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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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头不行,此乃迷军,其败二也;朝廷画蛇添足,派着两个太监监军。这等阉人,只会拍马舔菊,媚上欺下,临阵还要收受贿赂,坑害忠良,天长日久之下,必然人无战心,士有去意,此乃妖军,其败三也;地方厢军冒名领饷,有名无实,护不得性命粮道,此乃弊军,其败四也;最要紧的,这朝廷官贪吏暴,无耻之尤,四下括田,又将重征河北盐税,失尽了民心人意,莘县人民揭竿而起,就可知民心向背。此时不修道保法,反而连连用兵,看似武运雄飞,实则垂死挣扎,此乃覆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败五也!”
耳闻西门庆这一番话说得洋洋洒洒,却又掷地有声,帐中众好汉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直到西门庆敲了敲桌子,众人这才回魂。却听西门庆笑向蒋敬道:“蒋敬哥哥,青州还要救么?”
蒋敬惭愧道:“原来青州似危实安!小弟不知哥哥早有定计,枉担了无谓的心思,惭愧惭愧!”
西门庆正色道:“却不是如此说!还是那句话,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蒋敬哥哥一番劝阻,带着兄弟们开了多少思路?若不是蒋敬哥哥,今日帐中这些兄弟就只会跟了我随波逐流,岂有长进的机会?这等启迪智慧、促进思维的谏言,蒋敬哥哥往后还要多进一些,方能将咱们梁山人马锻炼成一支智勇双全的劲旅!”
蒋敬下拜道:“敢不依哥哥教诲!”西门庆急忙扶起。
环视了众人一眼,西门庆道:“呼家将人民之名将,内有粮草,外有救兵,必能稳守青州!”
说着,西门庆转头向燕青笑道:“燕青兄弟,这枝人马既然不必去救青州,那该往何处去?”
燕青心中激动得怦怦直跳,深悔方才对西门庆出言不逊,当下伸手向桌上地图一指:“小子愚见,何不直捣大名府,牵制梁中书?如此一来,青州城下官军群蛇无首,破之必矣!”
西门庆大笑道:“燕青兄弟忒也面嫩了!你便是明说攻开大名府,解救卢员外,那又怎地?何须如此这般围魏救赵?”
燕青得了西门庆善意的嘲戏,面上一红,洒然抱拳躬身道:“还请西门庆哥哥成全!”
焦挺鲍旭也跟着施礼道:“小弟专等哥哥将令!”
西门庆卷起地图,将双手在桌上一拍,大声道:“男儿汉在世,当手挽三尺青锋,纵横天下。杀贪官,除腐吏,摔烂其婴儿,屠戮其父母,灭其门绝其户,方趁万民心愿!今日兵进大名府,燕青兄弟可愿做梁山之乡导,先为前部?”
燕青听了,心底狼血沸腾,撩衣破步上前拜倒在地,大声道:“小子愿尽死力!”
帐中众好汉亦是战意滔天,不少人抢上前来,乱纷纷嚷道:“小弟愿为前部!”
西门庆心中早有定计,当下请有勇有谋的铁棒栾廷玉为先锋,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为副将,燕青做乡导,率领两千人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先行而去。又请二龙山客将青面兽杨志伴同急先锋索超,领兵一千随后接应。
先锋人马已发,西门庆自引五千精锐军马为后殿,旌旗招展,号角齐鸣,望大名府进发,沿途百姓箪食壶浆,遮尘而拜。
消息传到大名府,梁中书大吃一惊,他万万想不到,西门庆居然敢二进河北,与他会猎于大名府城下。这正是:
纵有千般称妙计,亦需一决是民心。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7章 兵临城下
听到探马报说梁山人马卷土重来,梁中书急忙召集麾下将吏议事。来的人中,多是收税的能手,括田的行家,临敌御侮,却是不会,倒是有那腿长的献上一计,劝梁中书暂时北狩,也就是夹着尾巴逃到驻扎着重兵防备辽国的边关,以御梁山贼寇。
梁中书闻言大怒,但献策的人是蔡氏的门下,却又发作不得,还好有闻达出列道:“是何言哉?留守相公坐镇大名,是边关后殿。安有前敌无事,后殿先失之理?若弃大名府而逃,边关有警,是无河北矣!进弃城之言者,何异食禄之尸、蠹国之贼?吾请留守相公斩之!”
如果能斩,梁中书早把人推出去了,现在只能葫芦提的略过,反问道:“大名府自然是弃不得的,却不知众人有何守城良策?”
