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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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病相怜的商人安慰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没事就好。”
众商人七嘴八舌,让康火居心里如被揪着般疼,他泪眼花花地问:“我现在心灰意懒,只想把这三十峰骆驼的丝绸脱手,有没有哪位朋友愿意要?”
却无一人应答,商人们摇头散去。一位与康火居有些交情的粟特商人道:“丝路受阻,连御酒商行的七百多车货物都滞留甘州,交市上的货物堆积得小山一般的高,商人们全聚在甘州,等着唐军围剿回纥骑军。启程动身,至少也得等到九月去了。”
九月,万一战事拖延?康火居一听傻了眼,眼下这三十峰骆驼的货物,在甘州交市上售卖,恐怕就是个打折赔本的买卖,这下我可是血本无归啊。如今这丝路上的生意真是没法做了,今后咋办,难道都要喝西北风不成?
粟特商人道:“康兄弟,你不妨到新成立的商会去看看,寻求他们的帮助。”
得到粟特商人的指点,康火居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来到交市边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宅。
门房问过情况后,将他带到大堂,一瞧,这儿还有七八位商人等着售卖货物,有两位商队的规模比自己大得多,甘州会有战事,康火居脑子里再一次闪过这个念头。
一名明眸皓齿的少女在商会管事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康火居瞧着她,感觉面容有些亲切,心里咯噔一下,失散的小妹也是她这个年龄吧?
“各位,这是丝路商会的主事康雪儿,大家有什么要求对康主事逐一讲来。”商会的管事介绍道。
康雪儿微微一笑,有几分勾人魂魄的美:“你们几位都是粟特胡商,我的父亲也是名粟特胡商,大伙儿有什么难处尽管给我说,能帮大家的一定帮。”
粟特胡商逐一把自己的要求讲了出来,康雪儿边听,边让那商会管事把事情记下来。
“大伙儿想卖掉货物的心情我理解,但现在市场的价格太低,你们要想清楚,如果大伙生意周转有问题,可以用货物抵押进行借贷,帝都长安、东都洛阳的三鑫柜坊在甘、凉二州设立了柜坊,他们与商会关系密切。”康雪儿好言劝道。
这个法子好,当即有几人就详细询问了三鑫柜坊得借贷问题,康火居也担心这事,认真地听了会,原来要借贷,货物得进行评估。按评估后六成的价值进行借贷,还有利息,只要到期还贷款,货物就没问题。
急需用钱的商人走了,康火居却没走,他上前拱手道:“康主事,我是粟特胡商康火居,请问你父亲的姓名是?”
康雪儿也觉得康火居有些亲切,没来由相信了他,幽幽叹了口气:“家父康从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命丢在丝绸之路上。”
康从善,那正是我父亲!康火居神情激动,从怀中取出半枚金币:“小妹,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康火居,你看看这金币。”
康雪儿接过来,与自己随身那半枚拼在一起,细细一瞧,这是枚有几百年历史的东罗马帝国的金币。正面为东罗马皇帝戴盔佩甲胸像。环币书写了一圈拉丁文,背面为女神安淑莎的站像,两侧也有拉丁文。
“父亲一直对我念叨着他在长安续的弦,就是你的母亲,温柔善良,我到长安,找过你家好几次,都没找着。”康火居的话语诚挚,透出兄妹重见的欣喜和激动。
你当然找不着,岩哥儿将我接进公主府,为了不让我因为在胭脂马酒肆跳舞的事日后蒙羞,给高墨达打了招呼。
俏脸上带着亲人重逢的喜悦,康雪儿忽然有些害羞:“商会的事也处理完了,大哥,母亲和我住在一起,就在城外的汉阳堡,顺便你也去拜会一下小李将军,那是……那是小妹的夫君。”
兄妹俩又谈了许久,为各自的际遇唏嘘感叹一番,末了,康雪儿道:“大哥,你走了好几趟丝路,现在又没多少银钱,莫若投到小李将军麾下,到御酒商行里去做个管事。”
有小妹的照应,这前途自然不差,康火居喜出望外答应下来,
