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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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珍解宝是老实憨厚人,此时虽然不说话,但却把手中的双股钢叉捏得中“嘎嘎”直响。
顾大嫂道:“说起那阎婆惜,我却有个计较。自古英雄爱美人,原本天经地义。象三奇公子爱李娇儿,世间千万人道好;伯伯敬重大嫂,一家子和和美美,这都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但那宋江把人家姑娘包占住了,莫说是妻,连个妾的名分都没有,这岂是好汉做事的道理?人家姑娘在他身上没有指望,便自己寻了个男人,若这宋江真是个有气度的,便当成人之美才是,谁知他却把人家姑娘给杀了!嘿嘿!好一个及时雨!老娘生平响快,眼里却安不得这等人!”
孙立听着众人言语,脸上越来越黑,终于恨声道:“宋江这黑厮……”
这时乐大娘子拉住了丈夫的手,淡淡地说道:“大家都低声些儿,仔细隔墙有耳。世间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在所多有,咱们既然有幸,能看穿其人的真面目,以后便远着他些儿,便是咱们的福。”
孙新也劝哥哥道:“咱们弟兄上梁山,冲的不是他宋公明,而是杨林、邓飞、石勇,是三奇公子西门庆哥哥!这宋公明,今天咱们兄弟将他当个屁放了便是,日后他若不来生事还则罢了,若有甚么不轨,咱们兄弟眼睛认得他,鞭枪却认不得他!”
孙立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点头,环视着众人道:“众家兄弟,人若想不受欺侮,须当自立才是!眼前这祝家庄,就是个咱们立功建业的机会!只消在这里立下大功,日后上了梁山,腰杆也硬!废话少说,咱们这便动起来吧!”
众人齐应了一声,收拾了应用物事,蜂拥出营而去,准备依计行事。
祝家庄上,此时也是一片热火朝天,数百庄丁正做着交兵见仗的准备。皆因探马探到梁山泊有援兵开到,祝氏三杰吩咐下来,要趁敌人立足未稳,先给予迎头痛击,庄里方才这般喧哗。
这些天祝家庄对阵梁山,连连得胜,手到擒贼,众人不免便有些兴头起来。祝龙这时便笑道:“儿郎们已经准备停当了,哪一个兄弟愿意自告奋勇,去冲头阵?”
一丈青扈三娘前日交锋,当场活捉了矮脚虎王英,正是得胜的狸猫儿欢似虎一般,此时听到祝龙点将,便抢先出列道:“哥哥,小妹不才,愿前去挫动梁山锐气!”
祝龙知道这个未过门的三弟妹好武艺,人又精明乖觉,她去前方观敌瞭阵,却是最好不过。当下点头道:“既是贤妹有心,我便与你三百精锐人马,往前敌走一遭儿……”
话未说完,却听庄前连声炮响,早有面带惊惶的庄丁来报:“梁山人马已经开到庄前,有前日英雄会上露脸的吕方郭盛,双箭齐发,将绣有‘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西门’字样的白旗射落!”
众人听了,都怒了起来,祝龙却哈哈大笑:“我还未去寻他,他便前来作死!贼人为头的是哪一个?”
庄丁惶恐道:“看认军旗上,领军的总大将却是那个三奇公子西门庆!”
祝龙大喜道:“果然是他!三奇公子却是个明白人,比那宋江可要强多了,待我亲自去和他说话!”
扈三娘听得是闻名已久的西门庆来了,好奇心一时按捺不住,便向祝龙道:“哥哥是三庄之望,岂可纡尊降贵,去与敌人交言?还是待小妹去将那西门庆捉了来,让哥哥高座向他问话!”
祝龙听了,摇头笑道:“贤妹有所不知,这西门庆却非前日那宋江可比。此人身怀绝艺,腹有良谋,连栾师傅都对他忌惮三分,贤妹切不可小觑了他!”
