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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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地地道道的石老板。除了肥肠满脑之外,好像离当初的目标越来越遥远了。
当初什么目标来着?石威吃力的想着,却听边上石猛轻声道:“大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连忙告罪道:“许久不参加这种会议,精神竟然不济了。”
秦雷怎么听不出他话语中地酸梅粉味,不动声色笑道:“无妨,孤方才问你。为何快三十了还不成家?”
石威嘴角微微抽动,强笑道:“想着过两年条件好些,找个门户高点地。”
秦雷淡淡笑道:“有志向。”说着便把头转向石勇,笑问道:“你也想等着找个千金小姐吗?”
石勇放下饭碗,憨笑道:“千金小姐跟金丝雀儿似地,俺可伺候不了,俺就想找个粗腿大棒手脚利索,好生儿子地。”
正在喝汤地乐布衣。转头一口喷到船外,转身告个罪,朝石勇笑道:“石大人,这是找老婆,不是征新兵啊!”
石勇笑着挠挠头,道:“俺就是这么想的。等着过两年,不这么忙了,俺就抽空把这事办了。”
这下连馆陶也忍不住了,扑哧笑道:“王爷说过:‘石勇的优点是按部就班,缺点也是按部就班。’今天学生才知道这话比真金还真啊!想不到你连这事都规划好了。”
石勇不好意思笑笑,低头扒饭去了。
秦雷瞥馆陶一眼,嘿嘿笑道:“别说别人,我看咱们府里这股子不婚风,就是您这位王府大龄青年的首席代表带了个歪头。”
馆陶一脸无辜道:“怎么会是属下呢?”
秦雷笑道:“怎么不是你?快四十了还没个婆娘……”说着也觉得不对。往往另一边突然安静下来、低头吃饭的乐布衣道:“您老高寿了?”
乐布衣头也不抬。用筷子指指下首的马艾,闷声道:“他比我大一岁。”
马艾连忙摆手道:“俺一个满脸伤疤的老瘸子。就别祸害人家小娘子了,还是窑子里地粉头来得实在。”
石猛怪声笑道:“也不一定是大姑娘吗,小寡妇也行啊!”
马艾呵呵笑道:“那让你家弟妹给留点神,俺也不想老花那份冤枉钱。”
众人先是一愣,转而捧腹大笑起来,这才知道老实人说起笑话来才是最可笑得。
笑一阵,秦雷揉着肚子,对正在擦泪的乐布衣小声道:“乐先生也是花钱吗,还是另有妙法?”
乐布衣翻翻白眼,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答道:“学生练的是童子功。”
秦雷失声笑道:“却是不能再笑了,否则连饭也吃不成了。”众人也点头不已,于是闷头吃饭。因着下午还要议事,午餐并没有酒水,是以众人不一会便吃完了。
秦雷擦擦嘴,微笑道:“饭后休息时间,大伙先去里间凑合着迷瞪迷瞪,待会孤让卫士叫你们。”众人便起身告辞,秦奇也要走,却听秦雷道:“秦大人留一下。”
秦大人自然就要留一下了,跟着秦雷到了船头竹椅上坐下,秦卫奉上茶,便退了出去。
即使是初冬,只要没有风,中午的日光便依旧温暖,秦雷四仰八叉的靠躺椅上,舒服地叹口气,这才轻声道:“官场地震在所难免了。”自从入了冬,文彦博一派地官员串联的异常猖獗,虽然都不说要干什么,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文丞相要发飙了。
秦奇点点头,身为民情司都司,这点感觉他还是有的。
秦雷沉声道:“原先设想着,让你从都司干起,一步步到寺卿、侍郎、尚书,但现在看来,情况要发生变化了。”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八九章 慰旧臣秦雷解心结 斗楹联馆陶考布衣
秦奇肃声道:“全凭王爷吩咐。”
秦雷笑道:“把你的差事交给朱贵吧!让谢无忧和程思敏给他当副手。告诉朱贵,不必急着回来,等把南方厅弄利索了再说,这边就让谢无忧先担待着。”
秦奇恭声应下。
秦雷又轻声道:“你先挂一段时间武职,孤的军需官非你莫属啊!没什么意见吧?”
