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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罗布泊之咒-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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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无言以对了,我说:“你什么想法?”

周志丹说:“我想,如果我们能移动棋子,赢了这盘棋,说不定出路一下就敞开了……”

我说:“我们没有挖土机,怎么移动那些土台?”

周志丹说:“我们可以改上面的字啊。”

我顿时有点羞愧,感觉自己跟愚公一样笨了。

接着,大家商量了一下,我们分两个小组——我带着季风和令狐山,去寻找所谓的丧胆坡。找到它之后试一试,看能不能按照令狐山继父说的那个办法离开罗布泊。

另外,那里埋着我的父亲,我希望以烟代香,祭奠祭奠他。这么多年,他太孤单了。

周志丹和鲁三国开车去寻找那个“棋盘”。如果找到了,带着所有人过去,根据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的法则,修改那些字,也就等于移动棋子,看看能不能赢了这盘棋,然后得到什么神谕。

张回说话了:“要是你们找不到营地怎么办?”

我说:“我们会做标记的。就算不做标记,之前的经验也告诉我,在这个迷魂之地,只要按照直线走,肯定回到最初的起点,就像绕行地球一样准。”

季风跟大家说了一下我们的计划,然后,我和她带着令狐山就上车了。淖尔不哭不闹,交给了布布照看。

浆汁儿跑过来:“我也要去!”

季风说:“喜欢来就来吧,正好跟我做个伴儿。”

浆汁儿抱了抱季风:“么么哒。”

浆汁儿对季风嘴不黑。

我说:“那地方挺邪的,要是找到了,你不怕啊?在家呆着多安全。”

浆汁儿说:“我就是不想再看到那两个人的脸。”她说的是吴珉和孟小帅。

浆汁儿上车,又坐在了我旁边,季风就和令狐山坐在了后座上。

我们开走之后,周志丹和鲁三国也开车出发了。

我们互相鸣笛,然后奔向了两个方向。

周志丹和鲁三国找到那个“棋盘”的可能性更大,他们毕竟早上见到了。而我们寻找丧胆坡则带着很大的盲目性。

在车上,我和季风说了那个古墓:“季风,你知道吗,我们去救浆汁儿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古墓,里面有11口棺材,分别写着我们11个人的名字。前面我们死了三个人,正好符合那些名字的顺序。”

季风很敏感地问:“第4个名字是谁?”

我说:“我。”

季风就不说话了。

我离开兰城之前,季风曾经阻挠过我,我一意孤行。现在,我落到了这般境地,也连累她陷入了困境,我很抱歉,但我了解季风,她不会继续抱怨半句,她会把精力都用在寻找出路上。

令狐山问:“你后面是谁?”

浆汁儿对这个帅哥并不客气,她很不友好地说:“别问了行不?”

令狐山不知道他冒犯了什么,不说话了。

我之后就是浆汁儿。

我对她说:“只要我不死,你就没事儿,踏踏实实活着吧。”

季风说:“周老大,你觉得那是些什么人?”

我说:“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想不出来。”

停了停,季风又说:“你们的电台不是收到过国民党残兵的求救信号吗?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

我说:“我怀疑那是六七十年前的信号。”

季风说:“也许是他们的后代。”

我说:“那些人跟动物一样敏捷,甚至不像人类。我觉得需要换个思路。”

季风说:“假如他们在这片荒漠上生存下来了,肯定锻炼出了很多超出常人的能力。我在百度文库看过,很多人知道这批人,有个导演还拍了电影,都称他们为沙民,说他们的生产力极强,女人没有血压了也能自然分娩,黑夜借助微光就可以准确射击,年老沙民的体力和年轻士兵一样强壮……后来,这批人就没有下文了。”

我有点相信季风的判断了。

或者说,我很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只要他们是人,我们就有希望了。第一,他们能生存到今天,我们就不一定被困死。第二,毛和蒋逝世多年,战争已成为历史,如今两岸早和平了。第三,只要同是人类,我们就可以谈判,我最怕对方是我们的某种天敌……

季风又说:“你们进了罗布泊之后,有没有主动攻击过他们?”

我说:“我们只是来旅行,又不是来剿匪的。”

季风说:“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害你们呢?”

