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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大明官商-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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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听赵承庆背完,冯虞微微点头,说道:“今日这番情形,算得上是乱军、构军了吧?”

这话说得极重,一时无人应声。过了片刻,赵承庆催马凑到冯虞身边低声说道:“都护,这可是几百人犯事,总不好一并杀了,那样一来全军震动,只怕军心不稳。我看,是不是分轻重治罪,惩前毖后也就是了。冯虞略想了想,冲着赵承庆点了点头,“老将军这是持重之言。来人…………将一干人等带往校场。召集全军,三通鼓号不到者立斩!”

出了这等事情,众将校知道今日冯虞定是要拿人做法立威了,哪个愿意在这节骨眼自己往刀口上送,一个个手脚空前麻利,第二通鼓号方落,全军上下便已齐集校军场,队列严整旗甲鲜明。方才群殴的数百官兵被亲军押着,黑压压一片跪在最前头。冯虞领着众将登上帅台,前后看了一遍,低声笑骂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全军到齐,冯虞盯着众人足足看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开口说道:“诸位,就在月前,咱们还是天南海北,各驻一方。为什么如今要将诸位调到这里?”说着,他伸手一指正东方向,“咱们大营外,便是万岁行营…………豹房。日后,皇上便要常驻此地。而咱们,便是皇上的侍卫亲军,皇上的家兵家将,着锦袍、关双饷,何等地荣耀!能轮着这份差事,是皇上、朝廷对今日在场各位的信赖。咱们当如何回报皇上,回报朝廷?”

范长安当即领头振臂高呼:“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

待全场安静下来,冯虞看了一眼面前跪地的官兵,说道:“可是偏有些个杀才,辜负皇上信任,罔顾国法军规,徒逞意气,聚众殴斗,搅乱军营,败我军风,天底下哪有这样忘恩负义地刁徒!留尔等何用?来人,一并正法,以儆效尤。”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以身作则

随着这一声喝令,台下的亲军刀铳并举便要行刑。全场官兵见这位新主帅执法如此严苛,立营没几天,几百号人说杀便杀,眼睛都不带眨的,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也给当场拿住发落。这时,只听冯虞身后两人一齐高呼:“且慢!”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赵承庆与陈琛二人一起施礼,看样子是要求情了。

只听赵承庆说道:“都护大人,这些泼才殴斗滋事,搅乱军营,确是该杀。不过,这些将士都是上过沙场的汉子,为我大明流过血汗。我侍卫亲军毕竟是初立,尚在整建之中。若是出此大案,与我军声名也有干碍,大人您看,是不是网开一面。”

陈琛也在一旁附和:“大人,这些人确是犯了军法。不过,也有个主从之分。挑起殴斗的自当重处,那些援手的多半还是出于袍泽之义手足之情,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

冯虞看着二人,沉吟半晌,点了点头,回身对着台下这些跪着的犯事官兵说道:“本都护最敬为国奋身的有功将士。你等若是立过战功,现下一一报来,准你等免跪待处。沙场上负过战伤的也算。”

犯事官兵听了这话,一时都愣在那里,好一会儿工夫。一个大胡子校尉高声说道:“都护大人,小的名唤周遇隆,从军十三年,曾阵斩鞑靼百户一名,取鞑子首级四十七级,夺旗一面,积功升至延绥镇哨官。==”说罢,他试探着立起身来,还真没人管他。这周遇隆长出一口气,冲着冯虞抱拳致谢。

这时又有一人发话:“下官是天津卫总旗贺一虎,曾讨伐辽东野人,斩首三级。年初平霸州民变。擒头目一名,俘斩乱匪十三名。”说着也站起身来冲着冯虞施了一礼。

看这两人无事,其他官兵也纷纷报功起立。这四五百号人说下来,已是一顿饭的工夫过去。冯虞略略一看,起身的官兵竟占了七成以上。尤其是延绥镇兵,几乎个个立过战功或负过战伤。

见此情景,冯虞不禁动容,思索片刻后说道:“尔等说来算是军中柱石。尤其是你们这些个当军官的,更该知道军无法度必亡的道理,如何还带头冒犯?不管尔等往日桀骜不驯,是因受了上司欺压,还是往日队中号令不张。在我手下当兵吃粮,军令军纪是第一紧要。念你等初犯,今日我便不再追究何人挑头、何人跟从,每人领二十军棍,有官职的加扣三个月俸禄。出了此事,本都护身为一军之主这些天放松军纪难辞其咎,同受二十军棍。罚俸半年。军法无情,望全军将士谨记。一听主帅自己要打自己军棍,全场一片哗然!台下那帮犯事官兵更是目瞪口呆。冯虞身后一干将佐赶忙过来劝解。冯虞伸手一拦。笑道:“兵听将令草随风,我这做主将的若是不能赏罚分明,身先士卒,如何收付军心带兵打仗,诸位好意冯虞心领。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说着,冯虞解去披风,卸了甲胄。往地上一趴,“军法官,由我开始,行刑!”军法官领着几个军汉拎着水火棍来到冯虞身旁,一个个却是大眼瞪小眼,实在不敢下手。冯虞回头一瞪眼:“还磨蹭什么?违抗军令么?着实打。”

那军法官一咬牙,冲着执法兵丁一挥手。“打。”

两个行刑军士得了号令。便不再犹豫,抡起棍子便开打。说起来这两位已经是手下留情。没往死里用力。不过这一棍棍咬在股上也是“啪啪”作响,疼得冯虞紧攥着拳头,牙关咬得“咯咯”直想。

全军将士看在眼里,无不心底发怵。那些犯事官兵更是无地自容,有些个实在是忍不住,偷偷低头拭泪。

二十板子打完,行刑军士赶忙将冯虞扶起。陈琛连忙张罗人拿来毛巾给冯虞擦汗,又让人将冯虞扶回大帐歇息。冯虞却伸手一拦,“就在此处监刑。”

