之下,都从马上直闪了下去,你跌得花冠委地,她摔个云鬓朝风,皆成了灰头土脸的难姐难妹。
这一下变生仓促,远远观敌瞭阵的两军人马都是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扈三娘和天寿公主答里孛已经尽数滚落马下,这一瞬间,阵亡的不祥阴影好似命运冰冷的铁手,直扼到了所有亲近人的咽喉上;万幸的是,下一刻两个美女粽子就极尽辛苦地直跳了起来,看那生龙活虎的模样,虽然行动上受了限制,但依然安然无恙!这一刻,又不知让多少关心则乱的人喜翻了心,不管天地的许下了多少卷经,无数座寺。
这时的两军人马再没有了争强斗狠的意愿,双方各出飞骑,临阵救护自家的主将,把两员女将分别接回自家的本阵。
中华联邦这边,武松亲自带队,他心急妻子安危,见面就问:“三娘,没受什么暗伤吧?”
扈三娘微笑摇头,她眼见武松一问之间真情流露,心中的芥蒂哪里还有作祟的余地?便如清风过眼,瞬间烟消云散。
武松见妻子笑得温馨,也放下心事,当下伸手持紧了她身上搨索,两膀一分,神力到处,那些棉纱、鹿脊筋、人头发、纯丝绞合编成的坚韧绳索寸寸碎断。
那边阵上的天寿公主答里孛牵挂自己的兵器,一目之下将武松发力断索的情况看得分明,不由得脸色大变。她的搨索和扈三娘留在她身上的红绵套索一样,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材质编成,利刃去割一时都割不断,但在武松虎掌之下,真如朽絮一般——这样了得的本事,整个辽国罕有其匹!
因此也顾不得身上束缚未解,天寿公主答里孛沉声指挥着手下女军收缩阵势,以弓弩断后,全军缓缓而退。
武松、扈三娘、项充、李衮见天寿公主答里孛主动退兵,亦不为已甚,收兵回到城中,谨守城池,静以待时。
一时间,战场上出现了难得的平静。中华联邦不会主动出去,而辽国军队却也没来骚扰——原来天寿公主答里孛回到军中,与大队合流后,对那些鼓噪着想要与汉蛮决一死战的悍将枭卒,天寿公主答里孛只将好不容易从身上解下来的红绵套索扔到他们面前——“能手撕此索者,方有往燕云租界城下叫阵的资格!”
有人不信邪蜂拥来试,结果尽数铩羽而退。这一下众辽兵老实了,他们虽然勇悍,但不代表没脑子,这一回南征,多少人盼的是建功立业,可不是想着冤死送命——燕云租界居然有如此猛将坐镇,如果兵临城下,将至濠边,不战,折了自家锐气;战,更折了自家锐气——还不如暂时驻扎于此,等强中更有强中手前来破局。
等到耶律余睹等人率军前来,听天寿公主答里孛将前方敌将的勇猛一说,众人面面相觑。耶律余睹本来就不想打这场无谓的战斗,于是出来作主,大家从长计议。众辽人乐得清闲,这一清闲,生全了两军阵上无数性命,也算是功德无量。
这一日,辽军营盘外人喧马嘶,又来了一支人马,领军大将却是辽国都统军兀颜光。这兀颜都统军正是辽国第一员上将,十八般武艺,无有不通,兵书战策,尽皆熟娴。年方三十五六,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八尺有余身材,面白唇红,须黄眼碧,威仪猛勇。上阵时,仗条浑铁点钢枪,杀到浓处,不时掣出腰间铁简,使的铮铮有声,端的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这兀颜都统军,长年镇守西北,西域之地闻风而服。如果当年护步答冈一战时有此人坐镇辽军,完颜阿骨打再勇猛十倍,在他手上也讨不了便宜。
耶律延禧败于女真之手后,因为怕死,所以四处调精兵猛将前来勤王护驾,兀颜光都统军和长子兀颜延寿也在被调之列。谁知未曾北伐收复黄龙府失地,倒先南征捋起中华联邦西门庆的虎须来——失地不复,却动无妄之兵,兀颜光深以为耻,背地里没少叹气。
兀颜光到来的时候,檀州城外亦是旗幡招展,来了一支人马,为首者非是旁人,正是三奇公子西门庆。这一来有分教:
