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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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首领太监行贺礼。之后还要到皇城内诸寺观上香礼拜。之后到太庙瞻拜先祖御容。正午时分大宴皇亲国戚。进膳之后。这套仪程才算完。
且说正德落座后。文武百官由李东阳领着。三拜九叩。山呼万岁。恭贺新禧。按说此时正德令群臣平身后。说几句场面话。而后群臣献应制诗。这就算完了。
百官拜贺之后。李东阳献诗《元日早朝》:“九门深掩禁城春。香雾笼街不动尘。玉帐寒更传虎卫。彤楼晓色听鸡人。帘前乐应红灯起。阶下班随彩仗陈。朝散东华看霁日。午烟晴市一时新。”此时。司礼监首领太监魏彬向前一步。正要传谕散朝。却见正德突然离座起身。摆了摆手。看这架势是要多说两句。魏彬知机。赶忙退后。
正德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列位爱卿。一年来。诸卿家为我大明殚精竭虑。着实劳苦。今日普天同庆。本该是放诸位早些回府阖家好好聚一聚。不过。今日可不同往日正旦。朕却得多说几句。这些时日。首辅李东阳深谋远虑。不计毁誉。力推鼎新。月前。朕已昭告天下。自今日始。我大明开关通海。厚农资商。赋役摊丁入亩。这三大新政。切流弊。妥当可行。既然朝廷已议定着力推行。众卿当齐心协力。通达政令。一以贯之。至于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文武百官纷纷躬身应和。
正德与冯虞对了对眼。又道:“原本散朝后是无事了。诸位自可回府畅享天伦。不过。今日下午另有一桩大事。大明讲武堂、统帅部授印开署。为何非选在今日?所谓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我大明强兵步武。'奇+书+网'洗刷气象。正合今日始!申时诸卿齐至午门外共襄盛举。”
这话一出,朝堂上众臣当即议论开了。自除夕朝廷各署封印,不复签押,至新春正三日开印。这四天里头是从不行公事的。正德大年初一要开署,这恐怕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看群臣喧哗,正德也不着恼,只瞥了冯虞一眼。冯虞当即会意,出班高声奏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一嗓子顿时将交头接耳的群臣压了下去。所有人都扭头看了过来。正德假模假式地问道:“嗯?国城,喜从何来呀?”
“回皇上,昨日臣接着福建水师奏报,南洋公司已奉我大明正朔,年后便遣使入京,递表归顺!”
南洋公司?什么东西?文武百官听得一头雾水。冯虞便将这来龙去脉说了一回。“原本昨日封印,臣只说年后开印升朝时再行奏报,今日既然皇上有心振作刷新,正好来个喜上加喜。”
正德大喜,说道:“可见朝廷新政大得民心。新政初行,便得四野宾服,远人来归。好兆头啊!”
众人听了心道:“这遗民归化固然是好事,可非要跟颁行新政扯上干系……什么跟什么嘛。”可没人敢这么明说。朝堂上顿时响起一阵“皇上圣明”的颂词来。
申时将近,文武百官汇聚午门。这午门城墙两翼外伸,呈“凹”字形,沿袭唐大明宫含元殿、宋丹凤门形制。午门下为墩台,墙高四丈,正中开三门,两侧各有一座掖门,俗称“明三暗五”。墩台两侧设上下城台的马道。墩台上正中有门楼一座,重檐庑殿顶。墩台两翼各有廊13间,俗称“雁翅楼”。廊两端建有重檐攒尖顶的方亭。整个午门远观高低错落,左右呼应,形若朱雀展翅,故又有“五凤楼”之称。
早晨散朝时此处还是空空荡荡,此时城上城下却是虎贲林立,兵戈耀眼。雁翅楼间广场上已搭起一座校阅台,台上树一面两长高金龙旗,周遭皇家仪仗环立。
文东武西分列站班已毕,中官高呼,“圣驾到——”满朝文武赶忙跪倒接驾。只见午门中门大开,正德一身冯虞所贡华胄,骑一匹白马,在大汉将军与中官簇拥下缓缓而来。待与百官见礼之后,正德下马,在冯虞、李东阳等众阁臣及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陪伴下,登上校阅台。
见众人各就其位,冯虞朝着正德躬身拱手,随后上前一步,挥动手中令旗。只听门楼上一声号炮响,齐整慑人地脚步声随即从端门外响起。
第三百零七章 天子门生
臣抬眼张望间,只见端门徐徐开放。不多时,两列军伍在端门中门前会合,随即顺御道鱼贯而入,向着午门方向齐头并进。群臣大哗。
为何?按着周礼所订,禁宫前设五道宫门,合“九五之尊”中的“五”数。每道宫门中门间以御道相连,能开穿正门走御道的从来只有天子銮驾。而这端门,正是天子出入宫禁之所。天子出巡,端门中门开,端门门楼内钟声大作,宫外黄土垫道洒水净街,官民人等伏道相迎。天子回宫入端门时,端门鸣钟,午门击鼓,寓天子安归。可想而知,这端门是何等所在。今日端门正门竟为这两列军兵而开,按说是大逾礼制。
阁臣刘忠见此情形,忍不住轻挪脚步凑到李东阳身边,低声道:“元辅,这是何意,岂非逾越?”