扈三娘心道:“谁小觑他,我也不会小觑他啊!”口中却道:“哥哥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都说三奇公子如何了得,小妹却是不信。我这便出阵去瞧个虚实,看那名震天下的西门庆,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说着披风一甩,满厅香风飘荡,人已经抢出厅外去了。
小郎君祝彪心中,此时却是酸味弥漫。他这些天虽和扈三娘朝夕相对,却想要拿足男子汉大丈夫的身份,整天孤芳自赏地仰起了脸,等闲不与扈三娘说一句话,只盼着佳人被自己的傲骨英风所折,就此拜倒在自己的战裙之下。谁知这几天扈三娘擒将立功,反倒把祝彪比了下去,三公子心中的郁闷,那自是不用说了。
偏偏今日,自家平生最大的劲敌西门庆却又来了。扈三娘那小丫头,一听西门庆到了,迫不及待的便要贴上去,那等鬼心思瞒得过旁人,岂能瞒得了自己?看着扈三娘风风火火往外走,祝彪只恨不能拦腰抱住,把臂拖回,却又唯恐太着形相,反惹人笑,情急之下,飞起无影脚,踢了身边的二哥祝虎一记。
祝虎虽然咂不出祝彪满腔的醋味儿来,但平日里三弟和扈三娘之间的嗔嗔恼恼,他也见得多了,只道是三弟关心老婆阵前安危,却又不好意思当众说话,这才以迂为直的踹自己一脚,于是祝虎打个哈哈,起身道:“那西门庆却不象宋江那样是个好相与的,扈家妹子此去,亏你们放心得下!按我说,咱们还是到庄门那里,为妹子压阵的好。扈成兄弟,你意下如何?”
飞天虎扈成担心妹子有失,巴不得这一声儿,急忙起身道:“二哥此言,正中我下怀。”
祝龙便笑道:“既如此,咱们便往庄前去,给扈家贤妹助威!”
众人来到庄门前时,却见扈三娘正在庄门后的空场上计点出征人马。祝龙点头道:“扈家妹子果然仔细!”
大家上得庄门堞楼,先看到左右两根新竖的旗杆上,两截断绳兀自在风中飘荡,那两面绣有“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西门”的旗帜,却已经飘到了庄外护城河河沟里,早被泥水漂染得污了颜色。
众人再注目庄外时,却见那里摆布得一伙梁山人马,与前日宋江手下喽兵大大不同。这队人马只有五百余人,但行列整齐,人不语,马不嘶,除了风吹旗掣之外,竟无丝毫喧哗与兵刃碰撞声,一股凛冽之威,凭空卷起扑面而来,砭人心胆。这正是:
朝廷腐朽轻志士,草莽兴盛练强兵。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70章 扈三娘会西门庆
这支新到的梁山人马未知精锐如何,先见纪律出众,祝龙看得分明,脸上神色不动,心底却是暗喝一声彩:“真雄壮之师也!”
却听祝家庄上鼓声擂动,随之吊桥放下,庄门大开,一彪人马飞驰而出,在庄前列队。待得两阵对圆,一丈青扈三娘当先出马,大小三军眼前尽是一亮,突然在这杀斗场上见到这样一个天然美貌海棠花一般的风姿娇女,众三军目眩神迷之余,胸中杀气均为之一淡。
却见扈三娘纵马上前,向梁山军阵这边一拱手,高声叫阵道:“三奇公子西门庆何在?一丈青扈三娘请见!”美人笑靥如花,肤光胜雪,如今俏立于风影之中娇声软语,也不知倾倒了两军阵前多少英雄豪杰。
唯有小郎君祝彪,没有倾倒,只有酸倒,那“请见”二字,就好似几千斤重的一个橄榄核儿,沉甸甸地压在祝三公子心上,让他胸中起火,眼内生烟。
一时间,世界仿佛清净了下来,甚么两阵交兵,生死锋镝,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祝彪的眼中,只剩下庄外西门庆和扈三娘那一对奸夫淫妇。这两个贼男女,一个是桃腮带赤,俏脸生晕,眼横秋水,目送澄波,说不净的风流标格,这般风情态度,哪见她在自家身上使过万一?另一个则是敦敦君子,温文如石,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是这般画皮却瞒不得明察秋毫的祝三公子!祝彪硬生生的在西门庆的道貌岸然之下,看出他那居心叵测的觊觎嘴脸来!
这两个狗男女在两军阵前按辔低语,说甚么这里离得远又是逆风,听不明白,但看着却真如干柴烈火一般。祝虎只觉得一股股逆气直冲脑门儿,只恨不能拽起弓箭,一箭一个,将这两个恋奸情热的狗男女射个对穿!
就在祝彪按捺不住,即将把心动变成行动之前,却见对阵上西门庆向扈三娘举手一揖,洒然拨马自回本阵。扈三娘则在马背上回了个只有杂技艺人才能完成的大礼,看那眼波几欲牵衣的样子,这可恶的小贱人恨不能跟过去呢!
但扈三娘毕竟没有追随西门庆而去,却是拨转战马,唿哨一声,招呼麾下庄丁,回往祝家庄里来。对面西门庆亦是一声令下,那队梁山人马拔阵都起,往回退走。祝龙仔细观察,却见梁山人马调动间,先行者不躁,殿后者不乱,行止俱有法度,只听一人扬声长叹道:“真百战之师也!”
祝龙祝虎听着,都是吃了一惊,急忙上前参见:“弟子见过师父!”
