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立志传-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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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整整三次啊!
直到眼下,张颌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在命魂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依然无法拿下眼前这个男人,归根到底理由十分简单,那就是眼前这个年纪才不过二十左右的男人,他对于危机感的察觉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毫不夸张地说,张颌自踏足战场以来,从未遇到过像陈蓦这样的人物。
这家伙,是天生的猛将!
他的勇武,并不在于武艺的高低,也不在于命魂的强弱,而是那份与生俱来的、能够捕捉危机的洞察力。
这样的人物,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张颌手中的动作逐渐缓了下来,突然,他心中一惊,因为他听到了高览的声音。
“俊乂,你还在做什么?”
张颌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高览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举起手中的阔剑砍向陈蓦。
不知为何,张颌突然停了下来,望向那即将被高览砍中的陈蓦,眼中隐隐流露出几分不忍,其实他也明白,像他们这些万人敌,根本不会做出背叛主公、投降敌军这类的事,在战场上将其擒拿,对他们而言,那简直就是比死还要沉重的耻辱。
将军难免阵前亡……
或许死才是最合适的吧……
想到这里,张颌深深吸了口气,几步上前,用短剑的剑柄荡开了陈蓦的因为察觉到危机感而抬起招架的双手,望着高览那柄阔剑重重劈下,张颌不自觉地转开了视线。
就在他一转头的工夫,他隐隐瞥见陈蓦身前忽然出现一袭白衣……
而与此同时,陈蓦的处境极为尴尬,因为所有的感觉都被剥夺,他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用以招架的双手已经被张颌荡开,退一步说,即便是高览那柄高悬在他脑门之上的重剑正奋力斩下,陈蓦亦没有察觉到,只有一点,那就是潜意识中那股无比强烈的危机感不曾有丝毫的消退。
而那股无比强烈的危机感,让陈蓦联想到了死……
死……
会死……
那一瞬间,陈蓦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多画面,而其中占据最多的,则是唐馨儿与张素素,而在二女之后,张宁那颦眉忧虑的模样似乎也曾一闪而逝……
一时间,感觉到了强烈危机感的陈蓦,将所有的气都凝聚到了右拳……
【虎炮!】
就在陈蓦出拳的一刹那,他忽然从漆黑一片的眼前'看'到了一匹通体雪白、长有九条尾巴的狐狸……
糟糕!
陈蓦暗自惊呼一声。
……
“原来如此……”从陈蓦的回忆中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张宁暗暗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对陈蓦方才打伤自己有种莫名的在意,直到此时此刻,她这才释然。
而释然之余,张宁也不禁有些莫名的羞涩,因为她看到,在陈蓦预感到危机的那一刻,她曾在唐馨儿与张素素之后出现过,虽然只是一晃眼……
“你……没事吧?”陈蓦有些担忧地在心中想道,也难怪他会这么问,要知道方才那一击虎炮,可是他凝聚了所有的气所打出的,即便是强如关羽恐怕也吃不消,更别说张宁那娇弱的身躯。
陈蓦的顾虑是应该的,因为张宁确实是被他打伤了,也难怪,即便张宁有上古妖兽青丘九尾狐庞大的妖力,但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硬生生吃了陈蓦这一重击,她显然也承受不起。
毫不夸张地说,因为陈蓦那一记虎炮,张宁感觉犹如搅心般的疼痛,疼地她甚至弯不下身子,尤其小腹上边被陈蓦拳劲打到的肋骨,更是被击地粉碎,别说碰到,就算不去理会,那里传来的剧痛都叫张宁疼得额头冷汗直冒。
甚至于,她嘴里已隐隐有丝丝血腥味,很显然,陈蓦那一记虎炮,其崩劲所导致的震力,已伤到了她体内五脏六腑。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她此刻的眼中,唯有陈蓦那些浑身上下血流不止的伤口,望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心中有种莫名的痛意。
'能够剥夺他人感觉的妖兽,看来只有它了呢……浑沌!'
