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8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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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不妙,但……总得想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房玄龄道:“眼下我军十万困守幽州,被西梁军断了回转之路,长此以往,只怕军心涣散。这幽州虽下,已成鸡肋,眼下除非能全占河北,兵危河南,才能说威胁到萧布衣。逼他退守东都,可秦王觉得,此事可能吗?”
李世民缓缓摇头,“西梁军换兵得法,总以生力军作战,再加上秦叔宝、程咬金均是能征善战之辈,要破他们,并不容易。”
房玄龄道:“秦王这时还有清醒的头脑,实为不易,我们既然暂时不能在河北大胜,威胁萧布衣河南的心腹要害之地,那决定这天下之争就不在于我们。”
李世民皱了下眉头,“那在于哪里?”
“应在河东!”房玄龄道:“圣上若效仿当年对付刘武周之法,坚壁清野,坚守河东,不急于和萧布衣一决胜负,当可维持两分天下的局面。徐徐图之,尚能挽回颓势。可只怕……”
“只怕什么?”
“属下不敢讲。”
李世民四下看了眼,“玄龄,你我到现在,难道还需说话遮遮掩掩?我信你!”
房玄龄犹豫再三才道,“只怕圣上求助突厥,空耗国力。突厥人贪婪成性,难以满足,兵虽多,但难以约束,这给整个河东战局带来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若是倾国力而战,只怕……只怕关中难保。”
李世民愁眉紧锁,这时候见有兵士入帐道:“启禀秦王,长孙无忌求见。”李世民心中微动,道:“房先生,我一定将你所言好好斟酌,启禀父皇。若有问题,我来承担。你回去休息吧。”等房玄龄走后,李世民将长孙无忌召到帐中,迫不及待的问道:“无忌,事情是真的吗?”
长孙无忌满脸忧色,点头道:“圣上已命卫王出征河东,此事千真万确。”
“这么说……玄霸真的没有死?”李世民失神的坐下来。
长孙无忌苦笑道:“他领军过黄河,当然没有死。”
李世民喃喃道:“那他为何……不来见我?甚至在郎山传出消息的时候,也不到幽州找我,我和他……毕竟是兄弟呀。”
“或许当初卫王另有目的,或许因为他很忙。”长孙无忌低声道。
“你撒谎,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李世民霍然站起,情绪激动,“他把战局搞到河东,若能击败萧布衣,就可以骑在我头上,是不是?”
长孙无忌吃了一惊,慌忙道:“秦王,眼下大局为重!”
李世民激动过后,也觉得不妥,转瞬摇头道:“不会,绝对不会!玄霸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我极好,他是我兄弟,他不会想要压过我!”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情绪激动,只能好言安慰,李世民疲惫道:“无忌,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长孙无忌告退,回转营帐休息,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兵士过来禀告,说长孙恒安来找。长孙无忌大为诧异,也有些焦头烂额。长孙恒安一直都和叔父长孙顺德在草原,他来找自己什么事?
心中陡然有了不详之意,长孙无忌迎兄长回转,见他愁容满面,问道:“二哥,怎么了?”
长孙恒安缓缓坐下来,沉痛道:“叔父在赤塔失踪,到现在……生死不明!”
第五八五节 再战突厥
听到长孙顺德失踪的消息,长孙无忌大惊,“叔父怎么会失踪?叔父失踪,你怎么不去找,反倒回转中原?”长孙顺德是长孙家的主心骨,长孙无忌虽也有自己的主意,但大事小情还要向长孙顺德请教,听他失踪,一时间惶惶失措。
长孙恒安无奈道:“叔父不让我找他,让我回转就好。”
长孙无忌有些摸不着头脑,催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赶快说说。”
长孙恒安道:“我和叔父去草原和颉利可汗商议出兵一事,颉利本有心南下,自然一拍即合……”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长孙无忌不耐道:“二哥,你捡重点的来说。”
“圣上让叔父协同颉利出兵,是希望以叔父的心智,能将突厥兵的任性约束到最小,所以让叔父就一直跟着可汗。无忌,你也知道,叔父对引兵南下,不以为然。”
长孙无忌皱眉道:“不引突厥兵,又如何能抵抗西梁铁骑?眼下关中偏居一隅,萧布衣破武关、出井陉关,已对关中成合围之势,若再下了河东,关中大势去矣。”
长孙恒安叹道:“这天下之势,难以说清。即有圣上,何来萧布衣?眼下形势不妙,圣上苦苦挣扎……”
“噤声……”长孙无忌四下望了眼,低声道:“二哥,你怎么能说此大逆不道之言?”
