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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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贵妃大约求到了上上签,情绪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同,此刻面带红光,在马车上有说有笑。只是西晏远没有这种心情。
快入宫门的时候,五公主正巧被纪尧尘护送回宫,两辆马车并排。边贵妃高兴的连忙让车停下,招呼女儿上来。
西晏眼看纪尧尘对五公主甚是关照,下车的时候台阶高,瑛儿依赖的伸了伸胳膊,纪尧尘拦腰将她抱了下来,惹的她咯咯直笑。只是在对上西晏的眼神时,纪尧尘怔了一下,没敢停留,直接将眼睛垂下,恭敬了叫了一声:“太子妃。”
“二嫂嫂。”瑛儿傻傻的叫西晏,笑的天真无邪。
西晏只是尴尬的点点头,抬起眼神望向纪尧尘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正好投射过来。西晏觉得那当中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浓浓的说不清。
“瑛儿,听说你昨天又顽皮了,害的今早纪将军耽误了做正事,回头你父皇会怪罪的。”边贵妃故作生气状,轻声教育五公主。
“不曾耽误,臣这就进宫面见皇上。”纪尧尘替五公主解围,“公主一直很乖。”
边贵妃得意的笑了笑,余光偏向西晏这边:“也难怪,纪将军和瑛儿是最投缘的,想当初咱们瑛儿小小年纪,就救了纪将军一命,若不是有缘,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西晏听得边贵妃一言,反而好奇起来,五公主的情况,竟然能救起纪尧尘,这其中必有一番原委。
纪尧尘知道边贵妃在提醒他,毕竟五公主还不到九岁,且痴痴傻傻,她怕女儿吃亏,怕纪尧尘心思在别的女人身上而委屈了瑛儿。
“五公主的恩情,尧尘至死不敢忘……”
至死不敢忘,西晏心里觉得可笑,曾经她也对纪尧尘付出了全部感情,可一旦他受到了诱惑,就忘的一干二净了,现在又对别人说同样的话,她觉得这果然是一种讽刺。
瑛儿上了边贵妃和西晏的马车,纪尧尘骑马在外,在第二道宫门时,竟看到了大王妃董氏的车马,由于她的车马做工向来讲究,装饰特别,用锦色的车顶,彩色车边穗,连马也是红棕色的好马,看来高贵又漂亮,所以极其醒目。
边贵妃看了看外面,伸头对等候在宫门前换乘轿子的下人问道:“今儿大王妃也进宫了?”
那个小太监打扮的人恭敬答道:“回娘娘,大王妃今儿还带了一位董小姐进宫,说是董家老夫人新收的义女,去拜见太妃娘娘了。”
边贵妃和西晏皆是一愣:“董家新收的义女?”
“没错,就是三殿下前些日子救回来的那位姑娘。”小太监答道。
西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心中一凛,侧目望向旁边的边贵妃,她也察觉到异样,只是极力表现的平和:“这丫头可真有福气,有董家撑腰,有老三眷顾,直接麻雀攀了高枝,不简单,不简单呐……”
西晏听出边贵妃不高兴,随着她也去太妃那里时,大王妃和董家的那个小姐已经离开,站在宫殿的高大台阶上,西晏远远的看到了两位身着华丽的女眷身影,其中一个看打扮应该是大王妃,而另一个背对着她,看不到正面,可背影的感觉竟是格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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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秦氏筹谋 。。。
西晏回到东宫,见顔子昭已经早早的回来,四仰八叉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正闭目养神。
她轻轻的走近,还未到床前,顔子昭已经察觉了,忽然轻轻的开口:“南川已经预备立新的太子了。”
西晏没料到这么快,太子西晟过世不久,这时立新太子实在是对亡故的人不敬,想到现在大战在即,西晏猜测父皇在为身后之事做打算:“是六弟西旻吗?”
顔子昭失笑,笑西晏也一样以为是六皇子,可隆德帝似乎做这件事时的眼光已经超出了平常人的想象:“是三皇子西暄。”
西晏忽然明白了隆德帝的用意,世人都知道他宠爱顔贵妃和六皇子,可偏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却立了三皇子为太子。
“西暄是你三哥,已经二十一岁,而六皇子西旻才七岁,如今南北交战,正是用人之际,立一个七岁的孩子为太子,必然不能服众,西暄已经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了。”顔子昭睁开眼睛,倒着看西晏的影像。
“想必顔贵妃一定很不甘心。”
“不甘心的人岂止顔贵妃?”
