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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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令他七窍生烟……两个向来唯唯诺诺地家伙,居然一齐称病,说病的爬不起来了。话说人家魏筝义悲伤过度还可以理解,你曲寺卿脚趾头伤了也能昏迷不醒?
一阵怒火冲天之后,昭武帝感到了彻骨地寒意,他终于意识到,有一股汹涌的逆流在默默对抗着自己的皇权。绝对不是秦雷,那种强大的力量并不是他所能拥有的。再回想起文彦博的倒台莫名顺利。昭武帝心中更是疑窦丛生……一个经营了十八年的丞相,怎么会在关键时刻,突然变得软弱无力了呢?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他已经可以肯定……有一只看不见地黑手,在挑战着自己的权威,试图将自己压回原先窝窝囊囊的状态。但他无法精确还击,因为他还不知道对手是谁……蒋之虞?不可能。这老家伙已经离开十几年了,虽然几位尚书是他昔日的门生,但影响终归有限。田悯农?也不可能,若他有这般本事,怎会屈居于文彦博之下十几年,一直翻不过身来呢?
至于公输连、魏筝义、麴延武、王安亭这些人,也是一样的情况……他们全都是文彦博的手下败将,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呢?
是李浑吗?难道这老东西借口养病,暗地里给朕使绊子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如果李三军有这本事。早就一统江山、千秋万代了。还在一边儿蹲着干啥?
这个也不可能,那个也不能够。昭武帝真是苦思不得其解啊!其实他并不知道,答案已经无限接近了,只要他能跳出惯性思维,便可以知道事情地真想了。
然而他陷入了误区,结果直到死,也没弄清楚对手是谁。这就导致了他接下来一连串错误的举动……
……
一定要寻思明白!老子好不容易当会大爷,可不能又被人逼成孙子!昭武帝这下子拗上了,但怎么寻思都不明白,他苦恼啊!焦虑呀!日子久了,脾气就变的十分暴躁!最后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抓人!
抓!抓!抓!审!审!审!抓完了审!审完了抓!
终于,皇帝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了,爆发了……他的想法朴素而又实用:你不是不露面吗?那我就把你的党羽统统抓起来,一个个地审,总有人知道你是谁的!
皇帝之所以有这份魄力,除了对那未知力量恐惧之外,还是因为这半年多来的唯我独尊,让他有些……找不着北了。
处于对百官的不信任,执行此次逮捕任务的,既不是刑部捕快、也不是巡城司兵卒,而是隐藏了许多年的皇家暗谍。既然要走上前台,那就得有个名分。但我们早就知道,增加编制是件很困难的事。
为了避开朝臣的啰唣,昭武帝只好在自己的内宫打起了主意。他将皇家暗谍挂靠在给自己养马的御马监,任命楼万里任为御马监副总管,带领一干新鲜出炉地御马监特务,开始了第一次公开地任务……你要问谁是正总管,还是那养马的老太监,因为历代祖制,只有阉人才可以担任大内十三监地总管太监,所以楼副总管这辈子都扶正无望了。
带着股邪火。楼副总管上任了,他不像他地主子,还有那么多的顾虑。既然你让我抓人,那我就抓呗……
从十一月二十开始,一直到腊月初六,被逮捕的京官足有百人以上,再加上先前进去的三十几位。刑部大牢里居然装下了京官总数的两成……一般来讲,即使亡国也不会有这么多官员同时下狱。说亘古未有也毫不夸张。
其实根本用不着抓这么多人,但那楼万里第一次公开做事,自然想表现的好点,所以特别的积极,而且自古以来,抓人就是酷吏们地最爱。而且御马监的密探出身低贱,基本上来自车夫、水手、店伙计、轿夫之类。正所谓‘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这些人地素质也就可想而知了。
昭武帝决意大兴牢狱,并不算他所犯的最大错误,他任命一个开饭馆的带领一帮社会渣滓执行此事才是。
当这些密探发现,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一下子变得连自己都不如,财物任他们席卷、女眷任他们调戏时,便立刻视其为世上最惬意的事情,通宵达旦、乐此不疲。让人不得不感叹。兴趣是最好的动力!
