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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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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这才走出来,靠近一看,王叔的脚边放着裹成一团的羊皮毯,还有一个大水壶。

“王主任,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魏建国接下东西,皱着眉问,表情有些怪异。

“我是越想越不放心啊!”王叔慢慢爬下绳梯,语重心长地说:“像这么完整、这么高级别的契丹墓太少见了,怎么也得看守祝今晚我就留在这,咱们三个轮流睡觉。”

魏建国明显的一震,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用征询的语气问:“外面风大,咱们能不能下到里边去……”

“不行,绝对不行。”王叔立即打断,危言正色地说:“虽然考古守则没规定不能在墓室里过夜,不过那样会对现场造成一定的影响,再说,里边的条件还不如外面呢!阴冷、毒气、机关,还有心理负担,样样都是要命的。”

他这解释怎么跟书里所写的差不多?我又是一愣,越觉得盗墓跟考古本是一家。

此时西北风仍在怒号,只是频率渐趋缓慢,王叔说完这话,埋头收拾起东西来,先是把羊皮毯抖开,铺在倒下的石门板上,再从背包里摸出口杯,提起大水壶说:“来!厚道伯刚烧好的热水,你俩喝一杯,然后睡觉,上半夜我来守。”

我跟魏建国顺从的靠过去,各自倒了一杯,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喝着水,谁也没有出声。突然,我想到厚道伯,风这么大,他那蒙古包能安稳吗?想要问王叔,却见他正就着汽灯,边抽烟边认真地记日志,于是忍住,回头一想,这草原就是他的家啊!总有应付的办法。一释怀,不禁有些睡意,于是也把羊皮毯铺下,拉起一边,蒙头盖脸地找周公去了。

……

我又在做梦,虽然场面极度真实,不过我还是清楚这只是梦境,因为我正对着北单于的金棺,一副金灿灿的棺材。我慢慢地靠近,这时一匹苍狼出现了,它跳到金棺上面,气定神闲地蹲在那里,巨大的身躯把金棺压得“吱吱”咋响,我进退两难,木然的傻站着,突然,远处传来阵阵刨土的声音,很急促,也很沉闷……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骤然归于平静,我长出一口气,就在这时,屁股好像被人踢了一下,只听厚道伯苍老的嗓音在叫,“你们怎么了?一个个睡得跟死人似的。”

我猛然睁开眼睛,一看天已是蒙蒙亮,便一骨碌坐起来,正好跟睡眼惺忪的魏建国面对面,俩人愕然地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向王叔,只见他直挺挺躺在羊皮毯上,打着呼噜,样子很安详,一只手里还拿着钢笔……

“糟糕!睡过头了,咱们应该值下半夜的。”魏建国显得很慌张,喃喃说道,“可能是昨天太惊险、太疲累了,我一倒下就睡,可整整做了一晚的噩梦。就刚才,我梦见又进入到墓室里,对着一个棺材发愣,接着听到啃啃哐哐的响声,后来还有刨土声……”

魏建国的讲述听得我浑身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怎么会俩人都做同样的梦呢?这时王叔已被厚道伯弄醒,显然还有些神志不清,傻傻地望着手里的钢笔。

“你们昨晚碰到什么了?”厚道伯紧张地问,一边左顾右盼,像是在察看地上的痕迹,突然,他脸色一变,咬着牙喃喃说道,“我平时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昨晚却很好睡,一直到现在才醒来……如果没猜错的话,咱们四个都中招了,被人下了迷药。”

“迷药!”王叔一下子跳起来,脸青得像条苦瓜,摇摇晃晃地就要朝墓里走,却被厚道伯一手拦住。

“这事很蹊跷,我看大家还是小心点好!”厚道伯边说边拧起王叔的背包,利索地帮他套上,再抽出小铁铲递到他手里,回头对着我跟魏建国说:“你们也准备准备……”

他这番话不但使所有人冷静下来,也让大家内心感到十分紧张,纷纷抄起家伙,而我这次来得仓促,并没有携带考古装备,眼看他们鱼贯而入,只好顺手抓起汽灯跟上去。

……

四个人顺着入口墓室往下走,经过长长甬道,前脚跟后脚的来到“前殿”,面对着阴森的三道拱门,不由得心跳加速。魏建国用手电筒把整个前殿照了个遍,没发现异常,又把光柱转向拱门,压低嗓音说:“咱们分三路走,这样就算里面有人也躲不了。”

