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2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年。战火必将重燃。”
秦雷心中微一盘算,轻声道:“大哥说的是……明年开春便有战事?”
秦雳摇头道:“这不好说,现在主动权在赵无咎手里,人家爱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喟叹一声道:“想我大秦开国两百年,何曾如这些年一般暗弱!”说完狠狠一掌击在廊柱上,震落无数灰尘。
秦雷见他没有一丝躲闪地意思,只好也一动不动。任那些草芥尘土落了个满头满面,心道:‘这不有病吗?’
秦雳摸摸脸。扑哧一笑道:“兄弟,你为何不躲啊?”
秦雷也擦擦脸,苦笑一声道:“舍命陪君子尔,好在不用亲自浆洗衣服。”两人像对傻子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这一打岔,气氛也再那么压抑了,秦雳轻咳一声道:“却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齐国刚刚恢复元气。想供给几十万大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赵无咎有心作战,他的军粮器械最早也要明年春税以后,才能储备到位。”
秦雷点点头,轻声道:“明年,海晏河清。”
秦雳拍拍秦雷的肩膀,又震起一片尘土,哈哈大笑道:“知我者五弟也!有你这句话,大哥我就放心了。”
秦雷已经不大习惯别人拍自己的肩头。但面上还是微笑道:“大哥只管放心。”
放下这个心事,秦雳眉宇间的阴霾顿时轻了很多,摸摸下巴上坚硬地短须,朗声笑道:“这样看来,明年春里的大军演就更是重要了。”
秦雷颔首道:“不错,那新鲜出炉地禁军元帅。很可能借着对齐作战一跃而起,成为军方一大巨掣!”若是没有通过战场上的检验,仅凭一次军演而产生一位元帅,便未免有些儿戏了,自然也谈不上在官兵心中的威望与地位,只有沦为军界巨掣附庸的份儿。
而有了一场战争检验成色、凝聚人心、树立威望的话,便有可能从夹缝中钻出来,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这道理即便秦雳一时想不到,他府上那位孙先生也定会适时提醒的。
是以武勇郡王殿下面上清晰刻着四个大字‘势在必得’,口中洪声道:“兄弟。这回哥哥可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秦雷呵呵笑道:“兄弟我也不会光做做样子的。”也在自己脸上刻上了‘踌躇满志’四个字。
秦雳见秦雷一本正经地样子。不由温和笑道:“兄弟好志向,哥哥欢喜得紧啊!”言外之意。你小子也就志气可嘉而已。
秦雷剑眉一扬,咯咯一笑道:“不如打个赌,若是谁输了须得答应一个条件。”
秦雳只是摇头道:“我知道你本事大、点子多,但建军成军自有其规律所在,一年多的时间是不够用的。”说着指一指远处的亲兵,自豪笑道:“龙骧军成军百年,我又亲自锤炼了近十年,这才有了今日的模样,换句文话说,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呀!”
秦雷不置可否笑笑道:“兄弟我也是近日才确定,世上真有天才存在,”轻笑一声道:“这么说大哥不愿与我打赌了?”
秦雳摇头大笑道:“为什么不呢?”白赚一个秦雷的承诺,这种好事乃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
两人遂击掌为誓,饮酒作别,各奔前程而去……
……
送走了大皇子,天色已近午时。等进了京都城,早就过了饭点,石敢便寻了个城门边上一家酒楼,张罗着请王爷进去用饭。
望着招牌上的‘大合源’三个古拙大字,秦雷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待那店老板小跑着出来磕头时,他才恍然道:“你不是那个那个……状元红地掌柜嘛!”实在想不起叫他什么,只想起那令人回味无穷的美酒。
店老板给秦雷行完礼,这才一脸陪笑道:“蒙王爷挂记,小人钱德孙,一年前您去青龙街的大合源看店面时,正是小人有幸接待的。”
秦雷呵呵笑道:“记得记得,”再打量下这老者。呵呵笑道:“看起来日子不错嘛!红光满面地。”钱德孙一边请秦雷进去,一边满脸笑容道:“小老儿年纪大了,没法跟着俺们东家东奔西走了,他便将这招牌送给俺,让俺在别处寻个地儿,再把大合源开起来。也好让伙计们有个营生不是。”
秦雷点头赞道:“你们东家这事儿做得仁义啊!”踏进这两层楼的小店儿一看。虽比不得青龙大街那家气派宽敞,但干干净净、亮亮堂堂,显然打理得极是用心。
一边跟着钱得孙往里走,秦雷一边随口问道:“买卖啊怎么样?”钱德孙有些自豪笑道:“托王爷的洪福,咱们店里的生意好得很,要是赶着饭点过来,一准找不到地儿坐呢。”
待把秦雷领到二楼天字号雅间坐下后。上了茶水点心之后,钱德孙又忙着张罗酒席,吩咐厨子们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没有就现出去买。
不一会儿,菜肴便流水价的上来,秦雷稍稍用了几样,觉得不太饿了,便放下筷子笑声问道:“你们东家现在何处?”