长孙恒安压低了声音,“无忌,你我是兄弟,还有何话不能说?再说事到如今,何必自欺欺人?河东眼下关系关中的存亡,关中虽占地势,但地势狭隘,人口稀少,萧布衣现在政通人和,势力已空前的强大。眼下我们剩下的地势只有潼关、河东两处,河东若破,关中地势不占优势,天时人和更是远逊东都,依关中之力,还拿什么来守呢?”
长孙无忌皱眉道:“这些和你我无关,你赶快说说叔父的事情。”
长孙恒安看了兄弟良久,“绝非和你我无关。”
长孙无忌不解道:“天下大势,毕竟还是由圣上和萧布衣共逐,你我身为人臣,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意……”见到长孙恒安怪异的表情,长孙无忌吸了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叔父的意思。”长孙恒安道:“数百年来,国可倒,门阀不灭,有很多门阀跨多朝而不衰,你当然也知道是什么道理?”
长孙无忌缓缓点头,“知机而已。”
长孙恒安见弟弟明白,不再多说,沉声道:“今日之言,无忌你要牢牢记住。这些话并非我对你说,而是叔父信中所言。”
“信呢?”长孙无忌问。
“烧了。”长孙恒安道。
长孙无忌知道叔父的这封信,多半有什么不妥之处,兄长为求稳妥,这才烧掉。冷静片刻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叔父的事情了吧。”
长孙恒安道:“叔父的事情说来反倒简单……颉利、可敦派重兵围剿赤塔的黑暗天使,中原有个祖君彦投靠了可敦,极擅机关之术……”
“祖君彦?那不是祖廷的儿子?是用歌谣杀了斛律明月那个人的儿子?”长孙无忌一连三问。
长孙恒安点头道:“无忌,你说的不错。叔父见祖君彦擅长机关之术,说黑暗天使毕竟和他有些瓜葛,也不忍黑暗天使就此全军覆没,再加上裴茗翠也在,是以想要暗中帮助黑暗天使。他趁祖君彦不备,一剑宰了他,然后见到了宇文芷!”
长孙无忌击案道:“叔父怎得如此糊涂?私下不满突厥也就罢了,还要帮外人,实在不可理喻。”
长孙恒安冷哼一声,“你把我方才所言都忘记了?”
长孙无忌脸色微变,闷哼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碰见了两人,你猜是谁?”
长孙无忌苦笑道:“难道这时候,二哥还有闲情和我卖关子?塞外之人,我怎么认识?”
长孙恒安道:“那两人你也认识,就是采玉和她的家奴马三宝!”
长孙无忌失声道:“采玉没有死?”他心中震撼,声音不免大了些,长孙恒安亦是感喟万千,竟都没有听到帐外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我当初见到采玉的时候,也是惊诧非常。”长孙恒安苦笑道:“采玉见到我,倒还是镇静自若,只是问我圣上的情况。看地出,她对圣上真的很关心。我就问她为何装死,她的死讯已公布天下,圣上隆重厚葬她知不知道?她说都知道,但若回转,已是不能。”
“为何不能?”长孙无忌诧异问,心思飞转,失声道:“她的死讯是柴绍传出,柴绍一口咬定采玉死了,难道……”
长孙恒安道:“原来你也想到了。我当初也怀疑柴绍隐瞒了什么,可采玉执意不说,我看她对那个家奴……唉!”长叹一口气,心情复杂,长孙恒安又道:“这些事情,我们当做不知就好。采玉不让我把消息告诉圣上,只说就当她死了好了。我就问她,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见我?她说答应了叔父,要把信亲自交到我手上,她也想见,所以就来了。叔父信中说的简单,只说他目前在追查当年千金公主之死一事,生死未卜,也不用寻他。说他若还能活着回转,自然会找我们,若是死了,也不必难过,但让我们谨记他说过的话。他让我见信后马上回转找你,而方才我对你所言,却是叔父和我北上的时候所说。”
长孙恒安说到这里,舒了口气,遽然脸色一变,喝道:“是谁?”他身形一闪,已掀开帘帐冲出去,手按剑柄。原来他方才心情激荡,并没有留意帐外之事,可恢复了心境,立即觉察到帐外有人。剑要出鞘,又放松了五指,强笑道:“柴……兄,怎么是你?”
