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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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炳笑道:“武二兄,你才上梁山,不省得这山寨中的多少隐情——公子若欲掌舵梁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必然就是那及时雨宋江!”
武松听了,怫然道:“黄先生,我敬你是我家三弟的左膀右臂,但你不该随意揣测公明哥哥!”这正是:
天王无心恋旧位,宋江有意掌新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08章 武松心乱
黄文炳听武松言中多不忿之意,当下笑道:“武二哥,你是精细人,此刻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往后看就是。真金不怕火炼,大几天后就是炼金的机会。”
武松见黄文炳这般坦然,自己倒忐忑起来,向西门庆道:“三弟,你怎的说?”
西门庆反问道:“二哥还记得当年快活林中你我兄弟的豪情壮志否?”
武松听了,神采飞扬,大声道:“好汉岂能忘乎?如三弟所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如今梁山左近,贪官污吏都噤若寒蝉,百姓不被括田,不被搜刮,百姓家家有过冬的余粮——这般好日子,都是三弟你上梁山后,实行新政的功劳啊!只恨我和大哥生得早了,没赶上这样的好时光,否则大哥也不必硬生生挨饿,落得那般矮了!”
西门庆轻笑道:“二哥夸得我也够了!如今小弟还有个理想——要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象梁山这里一样,都吃饱穿暖,做个有尊严的自由人,而不是被圈养起来积肥待宰的畜牲!二哥,你可还愿助我成功?”
武松慨然道:“愿尽死力!”
西门庆点头:“多谢二哥!这座梁山,其实谁来当家都是一样,只要圆桌会议本色不改,梁山周围老百姓的好日子就能过下去。但是,我绝不容许有人篡了梁山的大位后,就不惜把梁山献祭出去,从此为虎作伥,成为恶政镇压民众的爪牙,只为谋他自身的富贵!我绝不容许!”
武松并非蠢人,听了西门庆这一番重话后,耳边马上回响起宋江曾经对自己的教诲来。那还是自己上二龙山入伙前,在白虎山孔家庄上碰上宋江时的对话,当时宋江是这么说的——“……兄弟,你只顾自己前程万里,早早地到了彼处(二龙山),入伙之后,少戒酒性。如得朝廷招安,你便可撺掇鲁智深、杨志投降了。日后但是去边上,一刀一枪,博得个封妻荫子,久后青史上留一个好名,也不枉了为人一世。我自百无一能,虽有忠心,不能得进步。兄弟,你如此英雄,决定做得大事业,可以记心。听愚兄之言,图个日后相见。”
从这一番言语中,宋江对招安、对富贵的渴求之心,真真是昭然若揭。当日自己心上虽然不以为然,但毕竟不好当面反驳他,只好胡乱点头应承,后来见多了民生疾苦,官府腐败,对这招安更是深恶痛绝。但今日听西门庆这么一说,不由得恍然,宋江定是痴心不改,还是一门心思想着招安,却不惜将梁山绑在他的腰带上以增添其自身的重量!
怪不得黄文炳会针对宋江,依宋江的本性,他和西门庆根本就是两路人!水火不相容,也尽在情理之中了。武松仔细想着,不由得心痛如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与西门庆是结义兄弟,与宋江又何尝不是八拜之交?如今这两个结义的哥哥兄弟却各持异见,转眼便有一番争竞,自己在旁看着,岂止是黯然神伤?
接下来众人说了些甚么,武松竟是充耳不闻。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家中,妻子扈三娘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急切地问道:“出门前还好好的,怎的回来了就成这般模样了?莫不是撞上了邪祟不成?”
武松怔怔摇头,突然把头一抱,嘶声道:“我该当如何是好?!”
扈三娘见他如此失态,倒唬了一跳,急忙将他温柔地抱在怀里,轻轻地道:“二哥,你我夫妻一体同心,如今你怀中抱着窝心事,正该对我说才是啊!是崖是井,我都会陪着你!”
感受着妻子温柔的言语,温暖的怀抱,武松心神渐渐定了下来,遂将西门庆和宋江之间的汹涌暗流尽都说了,最后叹道:“一个是八拜兄长,一个是结义兄弟,我现下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了!”
扈三娘听了,呆了半晌,起身去旁边柜里捧出个锦盒来,往武松面前一放。
武松见妻子珍而重之的样子,虽在忧烦间,也不由得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扈三娘略笑了笑,言道:“打开你看!”
