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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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别说是潘金莲,连晁盖都忍不住莞尔。
吴用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心道:“跟这耳聋的老头儿说话,真是挽着俩儿子上街——左也难(男)来右也难(男)啊!”
但想想宋江的殷切嘱托,吴加亮也只好勉为其难,大声在扈太公耳边嚎道:“老太公,晚生我不是给您老人家保媒来的,是给您家里人说媒来了!”
扈太公掏了掏被震松的耳髓,“哦哦”连声,然后才皱起眉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吴军师,我儿子扈成已经娶亲,儿媳妇又作了胎,正是小两口最和睦的时候。你这番来张罗着为他纳妾,于情于理,只怕都多有不便呐!”
吴用几乎要吐血了,只得声嘶力竭地吱起来:“老太公啊!我这回来,是为您女儿的终身大事来的!”
扈太公这才上下仔细端详了吴用几眼,接着作恍然大悟状,问道:“三娘?”
明白过来了!吴用大喜之下,把头点得象鸡啄米,连连道:“对对对!老太公说得没错!”
扈太公叹了口气,摇头道:“吴军师,不是老汉说你,我那女儿武艺高强,一只手打你这样的七八个,不费吹灰之力。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不能将女儿许你!”
吴用听了,连苦笑都不会了,只好干笑:“老太公,您老人家实在会开玩笑。我吴加亮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志当存高远,不计身与名。我娶妻之事,先不必忙——我此番前来,却是替宋江哥哥向你家女儿求亲的。太公您想啊!宋江宋公明是山东道上有一无二的豪杰,江湖人称及时雨,所到之处,人人敬服,有这样一个女婿给您老人家撑门面,不但您老人家脸上有光,连您的儿孙,也必然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不少啊!何况公明哥哥娶你家三娘,乃是要三媒六证、八抬鸾轿大吹大打的进门做正妻的,可不是娶小妾,做小伏低,那不是委屈了三娘子那般好人材吗?”
潘金莲在侧旁听了冷笑。吴用最后这番话,分明是在影射西门庆了。可惜这位智多星他完全打错了算盘,扈三娘想嫁的压根儿不是西门庆,他算是枉做了小人了。
晁盖在一旁仔细打量扈太公,看他对吴用的求亲是甚么反应。却见那老儿把眼睛连眨了几眨,然后又把耳朵往吴用那边凑近几分,无辜地问道:“军师,方才你说了甚么?老汉我一句也没听见。”
吴用听了,把胸膛一捂,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吴良小哥随侍在他身边日久,这小厮伶俐,飞一样扑上前扶住,抢过吴用手里的扇子,“刷”一下展开在他鼻子前扇风,一边扇一边道:“先生,你怎么样了?!”
因吴良小哥应对得宜,吴用勉强缓了一口气,挣扎着嘶声道:“快……快把我的心肺活气散拿来!”
这时,晁盖也过来,闻言帮着扶住吴用,腾出手的吴良小哥便从随身的百宝囊里掏出一堆瓶儿罐儿,捡出心肺活气散来往吴用嘴里便倒。旁边早有扈家的仆役献上茶来,扈太公便骂道:“没眼色的东西!病人吃药,哪里有用茶送的?还不换热水来?”
吴用眼睛瞪得溜圆,拼力抢过茶盏来,咕咚咕咚一气饮干,把嘴里的药面儿和着茶叶都伸脖子一咽,这才勉强喘了口气道:“哪里还顾得上计较甚么茶水热水?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眼下这条命,才是我的了!”
晁盖便道:“军师,为梁山大业,你太过操劳,这身体可不要紧吧?”
吴用哭丧着脸道:“哥哥,小弟已经伤了元气,接下来的话,你替公明哥哥说了吧!”
晁盖便将来意又略说一遍,扈太公却还是假痴不癫地装聋卖傻,跟晁盖打擂台胡混。晁盖心下早明白了,笑了笑,便对吴用道:“军师,老太公耳力不好了,不如便等扈成贤弟在家时,再来说媒吧!”
吴用已经对扈太公的智商绝望了,闻言连连点头,捂着胸口跟晁盖双双告辞。扈太公客客气气的把他们送出门外,将那些花红彩礼一概退回,吴用一行人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等扈太公回到厅中,却见潘金莲拉了扈老夫人,两个人已经在那里笑成了一团。见扈太公回来了,扈老夫人便擦着笑出的眼泪对他说道:“老头子,听武家娘子说了,方才你却演得好戏!”
