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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傲气凛然-第5章

小说: 傲气凛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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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杆点燃两颗晒干的桐油子,吴卫才看清楚所在的环境,这间方圆三丈的破庙里,竟然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小乞丐,一个个衣衫褴褛,蜷缩在厚厚的稻草中沉睡,对任何动静都不闻不问。

西门内紧靠城墙的“西来寺”是座喇嘛庙,已有四百余年历史,占地宽广,楼宇巍峨,巨树成林,松柏交瘁,无论建筑规模、殿堂数量和豪华程度,在成都城内外数百座庙宇中,都能名列前茅,但如果单论香火旺盛程度,只能算中等偏下的,原因是这座庙宇几乎变成了城中的旗人专用庙宇,寻常百姓是不能来的。

潮湿的冬夜实在太冷,三兄弟只好在墙角依偎着躺下,麻杆担心小茶壶心里愁怨,躺下不久便低声开解道:“小哥,你别怪易姐,我见她打你时边打边哭,估计她真伤心了,又有那么多人看着放不下脸,一气之下才把你赶出来的,等过两天易姐气消点儿,我陪你回去向易姐认个错,你是她养大的,可不能因为挨几下打就生她的气。”

小茶壶幽幽一叹:“唉……我何尝不知道她对我好,要说这世上我还有亲人的话,就只有她和你们三个了,我心里一直觉得她就是我亲姐,是我太混蛋,总给她惹祸,想想也是,我都十七了还活得这么窝囊,心里真不好受啊!”

“小哥你别瞎想,大不了明天我去求我爸,让你加入我们哥老会南堂,等赚了钱再去孝敬易姐。”吴三瓮声瓮气地插嘴。

麻杆一巴掌打在吴三脑门上:“有你这么帮倒忙的吗?你们哥老会的人还不照样过得苦巴巴的?再说你爸能答应吗?连你都进不去,怎么介绍小哥进去啊?哪怕真能混进去,还不都是当棒棒卖苦力的命,啥时候能发财?你啊你,猪脑壳,睡觉!”

吴三从小练武,一身力气,也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可是不知为什么,四兄弟中他最怕二哥麻杆,所以麻杆打骂训斥他从不敢还手,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

麻杆转向小茶壶:“小哥别多想,这两天我陪你先住这,这地方谁也不管,我进城晚了出不去都在这过夜,算是第二个家吧。”

小茶壶点点头:“睡这里的人都是你们一帮的?”

“嗯,这十几个人最大的十岁,最小的估计五六岁,年纪小干不来重活,拾柴做饭的又有屈老大那帮女人抢着干,屈老大说他不收留吃白饭的人,所以把这帮小的全赶出来,不管他们是死是活,没办法,我只好带他们来这儿安身,教他们怎么去讨饭,还不能靠近城西满人的地盘,善人多的城南、城东也不能去,那里有十几帮人早几年就占下地盘,容不得我们这些外来人,只能去城北,可人多饭少,乞讨越来越难,半年来饿死了四个,没办法我才隔个两三天来一趟看看,能帮就尽量帮,总算没有再死人。”麻杆的声音越来越低。

小茶壶从麻杆的话里,听出了心酸和无奈,也随之猜到小茶壶为何去偷去掘坟了:“这半年来,你一直在照顾他们?”

“照顾不过来啊!说不定哪天我自己都保不住呢。”黑暗中,麻杆掏出了怀里的玉佩,摸了又摸不再说话。

小茶壶只觉得心里沉甸甸凉飕飕的,叹着气仰面躺着,绞尽脑汁都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就在左边的吴三发出呼噜的时候,小茶壶终于想到个稳妥的办法,转过脑袋,凑近麻杆的耳朵:“睡了?”

“没呢。”麻杆缓缓将玉佩包好收进怀里。

小茶壶低声建议:“你说这样好不好?明天午后我向掌柜请个假,你跟我一起到隆兴街、古佛巷那边碰碰运气,这段时间我到那片地方逛了好几趟,看到了英国人的领事馆和几家洋人的钟表行什么的,既然什么办法也没了,不如硬着头皮走一趟洋行,运气好的话能卖掉你怀里的玉佩。”

麻杆猛然坐起来:“小哥,那可是洋人的地盘啊!这年头谁吃了豹子胆敢去惹洋人?弄不好可要进大牢的!”

小茶壶一把将麻杆扯得躺下来:“小声点儿,你急个啥?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再说了,洋人又不是魔鬼,你没看见帮他们卖货运货的有不少中国人吗?他们每天喝的泉水、吃的菜和肉,不也是从街面上本地商人手里买去的吗?他们的商行不是一直在赚我们中国人的钱吗?为啥我们就不能和洋人做生意?平时去偷去抢拼命你都不怕,做买卖你怕什么?”