“哦?”
“不甘心的人总想在幕后操纵些什么,不止是南川,北岳其实更甚,我听说大王妃的娘家董氏一族,已经认了三弟救回来的那个女人为干女儿,是何用意不言自明。三弟在军中有势力,又一向和我交好,大哥夫妻都是聪明人,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手,可是另辟蹊径。”顔子昭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三弟很久没对女人动过心了,如今实在是出人意料……”
西晏疑惑,听顔子昭话里的意思,三皇子也并非一开始就与女人绝缘。
“这宫里的老人,其实都知道一段故事,父皇在潜邸时曾有一位王妃,因为难产而一尸两命,父皇大位初定后,为了纪念她,一直未曾立后,直到十年前,百官重提立后一事,宰相董大人的妹妹曾被认为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当时董后年少,仅有十四岁,宫里的各路嫔妃年纪都在她之上,董后在进宫的短短三个月后,就死于瘟疫,只是当时后宫里猜忌重重,没人真正相信董后的死因,董后住的昌平宫,也一直封存到现在,没有人敢进去,据宫里的人说,那里面有鬼魂。”
西晏知道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董后似乎是宫里的禁忌话题,顔子昭并非一个爱八卦的人,今天竟然讲起了从前的疑案,她猜想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董后逝世后的第三年,父皇决定重新立后,当年我母后和三弟的生母庆仪贵妃同为妃子,地位和荣宠相当,我和三弟同是父皇喜爱的皇子,可以说两边势均力敌,在那之前,三弟和我兄弟之间感情甚为亲厚。只是当时我的脸尚且让人忧虑,母后为了我的前途,将我送去南海。后来我听说,在那个时候,宫里一个叫翠灵的宫女有了身孕,经查证竟然是三弟的骨肉,当时三弟不到十四岁,而翠灵十六岁,并且已经被父皇看中,有了封号。乳娘后来告诉我说,三弟也许是真的喜欢翠灵,竟跪在大殿前一天一夜为翠灵求情。当时庆仪贵妃脑极了,狠狠打了三弟几个巴掌骂他不成材,只是他仍不为所动。”
“那后来怎样?”西晏忍不住询问,对于三皇子当年的故事很有兴趣。
“后来翠灵不明不白的死了,宫里对外宣称是染了疾病,其实真正怎样,没人清楚。不过当年我还在南海,受封的密诏就传了过来,我顺利的成了北岳的太子,母后成了皇后。庆仪贵妃反而受了责罚,连降两级住进了冷宫,直到两年后去世时,父皇才恢复了她从前的封号。”
西晏从他的话里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宫里的争斗无非就是争宠争地位,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没人是真正干净的:“你想过继端皇后暗地里用过什么手段吗?”
顔子昭失笑,一个激灵坐起来,将一直站在床边的西晏整个人拦腰抱起,不顾她的惊呼翻身将她压到柔软的床里,贴在她的耳边:“这等话别人都不敢问,尤其不敢直接问我。你这女人真是大胆。”
“这正说明你也怀疑了,甚至肯定了。”西晏仰头看着他在上面,气息就在唇边交汇,姿势暧昧极了,她不敢再乱动,怕激起他任何一丝邪念。
“母后从十几年前,就一直在后宫里帮父皇处理政事,父皇竟然【文】没有反对,很多事都和【人】母后商量,那些年甚【书】至有传言,说这个国家【屋】里真正掌权的是母后。当时北岳在和南川的战争中吃了一场败仗,百官联名上书参奏母后干政,并要求废黜她的后位,父皇没有允,拖了很久。当时梁亲王,也就是父皇的同胞弟弟,联合一些民间势力,说父皇昏庸无道,容牝鸡司晨,大有夺权的自立的倾向。即使那样,父皇仍没有废后的意思,并且在朝堂上宣称,如若废了皇后,他也愿意一起将这龙椅让出。”
西晏听的出神,忽然觉得勒彰帝像个了不起的男人。
“后来母后自请搬离正宫,到偏殿居住,并且开始吃斋念佛。父皇每日必到那间偏殿去,从不间断,直至母后去世。”顔子昭眼睛里像布了一层水雾,搂紧西晏,“父皇对母后、对我一向圣眷极深,即使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也从没有一丝地位的动摇。就冲父皇这样力保我,不管这场斗争有多困难,太子的位子,我绝不会轻易让给别人,不管是谁。”
