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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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点头,焦挺怀揣了战书,匹马往官军营前来。
离得近时,早有敌楼上观敌瞭哨的兵丁喊叫起来:“来人止步!再敢靠前,就要放箭了!”
焦挺勒马喝道:“对面休得无礼!某家是奉了我家西门头领之令,往你家统帅案前下书的!”
梁中书营前守备的兵将听了此言,不敢怠慢,飞报入梁中书中军帐来,梁中书便命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引来使入见。韩天麟来到军前,令人打开营门,放焦挺入来,对面观瞧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那凑趣地问道:“都监大人所笑何事?”
韩天麟指了焦挺道:“我笑梁山没人了,居然派了这么一个丑鬼为使,岂不好笑?”一群捧哏的帮闲听着,顿时轰然大笑。
焦挺听了分明,心下大怒。若换成是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焦挺,管你在哪里,早就翻了面皮,上去对韩天麟饱以老拳了;但现在的焦挺久随西门庆,在西门庆的潜移默化下,认了许多字,读了不少书。因他貎丑,所以尤爱看记载春秋时齐国貎丑贤相晏婴的《晏子春秋》,晏子的聪明机辩,也略学了几分。
此时受了韩天麟之辱,焦挺虽怒却不妄动,待对面笑声一息,他自己也仰天大笑起来。
韩天麟好生奇怪,喝问道:“兀那丑鬼,你笑甚么?”
焦挺从容道:“我梁山英雄特达之士,少说也有八九拾人,若出使仁义之师、豪杰之阵,他们自然当仁不让;但今天出使的是贵军,由我这个丑鬼出面,已经是高抬了你们,何必劳动他们的大驾?”
韩天麟回过味儿来,勃然大怒,按剑道:“好丑鬼!竟敢在我韩将军面前无礼,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焦挺把眼睛往天上一翻,冷笑道:“我们梁山眼中,只有神将史文恭、曾家五虎、圣水将军、神火将军几人,甚么时候芝麻田里撒黑豆——蹦出韩将军你这么个杂种来了?”
韩天麟气得胡子眉毛都飞了,大踏步上前,就来揪焦挺。被焦挺反手抄住腕上“内关穴”,轻轻一掐,韩天麟全身发麻,焦挺再一个旋身,倒背口袋——“去你娘甚么几把韩将军吧!”——韩天麟腾云驾雾一般直飞了起来,大呼小叫声中砸倒了一片想要溜须拍马接包袱的帮闲篾片。
哀鸿遍野中,韩天麟已经被摔得找不着北了,营前群龙无首,顿时大乱。有偏禆将校拔刀亮剑,围拢上来呼喝道:“这厮作死!敢在咱们地盘上撒野,欺吾等刀剑不利吗?”
焦挺双臂环抱,脚下不丁不八,冷笑相待。那些人诈唬半天,你推我让,却一个敢上来的都没有。
正扰攘间,却听一个声音喝道:“梁山使者何在?”周围的官军闻声四下里一让,都叫道:“李都监来了!李都监来了!”围在焦挺身边的人也都赶紧散开。
来人却是天王李成。韩天麟去接引梁山使者,梁中书左等不来,右等不到,听得前营喧嚣起来,梁中书把脸一沉,命李成前来催令。
梁中书往卓然而立的焦挺那边看了一眼,然后一把揪起兀自在地上捧着脑袋对焦距的韩天麟,喝道:“韩天麟!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晾着恩相在中军帐专等,你好大的胆子!”
韩天麟耳朵还在嗡嗡响,却是听而不闻。李成仔细一看,韩天麟盔歪甲斜倒是小事,都已经被摔成斗鸡眼了。当下一声冷哼,正反两个耳光上去,只打得韩天麟耳目经脉齐活。
“哎呀”一声,韩天麟这才算警醒过来,看看焦挺,再看看李成,突然拉了李成战袍的袖子,放声大哭:“李都监,李都监,你可要在大人面前替我做主啊!梁山这帮草寇,他们欺人太甚啊!呜呜呜呜呜……”
李成袖袍一挥之下,韩天麟稻草人一样又想倒了,四下里溜须拍马接包袱的帮闲篾片们终于发扬了不怕挫折、连续作战的光荣传统,七手八脚的把韩大人给扶稳了。现在韩天麟的造型,看着就跟塑坏了的千手观音一样。
冷哼一声,李成向焦挺拱手道:“使者请随我来。”说着昂然当前而行。
焦挺向韩天麟冷笑一声,不疾不徐地跟在了李成的后面,心道:“都是兵马都监,还是这位双刀李成颇有几分好汉气概!”