麻杆愣住了,想想似乎有些道理,不过还是很担心:“可这玉佩来历不正啊!万一……”

“万一个屁!谁跟我说过要去典当行的?哦,去典当行你就不怕危险了,不怕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典当行欺负,不怕怀疑你的玉佩来历不正?怎么说到洋人你就怕起来,你卵子缩进肚子去了?”小茶壶没好气地责骂道。

麻杆急了:“我烂命一条怕啥?哪次我们在外头打架,不是我冲在最前头?哪次不是你和老四拉住我,不让我下狠手的?我只是不说而已,哼!”

小茶壶嘿嘿一笑:“这不就完了?这么说定了,明天午饭过后你来找我,我先向掌柜的预支点儿工钱,然后我们一起到水粉街卖首饰的铺子去走一趟,完了直接去隆兴街洋行。”

“等等!没事咱们去水粉街干嘛?”麻杆不解地问。

小茶壶没好气地回答:“我说你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这时怎么这么笨?去买个半新旧的首饰盒,而且还要漂亮点的,然后把你怀里的玉佩装在里面,人靠衣装马靠鞍,想卖个好价钱就得这么干,这叫包装,你懂吗……说了你也不懂,睡觉!”

麻杆怎么也睡不着,圆睁双眼,望着黑洞洞的屋顶,脑子里全都是小茶壶刚才的一番话,他琢磨来琢磨去,越想越有道理,转过身要与小茶壶交流心得体会,发现小茶壶已经贴着吴三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小茶壶被一阵哭喊声惊醒,坐起来发现麻杆正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瘦骨伶仃的小女孩,一个劲儿地安慰。

小茶壶连忙爬过去:“病了?”

麻杆点点头:“打摆子,也是饿的。”

小茶壶四下看看,完了着急地说道:“这样不行啊!墙边那几个像是动不了啦,这大冷天的,再这么空着肚子,就只能等死……这样,我和老三先回去,去前街范记面馆,求求掌柜范葫芦,求他赊一屉包子一盆米粥,让老三赶紧送过来,我就不跟过来了,得赶去上工!”

“小哥……”

麻杆消瘦的脸扭曲起来,细长的眼睛湿漉漉的。

“我得赶紧去……老三,起来了,快起来了……老三,跟我走!”

“啊?哦……”

前街范记面馆,小茶壶死皮烂脸求了好久,胖乎乎的掌柜范葫芦就是不答应,小茶壶急得没法子,“咚”的一声,跪在门前水潭里,紧接着脑门撞在石板上猛磕头,“咚咚”的磕头声,惹得店里客人全都望了过来。

爱面子怕损名声的掌柜范葫芦没法子,只好骂骂咧咧地答应下来,要求小茶壶以他姐的名义做保之后,才吩咐小二给小茶壶一屉包子和一木盆白粥。

小茶壶磕谢之后,飞也似地爬起来,接过食物,小心地塞进急得不行的吴三手里,看着吴三远去,这才向范掌柜再次致谢,转身急忙跑向茶馆。

茶馆里尚未有客人到来,小茶壶快步进去时,发现邓掌柜无力地趴在柜台上,以手支腮,愁眉苦脸,看都不看向他问候请安的小茶壶一眼。

小茶壶到后面与伙计们忙完,整理好衣衫,把干净手巾挂在手臂上,小心翼翼地来到柜台,想着如何向掌柜开口预支薪水,谁知没等他开口,邓掌柜的声音已经响起:“龟儿子,昨晚在哪儿过夜的?”

“啊?您……知道了?”小茶壶瞬间惊愕,随即垂下脑袋。

“我这没开门,你姐就找上门来哭诉,龟儿子的,你姐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家,把你拉扯大容易吗?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邓掌柜斜眼望着小茶壶,目光很是不悦。

小茶壶心里非常难过:“您老骂得对、骂得对!以后我再也不惹我姐生气了……是这样,我听说吴伯身体不好,前天已经告老还乡回郫县老家去了,我就想啊,您老肯定在为找一个更夫发愁,对吧?”