我说:“说不定,我们再找到一个古墓,就能看到你们的名字了。”

一路上,令狐山每隔两三公里就下车插一面小红旗,做标记。我们走得很慢。

一次,令狐山下车之后,浆汁儿对季风说:“季风,咱俩换换吧。”她可能觉得我和季风交谈有些费劲。

季风说:“不用,我在这儿挺好的。”

令狐山回来之后,浆汁儿对令狐山说:“哎,咱俩换换,我要跟季风坐在一起。”

令狐山说:“没问题。”

于是,浆汁儿和令狐山换了座位。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天不那么热了,盐壳的爆裂声渐渐弱下去。

我们继续朝前开。我看了看仪表盘,它们被沙土糊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指针。其实看到看不到都一样,所有指针都归了零,我就像开着一辆车的僵尸在前行。

是的,僵尸,很像。

僵尸不眨眼睛,不呼吸,没心跳,只有大脑在异常工作,于是他们歪歪斜斜地朝前走……这辆车也一样,只有发动机在转,那是它的大脑,带动四只轮子朝前滚。

浆汁儿跟季风很亲密地聊起来。

我发现一个规律,女孩们跟季风第一次见面,只有两种关系,一种是对她很抵触,接下来就要跟她斗,不过我知道,跟季风斗的人,最后都是败北。一种是对她很服气,于是就变成了她的好朋友。

看来,浆汁儿属于后者。

浆汁儿说:“季风,你见过死人吗?”

季风说:“见过。”

浆汁儿说:“什么时候?”

季风说:“我跟周老大采风的时候,在陕北。”

浆汁儿说:“我来了罗布泊,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都是认识的,说死就死了!晚上总是做噩梦。你知道吗?那三个人死的时候,身边都摆着一个沙子做成的花,你说怪不怪?”

季风说:“像人为的,我在美剧里看过有这样的杀人狂。”

浆汁儿说:“嗯,也许是……哎,你皮肤真好,经常用什么化妆品?”

季风说:“一般用迪奥。你呢?”

浆汁儿说:“我用不起那么贵的。”

令狐山突然说话了:“在这种地方,大宝最好用。”

浆汁儿说:“女孩聊天,你别瞎掺和!”

我忽然意识到,浆汁儿可能爱上令狐山了。

接着,浆汁儿又对季风说:“你这衣服太好看了,在哪买的?”

季风说:“淘宝。”

浆汁儿说:“你在淘宝买衣服?”

季风说:“是啊,很便宜。不过,鞋必须去商场买。”

浆汁儿说:“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不像我……哎,你怎么这么瘦啊,有什么秘诀?”

季风说:“亲,我家五代同堂,没一个胖子。我一直在增肥,始终超不过40公斤,有个同事对我说,我怎么吃都没用,心事太重,心广体才胖……”

两个人在死亡之地竟然聊起了美容健身,我实在忍不住想笑了。

突然,令狐山说:“周老大!……”

我敏感地朝四下看了看,左前方的地平线明显高起来,那是个大坡!

我说:“丧胆坡!很可能就是这个地方了……”

我一转方向盘,朝那个大坡开过去。

后座上的两个女孩都不说话了,盯着窗外看。

半个钟头之后,我们渐渐接近了丧胆坡。我在上一季说过,罗布泊地势平缓,高差很小,著名科学家夏训诚带领科考队在湖底实际测量过50公里的水平线,最大高差仅3。02米。

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个大坡,看上去非常壮观,就像有个巨大活物正从地下朝上拱。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当我和令狐山吃力地爬上丧胆坡之后,竟然看到了遍地沙子雕成的花,无比壮观,无比恐怖……

第07章 我们在罗布泊找到了水

接近大坡之后,我停下车,下来四处望了望,大坡光秃秃的,没看到什么木牌,更没看到什么汗血马。

大坡都是沙子堆起来的,被日复一日的大风吹出了坚硬的波纹,看上去很漂亮。它太长了,左右看不到尽头,我根本无法确定我的父亲,还有令狐山的父亲,他们到底葬在哪里。

我对季风和浆汁儿说:“这个地方,丧胆坡,曾经发生过很诡异的杀人事件,你们留在车上,要加倍小心。我和令狐山上去看看。”

浆汁儿说:“我们留在车上?那还不如跟着你们安全哪!”