结果越抓越多,反正陛下也没说问不出来怎么着,一来二去之下,便开始了成片的逮捕。其中受灾最严重地刑部、大理寺、吏部、礼部、京都府五个衙门,从六品主事到五品郎中几乎一个不拉,形成了此次坐牢大军的绝对主力。
到了这时候。昭武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但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就必须查个所以然出来。否则就成了皇帝冤枉百官了,这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搁?骑虎难下的皇帝,只好咬牙坚持下去,盼望着哪天能得到那个名字,除掉这块心头大患。
腊月前后的中都,就像那《岳阳楼记》中所写:‘阴风怒号、浊浪排空;薄暮冥冥,虎啸猿啼。’
除了那些根深蒂固的紫袍大员之外,中都官员人人自危。他们每天早晨都会穿戴整齐、与家人一一告别。抱抱老婆、亲亲孩子。再交代下自己的私房钱,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门。伴着后面地哭声一片。还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等到黄昏时分,全家妻儿便会等在门口,翘首以盼,直到看到官人回来,这才算是平安过完了一天。
即使是这样,昭武帝朝思暮盼的那位‘黑手兄’,也没有蹦出来还击,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党羽一般。
……
昭武帝彻底失去理智了,他命令御马监用刑……这是一个创举,其实也是违法的,因为大秦明文规定:‘律刑不上大夫’,早就按捺不住的御马监密探,彻底地执行了这道命令。
除了皮鞭、老虎凳、辣椒水这老三样外,他们还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又研究出了诸如‘火烧连营’、‘蚂蚁过江’之类的新式刑法,为大秦的刑讯逼供事业,增添了新的财富。
御马监密探显然高估了这些娇嫩官老爷的承受能力,还没有把花样使完,竟然打死人了!
而且一日内毙命三人,朝野哗然!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朝臣们愤怒了!但当他们想要反击的时候,却发现面对着毫不讲理的暴力,自己竟然束手无策,柔弱可欺……罢朝?自从九月开始,皇帝已经不上朝了,所有的政务都在御书房处理,你罢去吧!罢工?现在是一年里最冷的季节,也意味是一年里最闲地时候,直到来年正月,诸位大人地衙门都冷冷清清的,罢不罢一个样。
当所有文明地法子都被推翻时,官员们将目光集中在暴力上。
以暴力对抗暴力,这才是正途。
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四七二章 真相只有一个
秦雷就是在这种境况下,来到了都城南门外。
看到熟悉的中都城墙,还是那样高大威猛、庄重肃穆,秦雷不由感叹道:“这才是城墙啊!神京城那个算什么玩意?”
“呵呵!王爷,我们真要从这边进去吗?”乐布衣不紧不慢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昭武帝一直忙于打击政敌,还没腾出工夫,收拾下面的虾兵蟹将。是以守卫南城的官兵并没有换人,仍是秦雷暗中要挟赵承嗣、安插上的那一批。所以秦雷若是想从南门入城,那是一点难度都没有,但昭武帝的圣旨还鸟不鸟?虽然不鸟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终归是不好……
在这个人人装孙子的时刻,实在没必要一回来就如此高调。
秦雷便拨转马头,绕道西城的南阳门。守门的官兵早看到那面猎猎招展的黑虎咆哮旗,赶紧禀报城门楼里喝茶的传旨公公。
“快关城门……”那公公顿时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下从炕上蹦起来,舞划着手中的拂尘,显然是惊着了。
守门的兵丁立刻照做,不带一星点儿犹豫的……去年秋里,秦雷便是从这南阳门溜进去,半夜烧了太尉家的房子。怒火中烧的老太尉自然不能饶过他们,大笔一挥,不管那夜当值不当值的,统统发配到北边牧马去了。现在把守西城门,皆是他的亲信兵将,自然不会考虑秦雷地感受。
等秦雷到了城下时。大门已经紧紧关闭,许多来不及进城的百姓也被堵在门外。秦人脾气暴躁,属于得理不让人那种,不少人便在门口谩骂开了。
但他的队伍一过来,人群马上没了动静。在大秦不认识黑虎旗的不多,不佩服这位年青王爷的更少。“王爷千岁……”不知是谁带的头,百姓们稀里哗啦地跪下请安。口称‘千岁’不止。
秦雷朝众人点头示意,伸手搭个凉棚。往城门上看去。只见一个颤巍巍地老太监,在一干小太监的搀扶下出现在城头。
