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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罗布泊之咒-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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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说:“飞机场。”

另一个说:“我们在一个工事的入口停过。”

我想了想,继续说:“刚才谁给孟小帅拍了照片?”

其中一个说:“季风。”

另一个瞪了他一眼,说:“是季风拍的。”

我盯着第二个回答的这个令狐山,说:“现在,你一个人回答我——刚才我们定了个暗号,如果在营房里发现了人,你确定他不是你们的人,你叫我什么?”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

另一个令狐山紧紧盯着他。

终于,他说话了:“我可以到你耳边说吗?”

我说:“就这么说。”

他突然朝我冲过来,我开枪了,我太惊慌了,没有射中他,他撞翻了我,然后撒腿就跑。等我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了外面的黑暗中。

令狐山捡起掉落的手电筒,问我:“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儿。”

他说:“现在相信我了吧?”

我说:“肯定的。”

说着,我举着枪,走出门四下看了看,一片黑咕隆咚。

我说:“赶快回到车上去,防止他去找季风。”

令狐山立刻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说:“这事儿太恶心了!”

我说:“要是罗布泊上出现了成千上万的你,那才叫恶心。”

令狐山说:“可是,我走了,他还在,怎么办啊?”

我说:“你就当他和你是双胞胎吧。”

我们回到车上,季风正在车下等,郭美和章回正跟她说话。看到了我们,季风跑过来,郭美和章回也跟过来。

季风说:“刚才你开枪了?”

我说:“开枪了。”

季风说:“你们遇到什么人了?”

我说:“我们看到了另一个令狐山。”

季风大惊失色,看了看令狐山,马上有些警惕。

令狐山说:“季风,别担心,我不是他。”

郭美说:“怎么可能!”

我对郭美说:“我就被复制过。”

郭美问:“在那个湖里?”接着,她突然说:“太牛逼了!能不能把我复制一下呢?”

我说:“你想被复制?”

郭美说:“那样的话,出去之后,他们就不容易杀掉我了啊!”

我忽然感觉这孩子挺可怜的。我说:“不用怕,我是做媒体出身,等出去之后,我会帮你呼吁媒体,给你主持公道。”

郭美说:“不顶事儿!媒体神马的弱爆了。”

我说:“那就剩一个办法了。”

郭美说:“什么办法?”

我说:“我们东北人的办法,我帮你去找他,直接把他老二剪掉。”

郭美瞪大眼睛:“哇哦,大哥你这么有脾气啊!我喜欢你!”

这时候,天上的乌云散开了,神圣的北斗七星再次出现了。

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

此地不可久留,我们上车了。

我依然走在最前头。朝前驶过了一个多钟头,才离开那片诡异的老营房。

那条不叫路的路再次消失,遍地坚硬的盐壳高低起伏,越野车左右摇晃。

季风又说:“周老大,我开吧。”

我说:“你不行。”

季风说:“看你一直不说话,很累的样子。”

我说:“不累。”

季风说:“那你就是在担心什么。”

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季风太了解我了,我担心的东西很多很多。

我担心遇到另一个我,或者另一个团队里的某个人。

我担心闯进丧胆坡,大家开始癫狂,互相厮杀。真到了那个时候,季风最吃亏了,我估计她连郭美都打不过。说不定,她还会死在我的手里,最后,我会死在谁手里?

我担心现在北斗七星阴险地转到了南方。

我担心我手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了……

东方微微亮了,亮光出现在副驾那个方向。看来,我们依然在朝着北方。

北斗七星不见了。

我把车停下来。车也太累了,熄火之后,发动机一直“哔哔啵啵”地响。这一夜,估计我们只走了十几公里。

其他几辆车也停下来,大家下了车,有人伸懒腰,有人原地活动四肢。

我下车看了看,远处有个沙坡,挺缓的,那不会是丧胆坡吧?

沙坡过去,有很多零星分布的土台。

可是,我不敢继续行驶,没有北斗七星,我们很可能回到那片废弃的营房。

周志丹走过来:“就在这儿扎营吗?”

我说:“就在这儿。”

周志丹朝远处看了看,说:“哎,周先生,你看那些土台,会不会是那个‘棋盘’?”

