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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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大哥,金砖何厚,玉瓦何薄,岂不是让众人左右为难?但现下西门庆首先放软了身段,二人之间并没有把话说僵,倒也免了众人的尴尬。
晁盖见草厅上气氛有些沉闷,便笑道:“当今的皇帝,管他是明君还是昏君,干咱们梁山泊鸟事?反正咱们该杀的贪官还是要杀,该抢的府库还是要抢,皇帝老儿在东京城,随随便便就抢了万民的衣饭,咱们就是要将这些衣饭再抢回来,普济万民!皇帝老儿若不服,他派兵来剿便是!我晁盖倒要看看,是朝廷的禁军厉害,还是咱梁山的好汉了得!”
众人听了都轰然称是。黑旋风李逵更叫道:“便皇帝老儿发十万兵来,都吃俺铁牛一顿鸟斧,先砍成二十万截再说!”众人听了都笑,能把心底的实话说得跟吹牛一样,全天下也只有黑旋风李逵一人而已。
神算子蒋敬道:“蔡九知府那狗官既然已经定下了赎金的数目,咱们却要如何接收,还得仔细商议。”
晁盖听了点头,说道:“既如此,众家兄弟且散。四泉兄弟,接下来的事务,却该如何分派?”
西门庆便起身道:“烦请童威、童猛两位兄弟哨探水路,陈小飞兄弟哨探陆路,咱们虽然有蔡九知府这个大盾牌在手,但却也不能放松了警惕。”
江州四路劫法场,西门庆调度得当,众弟兄不折一人,救出了宋江戴宗,江州群豪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听了西门庆吩咐,童威、童猛两兄弟便把眼去看李俊,李俊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二位兄弟且休辞劳苦,提防官兵由水路进军为第一要务!”童威童猛答应一声,随着陈小飞去了。
西门庆向李俊含笑点头,又道:“明日除了接收蔡九赎金之人外,大家且撤往黄门山。具体细务,待会儿请天王哥哥、穆弘穆庄主、蒋敬哥哥随我至后堂详细商量。”
众人听了点头。晁盖、穆弘、蒋敬分别代表了梁山好汉、江州群豪、黄门山三处势力,西门庆如此安排,正是合情合理,大家谁也没有异议。
西门庆又道:“公明哥哥和戴院长身上都有刑伤,且好生回房将养,众家兄弟也都散了吧!还是那句话,大家酒要少吃,若当真闲得无聊,放着这里恁多的英雄好汉,大家切磋起武艺来,亦是消磨时间的妙法。”
众好汉听了,齐声应是。当下花荣扶了宋江,王矮虎、李俊、张顺在旁边照料,李逵扶了戴宗,众人都散去了。西门庆和晁盖、穆弘、蒋敬一起,去后堂商议善后之事。
宋江见西门庆把自己完全排除在议事核心之外,心中好生不乐。虽然知道西门庆义薄云天,此举未必便是故意,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宋江胸怀中还是不免耿耿。
回到房中,宋江只推酒后头晕,把众人都遣了出去,然后躺在床上大睁着眼想道:“今日之事,却是我鲁莽了。那蔡九知府是个贪官,他的干爹蔡京更是全天下贪渎之首,我却把招安的希望寄托在这等人身上,怪不得众家兄弟都要反对了。唉!只怪我世面见得少,能和知府近身说话,心下便热切起来,脑子一晕,便将心腹事脱口而出,岂不轻浮?”
又想道:“当初我杀了阎婆惜,人命关天,不得不纠集了一帮兄弟做班底,想上梁山泊落草。但后来官司减等,不用抵命,我自然不能自投罗网当强盗了。谁知发配到了江州这个好地面,却又一时言行不谨,题了反诗,惹出这一场祸来,如今不得不投上梁山泊去——唉,当真是造化弄人!”
在枕上暗暗点了几下头儿,宋江心下反省:“造化愚弄的,就是我这等轻浮之人,从今以后,却须事事稳重才好。此后上了梁山,少不得有把金交椅坐,却怎生想个法儿,将梁山的大权接揽过来,也好做我日后招安的根本。”
一念至此,心思便活络起来:“晁盖哥哥虽然义气,但他终究不明大义。只知道大秤分金银,大口吃酒肉,却全不想众兄弟们的日后前程。从今后,我只需一边规谏他,一边暗中收束势力,有吴用兄弟、花荣兄弟、戴宗兄弟为羽翼,借我及时雨的薄名,邀买群雄,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心头想得火热,不能不想到西门庆:“这位四泉兄弟,虽然只和我短短两面,却是个最重兄弟义气之人,为了救我性命,他身先士卒,从梁山千里飞赴江州,可见他还是敬服我的。只是这家伙从小缺了管束,脑中全无忠君之念,说来好不令人生气痛心。也罢!我且想个法子,先收服了此人。他武功高强,智计绝伦,只要同我一心一意,必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了!我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想到得意处,宋江仿佛已经看到了西门庆受宠若惊,跪倒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愿为公明哥哥效死”的样子,不知不觉间,面上便浮起了一层厚厚的喜色。反复思量,自家计中倒也没有甚么破绽,宋江忍不住便想跳起,在房中手舞足蹈一番,但随即警省——“我要稳重!稳重!”