韩天麟灰溜溜缀在最后面,心中大是忐忑,暗暗懊悔自己不该挑事,弄得耽误了梁中书的宝贵时间,梁大人到时翻书一样把脸一翻,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存了这么个只患失不患得的念头,韩天麟每走一步都担足了无数的心事。
到了中军帐前,李成入内禀报,然后梁中书传焦挺入见。早有虞侯飞马向梁中书报禀了前营嚷闹的真相,因此梁中书一见之下,先抬手言道:“营门前下将无礼,轻慢了使者,却是本官御下无方,这里谢过了!”
焦挺心道:“怪不得三哥很看得起这个梁中书,原来这个官儿似乎还懂得讲道理。”当下躬身施礼道:“在下亦有失礼之处,也向大人谢过了!”
许州兵马都监李明喝道:“好大胆!你这贼寇算甚么东西?竟敢坦然跟我家大人分庭抗礼?枉折了你的草料!还不速速跪下回话?乖觉时,免你一死!”
焦挺向着李明侧目而视,冷笑道:“你家大人官儿做得再大,也只管得了你们这些欺下媚上、拍马舔菊的无耻之辈,却与我们梁山无辖!两军交战,我这使者只管下书,不管下跪!”
李明听了,面红耳赤,身后段鹏举、马万里等人一齐鼓噪起来:“大人,这厮无礼,与他废话作甚?不如推出辕门,将他开刀问斩!”
梁中书却笑道:“两下交兵,不斩来使,尔等休得多言,空惹人笑!”
段鹏举、李明等人忿忿收声。梁中书和颜悦色地向焦挺问道:“却不知梁山之上,如君者却有几人?”
焦挺拱手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超逸绝伦却被逼上梁山之士,足有八九拾人;似我这般无用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胜计,只堪下书而已。”
梁中书叹道:“以君之才,使之四方,亦能不辱使命——奈何从贼?”
焦挺笑道:“如今之世,大贼居于庙堂,中贼布于州郡,我们这般小贼散于草野,米粒之光,实不敢与日月争辉。”
梁中书听了,一时哑口无言,半晌后方叹息道:“使者好钢口!”
焦挺谦道:“小子本蠢人,能有尺寸之明,亦只是平日里耳濡目染,此刻拾人牙慧而已。”
梁中书听了扬眉道:“却不知阁下步趋者为谁?”
焦挺向上拱手,庄容道:“山东道上第一条好汉——三奇公子西门庆!”
梁中书点头,低声苦笑道:“也只能是他了!”
李成在梁中书案旁,见焦挺势压全场,余人皆夺气,急忙打岔道:“恩相,梁山使者既是来下书的,却不知书信何在?”
梁中书听了,如梦初醒,这才向焦挺道:“却请使者示书一观。”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焦挺从怀中取出书信,以双手奉上,李成从半路中截过,转呈梁中书。
梁中书接过来看时,却是西门庆约他明日辰时,两军阵前继续斗将,最后又提了个小要求,想让使者见被俘的燕青一面。
见西门庆没甚么得寸进尺的野望,梁中书松了一口气。批回书道“明日继战”,焦挺收好,正要随梁中书安排的人去见燕青,早有一人扑进帐来,大叫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这正是:
只恨腐世生贪鬼,方逼拙口逞利言。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35章 燕青失踪
梁中书见报信的是自己打发去通知燕青的人,心中暗觉不妙,喝问道:“何事惊慌?”
那报信人气急败坏地道:“回大人,那个被擒的敌将燕青,他……他……他……”
梁中书也不由得急了起来,但还是保持了镇定和威严,徐徐问道:“他怎么样了?”
报信人终于理顺了自己打结的舌头,继道:“……他不见了!”
“什么?”帐中人包括焦挺,异口同声之下都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你待怎讲?”梁中书追问起来。
报信人再定醒了一下,说出几句有条理的话来:“大人呐,小人跑去给燕青送信,让他早做准备,会见梁山的这位使者,谁知——周围虽有自家弟兄把守得铁桶相似,但小的掀帘子进去后,帐中却是空无一人!弟兄们把帐篷里外翻了个底儿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没寻出半根人毛来!”
