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床-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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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曹辰生说道:“刚才段大头已经嘱咐,让咱们在这里等候,下面可能是隐匿邪物,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见多识广,很多事情都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如果他真出了什么意外,想必也会逃脱得过去的,你这么唐突下去,我倒是担心你的安危了。”
“不怕,我庄古向来就不信什么邪,不然我也不会来做抬棺手这一行了,时间紧迫,容不得你我再耗时争议,你在这里看好了,我这就马上下去!”庄古说罢,抽起段家财解开的两根保险绳,绑在自己的腰际,又弄来一些可以照明的火把,用塑料胶袋包好,也跻身踩在窨井边缘,缓缓滑了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贪婪罪恶之手(2)
此时段家财在下面已经呆了半个时辰有余,他把火把楔在一缝隙里,然后思忖着怎么才能把这些金银财宝运上去。自从他打年轻时从家里出来,靠着做抬棺的活儿也挣不到几个钱子儿,直至跟殁叱名两人‘狼狈为奸’也捞不到多少,今天是大开了眼界,两眼反射的竟是眼前这堆有一个箩筐大小的金山,这些财宝上面所镌刻的镂刻的多是近百年前的时代,虽然绫罗绸缎已经差不多腐烂光去,但是剩下这些金银首饰,也足够他吃香喝辣享受几辈子了。
“段大头……段大头……”
听得后方有庄古的呼喊声,段家财忽的两眼冒光,他猛然一回头盯着铁门的入口,并未发现庄古身影,不过凭声音判断,庄古想必他也已经钻出了溪泉暗道的侧面豁口。极短时间内,段家财的瞳孔呈现满了贪欲的光芒,他登时有些纠结和矛盾起来,庄古龚冲李胜才潘耀以及曹辰生五人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只不过这些人多是贫困家庭出身,不然也不会走上抬棺这一道上。素日段家财对其五人也是铁杆哥们形同手足一般,此时他意外发现了这堆财宝,那么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他便得要把这堆财务分成六分,一大箩筐的金银首饰成了一小簸箕财物,他有些动摇了。
想想当时自己二十岁出来,要不是碰巧遇上了个夜葬的出殡队伍,自己怕是被他人骗取财物一无所有后蜷缩在破庙里了,当时还没当上抬棺手时,自己少不了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苟延残喘,他也以此为耻。虽然自己家境曾是故乡里的商贾豪绅,心里一直把自己当做爷,但是一出家门,身份就从一锭金变成一坨屎了,以自己的本事在这民不聊生的社会里混口饭吃谈何容易?
当初也是顾不得上出身门庭的身份敛下眉来做了抬棺手,而且一做就是十年。现在是三生有幸见了一笔横财,说什么也得好好享受一番,只是越看这堆财宝越是感觉僧多粥少,庄古他人并不曾见过这堆横财,他们这些草芥夫子一辈子走的就是安安分分的过日子道路,使不得这番富贵,唯有自己代用。如果自己能把这些财物偷偷运出,日后多慷慨解囊接济他们便是,也算是段家财我仁义兼具了。
这么想着,听得庄古的脚步声已经靠近第二个拐弯处,他慌忙从身上扯下长袖外衣,然后拼命把财物往衣服里揣,打算用这件长袖外衣打包成一个包裹。可是这堆财物实在多,足足有一大箩筐,就一件衣服哪能装得下?再看暗示四周,都是光滑的墙壁,几个水泥台阶,上面都是刚才倾泻出来空了的木箱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
“段大头,原来你在这……”未等段家财想出什么法子,庄古已经从入口出来了,第一眼看到一堆珠光宝气,自己一下子也错愕了起来。段家财拿着火把,两人在一堆金银细软中面面相觑。
空气中仿佛多了一层尴尬而茫然的气氛,像是验证了一山不能容二虎的说法,面面相觑的两人心里都一下子盘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段家财的眼眸中更多地掺杂了复杂难以臆测的异样,庄古则还沉浸在金迷纸醉的迷幻中。有点儿滑稽的是,两人钻进这个暗室里时,双方都是湿漉漉的,衣服也没少被勾拉得褴褛,两人脸颊邋遢,头发湿扁,凌乱不堪,一身的水和泥淖。中间则是一堆被段家财擦得金灿灿熠熠生辉的财帛。
庄古有些语无伦次,指着这堆金银颤颤道:“段大头,这,这……金银财帛……多……好多啊……”
段家财也看得出庄古神魂颠倒,一时是被晔晔照人迷了心窍,只想临时编出一个‘这是我好些年前临时把财帛埋在这里’的借口,怕是难以说服对方了,只好坦白说道:“没错,咱们……哦,是我发现了一个储存财帛的暗室!”