“浑沌?”陈蓦愣了愣。
'唔,那是上古十大凶兽之一,与陈将军之命魂贪狼齐名,浑沌,此妖兽有目而不能视,有口而不能言,有耳而不能倾听,有足而不能行走,能够剥夺他人的五感,甚至是行动力……'
在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高览一眼后,张宁将自己的判断用读心术全部告诉了陈蓦。
要知道,因为体内寄有青丘九尾狐妖力一事,张宁也曾翻阅过记载有上古妖兽的图鉴,她哪里会认不出来,高览其命魂,正是上古妖兽中赫赫有名的十大凶兽之一,【浑沌】。
心惊之余,张宁又望了一眼张颌,她这才发现,张颌的命魂,竟然是据传实力尚在【贪狼】之上的凶兽【狰】,在望了一眼浑身上下衣甲破碎、血流不止的陈蓦后,她不禁皱了皱眉。
陈蓦身居双命魂的事,张宁是知道的,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认为陈蓦能够以一敌二,对付两位同样身居上古十大凶兽命魂的万人敌,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身具【贪狼】与【白泽】命魂的陈蓦实力就弱,但关键在于,【贪狼】恰恰被【狰】所克,而白泽更是被【浑沌】克制地死死的,连丝毫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望着陈蓦那灰色的眼睛,苍白的面孔,以及那浑身上下血流不止的伤口,她眼中露出了几分不忍。
'此二人便交予妾身对付吧,妾身有青丘九尾狐之妖力,又精于妖术,即便是浑沌,也奈何不了妾身……'
“你不是说过,除了素素以外,你不能对别人出手么?”陈蓦惊愕地在心中想道。
张宁哑口无言,她不禁想起了那位青衫儒士对她的告诫。
【……也罢,你二女之事我且不多插手,但倘若你以青丘九尾狐之妖力伤及无辜,扰乱天机,那就别怪在下出面……】
说实话,就当今整个天下而言,无论是张素素也好,吕布也罢,甚至是汉室的皇帝刘协,张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那一位,只有那一位代表着天道的青衫儒士能够令她心存畏惧,因为那一位,代表着上苍的意志,说到底张宁也只是人,何以能与天斗?
正因为受到了此等告诫,张宁一直压制着自己那庞大的压力,除了张素素以外,从未刻意地针对过一人,但是此时此刻,在见到陈蓦的惨状后,她却对不远处的高览、张颌二人生起了几分杀意。
'不……不碍事的……'
“真的么?”陈蓦显然从中听出了几分言不由衷的意味。
张宁沉默了。
见此,陈蓦哪里还会不明白,在吸了口气后,在心中轻声说道,“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原本就不喜欢争斗的你,没有必要插手其中!”
'可……可是……'
“唔,如果宁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一个忙?”
'陈将军但说无妨!'
“可以请宁小姐暂时当在下的眼睛么?”
'咦?'
而与此同时,在白马渡口曹营之中,张素素正独自一人站在帅帐外不远处,仰头望着那漆黑一片的星空。
忽然,她恨恨地咬了咬牙,眼中露出几分恨意。
“嘁!”
第216章 第一日:半渡而击(五)
——白马渡口,曹营——
“也不知下游的境况眼下如何……”
“文远莫要担忧,既然陈帅亲自出马,我想以陈帅的实力,袁绍麾下将领恐怕没有几个能应付地了他!”
“曹大哥说的是,蓦哥可是能媲美温侯的人物!”
“媲美温侯?这一点我可不承认……”
在夜幕下的远处,结束了当前职务而碰巧撞见的张辽与曹性,在营中闲聊着。
相比起张辽对陈蓦那近乎于崇拜的心理,曹性似乎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或许至今眼下,他依然对于陈蓦'杀死'了吕布一事耿耿于怀。
归根到底,无论是张素素也好,陈蓦也罢,他们都没有将吕布的真实情况告诉曹性、高顺、张辽三人,张素素是为了隐藏掩盖,而陈蓦,恐怕是因为说不出口吧。
也难怪,对于吕布心甘情愿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尸鬼也要守护他一见钟情的张素素,即便除开儿女私情这方面,陈蓦也实在难以对曹性、张辽等人开口。
他能怎么说?
说那位曾经站在天下千万武人之上的男人,其实还没有死,不过是变成了尸鬼、成为了活死人,只是为了继续守护张素素?