这时候的王叔还有些迟钝,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严肃地说:“对!咱们一人察看一间墓室,厚道伯留在这儿守着。”

“这没必要,再说,我又没带灯火下来,就跟天桦一起吧!”厚道伯依然面无表情。

王叔点点头,说了句,“注意看文物有没有丢失”,便一头冲进通往“祭室”的拱门,魏建国动作更快,一闪就不见了踪影,他选的是中间那条甬道……

“走,咱们到‘献室’看看。”厚道伯抢过我手里的汽灯,俨然走向最靠左的那道拱门。

因为之前走过一次,俩人的心里比较踏实,这步伐也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来到“献室”门口。只见破烂不堪的木门后面,覆盖着一层泥浆的各种冥器井然排列,仍是上次看到的样子,然而,当我俩跨进墓室,汽灯把里面照得通透时,不禁倒吸一股冷气——墓室底处的石台上空荡荡的,所有金器都不见了踪影。

“糟糕!果然出事了。”

“这么多金子,谁看着不动心啊?”厚道伯好像早有意料,并不显得慌张,抚着胡须说:“好在这墓还没上报,你们不用负如何责任,就当这些金器从来没有出现过。”

“您说这会是什么人干的,能把咱们四个同时迷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有什么难的,江湖上……”厚道伯的话刚说一半,甬道突然传来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我触电般地望过去,看到两束光柱在交叉晃动。

“谁?”我冲口而出,声音有些变调。

“别慌,是王主任他们。”厚道伯平静地说:“祭室跟寝室的甬道都比较短,东西也不多,所以他们快些。”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墓室的墙上出现一道晃动的身影,这表明奔跑而来的至少有两个人,他们都打着手电筒。

“有问题吗?”来人在十几米外就大声喊着,果然是王叔的声音。

“你自己看看。”厚道伯毫无表情地应了一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石台上。

“我们那两间都完好无损,没盗挖的迹象。”王叔尚未站稳,便气喘吁吁地说,可当他进入献室之后,突然“吖”的一声怪叫,不顾一切地扑向石台。

“别……别把踩乱了脚樱”魏建国想伸手去拉也来不及了,摇摇头说:“要是保持原状的话,淤泥上的脚印是条线索,能分辨出盗贼大概是什么人,有几个。”

他这话说得有条有理,看来没少读侦探类的书,可又有什么用呢?出这样的大事,我们哪有能力去追查啊?突然,我觉得他冷静得有些失常,跟厚道伯一样,好像早有所料。

“不用分析了,是外行人干的,说不定是个过路牧民。”厚道伯放下高举着的汽灯,慢条斯理地说:“墓里有这么多东西,盗贼只拿走黄金,说明他不了解文物的价值,别的不说,寝室里的那套玻璃器就远比黄金值钱。”

“那不一定,像这种级别的文物不好出手,太引人注目了,不如金器来得实在。”魏建国阴着脸说。虽然语调平淡,不过反驳的意思十分明显。

“嗯!确实是这样。”王叔满是沮丧地接着说:“也只有黄金比较好带,毕竟入口还躺着咱三个……”

突然,他目光深沉地扫视着其他人,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跟咱们昨晚的昏睡绝对有关系,看来对方是个老手。”

王叔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中,墓室里顿时一片寂静,而此时,一直若有若无的流水声骤然变得明显,这使得气氛更加的压抑。

面对这尴尬的场面,众人脸各朝一方,彼此都在回避别人的眼神,就在这时候,魏建国突然走到王叔身边,慢慢蹲下身子,对着石台下一件圆肚鸡冠壶发呆。

“有什么发现?”王叔后退一步,半侧着身子问。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破裂音,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从甬道传来,震得整间墓室嗡嗡作响……

“不好!可能是入口顶上的封门石掉了。”我的脸一下变得铁青,惊慌地望向王叔。然而就这一瞥,却看到魏建国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他一只手快速伸向地面,捡起一样东西攥在手心里,然后慢慢站起来。

“怎么会这样?快出去看看。”王叔手舞足蹈的对着众人叫喊,自己却愣在原地。

从进入献室那一刻起,我跟厚道伯就没移动过脚步,此时俩人离门最近,我一转身就往甬道跑。然而刚跨出墓门外,便被纷纷落下的沙土震慑住,头顶还响起不祥的吱吱声,这声音让我毛骨悚然,不禁后退几步,战战兢兢地抬头仰望。

“快闪开!”