“陛下有旨,隆威郡王远道回来,可喜可贺,然总军演在即,其所部战力堪忧、急需磨练。着其立刻返回京山营,操练兵士、励精图治。以备军演。无诏不得入城,钦赐。”
这篇圣旨大部分是废话,要表达地意思只有一条:‘无诏不得入城’而已。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碰上这种事情,还是相当的不爽……换了谁也不爽!俺们为了大秦在外面九死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好容易千辛万苦逃回来了,结果不仅不接待一下,还直接拒之门外。
黑衣卫们顿时气炸了肺。视线齐刷刷的落在王爷脸上。只要他一点头,卫士们就要抄家伙射这帮混账玩意。'TXT小说下载:。。'
哪知秦雷只是冷笑一声,撂下一句道:“除非释放所有被羁押的官员,否则孤就退出军演!”说完便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见王爷善罢甘休,满心想跟着闹事的黑衣卫只好愤愤转身。紧随着王爷离去。
望着秦雷一行远去的身影,老太监不禁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这位爷怎么转性了?我还以为这次不死也要剥层皮呢。”
……
对于秦雷地反应,不止是老太监诧异,中都城内的几位也颇为意外。
首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离着南阳门最近的太尉府。
老太尉仅穿一身单衣,正在演武场上呼呼的舞大刀。只见他浑身肌肉虬结,笼罩在一团白蒙蒙的雾气中,将百十斤的镔铁大刀舞动的花团锦簇。自从上次被秦雷当众羞辱之后。他便加倍刻苦。近乎自虐地锤炼着身体,希望在下次能有报仇的机会。
李清和阴先生耐心站在一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话说上次之后,原本还算开朗的老太尉,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不仅每天阴着个脸,还暴躁易怒,动不动就要将人刨坑埋了。
整个太尉府都笼罩在他强大的淫威之下,就连原本嚣张无比的阴先生,现在也老老实实的低调做人,时不时还给老李头端个茶、倒个水什么地……可见人是光让着捧着的。
当然,这也与他接连几次铩羽而归有关。
伴着一招‘力劈华山’,老太尉终于走完了一个套路,拄着刀站在那‘呼哧呼哧’喘粗气。
“好!”李清和阴先生口中连声叫好,李清帮不迭地递上毛巾。阴先生犹豫一下,也把搁在桌上的酒壶双手奉给老太尉。
李浑面无表情的接过毛巾擦擦汗,冷声道:“那小子来了吗?”
“来了,不过又走了。”现在谁也不敢跟这老头卖关子。
“没有闹事?”李浑瞪眼道,仿佛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李清咽口吐沫,轻声道:“也许出去一趟学乖了,并没有与城门司冲突,便老实打马回应了。”
李浑接过酒葫芦,仰头灌一通,伸手抹抹嘴,极度不可思议道:“你看这小子怎么想的?”这话当然是问阴先生,李清这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手兼跑腿的了。
阴先生小意笑道:“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
“说的通俗点!”老太尉皱眉道:“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拽文吗?”
“是是是……”阴先生赶紧陪笑道:“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老太尉这下没有反对,显然是对了胃口。阴先生才继续道:“如果都觉着秦雨田的行动异常。那必然不是他转了性,而是他别有所图。”
“图什么?”老太尉紧紧捏着酒葫芦,用力用地手指节都发了白,可见他对秦雷地恨意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他定然认为,此时在城外比在城内更安全,也更有利。”阴先生笃定道:“其实只要他一回来。昭武帝地嚣张气焰就要打消一般,妥协在所难免了。”
“为什么呢?难道还有老子怕儿子的?”李清终于忍不住插嘴道。
阴先生也忍不住桀桀一笑道:“关键在文庄老太后身上。”露出森白地牙齿。阴先生阴笑道:“昭武帝和秦雷,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孙子。在她眼里一个代表着现在,一个代表着未来。身为秦氏的老祖宗,她既要顾全现在,也要保护未来,尽量不让两者发生冲突。”
李浑这次没有计较他地饶舌。只是沉声问道:“若是两者冲突,她会帮助哪一个呢?”
“冷眼旁观,两不相帮,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