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神话-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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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正是一种隐性的悲哀，也只有在战斗中，这些强者才恢复了作为强者的气势，而不是平常那般长久压抑下的沉默。
……
这一波攻击很快结束，四位天神的加入，即使妖魔又比上一次强大了些，还是没能挡住大威力杀招的覆盖，纷纷败退。
“不正常，很不正常！”玄武回到玄机塔，开口便如此说道。
“为什么？”曲单诧异。他没有见过龙门山玄机塔上方星空妖魔攻击的情形，因此也分辨不出什么地方不正常。
“你看到了？发动攻势的妖魔如此之多，几十万之多，每个人要对付的妖魔多达数百，即使稍微有强一些的妖魔，我们也会节节败退，根本守不住！可是，为何却没有高手出现？数十万的妖魔大军，全是七阶及以下的妖魔，连一个八阶的也没有，这说明什么？”
曲单想了一下，他参加的战斗也有数十甚至上百场了，的确，每一次妖魔进攻，实力最高的也不过七阶大妖，连一个八阶的都没有见过，更不用提天神之境的天魔了。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是天魔一族在用低阶的小妖魔消耗人类的实力，而大天魔们躲在后面，等待坐收渔人之利？
“你是说，这是天魔一族的阴险战术？”曲单问。
玄武凝重的点点头，看了看其他几位天神——九绝、九殇、九杀三位从圣族跟来的天神，还有炫炎这位掌握雪族玄机塔的天神，说道：“是的，他们用数量众多的妖魔，逼得我们的强者去与之对抗，每一战，无论怎样避免，我方总会有人陨落，天长日久，实力下降就会极为明显，到时天魔一族再发动总攻，我们甚至会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炫炎嘴角抽了抽，他有些愤怒。玄武这番话等于是完全否定了他之前的作为，被妖魔设计，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几百年都毫不知情，而玄武一回归，就立刻识破了这个计谋，岂不是当面打他的脸，说他无能！？
不过，炫炎终究是活的极为长远的天神，隐忍功夫还是有的，而且上一代玄武极为杰出，他远远不能相比，因此他对玄武的名头很有些忌惮，不想立刻就闹翻，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倒是一旁的三位东方天神所有所思，似乎抓住了一些玄妙。
曲单却是记起了当初的一些想法：妖魔越来越多，它们不可能是全部横渡虚空而来的，那需要太过庞大的能力和太过庞大的消耗，即使天魔一族横霸星空，也不可能承受得起！
既然如此，如此多的妖魔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的来源：就近生成！
是的，蛮荒大陆无论是天神还是普通强者，自接触到这个领域，所知道的就是天魔一族来自星空，它们要霸占这颗星球，可是天魔们究竟来自星空何处，却从没有人去一探究竟！
也许，他们在星空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庞大的堪比人类这颗星球的大基地，源源不断的生成新的妖魔，才能有如此多的源源不绝的妖魔大军！
理清了思路，曲单立刻对玄武和几位天神说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个角度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以前大家想的都是如何增强自己实力，如何增加更多抵御妖魔的手段，却没有从妖魔的角度去想，他们源源不绝的妖魔大军，来自何方？
几人越想越有理，玄武仰望星空道：“星空，这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上到天神，下到普通百姓，从未有一个人，试图跨越星空，去寻找天魔一族的源头……”
“可是，总会有第一个人的！妖魔进攻大陆无数年，正是因为无人想到这一点，无人敢去做这一点，才会使得这种情况一直无限的持续下去，永无止境！这种情况，总要结束的！”曲单在一边说道。
几位天神的脑海，仿佛被灌进了一个重磅炸弹，轰然炸响！