这时,厚道伯猛地冲过来,一手扯住我的后背,硬生生地拽进墓室里,几乎在同时,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擦着我俩的身体砸到甬道里,溅起的碎石如子弹般四处乱飞……

如果人真的有三魂七魄的话,此时此刻我最多只剩半条魂魄,满脑中只剩死里逃生的感觉。

……

“天桦!快把汽灯重新点上,我好像受伤了。”恍惚中,厚道伯把一盒火柴塞到我手里,我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没事吧?”王叔跟魏建国踩着淤泥奔过来,两把手电筒分别照向躺在地上的我俩。

“没什么大碍,就一块碎石溅到脚上。”

厚道伯捂着小腿,灯光下,殷红的血如泉水般从他的手指间渗出。魏建国一言不发地解下背包,拿出纱布帮他包扎,而王叔则把汽灯点上,三人完全没有一丝慌张的样子,好像不把封门石当回事。

“这种机关布局还真歹毒,竟然有明暗两块封门石。”王叔把汽灯放到厚道伯身边,望着门口灰白的巨石,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落石一先一后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目的是想把墓室面的人引到甬道,再把退路封死。”

“其实这块暗石我早看到了,也猜到用的是‘铁索吊石’机关,而且踩触点就设在献室某处,只是不相信,经过这么长的岁月还能起效。”厚道伯的腿看来伤得不轻,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好像在强忍着痛楚。而我听完又是一震——刚才肯定有人触动机关,不然怎会无缘无故落下,如果不是厚道伯拼命拉扯,我早被砸成肉酱,要不就困在漆黑的甬道中等死。到底是哪个家伙惹的祸呢?我把头转向魏建国,因为之前就他走动,而且那个动作太奇怪了……看他现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是故意所为?我漫无边际的猜想,可又隐隐感到不对头——大家都在墓室里,不可能自断退路啊!

“咱们被困在这儿了,怎么办?”此时我脑里突然闪过这么一个画面——四具白森森的骨架散落在摆满冥器的地上。

“别慌,先看看厚道伯是什么情况。”王叔依然很淡定,他掏出香烟来,想了想又塞回口袋。

“厚道伯,您没伤到骨头吧?”我边说边爬起来,顺势扶了他一把。

“我没事。嘿嘿!这都砸不死咱们,看来这机关也不咋地。”厚道伯硬挤出笑脸,虽然知道他这是在缓解气氛,不过也确实让我冷静许多。

这时王叔从包里摸出两根蜡烛,利索地点上,分一根给魏建国后,随手把汽灯关掉,“这种情况用蜡烛比较好使,汽灯跟手电筒留到紧急时才用。”

“天桦,昨天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三界冢很熟悉,有什么办法能逃出去吗?”魏建国面朝着我,平心静气地问。

我先是一愣,随即回忆起书中关于这类墓的描述。虽然'文'契丹人'人'对三界'书'的理解跟'屋'汉人不一样,不过从这墓的布局来看,跟资料所记的唐宋三界冢大同小异,封门石、三道拱门、三间墓室……这都是复制汉人的造法。

想到这,我不禁心慌意乱起来,因为汉人的三界冢是天衣无缝的,特别是摆满陪葬品的墓室,头顶的青砖上面肯定藏有无数尖角棱石,而四壁也有夹层,里边满是细沙,无论挖穿哪里都必死无疑。

“这三界冢是个死局,几乎没有弱口,事到如今,咱们只能往下挖,希望能打通隔壁的寝室,那样才有逃出去的机会。”我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语气平复。

“用什么挖啊?手刨?”厚道伯嗤的笑了一声,“像这种青石地砖,用炸药也未必能破开,况且这是在山体下面,就算你有工具,没个三五天休想挖出去。”

厚道伯一顿抢白说得我哑口无言,想想也是,刚才只顾着照本宣科,完全忽略了现实情况。我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突然想到,他们三个一直不慌不忙的,肯定是有办法,于是便收住了嘴。

“王主任,这种墓你碰到过不少吧?”一阵沉默后,厚道伯首先开口。

“是的,在陕西跟河南都发掘过。天桦说得没错,这三界冢几乎无懈可击,封门石一落,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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