段家财的一个小小的转变,立即让庄古产生了警惕,庄古能从他嘴里的口气和神色,尤其目光中的贪婪看得出,段家财此时更为痴迷乱魂,段家财的目光根本不放在那堆财物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加上他正一手把包裹起来的衣服塞金银,这意味着什么,可谓不言而喻。向来世上没有多少不见钱眼开的人,尤其他们这些一直是唯利是图才走上抬棺道上的,此般利欲熏心,怎么不让人心旌荡漾?
庄古稍稍缓了缓神,想极力压制自己血脉喷张的情绪,但是如此昙花乍现宛如海市蜃楼般的财帛铺展在自己面前,免不了血压升高,心跳加快,像是梦寐已久却是望尘莫及的追求突然毫无征兆地拱手在了自己的面前,自个是突如其来地受宠若惊感,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相信。
他揉了揉眼,说道:“难道,那些乌鸦的举动只是一个玩笑的谶兆,下面并无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一堆尘封已久的金银财帛等着咱们呢。咱们该怎么……”庄古说至此,谨慎地察言观色。
段家财两眼飘忽,口气莫名地加快,而且呼吸有些浓重,道:“这个,咱们……呃,上面还有谁没来?”
庄古说道:“就只有曹辰生一个人在井口留守,龚冲潘耀李胜才他们三人都进了葬鸦屯的深处了,还没见到踪影。”
“他们还没回来?”段家财两眼瞪如铜铃,一瞥脚下的财帛,心里有了计较,说道,“今天咱们是给人家出殡抬棺而来,却不想意外发现了这个暗室,这些乌鸦的引领,怕是冥冥中咱们命运在这时发生扭转了,我早说过,咱们终究有一天能够飞黄腾达,家财万贯,现在这批金银,足够我们俩鼎铛玉食一辈子了……”
☆、第一百零六章:恶向胆边生(1)
第一百零六章:恶向胆边生
“呃,段大头,你说……是咱们俩?”庄古脸颊上的肉抽搐了一下,心里也咯噔一跳,话语也说得极其小心。
段家财的脸上极其难看,尤其眉宇间似乎多出了一层阴骛,五官显得有些狰狞起来,不过口气依旧平和说道:“这个嘛,自从咱们六人合作以来,一贯都是平起平坐,吃同一锅饭喝同一锅粥,你我也都见着了。咱们从来没有过过穷奢极欲的日子过,一向是拿着死人的钱过日子,你家境我也了解,因为穷而连个娃都不敢生,怕是养不起,我也是骄奢淫逸惯了出了家门混得这个杂样是没脸回去见列祖列宗了,现如今咱们总算有个机会可以光宗耀祖,你说……”
庄古越听越觉得段家财是把他们两人与其他四人隔绝开来,有丝拉拢他而排斥他们的意思,不等段家财说罢,便抢说道:“没错,咱们当初五个棺材手都是为了能捡个简单便宜的路子整点子儿回去养家糊口,合作的那天,咱们也契约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六人做棺材手,兢兢业业本本分分,那就是抬起死者的两条腿,缺一不可,唯恐那些逝者见咱们不易,这些年积攒了德仪,这是回敬咱们来了。”
“对对对,庄古兄你说得极是,这回咱们都可以挥霍上一把。有今日是咱们常年坚守本分不求他福,为逝者入土为安,积福积德,今天上天有眼,赐给了咱们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感谢先人们,咱们有福了!”段家财连连赞道。
“那么,我上去让曹辰生下来,咱们几个人一起把这财帛搬出去?”庄古略显兴奋。
“哎哎哎,庄谷兄……”段家财方才的几句话虽然没有明示说明他的意图,但是从庄古的话语中他已经知道庄古这个人秉的就是憨厚老实,胸无城府,当初他也是看在庄古这般性格才不择手段让其纳入自己门下的,现在庄古本着赤诚相待老实巴交的言行却让他不乐意了,明摆着庄古是要六人平分这份财帛,而段家财原本是独吞,现在庄古的出现,他不得不忍痛割爱,最大底线就是与庄古平分,此时庄古却不知好歹,分又要在这份财帛上划上几刀,这怎能不让他形如刀割?当即阻止庄古道,“现在龚冲他们几人都没有回来,曹辰生下来就没人接应了。”
“不要紧,我已经把绳子都绑在窨井边上的牢固障碍物上了,龚冲他们一回来,看到那悬挂在井内的绳子,他们应该能明白什么意思。”
“呃,庄古兄,等一下……”段家财又慌忙止住庄古,道,“其实这算是一笔横财,咱们现在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搬走了,怕是过于贪图牟利了,而对于这批财物出自哪里,主人是谁,咱们都一无所知,我想在拿走财物之前,咱们得弄清楚这财帛的来源吧?”