要知道,就连陈蓦也有些震惊于吕布的选择,更别说曹性、张辽、高顺三人,与其如此,倒不如将此事掩盖,就当那位天下第一的武神早已死去吧。
话说回来,其实吕布也曾假借赤鬼的名义与曹性、张辽、高顺三人照面过几次,而最近的一次无疑就在日间的那场军师会议上,但是,吕布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许,这就是吕布的态度吧。
——死过一次的他,已不是当年坐跨赤兔、手握方天画戟的温侯,再不是曹性、张辽、高顺等人仰望的一方霸主,而是青州兵五营大将之首,赤鬼!
不得不说,能为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子做到这种地步,从某种方面而言,陈蓦实在有些佩服吕布的傻气,就像他当年为了张素素独自面对孙坚与其麾下两千余三河骑兵那样。
正因为曾经做出过类似的举动,是故陈蓦倒也能理解吕布心中的想法,毕竟那是吕布的选择,再者,陈蓦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卫道士,并不会做出什么'朗朗乾坤岂能叫尸鬼横行'的话来,他唯一担心的,仅仅是怕张素素日后打破自己心中的道德底线,用类似的办法'复活'其他战死的将领,毕竟再怎么说,吕布、董卓、孙坚,那是已经逝去的人,一旦叫他人得悉究竟,传播开来,必然会引起世人的惊恐,到那时,天下会呈现出怎样一幅纷乱局面?
“曹将军!张将军!”
“两位将军!”
在曹性与张辽路过的时候,营内曹兵纷纷向他二人行礼,因为白马渡口周边防御力量缺乏人手的原因,陈蓦暂时将曹性、张辽、高顺三人提为了大将,更加麾下一半黑狼骑以及曹仁麾下不少兵权交予了他们三人,虽说有点任人唯亲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曹性、张辽、高顺三人确实有作为大将的资格,至少,他们个人的实力足以叫那些位心中多少有些不渝的曹仁部将心服口服。
就好比张辽,他如今便是兼领护军一职的偏将军,手底下握着五百黑狼骑与三千余曹军的军权,肩负着白马曹营至上游五十里处一带的警戒;而曹性的境况也与张辽相似,手握相同的兵马,肩负下游几十里出的警戒;至于高顺,鉴于他稳重的性格,陈蓦将白马渡口曹营的防备之事交给了他,毕竟白马渡口的曹营才是最重之重,而从来都是平心静气的高顺,恰恰是此事的最佳人选。
“唔!唔!——好生警戒,莫要懈怠!”
相比起曹性仅仅一点头了之,张辽像模像样地提醒着附近的曹兵,说到底,此时的他还不是历史中那叫江东极为畏惧的猛将,而只是一个才被提为大将的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罢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陈蓦麾下部将中实力最强的一位,也是陈蓦最看重的一个,他受重视程度,相当于眼下已离开黄巾的旧黑狼骑副帅张燕。
“是,将军!”
见张辽发话,周围的曹兵面色一正,纷纷抱拳领命,望着张辽眼中那难掩的丝丝喜悦,曹性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
很显然,张辽也注意到了曹性脸上那丝丝笑容,顿时脸上一红,尴尬说道,“曹大哥笑什么呢!”
曹性轻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揶揄说道,“看着你啊,我好似是瞧见了多年前首次被温侯征为……”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带着脸上笑容也收了回去。
张辽愣了愣,随即,好似醒悟到了什么的他,在犹豫了一下后,低声说道,“曹大哥,我觉得温侯一事,与蓦哥实无干系,再者,倘若温侯对蓦哥心存恨意,又岂会叫我三人投蓦哥麾下?”
很明显,张辽为陈蓦开脱着。
“行了,”曹性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此事我知,莫要再与他开脱了,说到底,陈帅……咳,他陈蓦也是凭借自己本事与温侯打成平手,并没有行下作之事,是故,就算我曹性要找他报复,也只会堂堂正正……”正说着,曹性突然瞥见张辽脸上露出几分坏笑,古怪说道,“你笑什么?”
只见张辽嘿嘿一笑,揶揄说道,“堂堂正正啊,不是我埋汰曹大哥,以蓦哥的实力,曹大哥要堂堂正正将他打败,恐怕不易……哎哟!”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曹性在头上打了一下。
“臭小子!”曹性恼羞成怒地咒骂一句,忽然,他好似想了什么,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对了文远,东营你去过么?”
“东营?”抱着脑袋的张辽面色一愣,放下与曹性戏耍的心,思忖说道,“那不是青州军屯扎的之处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