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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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处决,小羊儿眼波欲流地瞄了宫太监一眼,又如怨如诉地扫了道太监一眼,象狗舔热屎尖儿上的精华一样撇了嘴道:“看来还是宫爷爷对我好呀——”
这一个“呀”字尾音,宛如黄河的河道那般九曲十八弯,只有普贤菩萨座下白象那么长的鼻子,才能勉强容纳发出这一声巧夺天工的媚音。
道太监被小羊儿的傲娇一浸润,顿时全身的骨头都松了八九两,当下拨乱反正道:“岂有此理!谁说咱家薄待了我的白羊儿时,咱家剥他的皮!我的儿,莫要在那边厢自说自话,快来道爷爷怀中坐着,必有你的好处!”
帐中的几个阉几代们见贤思齐,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恨羡之色,郝思文却觉得隔夜饭已有蠢蠢欲动之势,如若真的爆发,少说也是翻江倒海的能量。
小羊儿得了道太监拥护,先往同侪之辈那里飞了几记冷眼,又往宫太监那里留连了一目,然后方往道太监怀中挨挨擦擦地坐了下去。这一番工夫说来简单,其实极有难度,但小羊儿还是左右互搏,一心二用,顾盼之间从容不迫,竟是眼角都不扫郝思文半下。
坐定后,那团二亦子温柔地在道太监怀中蠕动了几下后,方才奶声奶气地道:“此刻方知,道爷爷也是极宠我的!却不知两位爷爷召唤小孙儿前来,有何事干?若说要窥天地阴阳之变,抚太极龙虎之功……嘻嘻——似乎还早了些呢!”
道太监抚着小羊儿的头道:“我的儿!只因你道爷爷一不小心,弄碎了紧急军情的玉佩,没奈何,只好想起你来了——前两天道爷爷送你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这便把出来吧!”
小羊儿扭着身子,几乎要把音腔也连着扭断,吹号一样说道:“我不要……”
宫、道二太监尽皆大笑,宫太监道:“道兄弟,常言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还是先还了咱家小羊儿的帐儿,才是正理!”
道太监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小的们,搬咱家的百宝箱子来,让咱家的小白羊儿好生挑拣。含饴弄孙,也是人生的至乐啊!”
转眼间,阉二代们搬出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箱子来,当着郝思文的面把箱盖子一掀,顿时帐篷里满眼都是光华缭乱,方才郝思文那一块玉佩的光彩,此时回想真是如荧火与皓月争辉。
那小羊儿两眼放光,一头扎在奇珍异宝中乐不思蜀,又撒娇使痴地硬从道太监的收藏里多拐了两件宝贝,这才意犹未尽地从脖领子里拽出一块玉佩,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往地下一扔。
宫太监笑道:“好我的儿!也不枉了咱家这般疼你。小小年纪,就养成视钱财如粪土的气质了,不错!不错!”
小羊儿扔在地上的玉佩,却是好大一块羊脂白玉,比起郝思文献上的那一块,更加亮眼更加洁润,两者之间的差别,实不可以道里计。
宫太监略一点头,早有阉二代上前把那块玉佩捡起,装回锦盒,送到宫太监面前。
宫太监以手掂量之,笑道:“这紧急军情的虎符嘛,道兄弟打碎了一块儿,咱家便还你一块儿。嘿嘿,咱们内宫中人,是最最讲道理的。还请郝将军回去,仔细禀报关将军,若再无真正紧急的军情,莫要来咱家帐前薅恼!”
道太监搂紧了小羊儿,昵声道:“来人呐!再打发郝将军一文通宝,以为辛苦车马之费。咱们内官虽然过得清苦,却也不是小气之人呢!”
郝思文行贿送礼失败,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两个阉货的帐篷的。回到关胜中军帐里,将锦盒往桌上一掷,三人都是苦笑——他们并没有因宫太监道太监的含沙射影而感到羞辱,却因这种行贿未遂而感到失落。
郝思文斩钉截铁地道:“小弟从今之后,再不行贿送礼去了,两位哥哥再旋我,也是无用!”
关胜摇头道:“兄弟,何人会来旋你?咱们的性子,都不是那种游刃有余的——送礼之事,再也休提!”
宣赞也连连点头:“兄弟这张脸孔,天生就是送不得礼的材料,以后如果机缘巧合,兄弟去做监察御史吧!”