李东阳淡淡一笑,轻声回道:“呵呵,开中门行御道,还有一干人不属逾制——天子门生!”
所谓天子门生,即贡生会试上榜得入殿试,由天子亲试钦点放榜传胪的新科进士。殿试起自武氏周朝,但于有唐一代时断时续,不成体制,多数年头还是委宰相等重臣主考。如此,同科及第者互称同年,称主考官为座主、座师或恩门,自称门生。如此,则便利主考结党营私,培植势力。故而自宋代起,天子便亲自主持殿,钦点及第。新科进士遂成天子门生,感恩戴德的也只能是天子了。只是这殿试,素来只取文士,今日这上千武学学生也得以厕身其列,还一来一大拨,难怪朝臣惊诧了。
只见队伍来到校阅台前,横列整队,随着排头值星官一声“立正——”口令,齐刷刷“啪”的一声脚跟相磕之声,偌大个军阵齐整肃立,鸦雀无声。文武百官此时看个分明,军伍共两千余人,分作左右两大列。校阅台左手的队列,除排头数十名将校外,皆是着尉级军官服却无军阶衔牌的徒手学兵。右列则是两千佩枪精壮官兵,号衔齐整,显然是个完整团级编制。
此时,值星官出列,朝冯虞行个军礼,高声禀报:“讲武堂教官、学兵及教导团全员来到,静候军令。”
冯虞回礼。“原地候命!”
“是——”
待值星官入列,冯虞转身向正德行军礼,“启奏陛下,我大明讲武堂全体教职,第一期全体一千名学兵及教导团将士全员抵达,恭请陛下训示。”
正德回礼。命道:“头前引路。朕要检阅。”
冯虞引正德下了校阅台。侍卫牵了御马过来。正德摆手。“朕步行阅军。”于是。冯虞伴着正德。在城楼上奏响地军乐声中由东向西步行检阅军阵。正德所到之处。保持军礼地学兵、将兵注目随行。目光无不尊崇炽烈。让正德心下大喜。这才是统御三军地滋味。频频与学兵们挥手致意。时不时还停下步伐。拍拍这个。瞧瞧那个。学兵们何曾想过能有机会面见天子。更不用说如此受阅了。一个个感激涕零。有地眼眶已不禁泛出泪花。
冯虞则在身侧解说。“陛下。现下讲武堂于豹房以北营署已全数完工交用。学堂现已选编文武教职二百余。只是合用地教官依然不多。有些只是顶个数。聊胜于无。学兵为正编生员九百人。候补生员一百人。于教学中逐次选汰换。最终能完训结业地当在七成。别地也继续受训。算肄业。回原部则列为候补官。战时有了伤亡。则可填补。”
“七成?那是七百人?”
“是。七百人。足供三个新编师所需中上尉及讲武堂留用之数。百工使司明年、哦。今年出产枪炮弹药。可供三个师简编换装及囤积备需。这第一期。召地员额便是依此而定。明年若是使司整合扩产得便。或可换装六师。”
“那校级学官呢?”
“现下学堂师资太弱,不过数十人,课案也无着落,尚无力教导学官,只能先由学兵教起。待明年入冬筹备得更加妥帖些再开教或更好些。”
正德点了点头,继续检阅。
来到教导团军阵前,冯虞又道:“臣以为,讲武堂当附设一军,供教官、学兵研摩战役战术指挥、习学统兵之用。此外,日后若是有何新装备,也当优先拨付该部,以实证军器优劣,研拟相应战术战法。”
“这主意使得。这是哪方抽调的兵将?”
