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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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峻法以安社稷,可是,等人都活不下去了,谁管你圣贤之言,谁听你先王之法啊。那时汉家百年穷兵,有伤天和,以致天谴,二十年来旱涝交替,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可是,王莽主政,即风调雨顺,又改制变法,一时间中兴大有希望,唉,可惜啊。”
我听了嘟囔道:“可是后来还不是民变四起。要不是光武帝英明神武,还不知道要兵连祸结到什么时候呢。”
郭璞闻言,霍然站起,双目斜飞,面颊通红,怒道:“民变四起,民变,民变,哈哈哈哈。”
郭璞大笑声中有不屑,有惋惜,但更多的是鄙夷。
只听郭璞接着说道:“王莽将全国田地改为“王田”,从此不再有占地阡陌,绵延千里的豪强,也不再有趁机豪夺巧取人家田地的地主;王莽给那些落入贱籍的奴婢恢复自由,禁止买卖;王莽敢于打破汉武帝的重农抑商的做法,倾举国之力扶持工商;王莽裁撤冗员,撤销那些吃白饭不干事的牙门,诸法一行,立竿见影,一时间岁入年年有余,百姓安居乐业,哪个百姓不感恩戴德,岂会造反?”
我听了糯糯无言,郭璞叹道:“所谓绿林,赤眉,其实都是刘家子弟,不甘心自家不能再呼风唤雨,鱼肉百姓,才收聚亡命死囚,四处打家劫舍,妖言惑众,哪有什么民变?”
我还是不服,道:“天下农为本,民以食为天,王莽轻农,纵然他确实是为百姓好,根基不顾,商贾视短,他焉能不败。”
郭璞摇摇头,神色充满了唏嘘,道:“诚哉斯言啊。”
我大喜,原来自己还是很有见地的嘛,不过郭璞又说道:“郭璞最佩服的,就是王莽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违背祖训,厉行工商,此等远见卓识,此等大气魄大胸襟,何其壮哉,郭璞恨不能身处当时,追随王莽左右,共此宏图大业,成千秋之名啊。”
郁闷之下,我不服道:“卜机不才,愿闻其详,何以王莽弃国本而就微末,反成其伟略呼?”
郭璞微笑道:“小友可知,耕田之利多不过十倍。商贾之赢少则百倍,利多利少,岂不明显么?”
我反驳道:“正因如此,商人才唯利是图,低进高出,囤积居奇,罔顾民生,何其可恨也!商贾不事稼穑,所卖者皆奇技淫巧,于国于民又有何用?”
郭璞对我的愤愤之言也不已为意,说道:“纵使风调雨顺又如何,不过百姓能吃得饱饭,有件御寒的衣服,一到灾年,连饭都没吃的,种地织布固然重要,可是地里长的出粮食能长出金银么?不能,能长得出房子么?不能,能让百姓吃完粗茶淡饭尝尝天下美食么?就好比你眼前的茶,品茗何其乐事,为什么只有天潢贵胄能喝,那升斗小民就喝不起,难道真是茶贵么?是的,茶叶是很贵,那是没人卖,就像盐铁一样专营,要是人人都可以从商,大家都不已从商为耻,我华夏之地物产富饶,海外蛮夷也各有特产,大家互通有无,不仅能扬我朝天威,还能富我朝百姓,有何不可?”
我听得目瞪口呆,总觉得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却总是模模糊糊不真切,郭璞又说道:“只恨此等酌见,未能为当时所容,王莽赤子之心过切,一意强推,终至败亡,然虽如此,王莽依然不愧大英雄,大豪杰。”
自从下山以来,原本我只是想练练手,攒点钱,赎了云娘,平平淡淡过万此生,顺便查访一下我的父母家世,可是谁想出道就偷到《洛书》,然后遇到谢家的人,他们一次次将我儿时所学,如今所知,一点点否定,我只觉得,他们仿佛非本世之人,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惊世骇俗之言。
郭璞继续说道:“小友定是对王莽有诸多不解吧,师祖曾说,王莽就算参透三部奇书,也不至于有如此深刻的见解,他怀疑,王莽可能非当世之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不由结结巴巴说道:“这么说,难道……难道王莽他……他是神仙,或者……或者是妖怪?”
郭璞一愣,展颜笑道:“那倒不是,师祖笔记中只是说,王莽所思之法,所行之事,皆不与时同,然言简意赅,切中要害,且总能未卜先知,就像……就像未来的人回过来一样,师祖给这种行为起了个名字,叫‘穿越’。”
“穿越?”我对这个词很有兴趣,问道:“那也就是说,王莽虽然人在汉朝,但可能是我晋朝之人?”