我说:“四周的地形不像。”

然后,我对季风说:“你带大家搭帐篷,弄吃的,我和周志丹去前面看看。”

季风说:“别走出太远。”

我悄悄把枪塞给了季风。令狐山在旁边看在眼里。

她小声说:“你为什么不拿着?”

我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她说:“令狐山跟我在一起,我不会有事的。”

我说:“假如你再看到一个令狐山呢?”

季风就不再推脱。

我从车上拿出两瓶水,递给周志丹一瓶,自己拿了一瓶,朝那个沙坡走过去了。

我没有多想,在我心里,周志丹就是个投资影视的商人,一个很客气的台湾人,一个从南美洲赶到新疆的旅行者。

我根本没想到,远离营地之后,我和他竟然发生了殊死搏斗。

第48章 集体中邪

当时,周志丹走在我旁边,我俩一起朝前走,胳膊擦着胳膊。

他说:“我一直对那个‘棋盘’念念不忘,我总觉得,只要找到它,下赢了那盘棋,我们的GPS立刻就会恢复工作。”

我说:“我们没时间找它了,照这么走下去,我们需要20天才能走出去,我们的食物和水只够20天的。”

周志丹的表情一下变得严峻起来。

就算没人躲在暗处害我们,我们也面临三种致命危险——

第一,生病。我们没有医生,只要哪个人得了急症,或者受了重伤,必死。

第二,给养。只要超过20天,我们全部得渴死饿死。

第三,酷热。如果我们到了6月份还出不去,肯定会被沙漠晒成肉干。

半个钟头之后,我们来到了那个沙坡前。

沙坡并不长,下面是个干枯的河道,河道的盐壳下是厚厚的软土,走在上面,双脚陷进去半尺深。

那个沙坡其实是河岸。我和周志丹爬过去,走向那些土台。

周志丹说:“你在营房那儿开枪了?”

我说:“开枪了。”

周志丹说:“发生什么了?”

我说:“我看见了另一个令狐山。”

周志丹一愣。

我说:“罗布泊有一种神秘的装置,能够把人复制。”

周志丹说:“刚才那个令狐山是他本人?”

我说:“是他本人。”

周志丹说:“你确定吗?”

我说:“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带回团队。”

周志丹说:“如果,最初来到我们团队的令狐山就是复制的呢?”

我也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别管他是本人还是复制的了,反正现在我们只认他就对了。”

周志丹笑了。

我以为他在笑我的态度不负责任。

可是接下来我发现事情不对了,他一直笑,一直笑,而且越笑越厉害,最后已经是仰天大笑了。

周志丹从来都很绅士,很严谨,这不像他!

我停下来,说:“周志丹,有这么好笑吗?”

他强忍着自己,笑眉笑眼地看着我,说:“你说我是复制的吗?”

我伸手掏口袋,他一下就盯住了我的手。

我的枪给季风了。

我说:“你在说什么!”

周志丹把眼睛慢慢从我的口袋处移上来,看着我的脸,他的眼神有点涣散:“我是认真的,你知道我是复制的吗?”

他的话改了,这次他是问我——知不知道!

我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周志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鲁三国死前,周志丹去了趟厕所,被一个水怪直接拖进湖里,活活淹死了,然后我被送上来……”

我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要瘫软在沙地上,我说:“我开枪打死鲁三国之后,你很生气,那时候你就不是周志丹了?”

他点点头:“那时候已经调包了。”

我说:“你现在想怎么样?”