“出了十五便跟着沈爷北去了。”一边伺候地钱德孙赶紧答道:“不过三月前一准儿回来。”
喝口茶,秦雷笑道:“为何呢?”
看他一眼,钱德孙小意道:“这不眼见就要大比了么,俺们少东家也要参加的……”
秦雷呵呵一笑,自然明白这老头在提醒自己,别忘了年前地约定。拿起洁白的口布擦擦嘴,轻声问道:“你们少东家呢,若是在这儿,把他叫过来,孤可以见一见。”
钱德孙一脸心焦道:“俺们少东家往日都在后院读书,只是这些日子也不知上了什么魔怔,一天到晚不着家,说是去参加什么‘大会’,着实让人担心。”
秦雷‘噢’一声,淡淡问道:“还有什么比大比更重要的吗?”
钱德孙回想一下。一脸无奈道:“这不正月里各地进京地举人老爷们。一起赈济过灾民吗……”见王爷一脸感兴趣地倾听,他便打开了话匣子:“这事儿没持续太长时间就完了。可俺们少东家往外跑的却更勤了。据少东家说,他们要凑在一块儿商量什么流民问题。俺寻思着,举人老爷们商量地准是好事儿,可每次他都是气哄哄地回来,还说些……怪吓人的话……”
秦雷笑问道:“什么话?”
钱德孙噗通给秦雷跪下,不停磕头道:“别的俺都不记得了,可是有一桩,俺是记得清清楚楚……俺们少东家说,就是考的再好,也是没希望中进士的,听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一点也没抱希望。”说着抬起头来,一脸乞求地望向秦雷,颤声道:“王爷可是许了俺们少东家官人出身的,求您想法帮帮他吧!”
秦雷伸手虚扶一下道:“起来说话,孤王说话自然算数。”
听了王爷地保证,那钱掌柜顿时如释重负,竟然泣不成声的呜呜哭了起来,看来这段时间可把他急坏了。
待他情绪稳定下来,秦雷饶有兴趣问道:“你那少东家为何说考得再好也取不中呢?”
钱掌柜用手背抹抹泪,一脸不好意思道:“让王爷见笑了……俺们少东家说,朝廷已经把名次都定好了,到时候考试只是走个过场……”有些畏惧的看秦雷一眼,见他面色不变,钱掌柜这才放下心来。
秦雷微微一笑,起身道:“叫你们少东家多在家里温书,少往外面跑,这些天京里乱的很,伤到了还怎们参加考试?”告别千恩万谢的钱掌柜,他便离了这大合源,往东城方向去了。昭武帝让他下朝后到文家抚慰,这都日头偏西了还没去呢。
半路却被沈冰追了上来,沉声禀报道:“士子们得了到抄写的名单,现已快速四散传播。据头狼密报,他们群情激动之下,恐怕随时会发生骚动。”他已经接连几天没合眼了,双目熬得通红,声音有些嘶哑,腮帮子也陷下去了,但精神却十分亢奋,身体还不住地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疲劳所致。
秦雷闻言也有些激动,双手来回搓动几下,终是强行按捺下解开底牌地冲动,缓缓摇头道:“还不到火候,再让头狼压一压,先不要把真家伙抛出来、明天、最晚后天,等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来时。才是文彦博这只老骆驼被彻底压垮的时候。”
沈冰有些担心问道:“若不立即发作的话,会不会被文彦博他们有所察觉呢?”
秦雷撇嘴一笑道:“这事儿盖是盖不住的。只有把水搅浑搅乱,让他分不出真假、找不到重点才是王道。”说着轻声问道:“消息都散出去了吗?”