“你那个……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咱们这些年来默默无闻为逝者抬棺而获得的赐予,那财物的主人应当是那些入土安息了的先人啊。”庄古说着,又闭上眼睛祈祷了几句,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以及对对方赐予的感激。
☆、第一百零六章:恶向胆边生(2)
“我们是这样想,但是事实呢?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告诉咱们,这万一要是财物有主,而非我们所想,岂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吞了他人的财产了?”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谁会把这些钱财埋到这里来呢,难道是咱们头顶上这屋子的主人?”
“按理说极有可能,但是这葬鸦屯几十年前人们早就搬得一干二净了,姑且留下一两个,现在也早已死绝,那屋子的主人临走时不可能不把这些财物带走的,所有也有一种可能,这财帛是他人留下来的。上面的主人是恰巧建在了这藏匿财物的暗室之上,因此一直到搬走,也不曾发现自己院子里埋藏着宝藏。”
“那么,这堆财物怕是找不出谁所属了……”庄古若有所思,“不如,咱们就只拿一半,留一半放着这里,回去后,咱们再找个时间,买来石料钢筋,把这里重新修葺一下,保护好藏宝暗室,等到真正的主人回来寻觅时,看到被加固的暗室和剩下的财帛,想必他也会明白咱们的良苦用心。”
“那样也好……不过,咱们上去后,先别把此事告诉他人。”
“为什么?”
“毕竟这不是小事,人多口杂,免不了那个酒桌上就泄露了,多少都会遭不必要的非议,现在咱们隔墙无耳,也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事情办完之后,再告诉他们一二也不迟。”
“也好。”庄古点点头,“现在时间越发接近傍晚,咱们得及时上去,看看龚冲他们回来没有,如果回来,咱们得尽快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才是。”
段家财瞳孔里划过一丝异样,眼角多出了几绺红丝,嘴里木然道:“对对对。你先带一点财物上去,我随后也揣上一点,马上来。”
庄古听到段家财让他带点财物,双腿居然下跪了在了那堆金银,伸出双手来回地抚摸着这些金银翡翠,眼光流露出爱不释手的觊觎之色,而段家财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古,把楔在墙上的火把拿下来后,攥着火棒的手青筋暴起,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庄古的身后,满脸阴霾。他看着庄古漆黑的后脑,吸了一大口气……
“哦,对了,段大头……”庄古突然回过头来,“刚下你下来时,有没有注意到通往这里的暗道有些奇怪?”
段家财慌忙面容一整,讪讪笑道:“奇怪?哪里奇怪了?”
“两边的墙壁都覆盖着一层墨绿色的苔藓皮。”庄古说。
“哦,那个啊,那些只是一群寄生青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青蛙黏附在墙壁上,刚才我下来时,井壁边缘就见了好多。”
“你想,如果这么多青蛙挤在这里,他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那个……怕是舔舐苔藓活下来的吧……”
“是吗?”庄古说着,也不想那么多,把一块翡翠放入了自己的口袋里,又扒了几块金币塞到了自己的鞋子底下,而身后的段家财看得是心痛如刀割,睚眦俱裂。他悄然把一个半腐烂的木匣子抓在手里,蹑手蹑脚地挪到庄古后面……
暗室中陡然萌生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这股杀气笼罩着段家财,他像一匹灵魂脱缰的马匹,一只丧失人性的野兽,被恶魔附体,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双目变得赤红,他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冷不丁高举起木匣子朝着庄古的后脑勺就是一记。
呼——
木匣子带着一股强风呼啸到庄古的脑袋上,嘭!
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