总有第一个人！是的，当年本没有玄机塔，总有第一个人开工建设，才形成了这道抵御妖魔的浩大防线，当年也没有秘境要塞，是女娲天神作为第一个人，用神力改变地势，一夜铸起那座抵御万千妖魔的雄关；如今，也没有人寻找过妖魔的源头，总该有人去做那第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
玄武缓缓站起，目光在几人中逡巡，良久道：“好，我去做这第一人！”
玄武的身材魁梧，作为一名天神，他要时刻保持自己的威严，已经不适宜再保持乌龟的形态了，更多的是以现在的形态示人，魁梧、有力、沉稳，简单而带着睿智，在他独自游历东方的几十年里，开启了前代玄武记忆传承的他，已经迅速成熟，成为一名合格的天神！
“我陪你去。”曲单接他的话说道，“虽然我实力不强，但是，我们是朋友。”
玄武凝视着他，半晌点头答应。
……
有了计划，行动自然迅捷起来。
整个翼龙族玄机塔都投入了高速的运转，探索星空，寻找妖魔的源头，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它需要大量的信息、大量的分析、大量的物资准备，包括行进路线的规划，战斗中物资的储备，以及发现妖魔源头之后如何处理、如何撤退等等方面，必须面面俱到，才能保证探索星空的人能够安全返回，并把得到的信息完整的带回来。
“星空无限浩渺，我们所在的星球，只是无边无际的星空里的一颗，大家抬头看看，看到了吗？天上群星无数，每一颗发着光的，都是堪比太阳般巨大的恒星，不过这些星球离我们太远太远，所以我们看起来只有一个光源那么大，甚至还小……”曲单角色一转，开始给玄武等几位天神上课，科普知识课程！
幸好前世在地球时他曾涉猎过这方面的知识，勉强可以充当半个老师：“而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比恒星更多的行星、彗星、卫星等等各种星体，比如我们所在的星球，从星空看过来是无法发现它的存在的，因为它本身不发光……这类不发光的星球，每几千颗里面，就会有一颗的环境不那么恶劣，足以支撑妖魔的生存和繁衍，因此，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些行星和卫星，就是我们重点搜索的对象……”
说到这里，曲单顿了一顿，故意问：“那么，离我们最近的星球，谁知道是那一颗？”
几位天神皱眉，这些知识对他们来说太新颖了，什么恒星、行星、卫星，还不都是星球，这么多的区别，听得他们头昏脑胀。
“是太阳！”九绝天神回答道。
“错！”曲单毫不留情面的否定，“太阳是恒星，它是光源体，自身的温度可以达到上万度，妖魔在上面根本无法生存！”
嗷，九绝天神懊恼的怪叫一声，悻悻坐下。他的脑袋更痛了，那个什么温度上万度，“度”是什么玩意儿！？
“各位，睁大你们的眼睛吧！夜晚的时候，当你们抬起头，就能看到天上两个血色一样的磨盘，那是什么？”曲单继续说道，不过这次他不准备听这些小白的答案了，自己答道，“是月亮！月亮是卫星的一种，和我们所在的星球一样，本身是不发光的，因为反射太阳光，所以才会在我们的视线里出现！”
“现在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白日的太阳光照射下来是金色的，而夜晚的月亮却是血红色？为什么经过两个月亮的光线反射，光线颜色会发生转变？这不是很奇怪吗？”
没有人回答他，几位天神都快睡着了，天杀的，那个光线反射又是什么意思……
终于，曲单的科普知识课程上完了。
天神们其他没听懂，只知道了一件事情：“月亮有问题，它本来应该是金色的，现在却是血红色，极有可能是妖魔的基地！”
这就够了！曲单怀疑的目标就是月亮，现在它已经成了天神们关注的对象！
第328章 月亮，我来了！
“你真准备去？”
“嗯。”曲单点头，“我说过，我们是朋友。而且遨游星空，多美妙啊……”
“东西准备好了？”
“当然，快走吧！婆婆妈妈的，可惜了你这么大的块头！”
玄武：“……”
两人踏入传送阵，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九绝、九殇、九杀三人都眼含期待，他们真切的希望两人能够从遥远的星空里找到妖魔的来源地，并将其毁灭，即使不能毁灭，也要带回消息来！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两人的前路将困难重重！
炫炎天神沉默着，心里却是矛盾的。
他希望玄武就此一去不回，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名正言顺的掌握雪族玄机塔了，但他又希望玄武能成功带回妖魔的讯息，这样大家就可以组织力量，进行反攻，以后他的压力就不会这么大了。