弟兄三个一起看着桌上那块光华流转的羊脂白玉佩苦笑,如果宣赞能以武官之身做了监察御史,那种奇迹比大宋朝消灭了贪腐还要令人瞠目。
回头再说宫、道二阉货。一番羞辱弄走了郝思文,宫太监冷笑道:“圣人说过,渴者不饮盗泉之水,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关胜那厮,竟敢以三瓜俩枣打发我等,真真是不知死活!”
此时帐中已经没了碍眼人,道太监便搂紧了小羊儿,弄得那二亦子气喘吁吁地不依,引为笑乐。他虽然人在取乐中,但终究脑子不犯糊涂,接着宫太监的下音道:“关胜这厮,也是无可救药了。咱们便往东京放一本,蔡太师听到这厮竟然跟斩了青州慕容知府的草寇勾勾搭搭,脸上的神色,必然精彩得紧。”
宫太监点头道:“还有,咱们亦要想办法寻出此人受了梁山买命钱的如山铁证,如此一来,杨公公给咱们兄弟仗腰子时,亦能理直气壮些!”
与此同时,梁山水泊里,西门庆正站在黑风口的山峰上看着关胜营盘悠然而笑:“关胜将军,勿怪在下不得已之下抖出你我结交的如山铁证,却是要得罪了!”这正是:
奸佞当家军必败,豪杰主计事定成。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05章 赵羽盗书
阮小七、张横被俘后,宋江、吴用慌了手脚,出到一千万贯的买命钱,此事是千真万确的。至于关胜严辞不受,上到宫、道二太监,下到翻槽放马的小卒,几乎很少有人相信——这世界就是这样,大多数人总乐于以自己的度量来蠡测他人之胸襟,龌龊总占主旋律。
西门庆仅仅只是在阵前跟关胜做了一次和平的会谈,便无形中坐实了一千万贯的流言。最倒霉的是当事者永远属于后知后觉的牺牲品,关胜、郝思文、宣赞他们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既然敌军内部已经暗流涌动,自然就应该趁热打铁。回到议事的节堂,西门庆马上命小喽啰请来了阮铭川。
“铭川兄,事到今日,非你出马不可了!”西门庆笑向阮铭川言道。
阮铭川听了大喜。他这些天在梁山上呆得并不痛快,虽然阮氏三雄、张横张顺等一众兄弟感他相救之恩,待他并无二意,但因为背了个关胜细作的嫌疑,宋江、吴用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防着他,这种没盐没醋的日子,阮铭川实在过腻了——他急需要有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现下,西门庆把机会送过来了。
“但得西门头领吩咐,千难万难,铭川也必不推辞!”心愿将要得偿,阮铭川一时间神采奕奕。
“无须马革裹尸的悲壮,此事易为耳!”西门庆笑道,“铭川兄可知,现在的梁山之上,有一大宋皇室子弟,名唤赵羽?……”
赵羽也是监军,只不过他这个监军特倒霉,不但受了张清徐宁的牵连被朝廷苛责,而且还被掳上了梁山,果然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
但还有句话叫“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赵羽被带上梁山后,本以为身属皇室宗亲的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有梁山知名的大头领宋江亲自接待,优礼有加,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口口声声自称小吏,言言语语不忘忠义,殷勤到十二万分——宋江的好意令赵羽如在梦中,现在的生活,比他在东京当草头将军更要来得优渥些。
得了宋江吩咐,赵羽的人身自由也没受多少限制,除了一些真正的重地,梁山上下左右,任他闲走游玩,反正四面都是水,他这个旱鸭子除非进化出白天鹅的翅膀,才能飞得出去。
西门庆回师梁山之后,对赵羽也是另眼相看,在得闲的时候,经常将他请进书房,与他议论历代朝政得失。说到本朝弊政,赵羽不服气地道:“天下吏人素无常禄,唯以受贿为生,这事自然是有的。但祖宗圣明,自熙宁三年后,始制吏禄,更设重法以绝请托之弊,多少文人名士称颂这是养廉之本——时至今日,贪腐应该越来越少才对,怎会如阁下所言越来越多呢?”
对着这等被皇家教育毁了意识形态领域的苗苗,西门庆只好重新给他开窍:“赵羽,你可知有句俗话叫‘人心没尽,毬没尺寸’?穷奢极欲没有尽头,再多的钱也搂不住你们糟蹋啊,这廉又从何养起?而那所谓的重法,形同虚设,不过只是个笑话罢了——你在东京城中,见多了诸事,只须抛了先入为主,仔细想想,再摸着良心说话!”