话音未落,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就跳出来道:“大人,不必问了,此必然是那曾头市史文恭念着他们同门的情义,暗中把那燕青撮弄走了,否则在咱们千军万马围裹之中,除了神道鬼怪,还有谁能鸦雀无声的就把大活人救了去?大人,请立时传令,拿下曾头市众领头的,必能拷问出燕青的下落!”
“胡说八道!”梁中书拂袖而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都随本官去看来!”
于是一群人乱哄哄地跟着梁中书往关押燕青的营帐处来。焦挺走在其中,又惊又喜,惊的自然是燕青的突然失踪,喜的却是猜测莫非小乙兄弟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否则怎能在重重监守下逸了个无影无踪?
来到监押着燕青的帐篷处时,却见那群监守的卫兵早已把帐篷拆成了平地,有人还真拿了锹在地下乱掘,却哪里掘得出来?见梁中书到了,这小二百号人都扔了手里的家伙什儿,黑压压跪成了一片。
李成上前骂道:“我把你们这些毬攮的酒囊饭袋!二百人四百只眼睛,连一个手无寸铁的俘虏都看不住,恩相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群人叩头如捣蒜,负责总领的一个卒长战战兢兢地回禀道:“大人啊!小的们确实没有偷懒摸鱼啊!我们这些人分两班,哪一班不是眼睛瞪得像包子一样,盯死了这里?可是见了鬼啦!明明刚才送茶的时候人还在,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啦?这可是大白天啊!”
梁中书问道:“可有闲杂人等来过?”
那卒长努力回想道:“除了大人安排的送饮食的,就只有曾头市的史义士带着曾家五虎来过,后来史义士又来过两次,与燕青相谈甚欢,临行前燕青送他出帐,执礼极恭——除此之外,小的敢用脑袋担保,再无旁人靠近过这里半步!”
段鹏举又奋然踊跃而出,豪声道:“大人!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若不是曾头市史文恭那批人弄鬼,燕青他能跑到哪里去?大人只消擒下曾头市那些人,定见水落石出!”
那看守的卒长是李成麾下的人,却不卖段鹏举的帐,闻言摇头道:“大人听禀,小的虽敬重史义士为人武艺,放他入帐跟燕青说话,但环绕帐里帐外,少说也布置着十几二十个人。史义士和燕青说的都是些他们的师门旧事,却没一句话一个手势一个眼色,能牵扯到救人逃生上去。还是那句话——小人敢用脑袋担保!”
段鹏举冷笑道:“不用问,这些人肯定是被曾头市重金收买了,大人只消严刑拷问,何求不得?”
李成不乐意了:“段都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安有二百人集体豁出了性命,去受贿瞒赃之理?”
段鹏举却道:“李都监,当今天下,拼了自己前程性命,凭贪腐为家人老小后代赚个数世温饱的官儿,已经是普遍现象了罢?朝廷恩宽,法不责众之下,效仿者日多,这二百人未必便能免俗。只要钱使得到了,这些人甚么事做不出来?甚么谎话说不出来?”
李成一时语塞,那些看守的士兵却都喊起冤枉来。
乱哄哄中,梁中书道:“传曾头市义士史文恭来此见我。”
不多时,史文恭匆匆来到。他虽然武艺过人,却只是个没品秩的白身,因此平时不能与段鹏举等人同列,只在自己营寨中听候将令。梁中书一传,则闻风而至。
见到这里天翻地覆般的景象,史文恭顿时一愣,关切之下,禁不住开口询道:“请问大人,燕青何在?”
梁中书道:“梁山西门庆派人来下战书,与吾约好明日斗将,顺便要见燕青一面。本官派人来这里准备时,却发现燕青已经不翼而飞了!”
史文恭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愕然道:“岂有此理!此处把守得何等严密?燕青岂能波澜不惊、说走就走?还请大人详察!”
段鹏举阴阳怪气地道:“史文恭!你既请大人详察,若第一先从你曾头市营寨处察起,你没意见吧?”
史文恭眉峰一立,昂然道:“这位都监大人莫非是疑我私放燕青?既如此,便请大人搜检曾头市营寨,以赎我等清白!”
段鹏举见史文恭言语神色间有恃无恐,便冷笑道:“若真有内应,其人早已将燕青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翻遍营盘,只怕也是空耗力气,未必便能搜出来啊!”
史文恭是个义烈汉子,哪里受得了这等夹枪带棒?当下瞋目扬眉,直视段鹏举道:“当着梁大人的面,有话明说便是,何必言语中暗箭伤人?”
被史文恭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