两种期待，各有得失，炫炎天神也不知更希望哪一种能够实现，默然站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今晚的月亮好圆！”曲单和玄武踏足星空，略一抬头，就看到了巨大的血色磨盘。
月亮似乎近在眼前，上面的山峦、洼地、阴影都一目了然，就连一个小石子，也似乎都看见了。
“看到妖魔的踪迹了？”玄武问。
“没有，你以为月亮很近吗？我们现在与它的距离，相当于从蛮荒大陆东边走到西边，再从西边走到东边，如此五个来回，可能就差不多了！”曲单悠悠的答道。
“那还真是够远的，希望我们不会在星空里累死。”
“累死的可能性很小。”曲单笑道，“因为在累死之前，我们多半被妖魔围攻而死了，这里是天魔一族的地盘。”
“天魔一族，来多少杀多少！”玄武斜了曲单一眼，霸气的说道。
两人开始在浩瀚的星空里遨游，朝着最近的那轮血月前进。
周围空空荡荡的，没有风没有空气，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一片静谧，静得让人心头发慌。
飞遁了许久，当月亮从两人的正前方，渐渐转移到一侧之后，两人依旧在往前飞着。
“为什么不朝着月亮飞，而是直接向前？”玄武问。
“笨蛋，你没有看到月亮在动吗？它的速度是我们的几十倍几百倍之多，如果要追，几千年也追不上！我们现在正在去它曾经到过的地方，每隔一天，它就会从那里路过一次，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登上去了……”
“哦。”玄武似懂非懂，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知识太浅薄了，浅薄得让人羞愧。
月亮沉下去了，被巨大的阴影遮住，不见了踪影，另一边，太阳金灿灿的光芒照射过来，落在身上火辣辣的痛，而周围仍然是一片漆黑，奇异的现象看得玄武甚是好奇，憋了许久，终于没有问出口，他怕自己又问到什么白痴的问题，被曲单狠狠的鄙视了。
如此在黑暗里前行了数日，前方终于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
二人立刻戒备起来，星空里随时可能出现妖魔大军，他们必须十分提防。行得近了，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块天外陨石，在浩瀚的星空里漫无目的的飘荡。
两人松了口气，行不多远，又见一块陨石，最后竟看到了一长串的陨石带，沿着相似的轨迹，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
“这些，会是流星！”曲单说道。
玄武明智的沉默，他知道流星，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也是流星，流星不都是亮的吗？又一次的，他为自己的见识浅薄而羞愧。
……
又前行五七日，这一日，曲单与玄武终于发现了一个生命，一个死去的生命！
那是一具在星空里飘荡的尸体，已经风干成了木乃伊，却并未腐烂。玄武认出这是一头天魔的尸体，而且是实力强大的天魔——凡是被称为天魔的，都是相当于人类天神之境的神级高手！
“人类与天魔一族战斗万万年，杀死的天魔少之又少，想不到在这里却见到了一个……”玄武似乎在缅怀上一代的记忆，颇有些感慨。
“好了，别感慨了，看看他死了多久？”
玄武摇头晃脑的检查了一番，道：“几十年吧，也许几百年！尸体都风干了，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曲单却摇了摇头：“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这具尸体本身就拥有很多的线索。你想想，这是一只天魔，实力不比天神低吧，他为什么会死？又死在谁手中？是因为内斗，还是因为外敌？是否除了我们之外，在浩瀚的星空里，还有其他和我们类似的种族，也在苦苦支撑着抵抗天魔一族的侵略？还有，这具尸体上，你找得到致命的伤口吗？没有！而这个天魔也不是自然死亡的，这就说明，有未知的人，用未知的手段，杀死了这头强大的天魔，而那个未知的人，极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同盟……”
玄武听得呆了，他不得不对曲单另眼相看。只从一具飘浮在星空里的尸体，就能揣测出这么多东西来，脑袋果然比他好使！
“不过，正如你所说，这具尸体年代太久远了，我们找不到杀死他的人，也就等于没有任何线索……”
玄武：“……”
他决定收回刚才对曲单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