沈冰点头道:“都散布出去了,从今儿早上起,茶楼、酒店、旅社、码头,这些个人员密集的地方都传开了。”
秦雷闻言轻笑道:“现在怕是已经满城风雨了,到处都是谣言、到处都是骚动,士子们私下的那点动静。应该不会引起丞相大人特别注意的……别忘了,京都府尹可是站在我们这边地,有他在里面动些手脚,十成十的大事,传到文彦博耳朵里也就剩下不到三成了。”说着嘿嘿一笑道:“孤再去给老文添点堵,让他彻底找不着北。”
一刻钟以后,隆威郡王地车队迤逦驶上了三公街,秦雷一眼便看到昨夜被炸开地洞口。可能是时间仓促。还没有来得及补上,仅用了几根木头撑着片破草席子挡着。北风一吹,那破席子便呼嗒嗒的乱抖,根本挡不住一点儿风沙,看上去颇有几分萧索之气。
“很失宰相体面嘛!”秦雷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听闻隆威郡王殿下奉旨前来宣威,门子一边向里面通报、一边忙不迭打开中门。等待府中大人出来迎接。
等了片刻,却没有预想中文丞相携一家老小出门跪迎、叩首不止、感激涕零地戏码出现,只出来一位清客模样的中年文士,朝秦雷拱拱手,面色从容道:“学生传相爷的话:劳陛下与王爷挂记,敝府陡遭大难,纷乱不堪,实在不适宜贵客登门,陛下与王爷的好意敝府心领,改日相爷必定登门赔罪。”
秦雷已经傻站了一刻钟。此时竟然吃了闭门羹。被弄得颇为尴尬,不由干笑一声道:“看年纪。你应该是文彦博地弟弟吧!叫文彦什么?”
对面文士嘴角抽动一下,心道:‘这人怎生如此不着调?’只好苦笑道:“学生并不姓文、学生姓裘……”
还没说完,便被秦雷蛮横打断道:“孤王奉旨来文家宣慰,你个姓裘的出来干什么?莫非孤王走错门了?难道这里是裘府不成?”
文士被他诈唬的有些手足无措,方才地从容也不统统不知去了哪里,微微结巴道:“没有走错,这里确实是文府。”
秦雷闻言恼火一挥手,骂咧咧道:“那你个姓裘的在这聒噪什么,来人啊!”边上黑衣卫立刻大吼道:“在!”
“将其叉到路边,休要挡住孤王去路……”
两个如狼似虎的黑衣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那裘姓文生架住便往边上脱去。出人意料的是,那文士却相当不好惹,也不见他什么大动作,只是肩膀微微一晃,便将两个彪形大汉放到在地。
文府的家丁不由连声叫好,纷纷站在裘先生地背后,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显出一手功夫后,裘先生负手站在门口,冷笑一声道:“学生便站在这儿,看谁能将我叉出……”
话音未落,就听得‘嗖嗖嗖’,一阵令人心悸的破空声响起,一片密集的弩弓便朝他射了过去。
双方距离太近,裘先生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便中了十几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轰然推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竟然被生生钉在了相府大门之上。
望着浑身窟窿、死不瞑目的裘先生,秦雷撇撇嘴,轻声道:“会功夫就了不起吗?还不一样被‘插’到门上去。”说完一挥手,两队全副武装地黑衣卫便肃然开了进去,拱卫着他往文府内院行去。
文家家丁全呆住了,再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五二章 五福、混元金斗以及偷汉子
文彦博终于知道什么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五内如焚、欲仙欲死了。
也不知何故,从过了年开始,他便得了失眠的毛病,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不说,满脑子还胡思乱想,不是幻觉自己被抓住游街、就是意淫秦小五被抓住游街,弄得他一阵紧张、一阵兴奋、一阵开怀、一阵失落,整个人都快神叨了。
这种死活就是睡不着的感觉痛苦异常,他只好让太医开了些安神催眠的方子,每晚煎服了,勉强迷糊一阵子。起初几天还算管事儿,但昨夜就是睡不着了,都半夜了还瞪着一双贼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翻来覆去地把他夫人也吵醒了。
文夫人是续弦,四十多岁,也是少觉的年纪,醒了就睡不着了,老两口正好说话做个伴:“老爷,我琢磨着你这是心病啊!”
文彦博望着床顶的幔帐,不置可否的笑一声道:“夫人,你说我这辈子算不算成功呢?”
文夫人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微微好笑道:“老爷您位极人臣、封妻荫子,难道还不算成功吗?”
文彦博摇头轻笑道:“那算不算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