诸如此类的谈话,在所多有,每一次赵羽都被说得铩羽而归,垂头丧气,但他脸皮厚,不怕臊,总想着替本家争气,因此屡败屡战,最后已经是乐此不疲了。
除此之外,赵羽就是在梁山上蹓跶到东,蹓跶到西,喝酒赌钱,无所不为,闲时追着回山的张清、徐宁猛叫“师傅”,日子混得颇为精彩。
昨天同李逵等人混赌,那黑厮手气忒旺,把赵羽赢了个盆干碗尽。不服不忿之下,赵羽今天从宋清那里借了几贯钱,又赶来扳本儿——赌场上没有常胜将军,任你手气再高,运气再好,终有翻船的一天。
正兴冲冲赶到半路,突听路边林中有人一声咳嗽:“小将军何往?”
“?”赵羽转头一看,来人自己压根儿不认识。
“你是谁?”赵羽条件反射一样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钱袋,但反应过来后,马上又把手放开了——现在这世道,再没有比贼窝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文》—来人向赵羽深深一揖:“小可阮铭川,请小将军借一步说话。”
—》人》—“没空儿!”赵羽很纨绔地拒绝道,“小爷还急着去翻本儿呢!”
—》书》—见赵羽翻身欲走,阮铭川急了,只好开门见山:“小将军,我是来救你的!”
—》屋》—“啊?!”这回赵羽总算迈不动腿了,四下打量了一番,拉起阮铭川就走,“咱们借一步说话!”
行到林深处,再无六耳,赵羽终于放心问道:“阮铭川,你到底是甚么人?”
阮铭川道:“小可是朝廷派上山来的细作,一来打探梁山虚实,二来相救小将军脱困。”
赵羽狐疑地看着阮铭川:“我凭什么信你呀?”
阮铭川觉得不能被赵羽牵着鼻子走了,于是反驳道:“我骗你,于我有什么好处?你现在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我却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救你,我吃饱了撑的啊?”
赵羽挠了挠头:“这话听着倒也有理!”
但想了想,还是追问道:“我是被劫上梁山来的,你又是怎么混上来的?”
阮铭川道:“我是欲擒故纵,借着搭救阮小七、张横的名义上山的——我说小将军,咱们身在虎穴,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啊?”
“你敢说我啰嗦?”赵羽瞪起眼,“你还待怎的?”
阮铭川左顾右盼:“长话短说,小可因为有救人的功绩,所以现在手里掌了几条船。觑个空儿,我就可以把小将军你浑水摸鱼送出去,你这几日,睡里梦里都要仔细,只要碰着机会,我随时都会来寻你。”
见赵羽兀自偏着头思量,阮铭川道:“这里不宜久留,小可先避去了,小将军亦当回去准备。”说着出林匆匆而行。
林中只剩赵羽心乱如麻。但一摸到腰间的钱袋,心情便豁达起来:“管他救成救不成,先掷了这一把骰子再说!”
当下冲进了赌钱的屋子,本欲寻黑旋风放对,却见屋中人头涌动,又多了些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阮小七和张横来了。他们两个没遭擒前,也是赵羽的好赌友,此时故友重逢,大喜上前招呼:“七哥,横哥,你们咋的回来的?”
阮小七便得意洋洋地吹嘘道:“谁叫咱命大?被关了陷车,硬是碰上了俺们石碣村的老乡亲——阮铭川阮兄弟,阮兄弟好义气,有胆量,把我和老张救了出来。可惜阮兄弟不好赌,未免有点儿美中不足……”
后面的话,赵羽再没听进耳朵里去,只是心上念叨:“原来那阮铭川说的,都是个真的!”
在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下,自然发挥不佳,带去的钱一时半会儿之后,又输了个干干净净。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赵羽灰溜溜地起身出屋,躲羞去了。
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赵羽把自家往炕上一摔,抱着头发愣。象如今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赢了钱是自己的,输了钱是别人的,整天可以没心没肺地呼天抢地吆五喝六,嗓子痒了还可以去找大名鼎鼎的三奇公子西门庆解解闷逗逗咳嗽——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啊!那阮铭川干嘛要多此一举,巴巴地跑来救自己呢?让自己就这么在梁山上自生自灭不好吗?
沮丧了一阵,赵羽终于叹了口气:“唉!谁让我要姓这么一个‘赵’字!我要不是皇亲,也一头扎进梁山的怀抱多时了,乐得多少快活!”
一想到皇亲,赵羽又焦躁起来,暗想道:“这回就算被救回东京,也是个脸上无光。吃那些叔伯兄弟们笑话倒也罢了,若是被他们家那些姐姐妹妹大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