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超出这座墓的修筑范围,咱们可以挖地洞出去。”
“运气啊!三界冢一般坐西朝东,契丹人又崇拜太阳,墓室肯定向东延伸,而且会是在最东面位置,结合这座山丘的走势,咱们现在应该在山体边缘的地下。这破口又是在墓室东面,所以只要再往东斜挖上去,用不了多久就能穿到地面。”厚道伯抚着胡须,接着说:“这条暗河有一段在山前绕过,我昨天找水的时候挖到了,不是很深,距离地表只有一米多,除去地势高低,我估计这里最多五六米深,半天时间就能打通。”
“那赶快动手吧!”魏建国早已按捺不住,提起汽灯踏进水洼里,淌到洞口后却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立刻明白这家伙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我打头阵,于是握紧小铁铲,二话不说地钻进去。
这是个四壁嶙峋的圆坑,水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只比洞口的水洼略高一点,不过人必须半弯着腰。那水流也不是很急,但却冰冷刺骨,想必是融化的雪水。
“哪是东边啊?”我哆嗦着问,洞的两头立即响起阵阵回音。
“就在你正前方。”厚道伯想过来指导,可刚走下水洼便一声痛叫,手忙脚乱地退回去,原来他情急之下,忘记腿上有伤口了,冰水的刺激让他痛如切肤。
这时王叔打着手电筒走在洞口,蹲下来照了一通之后,停在我头顶前方的位置,用坚定的语气说:“水流一般是碰到硬物才改道的,所以四周都不好挖,你试试这里,斜着往上挖。”
我迅速摆好姿势,一手托住洞顶,一手握紧小铁铲,使劲地向上插……
可事实并不像王叔所说,这顶部也十分坚硬,加上不好发力,弄了半天才捅出一个小洞来,还累得腰酸背痛。“要是乔老头的那条癞皮狗在就好了!”我嘀咕了一句,突然对他们父女俩很是惦念。
“用这个试试。”这时魏建国淌着水过来,举起狼牙棒捅向我挖出来的小洞,再往下拉,棒头的尖刺一下带出好多泥土。
“行啊!”我兴奋得手舞足蹈。
“越往上土应该越松,你俩分工合作,咱不用多久就能出去了。”王叔激动地说,他这话更像是在打气。
捣鼓了一阵之后,终于掏出个半人高的洞来,魏建国打算钻上去继续挖。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双脚有些麻痹。是让冰水给冻的吧!我跺了跺脚,发觉有些沉重,于是把手伸进水里,想锤捏几下,不想却抓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顿时乍起一身鸡皮……
第16章 死里逃生
“什么玩意?王叔,你往水里照下。”我吓得大声叫喊。
这时却见魏建国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好像丢了魂似的,一边歇斯底里地叫,“虫子,虫子,好多虫子……”
我的心骤然一紧,就着王叔的灯光往下看,这一瞧,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只见水里漂满一条条虫子般的东西,黑乎乎的有成千上万之多,就在脚边钻来钻去,直教人毛骨悚然。面对这种场景,我脑里晕晕的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有多快就跑多快。
然而当提起脚时,却发觉步伐变得沉重,忍不住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些虫子居然粘满我的双腿,密密麻麻地不停蠕动……我想此刻就算用尽所知的词汇,都无法表达那股恶心感,只觉得肠胃一阵阵抽搐,最终张开大口狂呕。
想不起我是怎么跑回墓道的,好像有人拉了一把,接着,又听那人仓惶大叫,“妈呀!这是啥玩意?啊!我的脚也有……”之后又有人喊,“大家快到祭室去,那里地势高,没水。”
霎时间,在场的人就如一把散落的铁珠,蹦跳着挤向拐角的岔道。我被族拥在人群中,迷迷糊糊地做着摆腿动作,直到大伙停下脚步,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是吸血蚂蝗吧?”王叔一边喘气一边不停跺脚,粘在裤子上的那些玩意掉落一地,然而仍有不少如跗骨之蛆,死死贴在他裸露的脚踝上。
我不敢看自己的腿,心知要比王叔严重得多,于是咬紧牙拼命地跳,每次都带来一阵“吧嗒”声响,随着频率的加快,只觉得双脚越来越轻松。
“这是雪水蛭,很珍贵的,常有医药部门过来收购,据说给的价还挺高,只是这玩意很稀有,通常能找到一两条就算撞大彩咯!”认出是水蛭之后,厚道伯明显松弛下来,语气间还带着调侃。
“不是吧!刚才满满一洼都是。”魏建国也在跺脚,不时踩烂地上的虫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可以肯定,是我伤口的血腥味把它们吸引过来的。”
