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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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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矛头指向哪里,似乎越发清明了。头一日的宴会名单,几乎都是皇子参加,和西旻有利害冲突的人几乎在这种路数的分析中呼之欲出。

皇上的眉头蹙的紧紧的,顔贵妃和二公主的意思他自然听的明白,可他万不想朝着那个方向追查,毕竟是多年悉心的培养。他不相信这种猜测是真的。

“不错!不顾手足之情的是谁,还请父皇彻彻底底的查清!背后无论是谁主使,决不能姑息!如果有人蓄意诬蔑,也必该严惩不贷!”西晏的进门,将所有人的目光迅速吸引了过去,声音清脆有力,连头上的饰物也熠熠生光,听起来的确是动了怒。

顔子昭听出她的话是针对顔贵妃和二公主,已经略微估摸出她的想法。两人上前跪拜,恭敬的行了个大礼。隆德帝赶忙将女儿搀起,沉沉的接了她的话:“兹事体大,还需妥当处置。”

西晏一时间竟觉得看不清父皇的想法,顔贵妃和二公主所指的凶手明显就是太子西晟,他如今身体虚弱,已经在通幽阁养病多时,太子势弱,年纪稍大的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已经蠢蠢欲动,当然六皇子的动作最大,父皇似乎有意栽培西旻,可刚才的犹豫似乎又有意想保护太子。

西晏知道父皇的心里也一定很矛盾,可对于她来说,嫡亲的哥哥只有一个,她不愿看到他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卷入这场宫廷之争。

待到出了寿禧宫时,顔贵妃还一直伏在西旻的床边,哭的像个泪人。倒是二公主,平日里很少关心这些事,今天也参与进来。

“这必是顔姬的阴谋!”西晏攥着拳头,和顔子昭走在宫殿的重宇回廊间,“你们顔家打的算盘可真好,算到了我大哥头上!”

“我瞧着姑母今天的反应,倒不像是装腔作势,姑母就西旻一个儿子,疼的紧,即使有意算计谁,也必不敢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冒险。”顔子昭和西晏并排,细细的帮她分析着。

“民间有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种事情也难说,不兵行险招,怎么能达到想要的效果?”西晏白了顔子昭一眼,似乎完全不信他的话,加快了脚步朝前走。

回到府里以后,竟听说顔子晴也病了,这些日子始终食欲不振,中气不足,恹恹的无精打采,尤其今天吃过午饭后,整个人真的病倒了。三姨太仔细的守在顔子晴身边,时时掩着帕子流泪,在见到西晏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一丝防备。三姨太没什么学问,一个典型的贫苦人家出身,到了顔家以来,只添了一个女儿,本来就备受欺凌,如今女儿也受了委屈,她已经在压抑的边缘,她怨恨西晏针对顔子晴,一直认为使得女儿害相思病病倒的,正是这个任性恶毒的公主。

西晏随着顔夫人一起来屋里瞧了瞧顔子晴的状况,一向老实的三姨太今日竟耍了脾气,拦着不让西晏靠近,执拗的扒着床沿,仿佛誓死守卫女儿的架势。

“子晴妹妹服药了么?这种状况,可要找个大夫来仔细瞧瞧。”西晏见自己的到来不受欢迎,只是象征性的问候了一句,准备寒暄两句就离开。

“不劳公主费心,子晴已经服了药了,是老爷托贵妃娘娘在宫里让太医开的方子,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三姨太这话说的似乎颇有底气,仿佛抬出了顔国舅和顔贵妃,她这个小小的姨太太就足以在公主面前说了个体面。

西晏只是笑了笑,讲不清的一种情绪,自觉地离开了顔子晴的房间。

接连几天,只听得顔子晴的状况始终没有起色,三姨太快愁白了头发,连晚膳也不见她的身影。柳絮打听来的消息,说顔子晴近日昏昏沉沉,只上午一会稍有些精神,从晌午开始就发无名热,身体也一直处在飘飘忽忽的状态。

宫里西旻的病情却被封锁了,一连五天,没有丝毫消息传出。西晏中途有进攻的打算,也被拦在门外,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这并不是好兆头,甚至于她想到这几天也许早有了状况,只是消息瞒的密不透风而已。

眼看临近了春节,连下了两场雪,已有半月功夫是冰天雪地,她有时夜里睡不着,就合衣起来,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月色。想到这几日的沉寂,也许是酝酿一场大变故的前兆,不禁心中一凛。