郭璞摇摇头,道:“不然,王莽才学,比当今大儒,何如小流之于江海,依我看,最少是千年之后。”
我心中打起了小算盘,那这么说,我是晋朝人,要是能穿到汉朝……不行,汉朝人也不傻,那就春秋战国吧……好像也不好,那回到尧舜那时候总好吧,到时候,我就是圣贤,娥皇女英就是我的女人,哈哈,想到这,我忙问道:“那就是说,只要参悟了三部奇书,就可能能穿越是不是?”
郭璞摇摇头,道:“这个……郭璞不才,也不知其中奥妙。”
对远古的遐想让我急不可耐,忙道:“那还等什么,郭先生,你快把书拿出来啊,咱们一起参详啊。”
郭璞正待答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郭璞原本淡然的脸色瞬间大变。
第一卷 江南奇才
第十七章 原来是双胞胎
我不由很诧异,郭璞才华卓著,豪气干云,这又是在和他渊源极深的谢家内宅,怎么会有如此神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抹红霞闪进屋内,伴随着一股淡雅的香气,红霞在郭璞身边优雅的转了个圈,就像云彩绕着太阳一样,一时间满室生春。
郭璞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双手竟不知道往哪放,这刚进来的女子毫不客气,直接坐在郭璞方才的座位上,然后双脚踩在椅子的前缘,双手抱膝,黑漆般的眼珠转个不停,甚是可爱。
原来是谢小姐来了,上次马车里曾让人惊心动魄,一颦一笑皆绝代风华,一言一语都见解不凡,实乃当时奇女子啊,不过如今却又让人想起初见时的惊艳,没那么圣洁,却让人心生亲近。不过,为什么郭璞居然会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郭璞干咳一声,道:“小师妹,这,这里还有客人,你,你不可如此……如此随便。”
“客人?就是这小子?”还是那出谷黄莺般的声音。
我忙起身,一揖到底,道:“卜机见过谢小姐?”
谢小姐盯着我看了一会,好一会才想起来,惊道:“是你?”
我略带尴尬,昨晚还和我激扬文字,这么快就忘了,不过还是陪笑道:“谢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呵呵呵。”
谢小姐俏脸一沉,道:“忘?本姑娘可没敢忘记!原来你叫卜机,哼,上次你我有约在先,让你逃了,本就算了,这次你既然送上门来,哼哼哼,就不要怪我心狠手毒了。”说罢还示威性的眦了龇牙。
我咽了口唾沫,不由奇怪,我叫卜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而且上次你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怎么说翻脸就翻,还是师傅说的对,娘的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郭璞咳嗽一声,正待说话,谢小姐打断道:“郭师兄你别插嘴,哼,这笔帐,我要跟他好好算一算。”
我想反正现在在你手里,而且看样子郭璞不会太为难我,于是也不惧怕,坦然道:“卜机任凭处置。”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郭璞急道:“蕴师妹,不可胡闹!”
啊,原来谢小姐叫谢蕴,郭璞你还算帮了我个小忙,谢蕴压根不理郭璞,道:“卜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从我父亲怀中窃书,还冒犯本小姐,本小姐要将你碎尸万段!啊,不,太便宜你了,就让你尝尝我谢家的酷刑吧。”
我一听,这冷汗就冒出来了,妈呀,听说连县衙里杀威棒夹棍都能要人命,大理寺一千八百种酷刑据说最坚强的犯人也没熬过三十六种,想到这,心都凉了半截。
谢蕴仿佛还有点不满意,嘟囔道:“看你也不像粗鄙之人,太严酷的什么剥皮,腰斩,车裂,砍头;刖;割手;挖眼;割耳,凌迟什么的你也受不了,就便宜你点,反正以后你还得过日子,算了,你那手也给你留着,不然你这废物恐怕也活不下去,还得冻死饿死。”
我听了心中大喜,看样子她也就是嘴硬,不会真把我怎么招,大不了一顿板子,反正确实是我不对,偷人东西在先么。
没想到谢蕴接着说道:“宫刑怎么样?让你当司马迁,太史公啊,多么伟大啊。”我双腿剧烈颤抖了一下,乞求般看向郭璞,郭璞苦笑一下,摇摇头,他似乎也没办法。
我的好兄弟,哥对不起你,我悲从中来,只好悄悄用大腿安慰下我的弟弟,不过谢蕴又说道:“不过看你不读诗书,肯定当不了太史公,送去当太监你又笨手笨脚的,算了,就不宫刑了。”
我闻言大喜,不管怎么说,保住了弟弟比一切都重要。