帐外那人脸颊消瘦,胡子如杂草丛生,看起来潦倒落魄,正是以前风度翩翩的柴绍。
柴绍像是没有听到长孙恒安所言,径直向毡帐中走去。
长孙兄弟互望一眼,均是摇头,跟随柴绍回到营帐。
长孙无忌微笑道:“不知柴兄所为何事?”
“采玉在哪里?”柴绍涩然问。
长孙恒安知道他听到了自己方才所言,可又不知道到底听了多少,遮掩道:“柴兄,你莫非糊涂了?采玉她……她不是……”想要编个谎话,可见到柴绍死鱼一样的眼,长孙恒安叹口气,沉默无言。
“方才我听到不少话。”柴绍道:“但和我无关,我只要知道采玉的下落。”
长孙无忌忍不住问,“柴兄,你真的想见采玉?”
柴绍道:“她是我的妻子,当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若是我,你想不想见她?”
长孙无忌本来猜疑李采玉之死和柴绍有关,可见柴绍这般的神色,又疑惑起来。望向兄长,见长孙恒安也在望着自己,二人交换个眼色,迅速做了个决定。
“柴兄方才所言可是真心?”
柴绍道:“我此刻,哪里管得了许多?”
长孙恒安笑道:“其实我们所谈,也没有柴兄想的那么多。”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柴绍冷冰冰道。
长孙恒安一滞,不再废话,“她和那个马三宝,此刻应该在赤塔北牧马放羊。可柴兄也知道,游牧民族,多是迁徙不定,所以……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情。柴兄,我绝非虚言,请你相信。”
他态度坦诚,柴绍紧紧地盯着长孙恒安的双眼,良久才道:“好,我信你,多谢!”他起身出了毡帐,长孙无忌皱眉道:“方才所言,若落在柴绍耳中,只怕对我们不利。”
“这个应该不妨事,柴绍自从李采玉死后,一直郁郁寡欢,并不参与功利之争。虽脾气怪了些,应该不会和我们兄弟为难。再说我们只谈论了叔父一事,其中深意,他不见得知晓。有错,也是叔父之错,这事只是叔父自作主张,和我们何关?无忌,你和秦王关系甚好,记得顺着他就好,谅无太大差错!”
两兄弟商议之时,李世民心乱如麻,正呆坐在营帐中,不知想着什么。柴绍出了两兄弟的营帐,却是孤单单的向北而行,出了军营。
唐军都知道他的怪异,不敢阻拦。柴绍出了大营后,见荒野四下无人,终于无力的坐下来,望着天边飘来的云,喃喃道:“采玉,你很好,真的很好!”
夏风吹拂,已带着干燥焦灼的气息,可柴绍双眸却如千古寒冰,带着那股子入骨髓的冷意!
※※※
“你很好,真的很好!”同样的话出自颉利可汗之口,亦是恨意无限。
颉利可汗已到楼烦北的天池。
定襄的突厥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的南下,如蝗灾一样,将天池以北的财物扫荡一空。可当年刘武周扫了一次,突厥兵出兵袭击刘武周的后方,又扫荡了一次,这次突厥大军再次南下的时候,发现所谓富庶的中原,原来有些地方比草原还要窘迫。
从定襄到楼烦,甚至算上原本不差的马邑、雁门两地,能逃走的百姓,不是入了草原,就是去了内地,剩下的百姓穷苦潦倒,被二十多万突厥大兵掳掠,又能诈出多少油水?
突厥兵很不满意,颉利也不满意,尤其是听到骨础禄添油加醋的几句话后,更不满意。突厥兵眼下还没有三十万之众,但二十多万还是有的,可这样的实力,萧布衣竟然不怕!
颉利心头震怒,表面沉静。草原这几年更迭的太频繁,再加上去年的雪灾,草原人都是人心惶惶,他和可敦联盟,虽草原各族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他急需要一场征伐显示自己的武力,巩固自己的统治。
冷眼望向一旁的刘武周,颉利可汗道:“萧布衣好像没有你说的那样。”
骨础禄道:“他这招是自取其辱。”
刘武周脸色微红,原来建议突厥人和东都和谈,是他的主意。要引李渊、萧布衣自相残杀,突厥人渔翁得利,也是他的想法。可萧布衣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