秦奇拱手笑道:“属下觉得做些统筹调配工作,要比与官面上人打交道强多了。”他原本就因为是秦氏一族而遭到排挤,后来又打上了隆威郡王的烙印,在官场上更是步履维艰,饱受白眼,说这话却不是单纯为了应景儿。
秦雷看他一眼,温和道:“现在这个官场,确实不是人待的地儿,先离开一阵也好,等着环境好些了,孤王还指着你回来为我秦氏抗旗呢。”
秦奇感激道:“谢王爷体谅,下官唯王爷的马首是瞻。”说着小声问道:“不知属下具体负责哪一面的军需?”
秦雷拎一下袍脚,轻声道:“你总揽新军和京山城的营建供给。”
秦奇眉头微蹙,沉声道:“恕臣冒昧,无论是新军还是建城,事务都极其繁杂,且又责任重大,属下倒不怕担责任,就怕两头顾,两头都顾不上啊!”
秦雷笑道:“大可兄稳重谨慎,孤果然没有看错人啊!你总揽两事,但主要负责新军的这边。至于京山城那边,孤会另安排人地,你只要照应监督着就可以了。”
秦奇躬身应下。秦雷挥挥手,轻笑道:“去休息吧!把石威叫来。”秦奇赶紧去后舱,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石威唤了起来。
听说王爷有情,石威腾地从床上翻起来。整整衣裳,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船头。
秦雷微笑着阻止他行礼。指了指边上的躺椅,轻声道:“坐下说话。”
石威小意地坐了半边屁股,挺直腰杆,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雷的……下巴。
秦雷上下打量他一眼,轻笑道:“生活不错嘛!红光满面的。”
石威尴尬笑笑,垂首道:“整天出门就坐车、进门就入席。又不好动弹,这一年长了二三十斤。”又怕秦雷以为自己疏于任事,赶紧解释道:“王爷那个‘连锁’法子太灵验了,除了开第一家‘大家来’费了点功夫,后面地十几家都是依葫芦画瓢,没什么难度了。”
秦雷笑道:“还满意?”
石威的圆脸顿时拉成茄子一般,小声道:“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彻底生锈了。”
秦雷指了指桌上地茶壶,石威赶紧拿起来。送到他手中。轻啜一口,秦雷悠悠道:“‘石氏四杰’乃是我王府中的一景啊!石勇稳重如山,堪当大任;石敢心细如发,值得孤将自身安危托付,这两人都无需孤操心。”石威心道:‘看来我和石猛是不省心的。’
果然。只听王爷微微摇头道:“石猛这家伙,大智若愚,但凡事看的过于明白,反而显得有些不思进取了。”说着笑道:“不说这小子,横竖给他讨了个好老婆,总有人能把他整治过来。”
石威心里一紧,手心都出了汗,不知道王爷会怎样说自己。便听秦雷笑道:“至于你石威,呵呵……能力是有的、为人也不错,就是……”瞄他一眼。见石威额头满是白毛汗。秦雷这才缓缓道:“太患得患失了,换句话说就是。得失心太重了。”
石威扑通跪下,嘶声道:“王爷明鉴,自从去年王爷痛斥之后,属下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举,甚至连想法都是没有的。”
秦雷突然展颜笑道:“起来吧!孤王只是说你计较得失,却没有说你失徳。”
石威颤抖着爬起来,浑身已经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秦雷笑骂道:“你这家伙,现在是胆比针眼小。”
石威用袖子擦擦脸上地汗,涩声道:“您说过,属下的一次机会用完了。”秦雷尝有言,陪他从东边回来的兄弟,只要不是犯了谋逆大罪,都会得到一次赦免。
秦雷哈哈笑道:“所以四个月前李家管事找你,你不敢见;三个月前,文家老三又去找你,你宁肯从茅坑里钻出去,也不肯见?”
石威刚擦干净的脸上,又一下子挂满了汗珠,像被大锤砸了一样,瘫软坐在椅子上,提不起一丝力量,心中狂呼侥幸。这事哪有秦雷说得那么随意?文家李家确实找过他,但两家做得极其隐秘,尤其是文家三少,先让自己生意上的朋友,借口祝寿把自己诳到酒楼,然后才在席间把自己引到一个不起眼的雅间。
好在他心细,认出了把门的大汉,乃是文家的侍卫,赶紧借口内急匆匆尿遁,又怕文家人堵着前后门,这才从茅坑里翻墙出去。但此事过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王爷居然了若指掌,想到这不由庆幸起自己并无甚劣迹来,便沉声道:“王爷昔日教诲,属下铭记在心,即使是最困难地时候,也没忘了。”
秦雷微笑着接下这一记马屁,温声道:“这一年来你做得不错,最重要的是,真长记性了,孤很欣慰啊!”
