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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大宋私生子-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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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新派和绍圣皇后达到妥协之后,赵捷被扶上了储君之位,而所有的副主考则由革新派官员出任,试题也由章惇亲自来出。

最后的结果不想而知。

范纯仁身在武成王庙之中,与外界隔绝将近一月,出来时却发现朝堂上早已物是人非。稍为成些气候的旧党成员都被清洗一空,在巨大的风暴之下,连吏部尚书韩维都上表请求外放了。

范纯仁暗叹一声,正准备也上表请求外放,却正好赶上了另一场分争。

金銮殿龙脊遭到雷击,让朝野一片哗然。

开封府尹胡宗愈上表请求朝廷广开言路、诏中外臣庶许直言朝政阙失、民间疾苦。

工部侍郎黄庆基上书请录在京囚犯,减死罪以下一等,杖罪以下者释之这些中间派的上书看起来没什么,以前但凡有灾荒或上天示警,朝廷也常这么做。

但接下来谏议大夫丰稷进言大赦天下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京东西路经略安抚使周邑,更是直指章惇、杨逸等人祸国乱政,上天因此以天雷示警,请求朝廷罢免章惇等人。

就连革新派内部,也有许多声音认为是这次打击过于严苛,引来上天示警。

京城百姓对此也是议论纷纷,人心浮动。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绍圣皇后连忙让司天监推算雷击金銮殿的原因。

司天监给出的结论是:雷击金銮殿,永泰陵不安。

这个结论一出来,更是举世哗然,永泰陵就是赵煦的陵墓,赵煦因何不安?这不够耐人寻味吗?

一时之间,大宋的政治气氛更是紧张,仿佛又要变天了一般。

赵似惊慌之下,自请避殿减膳。

绍圣皇后很快下诏,罢琼林宴,赦天下罪囚,减死罪以下一等,杖罪以下者释之,同时让京城大小庙观作三日道场法事,为哲宗祈福;而她自己则亲往永泰陵,祭祀哲宗。

雷击金銮殿事件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但有一个问题,却必将长久留在人们心中,那就是哲宗在天之灵因何不安?

出城的小船上,清娘一双眸子弯弯的,也正在问杨逸这个问题。

杨逸对她眨了眨眼答道:“清娘啊!这么深渊的问题我怎么知道呢?”

“可是杨大哥你不是知道怎么避雷吗?雷霆乃上天震怒所至,杨大哥都懂得如何避开,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

听了清娘这话,杨逸不禁又想起被家丁扒掉的那子栋房子,还有腰间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造孽啊!

他有气无力地答道:“清娘啊,子不语怪力乱神,咱们学的是儒术,有关天上的事,你还是问林道长吧,虽然她只是个水货,不过总比我强点。”

正在闭目养神的林缥缈长睫动了动,虽然她未必知道水货作何解释,但本着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常识,不难猜到杨大官人肯定没好话;但她硬是忍住没张开眼睛来,可见她道行见长了。

清娘嘴角轻轻上翘,想笑,杨逸突然发现她两腮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梨窝,煞是可爱,不觉轻吟道:

江流翡翠山如眉,隔水春衫轻欲飞。

乌蓬荡过黛楼去,浅笑梨窝带雨归。

清娘听了嫣然一笑,轻咬着下唇低下头去,自从‘亵渎’事件发生后,清娘变得容易害羞多了,杨逸的目光不觉落在她那微微贲起的小胸脯上,为了避免尴尬,很快又移开投到船舱外。

江上清波齐岸平,岸边杨柳绕轻烟,舟行水上,如在画中行;放眼望去沃野千里,刚从南方飞回的燕子正忙着啄泥衔草筑巢,水村山郭酒旗招展,牧童骑在牛背上折下一枝杏花玩耍……

山一程,水一程,沿着蔡河南行近二十里,来到杨家的田庄,庄子足有上百户佃农,最先是尹焞拿来抵债的那些田地,这两三年李贵又继续购置了一些,算下来家里也有三十多倾地了。

其实杨逸对置办田产并不热衷,在他看来,要赚钱有的是办法,根本不需要到地里去刨食。

别的不说,光是三生楼的收入,就足够一家子锦衣玉食的了。

奈何母亲杨氏的小农意识根深蒂固,家里没些田地她心里就不踏实,终究是置办了不少。

这是杨逸第一次来自家的庄子,没什么目的,纯粹是带清娘出来踏青。

船儿从蔡河悠悠驶入一条小河道,小河道两边杨柳轻拂,翠竹拥屋前,篱笆小院里鸡犬相闻,村前的田野里,黄色的菜花成片的开放,远远望过去就像一片片美丽的地毯,这便是杨家的庄子了;京城附近的百姓本来就相对富裕一些,杨家不指望田里出产,收的租子低些,佃户们日子过得还不错。田庄里很少看到那种穿着破破烂烂的农人;