此时再行刑,那些个犯事官兵再无怨言,一个个乖乖领受军棍。待这一圈打完了,冯虞强撑着对全场官兵说道:“趁着这由头,今日本都护再重申军纪。十七律五十四斩由本官至军卒须得一体遵行,再有违抗者从严议处。此外,在我麾下另有三大军法八项律条,须得额外遵行。==三大军法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皆归公。八项律条则是说话和气、买卖公平、有借有还、赔偿损坏之物、不打骂百姓、不损坏庄稼、不调戏民女、不虐待俘虏。这是专指对外的规矩。”

喘了口气,冯虞又说道:“各级将佐另有四戒。第一,戒克扣军饷。第二,戒凌虐士卒。第三,戒冒功诿过。第四,戒见死不救。有此四类情形者,轻则免职,重则立斩。”

“另,为严明军纪,从即日起,全军行连坐法、十一抽杀令。所谓连坐法,便是战时哪一级如无令擅退,该部官长同退,则斩该部官长。如官长不退,麾下佐兵擅退而致官长阵亡,该部各级官佐尽斩,士卒十人抽斩一人。其余九人充入敢死军,平日服劳役,战时为先锋,未斩敌首百级不得脱身。”

冯虞每说一条,全场官兵无不屏息细听,牢牢记在心上。这位主官别的不好说,杀伐决断那可是绝不含糊地。看全军将士再无轻慢之色,冯虞方说道:“不过,本都护治军,宽严相济。除了慈不掌兵,还有一句爱兵如子。今后,各级将兵每月军饷按时发放,不克扣一毫。每战缴获,由军需统管,专作奖励军功、抚恤伤亡之用。士卒可公推代表监督,若有贪墨情形,可直向本都护检举,自有军法严处。对了,军官犯事罚俸,也充入这笔台帐。此外,本都护会向皇上陈情加饷。不过,批与不批,却得是皇上说了算了。”

听到这最后一段话,全军将士个个面露喜色。当兵吃粮,不患寡而患不均,最恨的便是克扣军饷强占缴获的军官。冯虞今日公开允诺的这几条,要是真能不折不扣地施行开来,这些兵卒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大手笔

给人抬回大帐之后,冯虞终于憋不住“哎哟哎哟”叫唤起来。跟随在后的陈琛、赵承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陈琛笑道:“呵呵,冯大人,方才一直当你是铁打的,不曾想也会叫疼呢。”

冯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也打你二十板子看看。”

赵承庆也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一树大拇指:“今日行这苦肉计,高!实在是高!”

冯虞苦笑道:“这也不过是个蠢法子罢了。老将军还是教我些不用挨军棍的法子才好。”

待众人笑过之后,冯虞说道:“咱们这回不比别个,是草创成军,万事开头难。要想拉起一支像样的人马,人手、军资、军法缺一不可。军法今日算是立起来了。人手么,虽不是最好却也不算最差,悉心调教,不难练出来。当下最急的却是军资这一块。我揣摩皇上的意思,是要带出一支能战的新军出来。戎服、军器、装备都要从头规划。现下我是动不得了,这几天就多多仰仗赵老将军呢与思献了。哦,思献,百工使司这几日可搭起架子来了?”

“不成问题。在福州如何做,如今便依样画葫芦吧,只是费些重起炉灶的工夫罢了,年前当可投产。此处还有个福州不曾有的好处,精钢、火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大人你打算产些什么货色?”

“正想与两位商议。这些时日。我一直琢磨着。北方咱们最大地对手便是塞外地鞑子。鞑子骑兵虽说已不复当年蒙元初起之骠勇,但依然是弓马娴熟,来去如风。现今咱们的骑兵是及不上的。要想对付鞑子骑兵,须以利器相制,配上严整阵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承庆点头道:“都护说的都在理。严加整训也非难事。只是这利器到底是如何,上哪方去寻?”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坐落在这位陈百工使身上了。”

陈琛赶忙摆手。“我上哪方去弄这利器去,还不得大人你指明路径。”

冯虞一指书桌,“桌上那两本兵书下头有个册子,全在里头了。思献你过去拿来,我一一解说与你。”

陈琛依言取来书册,与赵承庆二人头挨头翻看。前头几页如同天书,点点画画杂乱无章。几页之后,虽然也有涂抹删改之处,起码是能看清东西了。打头的一章名目赫然便是…………火器。下头的一些图样、文字。赵承庆看着是新鲜,陈琛却是认得,分明是福州火器工坊所产身管炮、虎蹲炮、燧发枪的简化版。

赵承庆在军中摸爬滚打几十年。还是识货的,一看这图形,便知这些东西不同凡响,只是有何妙处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上来。

冯虞看他神色茫然,便说道:“我大明自开国以来,便素习火器。当初鄱阳湖水战,我军便已装备火炮、火铣、火箭、火蒺藜、大小火枪、大小将军筒、大小铁炮、神机箭,藉此大破陈逆友谅六十万雄兵。现下官军步军每百人备铣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矛四十。不过。如此装备尚不足与骑兵相抗。以步制骑,历代能完胜地只有两支军马,一支是大唐陌刀手,一支便是岳家军。不过这两军的对手对阵的胡族铁骑皆好冲阵之法,重甲坚阵尚能相抗。而自蒙元崛起,胡骑更重射术,不到万不得已或胜券在握。则绝不冲阵。步军进退不便。竟是只有挨打的份了。”

看赵承庆、陈琛两人频频点头、若有所思的神情,冯虞接着又说。“步军若是要想硬抗骑兵,手中火器射程须得超出骑兵,火力更须糜集,使其不得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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