将身子在床褥中陷得更深了些,宋江心下思忖:“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我们二人双剑合璧,梁山上下,谁能抗手?且慢!梁山弟兄中,绿林出身者甚多,天生就对朝廷抱持有敌意,想要说服他们招安,纵然有四泉兄弟相助,却又谈何容易?这却怎的好?”
又辗转反侧了一会儿,猛然把大腿一拍,暗笑道:“既如此,日后便多招些军官、富户上梁山泊落草便是。他们不同于那些一穷二白的苦出身,都是席丰履厚,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人,哪里愿意一生背着贼名在世上厮混?若有招安的机会,必然如饥似渴,绝不放过!只消这样的人多了,那些泥腿子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好乖乖随顺!”
想到开心处,又暗中计算起梁山上军官富室出身的人选来:“那豹子头林冲,虽然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出身,但他和当朝高太尉是死仇,又是梁山的老兄弟,和晁盖的交情更是深厚,十成里有九成九,是不会赞成我招安之议的了!”
“花荣兄弟,那自然不用说是肯定拥护我的了。倒是他那个妹夫秦明……哼哼!秦明啊秦明!秦明终究和我有仇,青州城头,他的妻儿都坏在我的手里,黄信又是秦明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未必便同我一心。这两个人,虽然一个是兵马都统制,一个是兵马都监,都是朝廷体制里的旧人,但关键时刻,不一定能指望得上!”
想到此处,宋江又暗中反省道:“秦明之事,我却是做得粗糙了。今后再赚人上山时,却要仔细斟酌,手段温和些才是!这一方面,加亮先生与我有志一同,必可帮扶我出谋划策,定然万无一失!”
又想了半天,最后心底盘算总结道:“我的势力,花荣兄弟是我臂助,吴用先生是我知音,若收服了西门庆,又得一强援。还有清风山燕顺、王矮虎、郑天寿三位兄弟,半路上遇到的石勇,再加上这江州的患难之交戴院长、李铁牛,更有新结拜的李俊兄弟的一帮势力……嘿嘿!到了梁山泊,我宋江必然可以大展拳脚!”
心中豪情涌起,便想道:“秦并六国,远交近攻。我何不去探访蔡九知府一番,表表我的善意?纵然他是贪官,但贪官也是有些用处的!”
计较已定,便推门而出,去寻蔡九。这正是:
都说正邪搏冰炭,且看蛇鼠会豺狼。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0章 双奸会
蔡九知府正在宽慰妻儿,细细吩咐明日你们回江州后,却要监督手下人好好押运粮草财帛,前来赎我,此中关系到我的性命,万万不可有差,要紧!要紧!
蔡九夫人听到自己和儿女们可以先走一步,差点儿喜上眉梢,但还是装出一副哀哀欲绝的模样,哽咽道:“老爷在此受苦,妾身岂可置身事外?便请老爷回江州,留下妾身为质,也见我夫妻异体同心之盟!”
一抖搂手,蔡九知府苦笑一声:“娘子啊!你说的都是睡里梦里的话!此间的这些强……此间的这些好汉们,哪里知道你我之间的金石之盟?他们只怕放我回去后,我若一个反悔,他们便是鸡飞蛋打!因此,我这人质是做定了的,娘子明日早行,莫效儿女之态!”
说着,四下里张望一番,确信隔墙无耳无目,这才凑到夫人耳边道:“你回去之后,把公厩里的那几十万贯官帑,都让咱们的管家带心腹人悄悄搬进来!虽然这些年的私宦不免做了赎金,但堤内损失堤外补,这一出一进之间,只怕还有赚头呢!我回去后上道表文,就说官库被这里的好汉们抢了个空,有咱们干爹罩着,难道还能让我描赔不成?”