谢蕴又说道:“好了,卜机,你看我对你够仁慈吧,这么多酷刑都不施加于你,唉,我就是心软,我小时候,宁可让蚊子吸我的血,也不忍心拍死它。”
我忙点头称是,郭璞嘟囔道:“你不是说要把它养肥,生下子子孙孙还你的血么,最后那么多蚊子一起被你捉住烧了。”
我干笑一下,喉结再次挺动,谢蕴可就不答应,一步蹦到郭璞身边,一把攥住郭璞的耳朵,吼道:“你说什么?你再敢说,我就揪掉你的耳朵喂狗,削下你的鼻子插花,拿你的肉当肥料,用你的骨头当柴烧。”
饶是郭璞这般人物,一把年纪了,犹自连连求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方才郭璞会变成那个德性了,不由嘴角弯弯,莞尔一笑。
不料,谢蕴眼睛倒尖,见我居然敢偷笑,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叫道:“你,你居然还敢笑,我要把你黥面,断颈,碎胸,剖腹,轧肢,碾指,然后油煎,爆炒,水煮,火烧,冰冻,让你生前受尽皮肉之苦,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好恶毒的女子,难怪如郭璞者也惊惧如斯,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声天籁之音传来:“蕴儿,你又在胡闹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卜公子说话。”
好歹来个能管管她的了,我心中不由大喜,可是,不对,这声音也很熟悉,谢蕴与我纵论天下的时候正是这个声音,可是,谢蕴此刻还在欺负着郭璞呢。
“哎呀,蕴儿,你也太胡闹了,怎么又对郭师兄无礼,还不放手。”我回头望去,不由呆住。
佳人如玉,仪态万千,红妆嫣然,美不胜收,谢蕴背后,赫然一位绝代佳人,那不是让人高山仰止的谢小姐么。这,怎么会这样?
谢蕴风一般闪到后来进来的谢小姐面前,摇着她的手臂,嗔道:“灵儿,你怎么偏偏这时候进来,让我再骗骗那个笨蛋多好,你不知道,那个傻小子脑袋大概没有肉,尽是草,可笨了。”唧唧喳喳像小鸟一般欢快,听得我晕头转向。
谢灵嫣然一笑,对我说道:“卜公子,小妹玩劣,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我指着谢蕴,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是双胞胎?”
谢灵含笑不答,谢蕴却不干了,扔开谢灵的胳膊,道:“哼,不理你了,明明说好了我当姐姐的,怎么又变成你了。”
我无语半响
第一卷 江南奇才
第十八章 谢家想干什么
谢蕴威逼利诱了半天,谢灵总是不松口,发现郭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摇着郭璞的胳膊大发娇嗔,吓得郭璞匆忙尿遁。
这样,这里只剩下我独自一人面对这对双胞胎美女,见郭璞消失,我也有点忐忑,刚坐下拿起茶盏,谢蕴嗔道:“哎,谁叫你坐下了?”
我忙放下茶盏,站得笔直,谢蕴马上接道:“谁又让你站起来了。”
我几乎要哭了,还好雄才大略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谢灵替我说了话,经过多轮艰苦的谈判,甚至谢灵为了我答应再次考虑当妹妹,才为我争取到了坐下的权力,不过,还不能靠背不能弓腰不能坐实,上天啊,我的命好苦啊。
好歹让捣蛋的谢蕴安静下来,谢灵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缓缓说道:“卜公子想必也和郭师兄多有切磋,小女子和郭师兄一样,都对卜公子的本事深表钦服,家父那日回来后,对卜公子的空空妙手也是赞不绝口,实不相瞒,家父武功虽不算登峰造极,但是想从家父怀中盗书,确是难之又难,因此,小女子才费了点周章,将卜公子请了回来。”
我听了颇为得意,原来我这妙手还真是奇货可居啊,不过还是矜持的笑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尔,在下这点本事,又怎能摆得上台面?”
谢蕴见缝插针道:“哼,你知道就好,还摆什么架子。”
谢灵说了谢蕴几句,又对我连连致歉,才继续说道:“我谢家虽然也在江东有些名望,一般霄小也不敢造次,但是《洛书》,《易经》实在太过紧要,因此,我谢家也广招天下奇能异士,一则保我谢家老小之安,一则择其可靠贤良之人一起参详这上古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