顔子昭倒像是没有丝毫担心,每日依旧到西晏这里,只是加了一张躺椅,铺了层棉被,看来大有长期作战的准备。几次西晏愁容满面的思考近来的变故时,顔子昭已经在一旁声势浩大的会起了周公,这让西晏感到似乎自己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直到第七日,竟是秦晓渔按捺不住,主动到内院来找西晏。清丽的面容,多了一点紧张和担忧,眸光闪动,似乎欲言又止。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轻轻放在平滑的圆桌上,示意西晏来看,她伸过头去,看到那是一张手抄的药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昨晚怎么都登陆不上

14

14、夜入聚典 。。。

“妹妹是何用意?”西晏并不精通医药,对药方没有敏感度,端详了片刻,没看出丝毫头绪。

“这是子晴妹妹服的药,三姨太说是宫里的太医开的,收的仔细。我趁美婵帮忙抓药的时候,偷偷抄了一份。子晴妹妹前些时候还好好的,即使动了气,也不该短短的不到十天,整个人都起不来床了,我怀疑这药方也许有问题。不过老爷夫人和三姨太都不相信,我找了大夫来看,大夫也说这只是一般的去湿热的方子,还添了两味补药,是极其正统的,只是有一味药材已经不易寻得,因为已经被禁了。子晴妹妹这几日只服了这么一味药,身子却越来越不好了。我总怀疑……”秦晓渔蹙眉,低着头,嘴唇咬的紧,“说到底,子晴妹妹从前是极护着我的,是我出卖了她,我想……”

西晏已经大致明白了秦晓渔的用意,她也在疑惑,这几日顔子晴的病症倒和太子有这么几分想象,只是太子的病前后拖了快两年,太医会诊也只说是中虚之症,竟没人能查出为何会突发这种病症。

西晏不想让秦晓渔多呆,将药方留下,就差她离开了。整整一个下午,她对着药方反复端详,除了有一味药重复写了两遍,其中两字用笔涂去外,其他都是工整洁净的,手抄的方子也许并不能完全反应药方的原貌,但也大致有个依据。其间有“検峀”二字被秦晓渔描摹了两次,像是生僻不常写的感觉。西晏也觉蹊跷,这味药似乎和普通常见的药材名称都不同。

思量了许久,西晏想起顔子昭似乎和宫里御药房的人颇为熟络,前段时间还曾见过他拿回药来,想来他应该在这些方面深有研究。下午就直奔了衙门找人。

顔子昭自然对西晏亲自前来很是诧异,尤其在宫里的多事之秋:“夫人大驾光临,就是有天大的事,为夫也该先放放。”

西晏环视了四周,几名侍卫在她进来之后,已经自觉的退下,只剩下她和顔子昭两个,犹豫了片刻,提笔在空空的书案上写了“検峀”两个字,轻轻放下笔,抬头看着一脸懵懂的顔子昭。

他微微一怔,而后饶有兴致的看向西晏:“你在考我生僻字?”

“这两个字,竟然出现在一张药方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张药方?”

“你妹妹子晴的药方。”

“你如何知道?”

“保密。”

顔子昭失笑,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是不是你怀疑这方子有古怪?”

“我怀疑我大哥也用的同一种药方,甚至按照现在的情形,六弟也许也在用。”西晏心里有种激动的情绪,“他们的症状都惊人的相似,都是中虚之症,只是发作快慢的区别,我怀疑这中间有联系。”

“西晏,其实有很多事,不该你来查。好奇心是人人都有的,但宫里的事,关心的越多,越容易引祸上身,你是宫里出来的,这些道理应该比我了解。”

“可这事关我大哥的安危,还有六弟,和你妹妹子晴,都是身边息息相关的人,我如何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西晏这时忽然觉得顔子昭似有些冷血,鄙夷的转过头,“你不肯帮忙,就不要在中间说一些明哲保身的大道理了。”

西晏已然带着愠怒,转身要走,手腕却忽然被身旁的顔子昭握紧:“你急什么?如果别人利用了你的急躁,有一天会把你推到悬崖边的。”

“我一直都在悬崖边上。”西晏缓缓的挣脱了顔子昭的手,将桌上被自己写字的纸揉成一团,

“这是一种北岳的寒莲山独产的植物,针状的叶子,有去湿热的作用,要用冰来冷藏方能保持疗效。”顔子昭在她出门前,终于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只知道这么多,是在御药房的管事吴敬德那里知道的,他那里收录了一个小本子,我曾看到过种植物的解释。”