蔡九夫人在心底道:“莫说是这里的强贼,便是我自己也不放心你这负心薄幸之人!若不是我的荣华富贵都得从你这蔡京的干儿子身上来,我这一回去,便陷你在这里,叫你万劫不复!倒要看看,你在阴曹地府,还能养几个狐狸精!唉!只可惜,心想而事不成,徒呼奈何?”
虽然心里想得刻毒,但蔡九夫人还是装模作样地耍起女人的小性子来,非要留在这里以身代夫不可。夫妻二人正在你推我让之际,却听门外靴声沉重,然后有人咳嗽一声,问道:“蔡江州可在吗?小吏宋江前来拜访!”
蔡九急忙应承道:“下官这便出来!”说着向夫人使了个眼色,夫人急忙帮着他打点整齐了身上的官服,蔡九知府飞快地迎了出来。
现在的蔡九,丝毫不敢怠慢宋江,从前此人只是个滚屎滚尿的配军,但现在他却是强盗里的翘楚,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就在他手里攥着,只要他歪歪嘴,明年的今天,就是蔡家人的忌日了。一想到这些,蔡九知府就心下忐忑,恨不得把老婆送上,去讨宋江的欢心。只可惜老婆姿色太老,蔡九知府心中遗憾,若能带两个外宅来,那就妥妥的了。
见了宋江那黑矮的影子,蔡九知府便“扑通”跪倒,膝行着向宋江那边挪了过去,口中谦恭道:“下官江州蔡得章见过大王!”
宋江急忙也跪下膝行迎上,伸手相搀。蔡九知府见宋江如此大礼,心下大定,知道放自己妻儿归去之事,必然不会有反覆了,因此借机站了起来,恭声问道:“却不知大王光降,有何指教?”
这时宋江便把出精湛的演技来,皱起眉头,将草厅之上众人如何蓄意留难,如何要在收了赎金后撕票,或真或假,或虚或实,娓娓道来,只听得蔡九知府面上忽青忽白,担足了无谓的心事。
其间宋江自然将自己粉饰成了力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为了保全蔡九知府一命,他如何同众好汉争讲,如何生气发怒,又如何挥泪恳求,一五一十,居了天字号的大功。蔡九知府听到最后,不得不再次拜倒,叩谢宋江的救命大恩。
宋江把蔡九知府扶起后,蔡九知府垂涕而问:“下官与大王之间,无恩而有怨。谁知大王胸襟慷慨宽阔,竟然仇将恩报,下官得蒙大王垂如此青目,真受宠若惊,若能脱得此间牢笼,结草衔环,必有所报!”
听了此言,宋江怫然不悦,正色道:“我只敬你是朝廷之一方牧守,不愿朝廷名器,折辱于草民强寇之手——因此这才力排众议,搭救于你,却岂为望报乎?”
蔡九知府愚者千虑,此时居然有了一得,慢慢玩味儿道:“原来,大王混迹于草民强寇之间,却也有苦衷不成?”
宋江便叹气道:“得章兄所料不差!宋江虽不才,亦是郓城押司,岂肯安心做贼,从此失身于匪人?今隐于草莽之中,亦待时耳!”
不知不觉之间,宋江已经亲切地称呼起蔡九知府的表字来了。
蔡九知府闻弦歌而知雅意,亦投桃报李道:“原来公明兄虽居江湖之远,犹思庙堂之高,身逐绿林,心随朝廷,正如那自在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怎能不叫在下佩服?”
宋江听了,似忘情地捉了蔡九的手,连连摇晃起来:“原来宋江的知音,却在这里!得章兄所见不差,想我宋公明,今日虽然从贼,但亦是随波逐流,不得不为尔!宋江之心,时时刻刻,不敢有忘‘忠义’二字。只盼朝廷有金鸡放赦,下诏早招安,余愿方足!”
“哦?原来如此!”蔡九知府不动声色地伸手捋须,借机摆脱了宋江魔掌。要知道他只爱女色,不喜龙阳,别说宋江只是个黑不溜秋的矮胖子,就算他是潘安在世,宋玉重生的美男子,也入不了蔡九知府的法眼。
蔡九知府拈着胡子,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下子该说甚么话才好?若这姓宋的竟有非分之想,得寸进尺起来,我却该当如何是好?”
正夹紧了菊花,拼命缩腚之时,却觉得尾椎骨上尾闾穴猛地一颤,一道热流,直冲督脉,经命门、灵台、脊中、大椎、哑门等诸穴,直冲上头顶百会穴,然后从正面任脉直降下去,归于丹田。
鬼使神差,或者说是鬼屎神插之下,蔡九知府的小周天,竟然被打通了!
蔡九知府只觉得一阵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