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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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听了,无不两眼放光:“四泉哥哥的意思是……?”
西门庆咬牙道:“割地之议一出,违逆民心,城中必有一番嚷乱——传令三军!准备趁乱攻城!”
果然不出西门庆所料,东京城中,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氵皮。有一众太学生以陈东为首,聚民众万人,塞朝门叩阙,上书言十事,乞逐察哥,黜王黼,进贤能,开禁锢,起老成,擢忠鲠,息边事,修文德,广言路,容直谏——书虽数上,徽宗皆掷而不用,陈东等太学生绝食死谏。
蔡攸见民众骚然,心惊胆战,遂聚杨戬、梁师成、王黼等重臣来见徽宗,直言道:“如今梁山西门庆围城,这帮受着朝廷荫泽的太学生不思报效,反而结党聚众,惑乱于城中,如若此时逆贼并力攻城,里应外合下,东京城如何得守?还请我主万岁圣裁!”
徽宗摊手道:“祖宗旧法,不因言而罪士大夫。这些太学生闹得虽不成话,但本道君亦无可奈何矣!”
蔡攸等人互相使个眼色,王黼便奋然而出:“我主万岁,臣有忠言奏上——昔日祖宗亦有旧法,南人不得为相,然我主圣明,擢拔故太师蔡京为相,天下遂大治,万民颂官家圣明之音,闻于道路;又有祖宗旧法,太监不得预政领兵,然我主慧眼识珠,以故太尉童贯领兵,屡破西夏,又以梁公师成临朝,朝政井然,百官安位——由此可知,祖宗之法不可尽循,随时而变,方是圣王之道!”
徽宗听了,作醍醐灌顶状:“若非王爱卿直谏,本道君犹在梦中,必然误了大事!各位爱卿皆是忠臣,今日时局危乱,必有匡正之策!”
梁师成便出列道:“奏上官家——那些太学生早不上书,晚不上书,偏在梁山西门庆围城时聚众上书,其中情弊,不问可明。这些吃里爬外之徒若不尽数擒拿,索其同党,梁山攻城时,必生祸乱!”
杨戬也道:“如今东京城三面被围,唯西方开放,因此奸细借樵采之名,往来不绝,流毒于无穷。恳请我主肃内奸,塞西门,必能绝逆贼西门庆之耳目!如此东京城幸甚!城中万民幸甚!”
徽宗听了叹息道:“良臣者国之重宝,卿等之谓也!众爱卿所奏,尽皆照准,这便拟旨而行,保我大宋江山永固!”
众臣山呼万岁声中,禁军悄然出动,围绕数重。一声令下处,众禁军杆棒齐挥,将午朝门外广场上聚集的民众打得红运当头,举足轻重,一时作鸟兽散;绝食的太学生们更是全数活捉,端的没漏网一个。宋朝君臣闻报,无不大悦,遂下诏将这些附逆叛上的太学生发遣有司,大加拷掠,追索城中内应。
另一边,东京西门被封锁得水泄不通,更有道士前来开坛作法,厌禳西门庆,再想由此出城,难如登天。这里本是城中居民樵采之活路,如今被封,烧的柴、吃的野菜均断绝,贫穷中产人家皆苦之。
此时,城外梁山军亦已做好了攻城的准备。于是这一日天甫黎明,梁山军中放起号炮,大军四下合围,开始向东京城头发起进攻。
西门庆本心是不愿意蚁附爬城的,那样死伤太重,得地失人,得不偿失。但现在腐宋君臣刚与西夏签署了卖国条约,城中人心动摇,梁山人心思奋,正是一鼓作气攻敌之时。再说东京城中米粟充足,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索性便奋勇先登吧!
这一次攻城,西城、南城、北城方向都是佯攻,只有城东樊家岗一带壕河浅狭,攻之较易,因此西门庆把主攻方向放在这里。
首先登场的是梁山长弓队,一排排长弓手顺风而立,听指挥官一声声令下,齐齐控弦,将排矢抛射上城。
宋军守城的总指挥是武泰军节度使何灌,何灌也料到城东将是梁山军主攻的方向,因此请禁卫班直善射者千人而来助守。但禁卫班直的射手用的普通弓,虽是乘城而射居高临下,但箭未至梁山长弓队,皆已力尽坠地,而梁山长弓手用的是西门庆山寨的英格兰长弓,能及远,又顺风,弓弦响处,禁卫班直无不应弦而倒,矢集城上如猬毛,城头宋军锐气大挫。
何灌一看梁山逆贼用的大弓实在太狠,穿盾破甲,如摧腐土,城头守军死伤惨重,被压制得喘不上气来。这时也顾不得杀鸡用牛刀了,一声令下:“打炮!”