听了这话,石威只感觉心中五味杂陈,也终于明白了,王爷让自己去开饭馆子,又故意冷落自个,是为了磨练他的心性来着。不由鼻管子一酸,泪水便扑扑簌簌留下来,止也止不住。哽咽道:“还好没有让王爷失望……”
秦雷微笑着递过一块毛巾,轻笑道:“也不能说完全不失望。孤发现你胖了、也傻了。”
石威正拎着毛巾一角擦泪,闻言不由停下动作,可怜兮兮地望向秦雷,他却快要被这位爷折腾傻了。
秦雷不再逗他,温和笑道:“你看你中午吃饭时那个弃妇一般地灰败样子。也不想想,若你真被孤王放弃,能捞的着参加这么重要地会议?”
石威听了。不好意思笑道:“属下不敢妄揣上意。”说着保证道:“属下一准儿减肥。”
秦雷失声笑道:“给点阳光就灿烂,下点寒霜就打蔫。什么东西啊!”便把对他的安排说下:“来京山营吧!这里的城建需要个后勤官,你来做,归秦奇领导。把你的店铺交给得力的手下,账目交接要清楚,马上就要年底查账了,别给我捅出篓子来。”石威自然欢天喜地地应下。
等他走了。秦雷也小憩片刻,便让秦卫把馆陶、布衣、皇甫战文、杨文宇、沈青、石勇、沈冰、勾忌、许田九个叫上楼,他则亲自把其余人温言勉励一番,送上了小船,目送他们离去。
等他也上楼后,屋里正在小声说话的九人便安静下来。
视线扫过在场诸人,秦雷沉声道:“你们心里大概有数,孤要组建统帅部。全权负责所辖全部军力。”众人神情一肃,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王爷在军事会议上向来十分严肃。
秦雷见众人都精神起来,稍感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在统帅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机构。叫统帅咨议会,参赞军机,协助孤王制定战略、拟定战术行动等一切军事要务。”众人不由腰杆挺直,屏住呼吸,等待王爷具体任命。
只听秦雷沉声道:“咨议会设立七名军议,若干名候补军议,候补军议可以列席咨议会,有发言权,但无表决权,一旦军议出缺。候补军议递补。”顿一顿。秦雷沉声道:“我命令……”
众人整齐地站起来,就听秦雷一字一句道:“乐布衣、张谏之、皇甫战文、杨文宇、沈青、石勇……”目光扫过余下众人。轻声道:“……沈冰,以上七人为军议,勾忌、许田为候补军议。”众人齐声道:“是。”
秦雷又望向馆陶乐布衣,缓缓道:“乐向古为军议长,张谏之为副军议长。”两人也拱手应下。
待众人落座后,秦雷双手扶案,沉声道:“但凡军议会所议,皆为绝密,不得泄露,违者重处不怠。”九人肃声应下。
点点头,秦雷朗声道:“诸位,开完这个会,冬训就要开始了,石教习长已经提交了具体地训练计划,你们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照此执行吧!”
秦卫赶紧从随身地包里取出十个裱着‘绝密’字样的牛皮袋子,分发给众人。
一刻钟后,阅读完毕。秦雷便让众人发言,逐条逐条地审议这个计划,待最后定稿,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地事情了。
馆陶伏在秦雷耳边轻声道:“这样有些不妥,太浪费时间了。”
秦雷点点头,小声道:“下次让他们会前一个时辰拿到资料。”
议完了冬训计划,秦雷又把具体的差事分下工,每人给了一本军议权利义务手册,便把这些还有些手足无措的军议们撵了回去。这次只是宣布任命,通知大伙有这么个事,再具体演示一下会议流程。咨议会要发挥作用,还得等这些军议们搞明白自己到底该干什么之后。
这波人一走,二层偌大的房间就剩下秦雷、馆陶、乐布衣三人,顿时显得空荡荡的。三人便离了大屋,到边上小间吃茶。
秦雷面上的严肃早已褪去,满面笑容道:“二位先生乃是孤的左膀右臂,应该亲近亲近才是。”这家伙却没想到,他刚说了馆陶和沈青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现在又加上乐布衣这条胳膊,岂不成了三只手?
当然,按照民间传说,隆威郡王殿下有三头六臂,所以还尚有三只胳膊没主。
乐布衣微笑望着馆陶,馆陶也同样微笑望着乐布衣。两人地眼神却有些不同:馆陶仿佛在注视一个盖世地对手,但乐布衣的目光中似乎带着种看小辈的感觉。
这让馆陶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