“我实说吧,您老如果信得过小侄,让小侄接过吴伯的班怎么样?您老放心,小侄已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而且小侄只求有个窝挡风避雨,不求每月六百文的守夜钱,只求您老让小侄住在后面的小房子里就行。”

“咦?你这偷奸取巧的龟儿子,今天怎么变得口齿伶俐、油嘴滑舌了?还能说出几句文绉绉的话,长进了啊!”邓掌柜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没,沉下脸严厉地问道:“你这没心肝的忤逆货,你惹你姐生气的事就这么算了?你姐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小茶壶连忙解释:“不不!您老听小侄解释,其实我姐也想我早点儿自立,她说我大了,不能再象从前那样待在百翠楼里混日子,可小侄的处境您老也知道,小侄就算想为自己争口气、为我姐争口气,也没地方去争啊!现在好了,吴伯走了,小侄只能恳求您老给个机会,要是您老看不上小侄,还觉得小侄仍然是个不懂事的龟孙子,就当小侄什么也没说,小侄认命就是了。”

小茶壶说完鞠个躬,转过身走向后堂,开始忙活起来。

邓掌柜让小茶壶一席话说呆了,怎么也想不到历来顽皮无赖惹是生非的小龟孙,今天能说出这么在理而又坦诚的话来,沉思好久,邓掌柜终于得出结论:大难之后的小茶壶,终于慢慢明白事理,人也开始长进了。

第006章 赌一把

下午两点左右,茶馆里的客人没剩几个,小茶壶终于鼓起勇气,去找邓掌柜请假并预支薪水。

令小茶壶感激的是,外表严厉、心地善良的邓掌柜不但答应他请半天假,还提前支给他一个半月的薪水,扣去他几次预支的钱,最后落到小茶壶手里还有五块五角。

邓掌柜给完钱,苦口婆心地告诉小茶壶:“我和你姐商量过了,从今晚起你就搬过来住,每个月的工钱不少你的,另给你每月五百文守夜钱。最要紧的是你要长记性,以后你要讨婆娘的,再不能乱花钱了,好好做人,好好孝敬你姐。”

怀揣一把银毫的小茶壶,很想立刻去找易姐,看到蹲在门外已经老半天的麻杆,小茶壶只好作罢。

两人很快赶往闹市区,胡乱填饱肚子,随即拐进水粉街,挑了又挑,讨价还价老半天,总算买回个半新旧的雕花首饰盒,走出店铺,麻杆捧在手里,心疼不已,区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花掉了小茶壶四角银毫,顶得上六七十碗香喷喷的红油素面了。

两人一路向北,转进华兴街,穿过纯阳观,路过几家卖旧衣服的店铺小茶壶都没停步,反而是在纯阳观北街口的剃头铺子前停下。

小茶壶拉着疑惑的麻杆入内,强行把麻杆按在张椅子上,自己一屁股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大声嚷嚷,样子很像有钱没处花的大爷:“剃头!热毛巾要抹香胰子,完了梳头要用上等桂花油,要是让我兄弟俩满意了,我给你们双倍工钱。”

两个剃头师傅立刻扔下纸牌,大声回应,殷勤问候几句,立即开始卖力讨好,娴熟而又体贴地给两位小爷剃掉脑门儿上的短发,再用香喷喷的热毛巾给两位小爷捂脸,完了用篦子、牛角梳理顺长发,连抹三遍桂花油,梳了又梳,才开始麻利地打辫子。

修整完毕,小茶壶凑近前方墙上巴掌大的镜子,很是端详一番自己的尊荣,满意地掏出三十文铜板扔到架子上,转向脑袋油光铮亮、面目一新的麻杆:“哇!老二你原来长得蛮俊的,比戏台上的武生还有潜质!”

麻杆难为情地猛搓脖子:“小哥,你搞啥子名堂嘛?不办正事剃什么头啊?街边五文钱就能剃个头,来这花几倍冤枉钱,干嘛啊?”

小茶壶一把将麻杆拉出铺子,向西边的布后街走去,边走便低声解释:“你以为我想花钱啊?可要是像叫花子一样,洋人的店铺能让你我进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多数人都是他娘的势利眼,只看衣衫不看人,为了能顺顺利利地卖出玉佩,而且要尽量卖个好价钱,我们就得把自己装成大爷,否则谁看得起你?谁相信我们的玉佩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古董?”

“这倒也是,刚才在水粉街‘盛隆升’首饰店里,没少受伙计的白眼,我们只是在卖手镯玉器的柜台站一会儿,就被那几个势利眼伙计轰出来……可是,小哥,你我都不知道这块玉佩究竟值不值钱啊!”

麻杆很快醒悟过来,残酷的生存环境和十几年的底层挣扎,让他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勤于行敏于思的好习惯,所以一下就能举一反三地分析起来。

玉佩值不值钱、是不是值钱的珍品,小茶壶心里根本没底,只能苦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只能去碰运气了,刚才我们在‘盛隆升’和旁边几家古董店都看过,没见有这式样的玉佩,而且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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