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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霸宋西门庆-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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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云;说她的眼,是秋水横波;说她的眉,是春山斜翠;说她的嘴,是樱桃点点;说她的腰,是杨柳条条;说她的胸……”

西门庆见这韦小宝说得兴起,大有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好似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急忙效治水之大禹,疏导这韦小宝的言流道:“韦兄弟,这些话儿,谅你一个少年也想不出来,却是谁教你的?”

韦小宝向天上拱了拱手,笑道:“是这世道教我的!”

西门庆听了一愣:“此话怎解?”

韦小宝道:“这世道就是个这世道——若小宝我不会说这些话来讨大官人们的欢心时,也早饿死在沟渠里多时了!哪里能象今天这样,站在大官人马前服侍大官人呢?”

西门庆听着,心中又是感慨万千。于是掏出一贯钱来往韦小宝怀中一递,温言道:“罢了!言语已经尽够了!韦兄弟,你这便带我往李巧奴家中去吧!待到了地头,还有你的好处!”

韦小宝乍得一贯钱,精神已是一振;待听了“好处”二字,精神更是大振,当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口袋,将所有铜钱尽皆笼起,喜笑道:“想不到我‘小白龙’韦小宝,今日也成个财主了!大官人且随我来,往李巧奴家去者!”

说着韦小宝前行,西门庆后随,往秦楼楚馆一隅行去。这正是:

欲请神医解远渴,且将艳质钓悬壶。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00章 公子题诗

西门庆同这个时空的韦小宝同行到一个院子前,那小厮便吆喝一声:“李嬷嬷,财神菩萨临门,还不出来迎接?”

“哟”的一声,早从门里闪出一个老虔婆来。这婆子四五十岁年纪,身上穿着极艳的衣服,脚上套着极新的红鞋,脸上搽着极厚的铅粉,嘴上抹着极重的胭脂,头上戴着极细的纸花,人未出而秋波已到,声不响而媚笑先来:“好一位英气勃勃的大官人,是哪阵香风,吹得您光降?”

那小厮仗着客人的势头,挺胸叠肚地道:“李嬷嬷,这位大官人可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你女儿李巧奴来的——还不赶紧把巧奴姐姐请出来?”

话音未落,已经被一帕子甩在了脸上,瞬时间浓香扑面而来,小厮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喷嚏,然后就听到李嬷嬷笑骂着道:“算是你这小猴儿有良心,这个荷包拿去换果子吃吧!”

西门庆也掏出几串钱来,往他怀里一塞:“韦兄弟,多谢你指路之恩,这些钱拿去,买几碗酒吃。”

小宝得了实惠,不由得眉开眼笑,连连躬身道:“这位大官人,小子我就在旁边瓦舍里听书,若您还有甚么吩咐,小人随时候命!”说着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时,院中出来个老汉,帮着安顿西门庆的马匹,李嬷嬷则引着西门庆入厅中坐下,恭恭敬敬地问道:“敢问大官人尊姓大名?”

西门庆道:“在下秦梦溪,从山东行商来,听闻此间有女名巧奴,是有一无两的人物,定要见见。”

李嬷嬷低了头,喃喃地道:“秦梦溪,山东秦梦溪……原来是秦大官人!大官人远来,我那女儿本应该跪接才是,但现在天色这般早,却是她睡意最浓的时候,若勉强出来,晨妆不理、睡眼惺忪的,反而怠慢了大官人。不如大官人且到后面花亭中奉茶,待女儿梳洗好了,便来侍候如何?”

西门庆笑道:“实是我来得太早的不是了!不过把话先和嬷嬷你说了,倒也便宜。此来我除了要见一见这位巧奴姑娘外,还想要替她赎身,只望嬷嬷能成全!”

李嬷嬷一听,呆了一呆,正好此时小女厮送上香茶来,李嬷嬷便双手把大腿一拍,叫道:“哎哟哟,好我的秦大官人哇!你这一来,可是要割我的心头肉啊!巧奴虽然不是我亲生亲养的,但这些年,她穿的是绸,睡的是缎,戴的是珠,玩的是宝,品的是诗,鉴的是画——我可是费了无穷的心血,才调理出这样一个聪明伶俐、色艺双绝的好女儿啊……”

西门庆便拱手道:“不敢让嬷嬷为难,小生我自有厚赠,略报嬷嬷历年所费心血之万一。”

李嬷嬷便叹气道:“此处人来人往的,却不是讲话之所,且到后面花亭中,咱们详细算来!”

