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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霸宋西门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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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打发了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糟老头儿,倚老卖老的和我这等来查案的公人们厮混!”

又想道:“是了!他口里说四郎去邻村打农具去了,其实那铁扇子宋清却是在郓城县衙门里花钱运动,只要把那唐牛儿煮成一腔烂熟的替罪羊!便是有公人来挑理,太公他也可以说是去打农具的宋清因兄弟情深而自作主张,他在家里通不知道!这等老谋深算面面俱到的功夫,我可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待他回来,我还是跟他挑明了说吧!”

须臾,宋太公手里捧了执凭文帖,进了草堂,恭恭敬敬向朱仝面前一献:“都头请看!”

朱仝急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待宋太公归座,他才接着坐下。也不用看那执凭文帖上写着什么,只是随手向面前桌案上一放,笑着向宋太公道:“太公,您老人家也知道,我平日里是最和公明哥哥好的,他有甚么心腹事,从不瞒我,我有什么疑难事,也从不瞒他,一世人,两兄弟,皆以义气为先。今日公明哥哥闯出了这桩泼天大祸,我这做兄弟若不帮他,谁来帮他?因此,你老人家放宽一百二十个心,相信我一次,请出公明哥哥来与我一见才是正理。”

宋太公有气无力地摇着白头,叹息道:“唉!朱都头哇!你这不是强老汉我所难吗?宋江又不在我这里,却让我上哪里给你找他去?有宋江那忤逆子前车之鉴在先,这世道上的义气,老汉我也早看得灰了。便是亲如父子兄弟,还有信不过的时候哩!”

朱仝摇着头叹了口气,看看听听,隔墙确实无耳,这才对宋太公道:“太公,你附耳来!”

宋太公便假痴不癫地把耳朵凑了过来,口中兀自风言风语:“只恐老汉我耳朵里有些腌臜气味,若臊着了都头的鼻子,却是罪过!”

朱仝一笑,轻轻在宋太公耳边说了几个字,只惊得宋太公直跳了起来。一刹那间,老头儿仿佛吃了脑白金一样,眼也不花了,耳也不聋了,手脚也麻溜了,精神也倍增了,只是又惊又怕地指着朱仝道:“你……你怎能知道?”

朱仝昂然拱手:“太公,我早说了,我和公明哥哥一世人,两兄弟,皆以义气为先。若我贪图捉拿他的那一千贯赏钱,也不会单人独马来到贵庄了。少说,也得带上三五十个差役是吧?”

宋太公一时低头不语,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后,才抬起头来,长叹道:“唉!承蒙朱都头高义,小儿今生今世,能结交到都头这么一位生死兄弟,也是他烧了高香了!都头且随老汉来。”

朱仝举手揖让:“太公先请。”二人说着出了草堂。

转了几重门户,来到一座佛堂,宋太公低声道:“正是这里了。”朱仝点点头,一闪身进去,宋太公便拴了门,走到一旁坐在石碌碡上,四下里望起风来。

佛堂中,朱仝把拱床拖在一边,揭起那片地板来,板底下有条索头,将索子头只一拽,铜铃一声响,宋江从地窨子里钻了出来。劈头见是朱全,先大吃那一惊。

朱仝急忙道;“公明哥哥休要惊慌,小弟今天却不是来捉你的。咱们弟兄闲常时最好,有了事都是肝胆相照。那一日喝酒喝到兴头上时,兄长你曾说道:‘我家佛座底下有个地窨子,上面供着三世佛,佛堂内有片地板盖着,上面设着供床。有一天兄弟你若是有了个马高镫短,可来愚兄这里躲避。’小弟那时听说,记在心里。几日前哥哥杀了人,官司累寻不见,小弟心里就明白了三分,必然是躲在这个地窨子里来了……”

没等朱仝把话说完,就见本来呆若木鸡的宋江把大腿一拍,大叫一声:“苦也!”

宋江身高只有一米四七左右,这一下苦起了脸,看着就跟成了精的苦瓜一样,朱仝心中一怔,问道:“公明哥哥,小弟还有未尽之意,你怎的就未卜先知,抢着叫起苦来?”

宋江看起来心慌意乱,只是摇着手道:“朱仝兄弟,哥哥哪里会什么未卜先知,若真的能未卜先知,也用不着杀人了!只是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因此心上大是难定!”这正是:

卖糖君子今何在?回头却是口甜人。却不知宋江想起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070章 初现原形

朱仝听宋江说得紧急,虽然心上打了个突儿,但却是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问道:“却不知公明哥哥所患何事?”