“回皇上,目下为侍卫亲军第一师第一团兼任。日后,臣拟选调各军久经战阵、最好是负过伤的老兵编组,并扩编为师。如此,该部可称雄中之雄。平日为讲武堂教导团,试用军备、研拟战法最有心得。万一有事,便为皇上手中一可靠劲旅,足可以一当百。”
正德大喜,“如此安排甚是妥帖。
不过,按你如此说法,如今这一团人马是否单薄了些,你也莫要太小家子气,将你这第一师全数先行抵用。平日里三个团轮换,不值守豹房的就配属讲武堂嘛。至于日后教导师编成,加上侍卫亲军全体,战时皆列为统帅部直属战略……那个什么来着?”
“直属战略预备队?”
“哦,不错,就是这名目。”
“臣领旨。”
检阅已毕,正德重登校阅台,发布训示。
“今日是正月初一,新春正旦。原本国事皆停,普天同庆之日,朕却与文武百官同道此地,为我大明讲武堂开署。为的什么?想我大明先祖、先烈奋军威而扫**,开创这煌煌基业。百年之后,国家承平日久,文恬武嬉之暮气日重
冑都不全的鞑子都能肆虐九边,官军竟不能制。小败军残寇,便为祸沿海数十年!国家养兵千日,竟连一时也不得支撑。这是朝廷施政之误,更是我大明军人之耻!
今日正旦,都说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朕便是要取这吉意,重振我大明军威。整军经武,首在得人。诸位教官、学兵、将士,便是我大明新军劲旅根基之所在。
何为新军?新枪、新炮、新装、新编,更要紧的是新战法新眼界。为何日后提拔武官不再起自行伍,而要自学堂简拔?如今这装备换了,打法跟着换,战术跟着换,编制跟着换,脑筋也得跟着换。日后官军编制更庞杂,指挥调度更是学问。诸位学成后,是要领兵的。只会舞刀弄棒,徒逞蛮勇,不济事了。学问从何而来?讲堂上学先生之所授固然紧要,更要举一反三,自行揣摩,融会贯通,学以致用,这才是武学之道。
今日尔等自端门正门而入,就此一行,便是天子门生地名号了。所谓天子门生,一心向学固然紧要,更须怀一腔忠君报国之志。国家养兵何为?要的就是仰赖将士们奋勇为国,振国威于四海,扫顽敌于八荒,留英名于青史!岳武穆曾言,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天下太平。我大明讲武堂,要的便是为国为民不怕死不惜命地热血儿郎。今日朕便赐一副对子与学堂。”
说着,两名宦官各捧一副竖轴条幅,于正德身边展开。只见联上写着:“贪生怕死请走别路,升官发财莫入此门”,另一宦官再展一横幅:“大明军兴”。字倒是龙飞凤舞,颇有些霸气,至于这对联词句,却是冯虞替正德所拟,至于出处,便是后世黄埔军校门上那一对了。
台下这上千学兵,皆是边军与侍卫亲军中所选拔,一要作战悍勇无畏,二还要识文断字。能合着这两条的,皆是一心报国的热血军人。听着天子亲承期许,慰勉有加,一个个早已心怀激荡。待冯虞接过正德所赐条幅,值星官猛然跨前一步,振臂高呼:“精忠报国——”
数千将兵一遍遍齐呼“精忠报国——”、“精忠报国——”,经久不息。
待口号声沉寂下来,正德问冯虞:“统帅部情形如何?”
“回皇上,侍从室、参事室、军政部、军咨部、军法司架子倒是搭起来了,只是人手紧。当初数十名行伍世家子弟在我侍卫亲军中效力,个个皆堪大任。这回一气调了半数出来充入统帅部。呵呵,有些将门虎子见由统兵官改为特业官,还不大情愿呢。此外,由各处军镇调了些纯熟军务的幕僚。锦衣卫南镇抚司也调了许多人来。再有,便是自兵部调人了,尤其是职方司,全体并入。”
“兵部肯放?”
“兵部倒是没二话。倒是有些司官听说要由文官改武职,颇不情愿。臣以行军法处置吓了几句,倒是都老实许多。”
“现下统帅部能发动做事了?”
“自以上人员到位,臣便着力教他们两条。一是学会制作判识舆图沙盘,学做兵推。二是学做动案。
如今,军咨部已做出一份全**力整编之《振武专案》,一份于外邦情侦布建之《定远专案》,及推演攻伐鞑靼之《雷霆专案》,此案又分作甲乙丙丁四分案。这些案子臣已审核,还算堪用。”
正德喜道:“万事开头难,国城你能将这架子搭起来,事务做起来,便可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