那感叹之人正是铁棒栾廷玉。前些日子,他苦劝祝朝奉和祝氏三杰不听,因此一气之下,推病不出,任凭祝氏三杰自己去胡闹。今日听得梁山三奇公子西门庆带兵来了,心中放心不下,这才来庄前一探虚实,一见之下,心中不由得感叹:“西门庆整军有法,真大才也!前日里宋江那黑厮扰攘得虽凶,比起这位三奇公子来,亦只不过土鸡瓦狗耳!”
心里感慨万千,便有了那一句百战之赞。祝龙祝虎虽然没有采纳栾廷玉的良言,但心中还是敬重师傅的,这时见他不再推病,终于现身于人前,都是心头大喜,急忙上前行礼参见。
若是平时,祝彪也必然随同两个哥哥一起去参见师傅了,但今日心火大盛之下,却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甚么师傅,便是亲爹在此,他也顾不得了。
小郎君祝彪不去参见栾廷玉,只是眼中出火,恶狠狠地剜着扈三娘领人过了吊桥,回进庄上来。就见那臭娘们甩镫下马,一只玉纤手拈着披风,直如一只欢快的燕子般,直飞上庄门堞楼来。
若是平时,看着佳人这般娇俏之姿,亦是难得的妙景。但今日却明白这般美姿不是因自己而来的,这叫祝彪心里怎能忍受得住?再加上扈三娘喜滋滋的来到众人面前,劈头便是一句:“今日总算了结了平生之愿,见得三奇公子西门庆的真人了!嘻嘻!”
只这一句,差点儿摧破了祝彪的肺管子,正当他在天旋地转后跳起来想大骂时,却听扈三娘又喜道:“啊!原来栾师傅病好了也出来了!三娘这厢有礼!”
祝彪用仅剩的理智,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心道:“方才我没参拜师傅,虽然不该,但熟不讲礼,也算不得甚么。可若是当着扈家那丫头拜见师傅的时候去骂她,师傅面子上却不好看,这个须做不得!且忍一时,等师傅打发了这丫头,我再奈何这臭小娘!”
这时栾廷玉已经扶住了扈三娘,温言勉励几句。扈三娘往下一退时,祝龙却没给祝彪留下灌夫骂座的进场机会,早已抢先问道:“贤妹,在阵上那西门庆都跟你说了些甚么?他怎的不战而退了?”
祝彪一听,先把怒火暂时又按捺了一下,心道:“我且听这两个狗男女都勾搭了些甚么,再去跟她啰嗦,也显得更有理有节一些!”
却见扈三娘未言先笑,那一瞬间的风情却煽起了祝彪囟门顶上焰腾腾一把无明业火,争些儿将三叉紫金冠上的雉鸡毛给燎了个干净。
就听扈三娘喜孜孜道:“小妹初见三奇公子,先是忍不住扯了些陈年闲话,说起他的三奇旧事来。谁知那三奇公子真是谦抑之人,全无自吹自擂之语,反倒劝小妹不必听信江湖风言。如此重情守义之人,真俊杰也!却叫小妹如何拉得下脸来跟他过招?”
祝彪听得此言,当真是火上浇油一般。却听扈三娘又继道:“后来便说到今日这一场乱战,那三奇公子言道,昔日私盐大会上,众英雄本是约法三章,大家发财,何以祝家庄违约在先,竟然在山东道上弄起刀兵来?小妹听了也一时没言语回答。后来那三奇公子便叫我给祝龙哥带话,说若听他良言相劝,双方且罢兵休战,重订山东私盐道路上的盟约,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否则必叫咱们庄上月缺难圆!”
祝龙听了,冷哼了一声,才说道:“所以,西门庆那厮便收兵撤队了?”
扈三娘点头道:“正是!那三奇公子说,他梁山人马撤围三天,三日之后,再来听咱们庄上回话。”
祝龙“哦”了一声,突然展眉向栾廷玉笑道:“师傅,依徒儿之见,亦是到了休兵罢战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连本是妒火中烧的祝彪都是呆愣当场,一时忘了向扈三娘寻衅。栾廷玉“咦”了一声,问祝龙道:“祝龙,莫非你今日见了梁山西门庆军势,怕了梁山的军威不成?”
祝虎在旁边听着心急,大叫道:“大哥,咱们庄上正是杀得手顺之时,贼人一个接一个的擒捉,岂能被今日西门庆那厮一虚张声势,便吓得讲和?传言到江湖上,也吃千万好汉笑话!小弟不才,愿向哥哥讨枝令箭,前往与那西门庆交兵见仗,倒要看看,那厮有甚么大言不惭的本事!”
围拢在祝氏三杰身边的一干骁兵悍卒听了祝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