武松见妻子笑得意味深长,更加好奇起来,伸手打开锦盒一看,里面却不是甚么稀世奇珍,而是一枝断箭。
一枝普普通通的雕翎,能得妻子如此珍藏,其中必有缘故。武松也不催问,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扈三娘。
扈三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道:“想当年,宋江为了抢京东道上的盐路,兵发祝家庄。那时我扈家庄和祝家庄、李家庄有盟约,因此往救。对阵之时,我终于见到了闻名天下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
武松得妻子在身边吐气如兰地述说着往事,心中越来越是安宁,于是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问道:“后来怎样?”
扈三娘略调皮地笑了笑,说道:“你的妻子却不是个丑人吧?”
武松摇头微笑道:“岂有此理!三娘你若丑时,天下还有可看的女子吗?”
扈三娘却把笑容一收,冷笑道:“是啊!正因为你的妻子生得一张好画皮,所以打小也不知见识过了多少色眯眯的嘴脸!有的急不可耐却又勉强按捺,有的道貌岸然却还痴心妄想……哼!宋江宋公明——就是道貌岸然却还痴心妄想的那只癞蛤蟆!”
武松身子一僵,半晌后方涩声道:“岂有此理!公明哥哥岂是那种人?!”
扈三娘叹道:“是啊!他自然不是那种人,可是后来我扈家庄牵羊担酒地在咱们三弟面前降顺了,他却还是私自起兵,兴师动众地来打我们扈家庄,却又为的是什么?当时我站在庄墙上,看着外面的大军,心里怕的要死,只是想:‘若庄子破了时,我便自杀!’那一刻的煎熬,直到今天,还老在恶梦里纠缠着我!”
武松听妻子言语中尽是昔日的恐惧,心中怜惜,当下伸臂搂紧了她,柔声安慰道:“不必怕,有我在这里!是崖是井,我都陪着你!”这正是:
人前英雄伤义气,花中解语道凄悲。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09章 造船攻梁山
有些事回忆起来是令人不快的,但只有学会回忆,才能成长。
扈三娘在丈夫怀里温存了一会儿后,终于融化了昔日的阴影,继续道:“若不是咱们三弟及时赶来,并折箭立誓,扈家庄早已被宋江领人洗荡成了白地!庄子一破,玉石俱焚,也就没有咱们两个的今天了。所以我才特意将咱们三弟折了的断箭收了起来,宝贝一样藏着,这两截断箭之上,寄托着我扈家满门良贱的性命,实是非同小可!”
武松点头道:“受人大恩,永世不忘!正当如此!”
扈三娘又道:“你们男子汉之间的事情,本来轮不到我一个妇道人家插口,但是——你随在咱们三弟身边,打遍东南西北,我也放心得下;可若是你跟了那宋江,便是睡里梦里,我也将提心吊胆!如今我已是作了胎的人,再受不得惶恐,二哥你不信我话,也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份上,离那孝义黑三郎远一些吧!”
武松听着,真如九天响一个霹雳,早将一切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扈三娘道:“三娘,你竟已有孩子啦?”
扈三娘含羞点头,同时急道:“小声些,休要让外人听到了!”
武松直跳了起来,在炕下当地一阵手舞足蹈,一时倒象疯魔了一样。最后一把捧了扈三娘道:“三娘放心,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儿委屈——你安心休养,我去请安神医,讨教个安胎理气的神方回来!”言罢,不由扈三娘分说,用心扶了她躺下,武松自己一路欢欣舞蹈着去折腾安道全了。
扈三娘看着象个孩子一般欢喜而去的武松,笑了笑,又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盼你能听我一言,撇开那矬子宋江,就是咱们一家终身的福气!”
