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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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天子近臣的角色,想要镇住别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第二百二十二章 露一手
冯虞抬眼打量这一拨小衙内,武官十九人,文士四人。仔细看看,这些人眼里还真没什么恭谨之色。那边厢赵承庆还在一个个地给引荐:“这小哥是保国公朱晖之子朱麟,这是定西侯蒋骥长子蒋传,这是镇远侯顾仕隆,已是袭了爵了的小侯爷。这个,惠安伯张伟之子张镧。宣城伯卫颖之孙卫,这小子坏水最多,就是身板子差,自小便学了文,却也想在军前效力。这个嘛,老夫的孙儿赵宁……”
待赵承庆挨个给介绍完了,冯虞冲众人一点头,“各位有志锤炼报国,甚好。不过有一条,我军中不养无用之人,不论出身。诸位皆将门虎子,想来皆是国之栋梁,今日正好露一手,让全军将士倾心折服,日后才好带兵。不如这般,三位文士,便各作一篇策论,只要关涉武事,平戎策也罢,治军策也罢,悉听尊便。诸位学武的,随我来。”
一群人懵懵懂懂地跟在冯虞后头来到校场,赵承庆一看行进方向就知道冯虞要打什么主意,看来又要拿那“八百步越障”生事了。
果然,冯虞将众人直接带到起跑线上,往前方一指,“在我侍卫亲军吃粮当兵,第一道功课便是这八百步越障,跑不下的,给一个月工夫自行磨砺,不发军饷。一个月后还跑不下来,卷铺盖走人。今日各位也跑上一回,跑得下来,量才重用,跑不下来,从哪方来回哪方去。现下本都护先做个示范。诸位看好了。”说着,冯虞连甲胄都不摘,当即发力奔向前方,翻木墙、上浪桥、攀绳网、过水塘,转眼工夫便奔到终点,大气都不带喘的。。。君::子::堂::首::发。。
都护大人亲身垂范,一身重甲身手还如此利落。自己身上只是常服,还有什么说的,捋胳膊挽袖子上了。别说,将门虎子这话并非虚言,这十九号人虽说是头回见识这“八百步越障”,一个个的好歹都跑了下来,只是快慢就不好计较了。
看着众人重在面前列队。冯虞暗自点头,这回来的这些还行,至少不是那等混吃等死的膏粱子弟,其中有几个还是不错的,比方说那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张桐。这十九人看冯虞的眼色也略有些不同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大家一同下场这么一比,就知道人家不是那等靠着皇上恩宠上位之人。想来当初那些个战绩,连带知兵的名声。只怕也不至掺假。
随后,冯虞又带了众人观看一般军士操练。这帮人大半已在军中厮混了些时日,多少也有些见识。这侍卫亲军操练之严苛,军纪之严明,在别处军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干人更是暗暗收起轻慢之心,举手投足间更显恭谨。
回到帐中,那边策论也都交卷了。冯虞初初翻看一番。边看边点头,美得那三位鼻子直冒泡。完事了,冯虞冲着众人笑道:“看来。诸位皆可称得青年才俊,行了,诸位便在我军中安心做事。日后必有大用。慎行……”
冯有理自打跟从冯虞来到军中,便被委为七品都事,协助处理些后勤杂事。@君@@子@@堂@@首@@发@今日听说来了一拨新人,早早便到帐中听用。
“慎行,你且领众人下去安顿,下午再到我处分派职事。”
冯有理答应一声,领了众人出去。只留了个赵承庆。待一干人走远,老赵凑到冯虞面前。“如何?有可造之材么?”
冯虞笑道:“粗粗一面。怎好下定论。不过略一看,倒也都是热血男儿。其中两人若是用得好。应能雕琢成良材美玉。”
“哪两个?”
“一个是张桐,一个是写这《武备策》地卫。”
“嘿嘿,”赵承庆腆着老脸又凑近了几分,“你看我那孙儿可堪雕琢么?”