那长腿子便睥睨着闻达道:“留守大人,要守城,先得有粮吧?前些日子,城里的粮草用得急了些,现在府库空虚,这城池就难守到十二万分!”
这家伙阴阳怪气,语存讽刺,本意是嘲弄闻达那被困在黄河岸边的八千人是被用钱米赎回来的,没想到只顾一时取快,连梁中书都绕进去了。
梁中书怒上加怒,斩之虽不可,但笞之却不难,当下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对敌之季,尔在此妖言惑众,散漫军心,该当何罪?念你初犯,重责二十军棍!再敢尖嘴毛长,定斩不赦!”
早有虎士恶狼般涌上,揪了那人下去,棍棍加力,二十下毫不留情,将其人的长腿子打得举足轻重,差点儿没疼死。如此一来,这货再不能瞬息千里了。
等军棍打完,长腿子变成了血腿子,还得拖着一口气上堂来向梁中书谢恩,然后哀鸿遍野的找大夫去了。
梁中书这才向噤若寒蝉的众吏问道:“城中存粮,还有几何?”
管府库的典吏寒着胆白着脸道:“回留守大人的话,城中粮几已尽矣!若大人不信时,有帐篇子为证!”
话音未落,李成的声音自外传来:“哼!你们这些家伙做出来的账目,如何能信?”说着,只听靴声橐橐,甲叶铮铮,李成顶盔贯甲,昂然直入。
梁中书大喜,问李成道:“此去可有获乎?”
李成拱手道:“果然不出留守相公所料!小人在号称已空库的廒仓之内,翻出了无数的粮食,足够守军支用两年。”
那些下吏们听着,面如土色,一个个麻溜地跪倒,叩头如捣蒜,肚中却是连珠价地叫苦。原来那些粮食都是前些时从民间刮上来的,为凑梁中书一干人的“赎金”,蔡氏指挥着大刮特刮,少补多不退,就有了现在这些无中生有的粮食。
梁中书听到有粮,眉开眼笑,拍案道:“但得有粮,我大名府就是稳如泰山!来人啊!先把这些巧言令色、糊弄上官的败类给我押下去!”下面的虎狼往上一闯,将跪着乞命的家伙们揪走扔到黑牢里去了。
这些刮民党都是走通了蔡氏门路,捞得美任的小人,梁中书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只是碍着蔡氏那只母老虎,不得不睁眼闭眼,平日里暗中也不知受了这些虫豸多少的辖制,今天借着军情紧急,将这些毒瘤都割了,梁中书身上心底都是畅快。
府堂里左右吏员,此时十去八九,只剩下平日里无能混饭吃的闲吏和梁中书的几个得用人,倒是军中的武将济济一堂,从前梁中书案下腐朽的积气都为之一变。
当下梁中书发下一枝令箭,命人在城中四下里巡逻,搜捕梁山细作,以防里应外合;再发下一枝令箭,命几个胆大心细的军士骑了快马,绕个大圈子避开梁山军锋,星夜往东京开封府求救;最后是安定人心,可惜手下的吏员都被送进监狱了,缺人。不过这难不倒梁中书,物理上的二毬货难找,一根屌的活人有的是,梁中书命人去请城里的员外绅衿,要借重他们的声望,委托他们出面抚民。
不多时,大名府有点儿声望的士绅都来了,梁中书人群中一瞄,却不见玉麒麟卢俊义。问起来时,众人眼神躲躲闪闪,支吾着只推不知。
梁中书心头火起,西门庆兵锋直指大名府,这是多大的事体?卢俊义平日里急公好义,今日到了这等最关键的时刻,却把乌龟脖子一缩,死活由着自己这个留守大人唱独角戏,枉费平时自己对他的厚望!
但转念一想,卢俊义却不是这等人,其中必有缘故。因此将民事托付予众士绅后,梁中书对梁伟锁道:“去!打卢家人给我找来!我倒要问问,这个卢俊义要紧关头给我妆幌子,是何道理?”
梁伟锁去后,不多时带了一人回来,却是卢府都管李固。李固跪倒在梁中书面前,苦着脸说,自家主人前些天乐捐了五十万贯后,似乎精神上受了极大的创伤,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嚎天喊地,然后夜夜磨刀,最后这几天更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听了这话,梁中书怫然不悦,拂袖道:“岂有此理!卢俊义分盐引的那天我亲眼见了,他二目有神,哪里有甚么精神上受了创伤的征兆?你这奴才满口胡说,还不将卢俊义行踪从实招来?!”