“是水蛭的话,那倒不怕,起码没有毒。”王叔停下脚,利索地掏出香烟来,一连点了好几根,分发到各人手里,“这玩意你越拉它吸得越紧,还可能断一截在肉里,要用烟烫。”
我接过香烟,硬着头皮把裤脚拉高,这一瞧又是一阵发麻,只见从膝盖以下,粘着厚厚一层虫子,它们像是已经吃饱喝足,一只只涨得滚圆,就像一大串熟透的葡萄,看得我头晕目眩。
这么多,要烫到什么时候啊?我暗暗叫苦,那玩意儿黏糊糊的,一不小心就把烟头给弄灭了,于是急得大叫,“我受不了了,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一叫把大伙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是被我的严重程度给吓着了,此时大家才意识到,这小虫子不止恶心,还能要人性命。
厚道伯急忙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倒了一口含在嘴里,摇头晃脑的对着我的腿一阵乱喷,也就这么一搞,那堆虫子立刻激烈地扭动起来,啪啪掉到地上……
“这可是上等的蒙古黑酒,我平时都舍不得喝,想不到喂了这玩意儿。”厚道伯擦着嘴角,忿忿地说。
“咱们现在咋办?进退两难啊!”王叔狠狠地踩着地上的虫子,黯然说道,“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又被这东西霸占,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散开的,你那蒙古黑酒虽然管用,可也是杯水车薪啊!”
“办法还是有的。”厚道伯抚着胡须,也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眼光,转身面对祭室方向,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上面不是有十几具冻尸吗!你们去抬下来。”
“那些陪葬的武将?哦!我知道了,是用来垫脚。”我抢着说。甩掉恶心的虫子后,感觉如释重负,不由自主的亢奋起来,可话一出,立即又觉得不对头——才十几具,无论如何都铺不到破口那里啊!
王叔他们好像也有同样的疑惑,只是大家都对厚道伯深信不疑,因此没再追问,自觉的向祭室走去。我正想跟上,却被厚道伯一把拉住,只见他从怀里抽出一副皮手套,偷偷塞到我手里,压低嗓音说:“小心点,别粘到尸体上的水银。”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特别关照,当视线落到他伤腿时,骤然想到——这逃命的洞还得靠我来挖。一释怀,不禁有些得意。
……
祭室里阴冷彻骨,之前王叔解释过,这是所谓的“寒冰穴”,此时墓室门又被封死,感觉更是冰冷,三人不由得加快动作。
绕过那个填满“忽黑草”的苍狼标本,三人来到摆放尸体的石台前,王叔高举汽灯,一手捂着鼻子,嘴里不停催促,显然是对那毒草心存忌惮。这回魏建国倒是利索,一把拽起死尸的双脚,抬头示意我快点。
我暗暗把皮手套戴上,先对着尸体做个合十动作,一边念句“勿怪”,再把手插到尸体的肩膀下,猛地往上一抬,只觉得无比沉重,这“寒冰穴”居然把死尸冻得硬邦邦的,就像一根大冰棍。
毕竟吃过“忽黑草”的苦头,这次三人一刻也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把冰尸抬出祭室,很快就回到岔道里。厚道伯远远地打着手电筒接应,看到我们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往下走,一直来到积水的边缘才停下。
我们只好跟着过去,刚刚站定,却见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我们把冰尸扔到水里。
难道他是想用这个来当替死鬼,先把雪水蛭喂饱?不会吧!这千年冰尸哪还有血啊?再说,这满满一地都是,前赴后继的,就算拉一车来也不管事……虽然狐疑,但我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做,一边期盼有奇迹出现。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彻底打消我的顾虑。随着“砰”的一声响,冰尸直挺挺趴在水里,几乎同时,四周的雪水蛭就像碰到天敌一样,纷纷往后退,才一会儿工夫,竟全部消失在视线外。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大家都想到同一个问题——这尸体有毒,而且是剧毒。突然,尸体的头部好像有些光点在闪动,王叔立即打开手电筒,强光下,可以看出那是一粒粒的银珠,正随着水波慢慢滚动。
“原来是从死尸嘴里溢出来的水银。”王叔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锁紧眉头说:“水银是有毒性,可也不至于让水蛭惧怕成这样子啊?到底是哪种毒呢?”