冯虞“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我说老赵,你也忒不干脆了,咱们一根绳上两个蚂蚱,谁跟谁啊?说句实在话,你那孙儿今日还真没看出太多来。不过,在我看来,这一拨可都是宝呢。家教好,有真材实料,父祖又有心摔打,即便是资质差些,也比一般人家起步要高吧。不过玉不琢不成器,我已有腹案,明日起,这一拨小太爷早起便随一般军士拉练,白天操演,晚上我再授课讲授兵学。至于那三个文职,早起也去活动活动筋骨,白天往陈琛手下听用,晚间一道来听课。这一阵子过后,其中有潜质的,我打算充入军谘府再加调教,其余的,量才录用,总归要人尽其才。其实,我还打算在军中再提拔些有潜力的年轻将校,一并简拔雕琢,日后皆是我军中骨干。”说这话,冯虞自己都觉得好笑,说起来自己身理年龄与他们也就是一边大,却是一副老三老四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老气横秋。
赵承庆忙说道:“冯大人……”
冯虞赶忙摆手,“老赵,日后莫再如此相称,生生叫得见外了。我是后学晚辈,只呼我国城便好。”
赵承庆愣了一愣,喜道:“国城果然爽快,可交。别个倒没什么,我那小孙儿,确是个听话朴实的,也着力练了些功夫。之前在金吾卫呆得发霉,这回赶紧给我拽了过来。日后还请国城多费些心思栽培。哎,说来皆是一般大的年纪。宁儿若是有你一半大地能耐,我也不用操这心了。”
两人又就组训等事商量了许久,赵承庆方才离去。此时冯有理已安顿好了这拨衙内,回来交令。冯虞问过安置情形之后吩咐道:“过会子你陪着他们进午膳。这些个皆是勋臣权贵家中的宝贝疙瘩,虽说是送到军中磨砺,却也不能慢待了。”
“这个侄儿有数。”
“还有,饭后由着他们到军中随意走动,熟悉军情,晚饭前再一并带来见我。对了,趁这时候将那卫带来见我。”
午饭后,冯虞又请来赵承庆,商议应对年前正德阅军之事。没说几句,只见帐外有人说话:“卫求见。”紧接着,只见一名年轻士子走进大帐。冯虞细看此人,一身月白色的丝面棉袍,面向斯文,眼神里略略有些惶惑。“不知两位大人唤我过来有何吩咐?”
冯虞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想与你叙谈一番。坐下说话吧。”
待卫坐定,冯虞拿起一叠纸张,“这《武备策》可是你的大作?”
卫一愣神,随即答道:“不敢当,确是拙作,可是有不妥之处?”
“那倒不是,只是觉着此文颇有些见地。文中说,用兵贵精不贵多。欲得精兵,不单要选贤任能,练而后战,足饷足食,还需工其器,有所恃方能御侮。”
“是。”
“文中又说,本朝之得天下也,多藉火器。故而现下应着力研发火器,操练精熟。又说施用火器须重五因。”
“是。五因,即因时、因地、因敌、因器、因战。所谓因时,即统兵官需善察天时。依风向、晴雨之机,定行止战守,以求火器之极大功效。所谓因地,即统兵官需善用地利,居高临下,抢占上风。所谓因敌,即统兵官需因敌情不同而善择火器。如守时,则用火器分层拦射,攻时则应集火攻敌之瑕隙,破一点则乱全局。所谓因器,即统兵官需精心调配各式火器,如火铳轻便擅攻,火炮利于远击擅守。所谓因战,即统兵官需擅用各式火器,战时火器与白刃并用,轻重火器调度有序……”卫说到这话题顿时来了精神,侃侃而谈。
冯虞听着频频点头,待卫停歇下来方才问道:“这些个,你从何处习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动员
听冯虞突然问起这个,卫淡淡一笑:“学生并无神通,自然无法凭空悟得这些。学生先祖自正统朝以来,世代掌兵,曾统军平民变,破辽东蛮夷。历次战中,每每以火器慑敌胆催敌锋而制胜。学生虽孱弱,自幼也长在军中,耍不动刀枪,却好把玩铳炮。看得多便想得多,平素又好乱翻些兵书,渐渐便有此心得。”
冯虞点头道:“这便说得通了。你这般见地,本朝许多战将亦是远远不及的。不过,恕我直言,还是书生意气了些,也未脱往古兵学之窠臼。不过,一介书生从未经历战阵统领兵马,能有此议已是殊为不易了。”
听了冯虞这番褒多贬少的评价,倒是出乎卫的意料。“大人,往日学生与家父论兵时曾说,火器之犀利远胜白刃百倍,日后必然大用。或许便有一日,我大明官兵作战将全用火器也未可知。家父则说,火器犀利,却是受限极多,之能算是奇兵。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正为基,奇为变。要练强兵,根本还是弓刀石马步箭,阵而后战。否则有奇无正,吃过一两回亏,便无所谓奇了。”