侍候的小女厮看着李嬷嬷带西门庆进去了,抿嘴一笑,心道:“又一个想赎巧奴姐姐的!嬷嬷不乘势杀得他床头金尽,却想算无成,也称不得是建康府里的神仙辣手了!”

到了后面花亭,四顾无人,李嬷嬷便请西门庆亭中间坐了,突然一头拜倒:“老婆子参见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一惊,但马上想起蔡京的孙小姐那张画儿来,不用问,雕版印刷肯定已经印进这建康府里来了,怪不得这李嬷嬷一见了自己,神色间便有些古怪,原来早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当下急忙扶起李嬷嬷,笑道:“在下官府中的身价虽然不高,好歹也值一万贯,这一注横财,嬷嬷何以见而不取?”

李嬷嬷满面是笑地站起身来,啐道:“西门大官人的英名,俺们全天下乐户人家都是无比敬仰的。莫说是一万贯,就是十万贯,老婆子也不能做那等出首告密的打嘴事啊!俺们虽然是当龟养汉的人家,但比起当今全天下见钱眼开的官儿们来,只怕俺们比他们还要干净些!”

西门庆缓缓点头,笑叹道:“没想到今日一进建康府,先在嬷嬷这里欠下了一万贯钱的债务,都是我西门四泉命苦哇!”

李嬷嬷摇手道:“甚么钱不钱的?西门大官人此话再也休提!大官人想要我那巧奴乖女儿,这便引去,老婆子我分文不取。唉!若我那乖女儿知道是大官人要讨她,只怕是打断了腿,也要往大官人怀里钻的。老婆子留着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

李嬷嬷说不向官府告密,西门庆倒也不怀疑;但听这老虔婆说甚么分文不取,西门庆压根儿就不信。当下袖子一拂假意作色道:“我梁山号令严明,岂有白取人家妇女之理?嬷嬷此言,分明是想叫西门庆吃军棍了!今日我带来两袱金珠,便请嬷嬷收了,却是情理两便的事体。”

听西门庆这般说,李嬷嬷便顺水推舟起来,胁肩谄笑道:“既然西门大官人如此说,金珠老婆子便只受一分吧!不过……”

一听“不过”,西门庆就知道,这老虔婆的竹杠要往下敲了,便不动声色地问道:“不过怎样?”

李嬷嬷赔笑道:“西门大官人且恕老婆子斗胆,有话俺就直说了。年前在东京的时候,大官人去到李师师那里,留下了墨宝……”

西门庆听了哭笑不得,急忙挥手道:“甚么墨宝?那只不过是两个姑娘玩测字,我在她们写的两个字里每人给添了一横而已。”

李嬷嬷头点得如鸡啄米一样:“对对对!那两横不就是西门大官人留下的墨宝吗?后来李师师将那张纸儿裱糊了,藏在自己私房里,等闲不让人看,天下的姐妹们听着,都羡慕得不得了,只恨不能抢了来!今日大官人来到俺这寒门小户,金珠倒也罢了,墨宝若能赏一幅下来,老婆子死了也能得好去处!”说到热切处,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

西门庆急忙去扶,那老虔婆杀鸡拉脖子只是赖在地下不起来,西门庆只好满口应许。李嬷嬷一听转世天星打了包票,大喜之下,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下一跃而起,就是霍闪婆王定六再苦练十年,也赶不上她这一瞬间的伶俐。

“大官人稍候,我这便让人去乖女儿房中,把笔墨纸砚都搬来!”说完,李嬷嬷尖着嗓子,吆喝来个婆子,打发去拿文房四宝了。

不移时,诸物齐备,李妈妈笑得满脸铅粉簌簌而落,那腰软得跟杂耍艺人一样,躬请西门庆挥毫泼墨。

西门庆抓抓头,他想不到自己那上不得台面的“墨宝”,在这个宋朝竟然不是交子而胜似交子,比金珠还值价些,这算不算是假币呀?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抓起了笔,却见旁边备好的纸边卷着一轴画,想来是那婆子收拾纸张时不辨贤愚一袖子笼来的。西门庆心中好奇,伸手铺开一看,却见画中画着一个女子,修眉凤目,执一柄尘塵,在一扇门前欲叩未叩,旁边的窗影上,淡淡地映出一个男子读书的身影。

西门庆一看,就知道这幅画画的是红拂夜奔会李靖的故事,只是还没有十全十美,因为在画面左上方的留白处,只题着半首诗——筵上一舞定终身,却羡巾帼敢夜奔——笔致绢秀,显是女子手笔。