晁盖的突然离家出走,在梁山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波浪过后,倒也没什么后遗症,这时,平日里晁盖放权的好处终于显出来了。习惯了一把手不揽权的梁山众人,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并没有乱成一团。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进入二月了。
这个政和五年的正月过得并不平静,宋朝对西夏大举兴兵,熙河经略使、西州名将刘法率领步兵和骑兵共十五万出湟州,秦凤经略使刘仲武率兵五万出会州,童贯率中军主力驻扎在兰州,为两路声援。
刘仲武率兵由麻累山西至清水河时,被西夏阻挡,不得前进,于是筑城留兵戍守而还;刘法则率兵抵达古骨龙(这个很西幻的地名位于如今的青海乐都县北),与西夏右厢军展开激战。结果西夏军大败亏输,被斩首三千级,战后,刘法在此修筑震武城,留兵戍守。
开封府中的梁山密谍发来暗报——因为征西的功劳,二月庚午日,宋徽宗降旨,以童贯领六路边事。当时永兴、鄜延、环庆、秦凤、泾原、熙河各置经略安抚使,这一回以童贯总领之,于是西兵之权柄皆属于童贯了。
蔡京、高俅二奸趁着官家打了胜仗正高兴的时候,就提出了除恶务尽的口号,号召宋徽宗趁胜追击——却不是打西夏——而是清剿去年被梁中书杀得大败的梁山泊。当时梁中书因为没有征进的战船,只能在逐北之后望水泊而兴叹,不得已而收兵,令蔡京、高俅欣慰之余,却又暗暗地切齿。
这二奸一个为了替便宜大舅子慕容彦达报仇,一个为了给兄弟高廉雪恨,费了一月的工夫,四方调集了一批好木料过来,准备造战船攻进梁山犁庭扫穴,同时还点选了一员大将刘梦龙——此人初生之时,他妈梦见一条黑龙飞进了腹中,于是长大后就善知水性,曾在西川峡江讨贼有功,升做军官都统制,率领一万五千水军,棹船五百只,守住江南,帮着朱勔到处搜刮花石纲,与蔡京、高俅之辈共属同道中人——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官家一道圣旨的东风了。
宋徽宗赵佶本来一向对蔡京高俅言听计从,但这一回却把眼睛一翻,说什么也不答应二人的征进梁山大计。为什么呢?原来,徽宗看上蔡京、高俅弄来的那些木料了。这些好木头造了战船实在是屈才了——梁中书先败梁山,童贯又大破西夏,正说明了自家洪福齐天,三清保佑,这些好木料理当建造一座宏伟的宫观,做为道祖的留云下院,才是正理啊!
但是这话不好意思当朝明说,于是徽宗背地里给自己的两位爱卿递了话,索要这批木头,要盖一座葆真宫。蔡京、高俅听了也只好苦笑,官家算是不错的了,还愿意婉言跟自己二人商量,这是客气,自己二人却不能将客气当成了运气。于是二人将这一批木料拱手献上,又趁徽宗大喜的时候,提议用官钱收买民船,以做征伐之用。
徽宗得了这么一大批好木材,想像里空中楼阁的葆真宫就算是修成了一半儿,心头正高兴,于是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蔡京高俅官钱买民船的提案,同时例行公事地加了一句:“委卿执掌,从卿处置,可以即行,慎勿害民。”
蔡京高俅急忙下拜,连声道:“微臣不敢!”
旁边伺候的大太监、彰化军节度使杨戬杨公公不由得微笑起来:“官家圣明,深知老太师与高太尉皆是保国安民的忠良,岂肯苦害百姓,动摇国之根本?随便以言戏之,二位大人怎可当真呢?”
徽宗听了,便哈哈大笑:“正是!正是!还是杨卿知我啊!”说着命小太监扶起蔡京高俅,众人皆大欢喜。
梁山密谍将这些情报探了个八八九九后,急报上梁山来,西门庆执掌兵事,于是聚众商议,宋江便道:“如此大事,若无晁盖哥哥决策,如何是好?”
阮小七大大咧咧地道:“宋江哥哥忒也琐碎了!平日里晁盖哥哥诸事不理,由四泉哥哥独当一面,不也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明日若有官军敢上门送死,只消四泉哥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都将他们送进水泊深处喂鱼,方显咱们梁山的威风!”
聚义厅上,不少人听了阮小七之言说得雄壮,都齐声喝彩。
宋江却固执道:“四泉兄弟平日领兵,乃是晁盖哥哥金台拜帅,上得天命,下顺人心,所以才能克敌制胜。如今晁盖哥哥去往大理,却由谁来发令?须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兵凶战危,岂可不慎乎?”
阮小五听了道:“宋江哥哥这话说得,忒没道理。天王哥哥如今也不知是正在往大理的道上行走,还是被兄弟们追到了,正拉了回梁山——如果哥哥回来了,自然是阿弥陀佛,千好万好,如果寻不到,难道咱们就不打仗做事了不成?”
吴用咳嗽一声,正要表现一番自己的演讲与口才,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