冯虞听罢大笑,“火器是兵器,白刃亦是兵器,所谓正奇,火器用得多了,白刃便是奇了。如今军中以白刃为重,操火器者不过十一之数,归根结底,无非是火器施放繁琐,受天时所制,威力不足,又不够精准。若是这些个一一克服,只怕是各军皆要抢着来用了。方才我说你所持之论未脱往古兵学之窠臼,全因你所说火器用法,全脱胎于历代火计施用之法,对火器之根本尚未勘透。”
“请大人赐教。”卫这回是诚心求教了。
“火器与白刃之大不同。要害便在及远、施放。与弓弩有些相似,却又犀利许多。因此,其用法首重集火攒射,纵然不如弓弩之精准,杀伤力却要大上百十倍。但其施放完毕后总需装填、瞄准,故不如刀枪一般可不停砍杀,故而用火器,最怕敌军欺近肉搏。那么。火器当如何扬长避短?唯有阵型。既要使火器施放绵绵不绝,使敌无力乘隙迫近,又要调度得力进退有序,以免遭敌迂回绕袭。此外,兵马编制也得调整,你那五因中的因战说的便是这等道理。呵呵,这回你是来着了。不瞒你说,本都护正有心自年后起在军中大量配装火器。你若有兴趣,不妨置身其中,必定大有收获。”
卫听了大喜,险险冒出一句“英雄所见略同”来。后来想想,这话似有与上官比肩之意,话到嘴边。总算是硬硬憋住。“多谢大人成全。”
冯虞一摆手,“我是看你文中多有智芒,起了爱才之心。这样,明日起你便在我身边,咱们时时切磋,你也可多看些听些,或有些心得。”
“多谢大人了。”卫老老实实地给冯虞深施一礼。
日落时分,冯虞与今日一干衙内共进晚餐。将今日与赵承庆议定的安排一说。众人再无骄狂之气,也想早些个融入军伍。自然皆无疑义,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第二天一早,一拨人全都换了冯虞亲兵号服随队严训。几个士子倒也不用顶盔贯甲,不过每天清晨时,也要起来跟着冯有理慢跑、打拳、骑马、射箭。冯虞说了,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射驭的本事即便是读书人也不得荒疏,何况两军交战,遇着什么事都有可能,即便打不过,至少也得能跑得赢吧。
这是白天,每到晚饭后,这一拨人与上百名冯虞觉着是可造之材的将佐便一并来到中军大帐,听冯虞讲授新军制、新战法,点评热兵器时代经典战例,以及指挥、参谋、后勤、工程、政工作业规程。冯虞前生虽不曾受过正统军事教育,不过平素对这些颇有兴趣,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虽然只能算是半瓶子醋,不过对付现下这些人已是绰绰有余了,又是轻车熟路,自然不用太费心思。
如今,侍卫亲军可说是局面初成,不过,眼下还有件大事有待定夺,就是年前正德校阅一事。既然是校阅,自然不同前两回,做贼一般偷偷摸上门来,必定是大批文武跟随。换句话说,豹房侍卫亲军这回要公开亮相了。可如今这拨人马只是初步捏合,相互之间人头还没认熟呢。
冯虞召来赵承庆、陈琛等人,钻在帐里密议了一整天,方才拿出定案。第二天一早,冯虞头一回正儿八经升帐议事,全军哨官以上将佐全数到齐。冯虞入营之后头一回不着甲胄,一身蟒袍升坐帅案。点名应卯之后,冯虞说道:“诸位,这些天来日夜操演,辛苦了。今日召集诸位过来,有大事要讲。想来大家已然知晓,皇上……”说着,冯虞冲京城方向一抱拳,全帐将佐也站得更直了。
“皇上对我侍卫亲军极为关注,两次亲身来营视察,年前还要亲来校阅。如今满朝皆视我军为皇上亲卫,咱们断不能给皇上丢了脸面。今日本都护召诸位过来,便是要布置此中事项。”一听有露脸地机会,众人自然是欢欣鼓舞,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凝神细听。“第一件事,明建制。按着军职分划,今日起各部分授番号,由低至高分为伍、什、排、连、营、团、旅、师,团以上统编番号,以下则逐级独立编号。如第三师第九旅第二十七团第二营第一连第一排第一什第一伍。团以上授军旗关防。定等级方能明号令,这是第一条。可有不明白地?”
看众将纹丝不动,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