他朝营地方向看了看,说:“我不想干什么啊。”同时,却慢慢朝我靠近过来。

我后退:“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依然看着营地的方向,依然在朝我靠近:“我真的不想干什么啊。”

他离我已经只有三四步了。河道里太软,跟沼泽差不多,我知道我跑不掉的,他肯定会追上我,把我按在河道里,营地里的人更看不见了,然后咬断我的脖子……

他还在看着营地方向,慢慢朝我靠近:“你不要多心,我能干什么啊……”

我发疯地朝他冲过去。

他没我想的那么厉害,竟然被我撞翻在沙土上。

我把他压在身下,感觉他的大肚子那么软。他笑起来,好像我碰到他的痒痒肉了,他一边躲闪一边嬉皮笑脸地说:“我真的没想干什么啊……”

我不能掐他的脖子,那需要几分钟才能把人掐死,那需要强大的臂力,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我很难活活掐死他,只要他中间挣脱,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没带刀子,我身上唯一的利器是牙齿,我应该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就算他把我推开了,只要他的脖子血流如注,他很快就会完蛋。

我真的一口咬下去了,他笑着用脑袋磕了一下我的脑袋,“轰隆”一声,我晕了一下。然后他趁机爬起来,把我按在了身下,张开大嘴,想咬断我的脖子,我嚎叫着,用手死死撑住了他的双肩。他拼命朝下压,眼睛并不看我,只盯着我的脖子……

我的双手开始颤抖,我知道我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全力扭动身体,终于把他甩了下去,他手挠脚蹬,我很难咬到他的脖子,情急之下,我咬住了他的胳膊……

有人大喊一声:“周老大!”然后从背后拦腰抱住了我。

是令狐山。

我说:“别抱我!他是复制人!帮我整死他!”

令狐山并不说话,他拖着我,踉踉跄跄地走过松软的河道,朝营地走去。

那个周志丹的复制人冲过来,想抓住令狐山的腿,被他一脚踹开了。

令狐山松开我,说:“周老大,快跑!”

我撒腿就朝营地跑过去。

跑出一段路,回头看,令狐山并没有跟那个复制人厮打,他们一起走回来。

我接近了营地,发现大家都不在,朝远处看看,他们都站在半公里之外的地方,朝营地看过来,好像营地里出现了什么鬼怪。

我四下看看,营地里一片狼藉,两顶帐篷倒在地上,沙地上有一只铝锅翻了,旁边扔着两个鸡蛋,蛋清和蛋黄溅得到处都是。四眼跑过来,围着我闻来闻去。

房车的门开了,白欣欣脸色苍白地走下来,看着我,好像不认识了。

他的样子让我胃里一空——他的右胳膊不见了,正在滴血。

我说:“白欣欣,你怎么了?”

他突然朝我扑过来,因为失去了右臂,他的身体不再平衡,跑得极其难看。我感觉不对头了,捡起铝锅朝他砸过去,然后撒丫子冲向其他那些人。

我听见季风喊着:“周老大!快!快!快点跑过来!”

回头看,白欣欣盯着我,趔趔趄趄地跟过来。

我冲到季风跟前,大声问:“他怎么了!”

季风说:“不知道,大家好像突然都犯怪病了!”

我又回头看,白欣欣已经跑过来了,脸色依然苍白,右胳膊好好的。他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后退了一步,他一下扑到地上,翻个身,坐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我看了看大家,每个人都惊魂未定。郭美的额头上有个伤口,她坐在沙地上,小声地哭着。黄夕站在她旁边,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明白了,那个坡正是诡怪的丧胆坡,刚才我们接近了它!

季风说:“你没事儿吧?”

我说:“没事儿。”

季风说:“多亏了令狐山,他把我们赶到了这个地方……”

我突然问:“蒋梦溪呢?”

季风说:“不知道……”

我正要返回营地,季风一下拽住了我,说:“你不能去!”

我说:“为什么?”

她说:“帕万也没过来……”

我说:“那怎么了!”

季风说:“你的脑袋停转了吗?你会杀了他!”

我一下就定在了原地。

季风说:“一会儿让令狐山把他带过来吧。”

令狐山和周志丹已经走近了我们。四眼跟着他们跑过来了。

周志丹看着我,眼睛里有些恐惧。我迷茫地看着他,感觉就像刚刚做了场噩梦,他变成了复制人,我们厮打起来……

令狐山走到我跟前,说:“刚才大家都中邪了!”

我说:“你怎么没事?”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丧胆坡只能迷惑人类。”

我问周志丹:“你还记得刚才的事吗?”

周志丹说:“当然记得了,我们上了那个沙坡,你突然说,你是复制的……”

我们两个人都被噩梦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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