安居乐业的百姓,加上恬静优美的田园景象,让杨逸的心情非常舒畅。

各家的房子错落散布在树荫下,佃户们没一个认识他,但却认识清娘,那是因此环州慈幼局带回来的几十个孤儿,也安置在庄子里,清娘常来看望他们的缘故。

杨逸一行在村头的小埠头下船,河边洗衣的村姑们不免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也难怪她们,一个俊逸的公子哥身边跟着一位俏丽的女道士,总是更能引发别人的遐想的。

杨逸回头对林缥缈打趣道:“林道长,每次和你出来,总是受人围观,要不咱们干脆合伙去卖唱得了,肯定能赚大钱。”

林缥缈瞟了他一眼,不答话,杨逸随手从竹篱笆上摘下一朵牵牛花,插在清娘的发髻上,怡然自得地轻哼道:“小尼姑我今年十二三,剪落一头青丝,换上一身牛鼻子妆,夜里清灯对黄卷,想起隔墙家的放牛郎……

“你再唱,信不信我一剑把你刺个通透。”林缥缈终于不堪忍受。

“咦,我唱的可是小尼姑,那是你们道家的死对头,林道长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杨大官人理直气壮。

一旁的茗儿咭咭地笑道:“姑爷,尼姑哪有穿什么牛鼻子装的……嘻,林道长,我可不是说你!”

林缥缈气得脸儿煞白,鞘中宝剑铮铮作响,似乎随时要来个长虹贯日。

杨大官人见机得快,连忙拉着清娘往村里逃窜。

村头村尾最常见的便是桑树和榆树,桑叶用来造蚕,这个不必多说,百姓乐意种榆树也是有寓意的。

榆树耐旱不耐涝,虽然成材周期长,但主干发达,材质坚实,是典型的栋梁之才,在村舍周边栽种榆树,表达了先人对生活的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

经过千百年延化,“桑榆”基本上已经变成了人烟的代名词,有桑榆的地方往往就会有人家,〈后汉书·冯异传〉有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从中也透露出了“桑榆”是经常有人迹活动的范围。

就在一株高大榆树下的小院前,杨逸和清娘忽然止步,院里有一些人正在看热闹,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的老道正抽筋……

呃,反正看上去那老道就是在抽筋,浑身抖个不停,嘴里念念有词,举着一把桃木剑指东划西;他身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道士在帮着击鼓,弄得小院好生热闹。

杨逸乐了,指着院里跳大神的老道,对跟上来的林缥缈说道:“林道长,瞧见没?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们祖师爷吧?还不赶紧进去帮着打锣。”

林缥缈难得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谁让她也是一身道袍呢?

她刚要转身离开,里面那老道突然用桃木剑挑起香炉前的一张黄麻纸,抄起桌上的杯子将水含在口中,向那桌上的画着鬼脸的黄纸一喷,纸上顿时血迹斑斑。

清娘吓得轻呼一声,杨逸也差点失声叫出来,天啊!这一招不就是俺在钱塘知县身上用过的招儿吗?

好啊!竟敢‘山寨’俺的专利,这回非让你瞧瞧谁才是真正的黑旋风。

院里的老道一边将那血印黄麻纸放到香炉里焚烧,一边说道:“恶鬼已经被贫道抓住了,三日之后,若是病情好转,再请到观里来给三清祖师捐些香油钱。”

听了这句话,杨逸顿时觉得无趣之极,就像气鼓鼓的皮球被人扎了一针,再没兴趣去和老道斗法了,毕竟人家是病好了才收钱,再去捣乱就有些不地道了。

其实时下有祝由科,倒也不全是装神弄鬼,对于治病救人他们确实是有些门道的。

杨逸一边带头离开,一边笑道:“儒释道三家,儒家就像粮店,道家就像药店,佛家是杂货店。”

林缥缈听了这话,神色颇为自得,毕竟杨逸是在夸道家能治病救人。

清娘一双弯弯的眸子充满了求知欲:“杨大哥这话作何解释?”

“这还不简单,粮食每天要吃,医药生了病再吃,百货店嘛,方便一些日常所需,但不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清娘立即欣然道:“杨大哥这话太精辟的!”