我说:“不。”

浆汁儿说:“为什么?要是你们走了,有人来杀我们怎么办?”

我说:“这地方根本没有人。”

浆汁儿说:“既然没有人,那我们跟着你们怎么了?”

我说:“你不了解这个地方,它之所以恐怖,那是因为不管谁来了,只要到了此地,往往就要……”

浆汁儿有点着急了:“就要什么!”

我说:“就要自相残杀!”

浆汁儿一下就不说话了。

我实在不想说出真相。刨除社会性,我们都是人,在这样荒寂的环境里,我们应该互相依靠,彼此援助。我们又是俩男俩女,甚至应该相吸相爱……

可是,我父亲的记事本告诉我,我们在此很可能会被某种凶咒控制,你杀我,我杀你……

接着,我说:“所以,你俩留在车上,我和令狐山上去吧。”

浆汁儿突然说:“要是你俩……”

我看了看令狐山:“假如一会儿我们真的中了邪,那就看两个人的造化了。”

浆汁儿对我说:“要不,你一个人上去吧。”

季风看了看她。

她肯定想到了另外的问题——如果这个地方真的那么诡怪,她们两个女孩单独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是更危险的。

我说:“令狐山,我们走吧。”

浆汁儿看了看季风,又说:“可是……”

我说:“可是什么?”

浆汁儿说:“要不,你把我和季风都绑上吧……”

我没觉得好笑,我说:“季风,你开车和浆汁儿走远点儿。”

季风点点头,对浆汁儿说:“走吧。”

就这样,季风开车带着浆汁儿朝远处后退了。

我和令狐山开始爬坡。

坡面非常平滑,很难爬。我们选了个稍微平缓的地段,开始朝上走。

令狐山一直位于我的背后。我爬几步就回头看看他,每次我看他,他都警觉地抬头看看我。

我的口袋里装着那把七七式手枪。我对它有点不放心,我不知道它在沙子下埋了多少年,安全性怎么样,我总担心它走火,弹头自己射出来。晚上的时候,我从来都把枪口对着帐篷外。现在,太阳这么热……

如果我察觉令狐山有反常举动,我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枪射他。

尽管他也是无辜的,但是在特殊情况下,我必须保护自己。

估计他也是这么想的。

看,我俩自相残杀已经有了心理基础。现在,就差个导火索了,只要哪个人先做出一个反常动作……

我听见他好像朝我扑了过来,我猛地转头看,他是险些滑倒,朝前冲了几步,终于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

我停下来,等他爬到我旁边,然后跟他平行朝上爬。这样安全多了。

我们在互相警惕的氛围中,爬了半个钟头,终于爬到了坡顶。

风突然大了起来。

我朝前望去,血液好像一下就不流了。

前面是一片平平的沙漠,出现了很多很多沙子雕成的花,好像这片沙漠是个田园,有人精心培植着这些花朵……

我弯下腰,轻轻碰了碰其中一朵,“刷”一下就变成了散沙,回归了沙漠。或者可以说,只要我一碰,它立刻就消失了。

我的目光越过这些沙子做成的花,再次惊呆——

这里是死亡之地罗布泊,我竟然看到远方有一片蓝汪汪的水,水边似乎生长着各种绿色植物!

绿色!这生命的颜色和灰色的死亡之地太不协调了,格外的刺眼。

此地年降水量不足10mm,绝大多数地方,终年滴水不降,而蒸发量却高达3000mm以上。这里是亚洲大陆最干旱的一隅,被称为世界的“旱极”,草虫绝迹,处处白骨,科考队员夜里脱下的皮鞋,早上就穿不上了,皮鞋里的一点点水分,也被极端干燥的空气吸走了……

酷热,干旱,风沙,盐壳——这里怎么可能有绿色植物!

我呆了很长时间,缓缓抬起脑袋,看了看天。

罗布泊的天那么蓝,就像另一个世界的天。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说法——

罗布泊曾是中国第二大咸水湖,在第四纪更新世早期,它的总面积超过20万平方公里,浩瀚无边。当中原地区进入新石器时代的时候,罗布泊沿岸已经有了远古居民,他们的生活依赖于渔猎或游牧。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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