宋江跌足道:“刚才被兄弟一说,我才想起,我这佛堂中的地窨子,也不知在酒后对多少人提起过。万一有人贪图官府的赏钱,跑到衙前出首,那还了得?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朱仝一愕,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暗中思忖道:“我只说,宋江哥哥和我是最知心的朋友,才把这最后的逃生之路透露给我一个人知道,没想到,却是、却是……嘿嘿,朱仝啊朱仝,你却也太高看自己了!哈哈!哈哈!”

眼见宋江在自己眼前踅过来,踅过去,朱仝忍不住便埋怨道:“宋江哥哥,事机不密,反害其身,这地窨子关系到你身家性命,你怎能如此草率,逢酒便说?”

宋江悔得肠子都青了。只道是酒酣耳热之余,将这一则事关生死存亡的秘密附耳一说,那一瞬间的擒心之力,天下谁能当得?未曾想,当日拉拢人心的杀手锏,今天却成了可能自作自受的勾魂牌,这世事变幻的,真如白云苍狗一般,却让人感叹都不知道该从何感叹而起。

看着宋江那副扎煞着手,走投无路的困兽样子,朱仝心底叹了一口气,冷着声音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地方是万万呆不得了,须当另谋安身之处才是!”

宋江听到朱仝声音冷静,自己也学着定了定神,这才向朱仝抱拳打了一躬:“朱兄弟,若不是你一言提醒梦中人,宋江定遭缧绁之厄。”

朱仝一挥手:“宋江哥哥,此刻不是多礼之时,除了这个地窨子,你还有甚么别的去处吗?”

宋江呆了一呆,才说道:“这几日哥哥我也在寻思,有三个安身之处:一是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庄上,柴大官人以前多有书信相招;二乃是青州清风寨小李广花荣处,五、六年前与他一别,甚是想念;三者是白虎山孔太公庄上,他有两个孩儿:长男叫做毛头星孔明,次子叫做独火星孔亮,多曾来县里相会。孔家的这两个孩子都好武,却是我点拨他们归正,因此有师徒之谊。只是……”

朱仝心中只觉得匪夷所思:“以这位宋江哥哥的武功,居然就敢做起旁人的师傅来?此事大奇!也不知该说是你太过自信,还是该说那孔家兄弟太过不幸?”

但心中的想法也是一掠而过,听到宋江口气模糊,朱仝便追问道:“只是怎的?”

宋江犹豫道:“只是我从来都没出过远门,这三处地方,不知该投何处去好。”

朱仝心中长叹一声:“别人是事到临头须破胆,这宋江哥哥却是事到临头却丧胆!杀了人之后,居然连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这样的你若都不被官司拿去,我大宋的监牢里也早该空了!”

回想起平日里这宋江侃侃而谈,总是那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真是恍若隔世一般。朱仝这时才算悟了,怪不得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一个人不经过大事大节的考验,是看不出他的本质来的。

按捺着自己胸口遇人不淑般的失望,朱仝道:“宋江哥哥,人命官司,岂是延挨得的?若不早定主意,必然自误!男子汉大丈夫,当机立断,今日早做准备,今晚便可动身,等脚踩到了路上,自然就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宋江松了一口气一般,又朝着朱仝深施一礼:“多谢朱仝兄弟指点。啊!对了!兄弟刚才还有话未曾对我说完,却不知是什么教诲?”

朱仝此时早已被宋江的表现打击到了,听到他问起来,勉强打叠起精神说道:“今日郓城县中,来了一个人,觑出了一件大事,关系到宋江哥哥你的一世‘英’名!那人却是个热心的,小弟被他的热心感动,因此就自告奋勇,来跑这一遭儿。本来只想给哥哥当个马前卒,却想不到险些在太公那里吃了闭门羹!哈哈!哈哈!”

宋江也陪着干笑了几声后,却见朱仝笑得颇有些古怪,心中有些发毛,便问道:“朱仝兄弟,却不知那人是谁?”

朱仝想起西门庆那张慷慨热血的脸,不由得把在宋江身上落了空的敬意,都十倍转移到了西门庆的身上,便拱手道:“说起此人,大大有名!他就是东平府清河县,号称天星下凡,炊饼济世,急人困厄,救人苦难的西门庆西门四泉——西门大官人!”