自古知兵非好战,从来用计要深思。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3章 一封书信
西门庆收到前线战报,说是两军相交,不分胜败,他心下悬计,因此快马加鞭,连夜赶到檀州。这一路紧行慢撵的,让西门庆不免怀念曾经的火车汽车这等便捷的交通工具,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等到了地头,才知道所谓的两国军争,不分胜败,只不过是扈三娘和辽国天寿公主答里孛一战即罢,双方再未交锋。西门庆听了摇头苦笑,新国初立,这等夸大其词、冠冕堂皇的粉饰作风就已经抬头,人性进化之难,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辽国和中华联邦以一场平局的斗将结束交锋,没伤一条性命,没有结下血仇因果,倒是这场无妄之争中难得的幸运,大大有利于自己计策的施展。
此时的燕云租界,虽然两军云集对垒,双方却都在尽力约束部曲,因此倒也没有燃起不可收拾的火头来,双方似乎都在期盼着什么。
很快,期盼的结果来了——二次出使辽国的程万里这回受到了耶律延禧的冷淡对待,“萧奉先非我所杀,请求两国和议”的申诉天祚皇帝连看都没看,直接扔入废纸堆。在他想来,既然西门庆遣使来委曲求全,必然是怕了自己的辽国,既然如此,趁他病,要他命,兴兵打过去就是,在金国那里失了辽东,正好就此多占些南朝的土地回来弥补,那时再议和也不晚啊!
天祚皇帝这一欺软怕硬不打紧,却令程万里碰了一鼻子灰,铩羽而退。与此同时,天祚皇帝的进军急令也送进了辽军虎帐,催促各路人马速速争锋夺地。
到了这一地步,耶律余睹茫然若失,与领军众将叹道:“主上弃南朝旧好,一意兴兵,中金贼的奸计了!”辽军领军众人,各派系都有,其间少不得国舅萧奉先旧党,虽然萧奉先死了,但这些人并没有树倒猢狲散,而是与时俱进,化悲痛为力量,紧密团结,在元妃娘娘萧贵哥和秦王耶律定的英明领导下,继续实践着皇朝制霸的宇宙真理辽国梦。
耶律余睹这一番叹息,听进这些人耳朵里去,顿时如获至宝,当天就有信使夜行,往上京城送密告去了。
皇命临头,想不战亦不可得,就在辽军整军备武,以待大举的时候,檀州城中的西门庆已经写好了一信,当众念了一遍后,吩咐道:“花荣将军何在?你带二百轻骑,鼓吹齐作,在辽军阵前巡游一圈儿后,将这封信射进耶律余睹营盘里去。”
左右众将听了,面面相觑。花荣出列接信时,神机军师朱武问道:“元帅此信,莫非是要行使反间计?”
西门庆想了想,点头道:“算是如此!”
朱武听了苦笑:“元帅明鉴。但使反间计,筹划不可不密,然后觑便之时,方才故意泄漏出一线天机,以待敌人起疑自乱——今日元帅计策未施,先大张旗鼓,八音五色,眩动辽军之耳目,如此打草惊蛇,此信安能收反间之效?”
众将听朱武说得有理,都看西门庆,这时武松道:“元帅既然如此摆布,其中必然有其道理。”
西门庆点头道:“施谋定计,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实者实之,虚者虚之,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也。这封信本身干干净净,既不存什么隐语,也没有涂抹任何笔迹,只是大张旗鼓地送出去,辽营众将闻知,必然齐聚耶律余睹营中同观,见之必不生疑。”
武松笑道:“不生疑,送此信何用?”
西门庆亦笑道:“军不生疑,君生疑。今日辽国昏君柄政,对臣下猜忌深刻,这一封书信的风声落到耶律延禧这等人的耳朵里,无事也变成了有事。耶律余睹是辽国宗室雄材,若耶律延禧下手动他,军心必然涣散。”
朱武问道:“以情报看,耶律余睹之妻是辽国皇帝文妃萧瑟瑟同胞姐妹,若辽国君主念亲戚之情,竟然信耶律余睹不疑,却当如何?”
西门庆笑道:“信而不疑,反间自败,但此信本帅费了好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