西晏回过头来,看着顔子昭的眼睛,那里忽然显现出一种复杂,是犹豫掺杂着无奈,深深的收在眼底。

将吴敬德传唤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傍晚,顔子昭从前和他熟悉,倒不显拘束,只是西晏在旁,让吴敬德不得不避讳。他似乎料到有人会来找他,没有惊慌,有一瞬间,西晏甚至觉得吴敬德眼里闪过一丝认命的情绪。

“奴才劝三公主和驸马还是不要弄清这药材的原委,因为从七年前,这就成了禁忌,先皇后曾密旨御药房的人不得擅自使用‘検峀’,甚至不许谈论,宫里从那时开始,就没再使用过这种药材,一直是用其他药材代替,何况这种药产自北岳,都是在边境的交易集市上购得,价格昂贵,又不易取得,这几年宫里都没有存货。”吴敬德说的中肯,只是点到即止,似乎根本不想述说当年禁此药材的缘由。

西晏和顔子昭的好奇心几乎被他的这一番话彻底撩起了,两人疑惑的递了个眼色。离开了御药房之后,这个答案始终盘旋脑际。

“七年前我已经不小了,宫里发生了哪些大事,我也是有印象的。倒是母后为何禁药,我竟没有耳闻。”西晏低声和顔子昭交换了意见。

“宫里的大事,应该都有记录,先皇后既然禁此药,自然有她的考虑,找出这个原因,肯定对这个药方的指向大有帮助。”顔子昭的意图,是想弄清药方背后隐藏的玄机。

西晏看了看时辰,已经接近晚膳的光景:“待会你差人回府向国舅和夫人禀报一声,就说我在宫里和四公主叙旧,晚膳暂不回去。”

“你想去史官那里查七年前的记录?”

“嗯。”西晏点头,“我必须查清楚,大哥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只要有一线转机,我都要想办法。”

顔子昭看着西晏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既像调侃又似乎正经:“如果是我卧病在床,你也会倾尽所能来救我吗?”

西晏听不得他的真真假假,轻撇了他一眼:“如果是你,不等我救,就有你的晓渔妹妹替你张罗,我哪里插得上手?”

“借口。”

“实话实说而已。”

顔子昭似乎没了情绪,转身要离开,却听得西晏在背后叫了他一声:“回去问问你的晓渔妹妹,药方的原件如今在什么地方?最好向国舅打听打听,此药方出自哪位太医之手?既然母后当年已经禁用此药,有什么理由重新将此药列入?岂不是明知故犯?”

“有本事你自己问好了,何必差遣我?”顔子昭懒散的舒了舒身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也关乎到你妹妹子晴的性命!”

“子晴的事,我可以单独为她寻方子,你要救的是你大哥,而这不关我的事。甚至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太子有什么不测,得益的不外乎是顔家的人。”

西晏这才醒悟过来,顔家的狼子野心从来就没有收敛过,是她这几日竟然天真的以为,顔子昭也可以作为朋友一样相处对待,甚至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和她有商有量。

“顔子昭,你别忘了,六弟现在也是相同状况,而他是你们家能依靠的顔贵妃的独子!”西晏气不过他的表现,恨的牙痒痒。

和顔子昭分开后,她就直奔了“聚典楼”。宫里大大小小的记录档案几乎全归总在那里。只是宫里看守的侍卫委婉的将她拦了下来,称聚典楼早已经被下令禁止人员出进。西晏吃了闭门羹,心里不服,软硬兼施后,侍卫已然悉数跪在她面前。逼得她不得不回头。

一夜没回顔府,只是去了从前未出嫁时的“懿昙宫”,那里是母后的寝宫,自从母后去世以后,那里便空了下来,时时有人去打扫,袁夫人还住在里面,就像皇后还活着一样,袁夫人是先皇后的侍女,一辈子未嫁,始终守在这里,对待西晏像自己的女儿一般。

“夫人,你说,七年前到底发生过哪些大事?母后为何要禁一种北岳过来的药材?”西晏知道袁夫人不会骗她,既然没有文字记录可看,至少还有从前的当事人可以询问,“我只记得,那年六弟出生了,当时宫里有七八年没有孩子出生,父皇很高兴,母后还把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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