扈太公便摇头道:“晁天王倒也罢了!那无用军师却是太没眼色,竟然也来为虎作伥!咱家三娘,岂能许给宋江那等人?”
想起旧事,扈老夫人也恨道:“以前在独龙岗时,祝家财雄势大,强订咱孩儿为婚,咱们争不得,也只好受了!今日立了新家业,咱儿子也成了人,晁天王和三奇公子又看顾得好,哪容那宋江欺上门来?想当日那黑厮来攻打我扈家庄时,满口里嚷的都是些甚么话?今日偏他有那个脸,还敢腆着往咱家里来!”
潘金莲在一旁笑道:“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时利令智昏了!”
众人笑骂一阵,扈老夫人却问道:“武家娘子,你今日来却有何事?若是找我家三丫头,那丫头却是一早便出了门,也不知疯到甚么时候才会回来,不如且随我到后面,咱们先用饭吧!”
潘金莲听了暗笑,扈三娘这丫头一定是不知钻到哪里躲羞去了,却不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天下虽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地?还是乖乖嫁进武家门里来吧!
于是,潘金莲喜孜孜堆一团和气,笑盈盈聚满面春风,离座向扈氏二老深深一躬,笑道:“饭倒不急着吃,事却要紧着先说哩!”
见潘金莲这般模样,扈老夫人便笑道:“武家娘子鬼精鬼精的,却不知又算计到谁头上了——有话你且说来!”
潘金莲便“哟”了一声道:“瞧老伯母您说的,好象我跟那黑宋江似的,整天想着琢磨人——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我金莲无事不登三宝殿,还真是琢磨人来的——扈家妹子生得那般千娇百媚,聪明伶俐,不由得人不心疼不惦记,我金莲便自告奋勇,为她做个媒吧!”
扈老太公和扈老夫人一听,不由得面面相觑,刚打发走一拨儿做媒的,没想到还有一拨儿。扈老夫人便问道:“武大娘子,却不知你想将我女儿说与谁人?”
未等潘金莲接口,扈太公先咳嗽一声:“武大娘子啊!我女儿虽然是寒门小户,但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生就的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性子,若你想要她与人做妾,此事却也不必提了!”
潘金莲听了笑道:“二位老人家,您们若以为我是为我家四泉贤弟求亲来着,那却是想得差了!天下好男儿,岂止三奇公子一人?”
扈太公听了奇道:“却不知其人是谁?”
潘金莲道:“此人非别,乃是我夫地厨星武植的亲兄弟——武松!”这正是:
不是神姬难解珮,若非仙史莫吹笙。却不知扈太公是否答应亲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092章 定计赚武松
听着潘金莲为武松求亲,扈太公却不表示意见,只是说如此关系孩儿一生之事,该当与儿子女儿商量了再作答复。
潘金莲听了点头称是,于是再说几句闲话,就告辞了出来,暗思以自家兄弟武松的形容相貌,扈家人就算眼界再高,谅他们也挑不出甚么毛病来。
送潘金莲出门后,扈老夫人便问丈夫道:“武大娘子想把咱孩儿说与她兄弟,你看此事如何?若能与降世的天星结成姻亲,我看倒也便宜。”
扈太公却摇头道:“做不得!做不得!”
扈老夫人追问道:“这是为何?”
扈太公措了措词,说道:“想那地厨星骨骼清奇,人材出众,他那弟弟,必然也是人间的一朵奇葩了。咱女儿不高不高,也比寻常的男子汉来得挺拔些——这样两个人站到一起,如何般配?”
扈老夫人如梦初醒,不由得唉声叹气。丈夫说得有理,想那武大郎身高不过五尺一米二二,他的兄弟就算比哥哥高些,想来也高得有限,哪里配得上自家婷婷玉立的女儿?否则的话,武扈两家联姻,倒也是一桩好亲眷。
这扈家二老的暗中商议,潘金莲全不知道,自以为此事必成的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兀自得意。不防迎头碰上帮丈夫计点完药材后回家的吴月娘,月娘手扶小玉,笑道:“金莲姐姐何以面多春色?”
潘金莲正是得胜的狸猫欢似虎一般,闻言便扯开了话篓子,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月娘听了,也替她欢喜,二人一路讲着兴头话,到家门前分手。
月娘回来,便吩咐丫环们备礼物,裁尺头,做送礼的准备。西门庆回来看到了一问,月娘便把潘金莲点的鸳鸯谱一亮,西门庆拍案叫绝:“难为武家嫂子如何想来?”