杨逸望了望林缥缈,她脸上自得的表情一闪而逝,又变成了冷若冰霜。杨逸本是故意逗她,见她这模样不禁哈哈一笑。

“笑什么笑?三家店你哪家都不是,你就一个开棺材店的。”

杨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第三卷 第277章 把酒话桑麻(上)

杨家庄子里的管事叫吕庆生,四十来岁,眼睛本来就小,加上有些发福,给人的感觉总是笑眯眯的。

他见杨逸亲来田庄,连忙把下蛋的老母鸡抓来杀了,还费尽心思弄来几尾黄河鲤鱼,合着山上采来的蘑菇,做了几道具有乡土特色的美味佳肴。

吃完饭,杨逸吩咐道:“吕管事,麻烦你找人把小院收拾一下,我们要在这儿住几天。”

吕庆生连忙躬身答道:“大官人折煞小人了,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小人可当不起,小人马上就让我那婆娘带人收拾,大官人但凡还有什么需要,一并吩咐下来,小人一定给大官人您准备妥当。”

杨逸呵呵一笑,把他拉到墙角小声问道:“吕管事啊,这附近可有乱坟岗?”

吕庆生做梦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双小眼睛竟睁得象铜铃似的:“在村西头五六里的发子岭就有,大……官人这是……

“呵呵,清娘胆儿小,等下我们出去踏青怕吓着她,知道了地点,我们也好避开。”

“哦!大官人只管沿河往东南去,不到两里有一片坡地是咱们家的,如今坡上野花遍地,河边绿柳成荫,景致最好,再适合踏青不过,小人得闲时也常到那儿去钓鱼,要不小人带大官人去吧!”

“嗯,也好!你把鱼竿一并带上。”

村头村尾的桑树都长出了新叶,也快到养春蚕的时节了,麻利的村姑多在檐下用竹篾编织养蚕用的大簸箕,吕庆生带着杨逸他们走过,佃户们纷纷起身行礼。

行到村东边的私塾,从环州慈幼局带回来的那些孩子也加入了进来,乍一看去,就像是老师带着学生去春游,好不热闹。

清娘还带上了几个风筝,准备到开阔和坡地上去放。和这群孩子在一起,她一下子抛却了矜持,欢快地跑到前面去了,有白狼跟着她,杨逸大可放心。

剩下杨逸、茗儿、林缥缈、还有吕庆生四人走在后面,小河蜿蜒向东流去,河堤上草色青青,田野里则是大片金黄色的菜花,东风吹过,起伏如浪。

茗儿来时还有些不情愿,因为她在作坊那“财务总监”的差使被开销了。

但方才听杨逸说要在这儿住几天后,她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而且不是一般的好,走在后不时瞄杨逸一眼,就像馋嘴的孩子在看一根棒棒糖。

林缥缈似乎知道茗儿在想些什么,嘴角不着痕迹地撇了撇,那感觉就像在说:前面这家伙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眼巴巴的往上帖。

这不能怪林道长,人家没吃过棒棒糖,哪里知道棒棒糖有多好吃。

吕管事边走边给杨逸讲解道:“河西边是应国公家的地,河东边直到那边山坡都是咱们杨家的,坡那边就是韦郎中府上的了,托大官人洪福,今年这菜花长势良好,大概能比往年多收两成菜籽哩。”

吕管事指着田里的菜花,一脸喜气洋洋,杨逸只是淡淡一笑,家里又不指望地里的收成过日子,对这些他不怎么在乎,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巡视田产,不过是图个清静。

如今朝中风高浪急,似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在外人看来,他就像个受了委曲的小媳妇,索性躲回娘家去了。

前面那些孩子三五成群,追逐着蝴蝶,清脆的笑声随风传来,充满了乡间野趣;杨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吕管事以为他是为好收成高兴,更加殷勤地说道:“大官人和老夫人菩萨心肠,租子比别家少收了两成,这两年庄上的佃户日子好过了,大恩大德小的们无以为报,只望大官人得闲多住几天,好让大伙略表寸心。”

大宋有地的自耕农称为主户,没有地的佃农称为客户,客户只向地主交租,不用向朝廷纳税;在没有统一税赋之前,各种苛捐杂税繁多,许多百姓宁愿去给别人做佃农。若遇到一些比较仁义的地主,做佃农日子反而会比自耕农好些。

统一税赋后,自耕农的负担减轻了一些,不过杨家比别家少收两成租子,细算来,杨家的佃户仍是不比自耕农差。因此吕管事这番话说得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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