“有钱的人,不会轻易将钱让出,有权的人,不会轻易将权让出。一个意思。”
“所以,现在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忙。”顔子昭的眼神爬上一抹诡笑,伸手轻轻搭在西晏细软的腰间。
西晏未及回答什么,顔子昭的唇一路从她的耳后过渡到脸颊,而后是唇舌交缠。西晏忙着要推开他,他反而力道更大。
“不行!你现在越来越不知收敛了,前天在前厅的屏风后,你就……连娜桃都听见了,你让我有何脸面……”
顔子昭乐的身子直颤,伸手轻捏了西晏的鼻子:“北岳可不像南川,夫妻间行周公之礼也要躲到没人的地方,吹了灯,还要压抑着不能随便叫喊。娜桃才不会怎么想,你就不用庸人自扰了。”
“我还有事要问你,就是现在。”
“边做边问好了。”
西晏简直不知道顔子昭的孟浪劲儿原来是这么足,从前她所受的教育,以及和纪尧尘在的时候,遵从的均是“相敬如宾”,在南川,一个女人,尤其皇室调教出来的女人,起居均由管家记录安排,如果房事频繁,传出去是极其丢脸的事。
现在和顔子昭在一起,他像个不开化的愣头青,这种事成了每日必修课,尤其到了北岳,西晏感觉自己已经孤立无援,而顔子昭的举动反而变本加厉。
西晏原本想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褐红镖”的事,从中窥探一些关于地下皇城的秘密,虽然顔子昭中间很多年不在北岳,但身为太子,所知应当不少。可他的急不可耐,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就被他拉入一片欲海中。
直至第二日早晨,有太监传来消息,宣称勒彰帝昨夜忽然在边贵妃的寝宫里病倒了,且情况不甚好。
秦晓渔自从进了三王府之后,仿佛获得了重生,成了董家的干女儿,着实被灌输了许多以家族利益为根本的理念。她只是恭顺的听着,温柔的答应下来。大王妃隔三差五的过来和“妹妹”聊家常,中间也时时的表露出希望她能说服韶冲站在大皇子一边的愿望。
秦晓渔每到此时,总是一脸老实巴交言明自己只是个妇道人家,国家大事不宜插嘴过问。
大王妃果真以为她是个本分的女人,放心的同时,不忘每日教她如何说服男人。
最后惹得三王府里,她的贴身丫鬟小鸾也不得不私下里帮着劝服她:“主子,奴婢瞧大王妃是真的有诚意,您怎么……”
秦晓渔只是淡淡一笑,对她幼稚的见解不予置评。自己来北岳的时间不长,可对于局势却摸的一清二楚,如今既然跟着韶冲,自然为他的前途考虑。无论他是太子党,亦或者是大皇子党,均逃不了做别人跟班的命运,也许他真的与世无争,可她不允许自己决定仰仗的男人是个平庸的王爷。
秦晓渔来到三王府里,决定做的三件事已经成功了两件,第一件是给自己找个强有力的背景,第二件是搞清楚为何韶冲要救她。
她起初疑惑了很久,三王府里各个守口如瓶,让她问不出一丝端倪。直到有一日她趁着午间休息的空挡,从府里侧边的走廊进了一间府里人禁止去的西边厢房,据说那间房自从建府以来就一直空着,韶冲每到四月十一这一天必去一次,之后就紧锁住。
秦晓渔看到门锁的实在,而窗户却因为年久失修而坏了一角,趁四下无人,大胆的进了那间屋子。屋子里光线暗淡,却清净异常。房间中央正对门的地方放了一张香台,上面有上香的痕迹,而墙上挂着一张画像,是一个女子,年纪在十几岁左右,穿着宫人的服饰,看起来温顺而柔美。
秦晓渔走进了画像,仔细端详着,竟发现了那女子的眉眼间和自己有几分神似,尤其左边眉毛的一角,都有颗小小的痣。她一瞬间感到心中的诧异有了答案,胸口怦怦直跳,凑近了画像,在布满灰尘的旧画纸的最下面,竟看到了两个歪歪扭扭的楷体字,像是刚刚学写字的结果,轻轻抚了抚灰尘,两字逐渐清晰的在眼前——翠灵。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没上来,今天一来到,看到一堆斥责我这个古代文化不太考究的评论。
好吧,其实呢,我对于古代文化确实考究不深,因此才架空的,另外我一直写现代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