他们两家白高兴了两天,扈家那里却鸦雀无声,再没了下音儿。潘金莲是火烧火燎的性子,哪里耐得住这般置之不理?当下便上门去问讯,扈老夫人一脸歉意,说女儿扈三娘是个认死理的丫头,未婚夫祝彪死了,丫头虽没过门,但也要替其人守丧三年,因此亲事不得不徐图再议。
潘金莲只是性急,人却不蠢,一听此言,便知道事情有了变故。当下也不争着面争,告辞了回家,便让丈夫去寻西门庆商议。
西门庆听了也是奇哉怪也,想了想,便摆了桌酒席,派玳安去请了飞天虎扈成来赴宴。
扈成欣然而来,酒席上西门庆说起山东道上诸路好汉,不免提到二龙山,从鲁智深、杨志直说到武松,扈成一路赞不绝口。西门庆便道:“武二郎是我结义的哥哥,说起其人的英武慷慨,倒和令妹是天生的一对儿。”
扈成听了一呆,然后突然连声道好,就向西门庆拱手:“若四泉哥哥能做成此媒,扈家深感大德。”
西门庆倒糊涂了,便问道:“既然扈成兄乐意成就此事,何此先前武家大嫂上门提媒时,令尊令堂婉言相拒?”
扈成大愕道:“竟有此事?我却不知。”
当下二人酒也不喝了,便回扈家来,当面向二老一问,才知道原来二老怕宋江求亲事惹得儿子女儿不快,反倒多生变故,索性连潘金莲的求亲事也一并瞒了下来。
扈成听了也顾不上与吴用计较,先问爹娘道:“武家嫂子竟然有意向咱家求亲,父亲母亲何以不回人家个准信?”
扈太公向西门庆望了一眼,心道:“这必是武家搬来的救兵了,若不把话说明,此后必然没完没了。”想着咳嗽一声,向西门庆一揖,慌得西门庆还礼不迭。却听扈太公道:“休怪老汉直言。武家二郎纵有千般好处,但若身子矮了,也是枉然——西门大官人不是外人,我才这般直说,还望大官人在武家人跟前美言几句,叫他们莫要见怪。”
西门庆听着,一时间哭笑不得,扈成却早已叫了起来:“爹爹呀,您老人家实在是忒也想当然了!”西门庆能看出扈成想说的是“忒也老糊涂了”,不过扈太公到底是他爹,因此话锋一转间,言语中已经多了孝顺的成份。
扈太公听着一愣,问儿子道:“此话怎讲?”
扈成便道:“爹爹呀,您老人家不谙江湖中事!你可知这个武松武二郎是谁?他便是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当年您老人家听到他的事迹,还对其人赞不绝口呢!”
扈太公瞪大了双眼:“武星主的兄弟武松,就是当年的打虎英雄武松?这两个武松是一个人?”
扈成便跺脚点头道:“正是!武松武二郎江湖人称灌口二郎神,其人身长八尺,一表堂堂,比起妹子来还更要高大些——爹爹偏说人家个儿矮,听在四泉哥哥耳中,岂不叫人笑掉了牙齿?”
扈太公哎哟一声,便又向西门庆作下揖去,连声道:“若如此,却是老汉我该死了!这婚事,还请西门大官人帮着挽回,若成了时,这谢媒钱老汉我便是倾了家孝敬,也是心甘的!”
西门庆急忙挽住了扈太公,满口包票:“此事都在晚生身上!”
峰回路转之下,扈武两家都是大喜,两下里便商量起喜期来。谁知这时扈三娘却又有了古怪,这丫头拗着性子哭嚷道:“甚么打虎英雄,甚么灌口二郎,这名头儿只好在别人身上使罢!我定要先相他一眼,若合我心意还则罢了,若我看不上,便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能从命!”
爹娘哥嫂百般解说不得,只好又来求西门庆设法。西门庆也没辄,只好同武大郎潘金莲商量道:“也只好先把我武二哥请上梁山,与扈家三娘子先见上一面再说了!”
武大郎便央着西门庆写信,唤武松来梁山相亲。西门庆却道:“这信万万写不得!”
潘金莲武大郎一齐急道:“这是为何?”
西门庆道:“武二哥是义烈的汉子,若讲到扶危济难,片纸寄去,朝发夕至那是妥妥的,连个嘣儿都不打——但若要他来相亲,只怕他就要腼腆起来,那时借口定然会找了一个又一个,大象屁股万万推不动,永世也没有来的时候。”
武大郎潘金莲听了面面相觑,武大郎便叹了一口气:“四泉仙弟说得不错,咱兄弟就是这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