“啊呀!”宋江猛地跳了起来,“原来是西门兄弟来了!我这便去当面拜见……”但说着说着话音突然一低,那张兴奋的脸也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半晌后,宋江才惆怅地道:“可惜!可惜!可惜这大好的机会,却因为我杀了一个贱人,被轻轻错过!”

朱仝点点头,心道:“宋江哥哥便是有千般不足,这敬爱好汉的心,还是个真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宋江才无精打采地道:“却不知那位西门兄弟,觑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能关系到我宋公明的一世英名?想我宋公明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朱仝急忙打断了他的誓言:“宋江哥哥,你可还记得那唐牛儿吗?”

宋江点头笑道:“怎么不记得?那厮只是个卖糟腌的,一文不值的帮闲儿。我早几天便已托附了兄弟宋清,请县中相好的弟兄做一角文书,先把这桩案子推到唐牛儿身上,他那里紧一分,我这里就宽一分,先把这事葫芦提的瞒混过去再说……”

朱仝看着宋江翕动的两片嘴唇,心中越来越是冰冷:“临事无急变之才,倒还可以说是未经过大事,一时手忙脚乱所致;但那唐牛儿终究打夺了他一场,免了他的牢狱之灾,自己却李代桃僵陷了狱,此时他便是袖手旁观也是不该,竟然还要落井下石!——难道是因为宋江哥哥杀了人之后,过于慌张,竟然把灵智都蒙蔽住了?”

当下压一口气,声音平静得波澜不惊:“宋江哥哥,西门大官人说了,唐牛儿对你有恩,若不救他,岂不是让江湖上的好汉们处处耻笑,都说山东及时雨,是一个过河拆桥、临难卖友的奸佞小人?”

这一席话,椎心刺骨,直指宋江胸臆深处,让他一时间气也透不过来。这正是:

方愧虎皮藏羊质,又恨鸡胆绑凤毛。却不知那宋江有何话说,且听下回分解。

第071章 宋江和阎婆

听了朱仝的霹雳之言,宋江心里“咯噔”一下,人早已经呆愣在那里。

朱仝见他大张着嘴发呆的傻样子,忍不住心道:“只说是宋太公爱子心切,出了昏招,谁成想,这晕招却是他本人出的。宋江哥哥啊宋江哥哥,难得那西门大官人一片血诚为你,若他知道了你事到临头时却干出了这等事体,却不知心下又是如何?”

正思索间,却听宋江徐徐言道:“我只说且先使个金蝉脱壳之计,先混过了这一阵,然后却再想办法帮那唐牛儿谋个脱身,却一时想不到,此举却会让旁人生出误会!若不是今日西门兄弟、朱兄弟一言提醒,岂不误了大事?”

说着,宋江向朱仝深深一躬:“好兄弟,救了哥哥这条性命还没甚么,救了哥哥的名声,这却是最最难得的事。宋江知道你和那西门兄弟都是好汉,不希图什么,只好在这里给兄弟们磕几个穷头了!”一边说,一边早已经跪了下去。

朱仝急忙抢上扶起,心中感慨:“罢了!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宋江哥哥一时间有想不到处,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该帮他拾遗补阙才对!”

想到这里,便对宋江道:“宋江哥哥,那西门大官人却是个侠肝义胆的好男子,听得此事有碍哥哥声誉,便宁可舍了几百贯钱财,也要帮着哥哥把这件事做圆满。他现在正在郓城县里买哄那阎婆,雷横兄弟也在县衙门里上下使费,兄弟便来你这庄上,请哥哥这边且在那唐牛儿身上歇歇手。只是我一个做晚辈的,这话却不好在太公面前开口,因此先和哥哥说了,由哥哥和太公商量吧!无论如何,大家且先把那唐牛儿从牢里捞出来为上。”

宋江满脸苦笑,只是道:“是我虑事不周,是我虑事不周……”

朱仝看了看天色,便道:“宋江哥哥,时候不早了,小弟便告辞了吧!我去之后,你却要早早安排去路,今夜上路便行,迟则必然又生枝节,却不误了大事?”

宋江连连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这衙门里的使费,却是要钱的。那西门兄弟一路远来,身边纵然有钱,只怕也不多。难得他对我宋江一力维持,我宋江又怎能让他消折了本钱?兄弟走时,可从我庄上取一批金帛去,莫要一时凑手不及,坏了捞那唐牛儿的大事!”

朱仝道:“哥哥尽管放心,一切都在兄弟们身上。”

宋江便请过父亲来一说,宋太公更无二话,马上准备去了。宋江便又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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