李固被梁中书官威一冲,吓得满头是汗,硬着胆叩头道:“留守相公虽法眼无差,但常言说得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人只看到了我家主人白天的行状,可识得他夜里的本来面目否?”
“这个……”听李固说得有理,梁中书一时也不由得沉吟起来。
就在这时,却听门外有人冷笑:“说甚么卢俊义?此人早被我拿下了!”
门帘一甩,进来了蔡氏。梁中书和蔡氏这几天施行着孔雀东南飞的斗争策略,一个往东,一个往南,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只是今日听到梁中书问起卢俊义,蔡氏唯恐奴才们一个胆怯时,却不误了自己谋夺卢家财产的大计?所以上赶着来了。
梁中书一听蔡氏之言,火冒三丈,戟指着蔡氏大气道:“你……你……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卢员外犯了何罪,你竟然要拿他?”
蔡氏瞪眼道:“你还敢问我?就因为你离了府里,才助长了闲杂人等的凶心恶胆,不日前那卢俊义深夜提刀,入府中行刺于我,若不是我命大,十个脑袋也被人砍下来了!我这般出生入死,你却不闻不问,还在这里装你的青天大老爷!真是负心薄幸之徒,枉费我蔡家抬举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奴才!”
梁中书忍怒道:“你说卢员外行刺?既如此,将人交与我,我来审问!”
蔡氏冷笑道:“我却信不过你!都说人生三快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你现在青云直上,肯定早就盼着我蹬腿了!说不定卢俊义就是你用盐引收买了,让他来刺我,我好不容易拿住了他,若把他交回到你手里,岂不是放虎归山,纵龙入海?说不得,我要往京城去告御状,卢俊义就是我的人证!倒要请当今官家作主,好生审一审你这个当代的陈世美!”
梁中书气得手脚冰冷,胸口气血翻涌。为了避免在这里酿出命案,他只能一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跌跌撞撞地去了。
蔡氏冷哼一声,斜眼钩住了李固,李固顿时心胆俱寒,比面对梁中书时多添了十倍的压力。
“李固!我让你去找燕青,这些天过去了,人呢?”蔡氏一声喝,吓得李固跪爬当场,六体投地。
“夫人开恩,夫人开恩!小的正在出尽全力搜索,只消燕青还在大名府城中,小人非把他找回来不可!”
蔡氏恨道:“李固!你给我听好了!燕青为了救卢俊义脱身,悄入我府中,人没救出,却把夫人我的一件宝贝给偷走了!婶可忍叔不可忍!你给我大名府中四下张贴榜文,就说卢俊义那厮快病死了,口口声声要见燕青最后一面,我就不信那燕青看到后不负荆请罪,到夫人我府上来归案!——咄!你这没用的奴才,还不下去给我办事?”
看着李固连滚带爬的出去了,梁伟锁心中大起兔死狐悲之意。躬身送走了蔡氏,梁中书那边又有人来找。
梁伟锁见了梁中书后,梁中书兜头骂道:“我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夫人捉了卢员外,这般大事如何不早来报知于我?”
到了此时,梁伟锁如何肯认?当场跪下,赌了无数血淋淋的大咒,这才将梁中书买哄住了。
梁中书皱眉道:“卢员外行刺之事,其中必然有诈。想他号称河北玉麒麟,是我大名府中头一个英雄好汉,若是行刺,安有失手之理?夫人身边,又有谁能擒得住他?此事越想越疑,绝不能就此轻放了!”
一听这话,梁伟锁魂飞天外,急忙替蔡氏拾遗补阙道:“爷,方才我听夫人说了,卢俊义行刺不成,实属天幸。那厮心疼五十万贯,因此得了个失心疯,拿了把刀就跳进了内宅。结果行路不知颠倒,被花园里草根拌了一个跟头,就此晕死在那里,后来叫丫环婆子们发现了——爷也知道,夫人调理出的丫环婆子都是有些力量的,这才一绳将卢员外捆了,送进了咱家水牢里去。夫人念着他捐了五十万贯救老爷的功劳,倒也没难为他,还请大夫治好了他的疯病。谁知有浪子燕青恩将仇报,又跳进内宅想威胁夫人,惹得夫人恼了,才把卢俊义关着不放。”
梁中书听了,冷笑道:“妇人家的一面之辞,果真如此?”
心中有鬼的人,最怕神目如电。正当梁伟锁胆寒肝儿颤的时候,却听得大名府外号炮声连天,然后有府中人跟头把势的跌进来叫道:“老爷!大事不好了!梁山贼寇杀到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