不见则已,一见之下,西门庆倒起了诗兴,当即提起笔来,在后面续了两句——非是当时青眼巨,女儿心动不由人。

李嬷嬷在旁边看着,喜得头发丝上都弯出了笑容的弧度来。待西门庆“人”字写完,这老虔婆却又撺掇道:“老婆子再斗胆,还请大官人题上‘清河酉闩’四个字。”

西门庆先是一愕,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当日在东京李师师那里,将“西门”二字各加一横,变成了“酉闩”,看来已经成了楼子行院中的典故了。摇了摇头,西门庆挥笔把那四个字添上。

李嬷嬷在旁边早喜得乱跳起来,待墨迹稍干,便抢着抱到一边,上上下下看了几百眼后,却转身向西门庆正色道:“这一幅画儿虽好,却是不算的。”

“哦?这是为何?”西门庆倒不吃惊,若这老虔婆不信心,她也不算老鸨子了。

李嬷嬷振振有词地道:“这幅画儿,是俺那乖女儿画的,大官人赏脸,在上面题了字,若是被我那乖女儿知道了,哪里还有我老婆子的份儿?她是寻死上吊,也要从老婆子这里抢了去的。到那时,老婆子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欢喜?说不得,只好再辛苦大官人,就给俺老婆子留一幅全须全尾的墨宝吧!”

西门庆一听,这老虔婆虽贪心,说得倒也有理,也只好回身铺纸抓笔,暗中盘算,自己今天已经是江郎才尽了,要不要抢着把宋江给李师师的那阕词给就手剽窃了呢?

他正在这里犹豫要不要做文坛大盗的时候,却听脚步声乱响,花丛后有人正往花亭上奔来。人未至,声先到:“好嬷嬷!你拿咱身子赚钱,咱不怨你,可你不该拿了我的画儿去!闺阁文字,岂是随意示人的?”

西门庆听着,微微一笑。这正是:

画上方见红拂去,花中又有玉人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01章 美人计

返身看时,花丛后正转出一个女子,花光肤色两相宜之下,西门庆暗喝一声彩:“好一个李巧奴,果然是十分美丽,怪不得安道全那般眷顾她!”

李巧奴本是盈着怒气而来,但和西门庆一打对面,却是愣了一愣,惊道:“你是……?”

李嬷嬷便笑道:“女儿,旁人见不得你的画,却不知名满天下的三奇公子见得见不得?”

“嗳呀”一声,李巧奴早上前拜倒,颤声道:“原来真是西门公子!却不是小女子福薄,在梦中相见罢?”

西门庆伸手虚扶,连声道:“快快请起!”李嬷嬷则笑道:“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做梦的话?女儿且看,西门大官人在你画上留下了墨宝,这可是旁人修都修不来的福份呢!”

李巧奴这时已定住了神,便盈盈而起,施展出平日的风情,借着同嬷嬷争讲卖弄自己的聪明,俏声道:“若这大宋也有青天白日,多少人也不必逼上梁山了——公子,我说的是也不是?”

西门庆客气点头道:“姑娘好见识。”

李巧奴顿时容光焕发,万福道:“公子谬赞了!”

眼光一转,已经落在了那幅画上,李巧奴便笑道:“公子恕罪,奴家迫不及待,欲鉴赏公子如椽巨笔,若一时失了礼数时,休怪!”

说完再不理西门庆,上前展开画轴,把那首诗暗诵一遍,呆了一呆后,蹙眉道:“公子,世人都说红拂女乃巨眼英雄,是李卫公风尘中的知己,一目之下,便看出李卫公将来必有飞黄腾达之日,因此弃了杨素,夜奔托付终身——怎的到了公子这里,却一反世意,只以平凡之女目之?”

西门庆道:“以我看来,红拂女在杨府长大,见多了腐朽,恨多了腐朽,突然间见到了一身朝气的李卫公,自然倾心相恋,她不欲心上人入这腐败之局,玷污了英雄气概,因此方有夜奔之举。此举不但自救,而且救人,正是情至极处,成就她一生幸福之余,也成就了李卫公的一生事业。若说红拂多智近妖,硬看出李卫公贵不可言,因此才移船就岸的话,却也把一个多情女子瞧得忒也市侩了!”

李巧奴听了,一洗面上浮浪之气,翩然而拜道:“闻名不如见面,三奇公子果然是俺们乐户女子风尘中的知己。小女子有句心腹话,想借此机会与公子说,还请公子与我做主。”

西门庆道:“起来说话,跪着的人,我素来不理。”

李巧奴赶紧站起身来,指着李嬷嬷道:“不瞒公子说,我在这楼子里几年,终于相交下一个人儿,他想要为我赎身,却惧了我嬷嬷锱铢必较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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