康雪儿处理完了手上的事,与康火居一行人出了甘州,飞马向西南驰去,一路湖泊众多,苇溪连片,田野里的水稻结着沉甸甸的稻穗,在金色的阳光下随风摇曳,要不是远处祁连山终年不化的雪峰,几乎就是一派江南的景致。
大唐在甘州开置屯田,得水陆之利,年年水稻丰收,积存下河西数年的军粮。
快马奔驰了一个时辰,从胭脂山口的永昌堡进了大马营草滩。
永昌堡增加了不少高耸的圆形弩台,穿堡而过,康火居还看见了翁城。
远处连绵起伏的祁连雪山,蜿蜒的黑河静静的流淌,漫山遍野的白色羊群,黑色牦牛,如彩云一般移动的马群,进入这碧草连天的大马场草滩,气候越凉爽宜人。
一座还在扩建的城堡高大雄伟,沐浴在夕阳下,映入康火居眼帘。
一脸的陶醉,康雪儿扬鞭指道:“那就是汉阳堡,从去年九月就开始扩建,现在都还未完工,可驻军万骑,军营、演武场、武器库、粮仓,草料场、马场等一应俱全,这儿就是小妹的家。”
外形是一大圆,城外有护城河,汉阳堡东南西北有四个瓮城,凸出在大圆外,形似龟的肩足,每隔一段还有高耸的圆形弩台。
羊马墙,垛口,城楼,康火居走南闯北见识不少,汉阳堡要是完了工,河西又多了一座永不陷落的坚城。
绵延起伏的祁连雪山中段,有一个贯通南北的峰口,是吐蕃通往河西的捷径,名叫大斗拔谷,谷中山溪蜿蜒而行,如一条银链嵌镶山间,溪旁青草连连,牛羊悠悠。日暮时分,一群强壮的牧民赶着羊群,到了谷口的大斗堡附近几里远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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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河西大将 146。大斗拔谷(求收藏,求推荐)
大斗堡,高高的关墙屹立在苍茫的暮色中,如巨人一般,控扼住这条青藏通往甘州的道路。
大斗军后营指挥使,致果校尉王准正巡视着关墙,见他过来,守城军士一个个挺胸凸肚,站在箭垛后,向他敬礼。
在羽林武学总算学了点东西,军士们站得笔挺,看起来神气,也听从自己的命令,王准有几分得意,让自己这个致果校尉看起来威风凛凛。
脑子不由自主走了神,王准想到中书令张说倒台的时候,父子拜一块访李岩,卑辞厚礼,去李府请罪,说以前为中书令张说所逼,迫于他的淫威之下,不得不胡乱攀咬。后来,我们父子越想越不对劲,关键时候醒悟过来,不能助纣为虐,陷害李岩。自己还痛哭流涕地跪了下来,求李岩看在兄弟的份上宽恕自己。
父亲也暗道侥幸,幸好悬崖勒马,反戈一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谁都明白,跟着张说那老匹夫,说不定现在身家性命也跟着玩完了。
自己声泪俱下,哭得稀里哗啦的,当时李岩也感动得一塌糊涂,立刻把自己扶起来,眼泪花花地道,我远赴河西,有封王拜相的前程,绝不能丢下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并肩子一块到河西去闯。
父子俩见李岩这般说法,开始还乐滋滋的,可回到自个儿府第,关起门来琢磨半天,就觉得不对劲了,李岩这是玩人呀,当下又寻了个由头,送礼过去,也没推脱掉这差事,一咬牙,从府里挑了四、五百亲随,先李岩一步到了河西,在大斗堡担任一团校尉。
有了这几百亲随,王准仗着亲随卖命,还立了几次小功。先后又送了几回重礼,被河西节度使王君奐提拔到牙军中任校尉,与张九龄交接后,准备随他返回帝都,那样就能躲开李岩。这笑脸的小活祖宗,我算是怕了你了,不死也得让我去半条命,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王准这几天一付苦瓜脸,真他妈倒了八辈儿霉,一番算计泡了黄汤。
就因为河西节度使王君奐贪功,去袭击什么吐蕃使者,回来在筹笔驿被回纥护输可汗所杀,右威卫将军李岩到了凉州,王准面还未见着,就被打发到大斗拔谷守堡来了。
这些日子回纥可汗部在丝路上闹得厉害,大斗军使率两营精挑出来的劲卒,协助围剿。
王准率后营一千多兵马驻守在大斗堡,主力还是他那几百亲随。他自己也知道责任重大,怯怯地向军使要求,多留一些军士,那军使笑道,王致果,七月酷暑,天气炽热,吐蕃蛮子耐不得热,要秋掠都得等到八月中旬以后。
“大伙儿精神提起来,小心盯着,过几日军使就要回来了,大伙就可松口气,待会厨房会给你们送些酒菜来。”王准大声说了几句,才回到在大斗堡的院宅,有个貌美的胡姬正等着自己。
自从到了河西,王准的纨绔习气收敛了,也长进了不少,他想起李岩的手段,战战兢兢不敢出半点差错。