“这下麻烦了,毒尸这么一泡,咱们连水都不能碰,自己困死自己……”魏建国垂头丧气地唠叨着。
“你们别担心,雪水蛭怕的不是什么毒物,而是尸体上的盐。”厚道伯挤过来,望着前面的冰尸说:“盐是契丹人处理尸体必用的东西,像这种有地位的人物用得更多,通常在下葬前塞满衣袍,而水蛭最怕盐了,可以说是克星。当然,这么一来水里会有一点点水银,可总比雪水蛭好应付吧!”
听完厚道伯的解释,我稍稍安下心来,随口问道:“那接下来怎么搞?把冰尸顶在前面,推着走吗?”
“不行!这样很危险的。水银虽然不溶于水,可一超过零度就会慢慢蒸发,而咱们的脚都被雪水蛭给咬破,更容易中毒。”王叔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望着岔道深处,突然,他把脸转向厚道伯,大声叫道,“咱们可以利用这些陪葬武将的长筒皮靴。”
“对啊!那皮靴够长的,高过水面许多,而且是穿在尸体脚部,肯定不会粘有水银。”魏建国跟着嚷嚷,都语无伦次了,不过,那兴奋的表情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厚道伯,您说这皮靴冰冻了近千年,外表看是好好的,会不会一穿上就烂掉?”
“那倒不会,契丹武士穿的都是三合靴,这种长靴我曾经见识过,是由三块熟熊皮缝合而成,线用的是加工过的牛筋,非常牢固、耐用。我现在担心的是,怎样把它完好的脱下来,都跟尸体冻成一块了……”
“这个在水里泡一阵就能解决。”王叔立即作出回应,他小心翼翼地踏进积水中,蹲下身去拉扯冰尸的靴子,不一会便整双脱下,提在手里慢慢走回来。
虽然过程很顺利,靴子也确实完好无损,但却看不出王叔有一丝喜悦,他扶了下眼镜,皱着眉说:“有了长筒皮靴,走到破口那是没问题,可怎么进去挖洞呢?里边的水都泡到腰部了。”
接踵而来的问题搞得大伙心神疲惫,自从发现破口那一刻起,大家的心情就在欣喜与绝望间快速转换,快得让人难以承受。此时只有厚道伯显得从容,他把一直拄着的木条伸到众人面前,微笑着说:“这墓里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利用。”
“您是说,利用寝室里那个‘小账’,把木头拆来铺架?”我马上联想到这点。
“好主意!”王叔插口说:“契丹人的木质葬具都是由凹凸榫拼接的,很容易拆卸,咱们弄几块铺在水里,这样不但能避开雪水蛭,挖掘起来也方便。”
王叔又看到逃生的希望,顿时精神百倍,对于保护文物之类的想法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他用征询的眼光看着魏建国。此时魏建国的表情好怪异,他一脸惊慌,眼睑不停颤动,好像丢了魂似的,过来好久才挤出一句——“就这么办。”声音极不自然。
大伙合计好细节,便开始分头行事。先由我跟魏建国从祭室里抬出冰尸,王叔负责泡尸、脱靴子,厚道伯则在一旁提灯打光。当四双长筒皮靴到手时,大伙全都累得气喘吁吁,魏建国更是大汗淋漓,手脚微微发抖。也难怪,困在墓里这么久,恐惧、劳累、饥饿,还有一直压在心头的死亡威胁,真让人有快要崩溃的感觉。
“咱们还是快点行动吧!这汽灯可耐不了多久。”厚道伯提醒一句,自己哆嗦着套上皮靴,试着走了两步,点点头说:“嗯!还行,这样就不怕雪水蛭了。”
“还是老样子,我走前面,天桦你扶着厚道伯,小魏留下最后。”王叔穿好皮靴,拍拍屁股站起来说。
“先去寝室拆木头吗?”魏建国轻声问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好像有话要说,可又骤然忍住,这欲言又止的一幕引起我的注意,不禁看多两眼,突然发现他的脸变得很诡异,不但红光焕发,连眼睛都呈棕红色,而一直颤动的眼睑跳得更厉害,甚至蔓延到嘴角,半张脸都在不受制的抽搐。他这是怎么啦?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