此打炮非彼打炮。这炮是城头固定好了的投石车,石弹齐飞,如落骤雨,对付蚁附攻城的人海战术,是大大的杀器。此时用来压制梁山长弓手,实在有拿着重斧砍蚊子的嫌疑。
果然,城头上炮石一动,梁山负责指挥弓箭压制的小李广花荣便下令:“长弓手且退!”梁山长弓队不折一人而退,一排刀盾兵顶了上来。
城上炮车打发了兴,向着那些呆立不冲锋的梁山刀盾兵一轮猛轰猛砸,石落如雨,梁山刀盾手人仰兵翻,原来都是稻草人。
宋兵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梁山阵上鼓声响动,梁山的投石车也推了上来,负责指挥的都是梁山讲武堂几何分院的学兵,这些人在轰天雷凌振凌教授的指导下,对自己所掌炮车的弹道原理皆了然于胸。刚才稻草人诱敌,城头守军炮车位置已一览无余,现在该是还以颜色之时了!
梁山阵后,鼓声渐密,突然间鼓声一寂,阵前投石车车长一声喝,石弹齐飞,向城头激射。炮石上城,十有九中,石弹皆大于斗,楼橹中炮,无不崩坏,城头炮车更是重点打击对象,一轮之下,被砸毁七七八八,宋军炮手更是死伤狼藉,何灌虽然急令城头炮车反攻,但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却听梁山阵上一声炮响,长弓手去而复来,箭如雨发,复向城头攒射。一时间矢石交加,宋军只有龟缩在女墙之下暗诵“无量天尊”的份儿。
见势不妙之下,何灌急令守军先设虚栅,下又置糠布袋在楼橹上,以遮箭蔽石,虽然屡坏,但即时复成如初,才算勉强稳住了阵脚。
趁城头守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梁山阵上鼓声一变,箭石纷飞中,填濠车吱呀而出。这填濠车上安巨木,下置车轮,状似屋形,再以生牛皮缦其上,更裹以铁叶,人在其内,推而行之,虽弓箭矢石不能伤。如此节次以续,凡八九拾辆齐来,皆运土木柴薪于其中。
填濠的时候,先用大枝的薪柴扔进护城河濠里,然后倒土,再增覆枝柯,再倒土,就象官府剥削老百姓一样层层加码,渐渐护城的河濠就被填平了。
梁山阵上鼓声再变,高俅进剿梁山时缴获的三弓床弩被推上来了。这玩意儿一射三百步,特制的箭矢力道之大,足以深入城墙,攻城的士兵能够踩了露在外面的箭杆奋勇攀城。这种攻城利器没那个命在梁山逞威,只好到东京城下立功来了。
就听弓弦响入耳惊心,一枝枝粗大的钢箭钉入城墙,陡壁顿生箭梯。
梁山阵上又是鼓声变动,正当步军准备鼓勇冲锋的时候,突然间异变陡生!这正是:
功罪随心变幻处,成败覆手转侧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5章 僵持
东京开封府天下之都,防卫措施之齐全,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就在西门庆以为护城濠河已经填平,可以展开大部队进攻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土木横飞,尘埃遮天,已经填平的护城濠河里突然有烈焰冒了出来。
原来,历代的东京城守卫早已预料到攻城时会遭遇到这种填河的手段,因此事先就做足了准备。城中穿城墙为穴窍,何灌埋伏了火种和鼓风机在里面,等梁山辛辛苦苦将柴都堆进河濠里了,他才悠然下令,放灯于水,其灯下水寻木,能燃湿柴,火焰一盛,何灌就命人鼓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其焰亘天,柴柴草草焚之立尽。
这一下,通途又变天堑,步军是冲不上去了。也幸好步军新组建,反应还比较迟钝,所以没冲上去,万一他们应变神速已经冲上去了,现在又退不回来,那就只能被城头上的宋军当移动的活靶子来打,伤亡必然惨重。
何灌也在城头反应过来了——我怎的不在逆贼过河集结于城下后再下令点火?想到懊悔处,何灌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大好的伤敌生力、挫敌锐气的机会,让自己白白浪费了!
其实也怪不得何灌,他这个节度使是个太平官儿,只是纸上谈兵,从来没打过仗,现在能有这表现已经是不错的了。
大火终于灭了。西门庆一声令下——往护城濠河里扔沙袋土袋!