今夜月黑风高,距离大斗堡几里远的一处山凹中,吐蕃千户朗迈色亲临前线,趴在草丛中,满耳都是秋虫鸣叫的声音,安静极了,想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事,心中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在兴庆宫折辱吐蕃王子赤祖德如的那个少年,因为进献山中仙酿,得到皇帝宠信,被提拔为河西大将,他府里妻妾成群,经商敛财也是好手,现在胆子上长毛了,想到强者为王的丝路上捞一把。
回纥可汗部叛乱,将丝路阻断,大部分货物财富都滞留在甘州。
河西局势混乱,吐蕃正好趁火打劫,攻破甘州,价值连城的货物,河西囤积几年的军粮,大马营草滩几万匹骏马,哪一样不让人眼红,甘州现在真他妈的肥得流油,大伙早点动身,抢他娘的。
回纥护输可汗派遣使者到了吐蕃,王子赤祖德如亲自接见,才知道吐蕃派往突厥的使者是被河西节帅王君奐袭杀。
有了这个借口,就有了出兵的理由,何况还有回纥可汗部做内应。
出其不意,就在七月流火的时候进攻,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提议,否则等到八月,唐军就会提高戒备,他的计谋不错,虽然悉诺逻恭禄和王子是对头,争夺主帅之位,朗迈色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见识。
有了这次甘州大捷,我朗迈色大将能比悉诺逻恭禄差么?
悉诺逻恭禄不是有勇有谋,骁勇善战么?让他担任偏师主帅,去啃玉门关那块硬骨头,吸引住唐军,明日拂晓,两边同时开战,战事一起,陇右,西川都会响应,让大唐疲于应付。
说不得,可以一举夺了河西,垄断了丝绸之路,朗迈色的野心就像一拢野火,蓬蓬勃勃燃烧起来了。
二更天,城头巡逻的军士也不见了,山谷里的风有些大,撕扯着关墙上的红旗,发出响亮的裂帛之声,火把快要熄灭,摇曳不定的火光映照着关墙的影子,忽明忽暗。
大斗拔谷可有源源不断的吐蕃军赶来,万一被唐军的烽隧发现……朗迈色有些耐不住性子,手一挥,沉声下令:“强袭大斗堡!”
一伙身手矫健的吐蕃军士从草地上起身,猫腰跑向关墙下,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能跑善跳的藏羚羊,眨眼就到了关墙下,抛出手中的绳索,开始攀援。
刺耳的骨笛声穿透了沉沉的夜色,跟着又是一枝报警的火筒在夜空绽放。城头上的校尉大声呼喝:“吐蕃蛮子强袭关城,弓弩准备,齐射。”
凡是驻守大斗堡的唐军,谁手上没有沾过吐蕃蛮子的鲜血,后营的老军虽然体力不济,但这份沉着应战的胆识着实让人佩服。
妈的,大斗堡难道有备,有备也不怕,就一千多号军士,大部分都被调去围剿回纥骑兵了,朗迈色热血沸腾,起身朝前跑去,大声呼喝:“弓弩压制城头,搭云梯,强攻。”
一名大斗军队正砍断了根挂在垛口的绳索,听得关墙下传来两声惨叫,大声骂道:“狗日的,一根绳索还拴着两蚂蚱,火油往下面倒——”
几枝羽箭插在他身上,他身子摇了几摇,发力跑了几步,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一个刚翻上城头的吐蕃军校,一起跳下了高高的关墙。
“嘭……哗啦!”坛子碎掉的声音此起彼伏,火油令人欲呕的味道四溢,火把接二连三地甩了下去,关前立刻燃起一道火墙。
在那个胡姬身上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王准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听见报警的骨笛声,一骨碌翻身而起,穿衣套甲,极为利索,这都是羽林武学训练出来的,这下算是派上用处。
“王致果,吐蕃军如蝗虫一般扑向大斗堡,密密麻麻,我们快逃吧!”几个亲卫跟了上来,声音里带着惶恐焦急。
岩哥儿,老大,服了你了,我他妈的不是战死在大斗堡,就是被你以丢失城堡的罪斩首,王准本来有些慌乱,一想到左右都是死的后果,定下心神,沉声喝问:“关墙丢了吗?”
“没有,有军士提前发现了吐蕃蛮子的偷袭,用火油暂时挡住了吐蕃蛮子。”亲卫见王准临危不乱,声音也镇定许多。
妈的,左右都被你玩死,不如到关墙去拼杀一阵,日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