前些日子不是筑长围吗?把挖出来的泥土往袋子里一灌,就是现成的围垒,攻城里把袋子往背上一扛,就是化守为攻的利器。西门庆准备了剧多的沙袋土袋,想的是扔在皇城根儿底下,成为上城的缓坡蹬道,所以他填河的材料选用了易燃的原木制品,可没想到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现在连护城濠河都过不去了!
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啊!西门庆一边反省,一边看着真材实料的沙土袋子填进了护城濠河里,这回就算何灌往河沟里倒猛火油来点,也着不动了。
鼓声响处,步兵蜂拥而上,攻城正式开始。
进攻的主力是云梯。梯子往城墙上一架,士兵蚁附攀登,那架势分明就是赶死队员。上面的守军用戟搭着云梯头往外推拒,下面的人按着往死里固定,突然“咕咚”一下,头上不是掉下一个血糊糊的人来,就是扔下一块大石头来,然后就是一片惨呼叫骂,云梯被推歪推倒,接着重新倔强地竖了起来。
身手敏捷的士兵踩着三弓床弩射出的巨大箭枝爬城,城头上的守军即使身手并不敏捷,也不会干看着不作为,弓弩、滚油、灰瓶……怎么方便怎么来,一时间尽是呼喝传递声,随即攀登者纷纷坠落。
梁山准备的沙土袋子极多,填了护城濠河还有富余,眼看缓坡蹬道越垒越高,何灌急忙令下,对应的那段城墙也往起堆沙土袋子,大家比高,看谁比得过谁。很显然,梁山的物流战线拉得太长,运输成本极高,垒到最后,终于还是望城头兴叹,叹息未已,滚木雷石就劈头盖脸地直骨碌下来——其实,这玩意儿基本上就没有停过……
梁山的杀手锏被推上来了。这玩意儿叫鹅车,顾名思义,形状如鹅,裹以皮铁,精兵镇于与城头等高的鹅首木屋里,与城头守军交锋,远以弓箭,次以长枪大戟,鹅车推到城墙下时,就可以飞身跳城了。问题是守城的猛火油不是吃素的,鹅车上虽然涂以厚泥,蒙以牛皮,但改变不了其木头品的本质,城头以猛火油喷筒锲而不舍地猛往上浇油,最后施以火箭,鹅车终于毕毕剥剥地熊熊燃烧起来,车中人纷纷逃命——这充分地证明,破坏总是比创造来得容易。
西门庆看着前方的修罗场,脑海中全是“仰攻不利”四字。仗打到这份儿上,完全就是拿血肉去填了,梁山士卒有登梯而坠者,有中矢石而踣者,有挨了石灰沸油之暗算者,纷纷甚众,却始终抢不上城头一步。
守城的禁军将士却无不贾勇。他们是全国军队中军饷最高的,待遇最好的。在天子脚下,家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也并不是每家都有漂亮的姐妹老婆被高衙内等官二代们惦记。所以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如果没有西门庆这个大反贼,他们一定可以继续滋润下去。
几次征梁山,禁军部队被抽调了好几万人。结果这些人有一去不回的,有被俘放回来后却遭了内部清算的,总之没一个有好下场。弄到最后,禁军都染上了西门庆恐惧症——西门庆就是瘟疫,谁沾谁倒霉。
今天,这个大反贼大瘟疫终于杀到东京城下了。即使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忠君效死,也要为了自家的平安幸福而拼死一搏了——西门庆要收拾皇帝,他们却是皇家的走狗,平日里福没少享,缺德事儿也没少做,万一城破,大家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飞不了他也跑不了你,只有往死里一拼了!
于是禁军也是豁出命去了。近者以手炮、檑木击之,远者以神臂弓射之,又远者以床子弩、坐炮及之,打得有声有色。最妙的是梁山的远程攻击部队唯恐伤着前边攻城的自己人,弓箭、石炮的攻击频率、密度都大大降低,而城头守军却没这些顾忌,枣树底下支竿子,人堆里抡板子,居高临下,逮着谁是谁,占尽了便宜。
相比禁军的战斗意志,更让梁山军头痛的是守城的手段。弓箭、滚木、雷石、火油、灰瓶……这些寻常的道具也就罢了,缺德的是那个金汁——这金汁不是金属溶液,而是大粪经过大铁锅露天高温加热后,没鼻子没脸地往城下猛泼,生理和心理上的杀伤力都极剧。怪不得后来华夏大地上此起彼伏的拆迁大战中,老太太们用扫炕笤帚蘸上大粪往英勇的拆迁战士们身上挥洒,总能占一时之上风,原来是从古代的守城战中汲取的智慧。
西门庆在后方看着,自己心里都在惨叫,他终于能够理解并原谅战争中的屠城行为了。在修罗血狱里挣扎到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