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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罗布泊之咒-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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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是什么东西?”

她说:“跟鞋印有关系吗?”

我说:“噢。”

接着,我帮她把箱子拉好,重新放到了车上。

其实我看到了一点,那张铜版纸应该是从某本画册上撕下来的,上面是个浓妆艳抹的美人。难道是她收藏的偶像照片?不对,我感觉图片上的女孩很面熟……

张回的背包被偷了,至少他是这么说的,现在他只有一个挎包,大家一起看了看,里面装着毛巾、牙具和电子书。

号外有个背包,有只箱子,都在我的车上。

他打开了背包,里面只有几件衣物,一双鞋子,一只金属探测仪,一袋狗粮。四眼把嘴巴伸过去,使劲嗅那袋狗粮。

白欣欣指着金属探测仪问:“那是什么?”

我说:“电台天线。”

接着,我说:“号外,箱子。”

号外说:“箱子没——没什么东西。”

我紧紧盯着他,说:“打开!”

他看了看我,终于蹲下去。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他。

他好像忘了密码,捣鼓了半天,始终没打开那只箱子。

我也蹲下来,问:“你不会告诉我,你忘了密码吧?”

他竟然出汗了,掠了掠长发,说:“我真的有点记——记不清了。”

我不说话,继续观察他。

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又捣鼓了一会儿,还不见打开箱子,我说:“号外,如果三分钟之内你再打不开,我只能砸开它了。”

他没说什么,继续转动密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我看了看大家,大家也看了看我,我对号外说:“号外,你站起来。”

他没有站起来。

我说:“号外,你听见没有,我让你站起来!”

他依然没有站起来。他的长发垂下去,挡着脸,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魏早在背后碰了碰我,我回过头去,他把刀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把刀压在号外的脖子上,说:“你没时间了。”

突然,“啪”一声,密码开了。

我慢慢把刀收起来,装进了口袋里。

号外默默地把箱子打开,站起来。

我朝箱子里看了看,大吃一惊——里面是空的!

我大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浆汁儿所说的“五鬼搬运”是存在的!这个结巴在转密码的时候,把箱子里的东西搬运走了,包括那双恐怖的鞋子!

我愣愣地看了看他,半天才说话:“怎么是空的?”

他把脸前的长发甩到了脑后,很敌意地反问我:“违法吗?”

我察觉到,他第一次说话不结巴了。

我想了想说:“没问题了。”

我转过身来看了看大家,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警惕。

我说:“布布,你的箱子在哪儿?”

布布说:“在我自己的车上。”

我又问:“徐尔戈,你的呢?”

徐尔戈说:“也在布布的车上。”

我说:“我们去看看。”

为了公正,我必须要做做样子。其实,我已经没有继续搜查下去的心情了。

我严重怀疑,那双诡秘的鞋子已经不翼而飞,没人能猜到它们被这个结巴送到了哪里……

大家慢慢腾腾地来到布布的车前,布布拎下了她的箱子,当众打开。

她是受害者,我只是简单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徐尔戈是个旅行爱好者,他的箱子很大,东西带了很多——衣服,速干内衣,鞋子,袜子,手套,不锈钢水杯,各种药物,软包装罐头,压缩饼干,防水布,瑞士军刀,绳子,针线包,摩擦发电手电筒……

没问题。

检查完徐尔戈的箱子,我说:“没找到那双鞋子。大家是不是开个小会,都说说看法?”

布布突然说:“徐尔戈,你不是还有个小背包吗?”

徐尔戈说:“噢,是的,在孟小帅的车上。”

我说:“最后一件了,看看吧。”

孟小帅走到她的悍马前,打开了车门。徐尔戈找到了他的小背包,拎过来。

车灯光明晃晃的,我拉开徐尔戈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些衣服,几本书……突然,我的身体僵住了。

小背包的最底层,卧着一双鞋子。

我盯着这双鞋子,过了好半天才把它们拿起来,对着车灯看了看——正是方孔铜钱图案。

第27章 黑色的墙

起风了。

徐尔戈突然傻笑起来。

我猛地转头看他,所有人在后退了一步。

徐尔戈一边笑一边蹲下来,笑得越来越厉害。

罗布泊一片死寂,只有他一个人古怪的笑声。

终于,徐尔戈不笑了,站起来,分别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然后说:“你们决定吧。”

孟小帅突然说:“不是他。”

我看了看孟小帅:“你想说什么?”

孟小帅说:“徐尔戈绝对不会想杀人。”

布布也说:“我也觉得,不可能是他……”

我说:“那就是说,有人陷害他?”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没言语。

完了,转了一圈,又成了无头案。

我们在营地里发现了这双方孔铜钱花纹的鞋子,说明变态杀人狂就藏在我们11个人中间,要么是徐尔戈,要么是其他人。

没法报案,这是个特殊的地域,没有警察。

唯一的警察是张回,在我眼中,他的嫌疑最大。

如果有人想陷害徐尔戈,那么,这个人最有可能是张回。是他第一个提示大家,地上多了一双奇怪的鞋印。

我忽然后悔了,我真的不该来罗布泊。

当我没主意的时候,第一个想咨询的人是季风。可是,我们相隔数千里之遥,这里又没有手机信号,我们之间是隔绝的。

哪怕能联系上拜拜也行,我宁愿听她跟我啰嗦几个钟头。眼下,只要是我过去认识的人,我都觉得很信任。

而这群人,我一个都不认得。

静默了很长时间,我突然说:“谁把这双鞋穿上吧,这样也许就太平了。”

没人说话。

我看看号外,说:“它们最合你的脚了,要不你拿去?”

号外看了看我,说:“周老大,你什——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我们不知道这是谁的鞋子,但是我们知道,那个在背后干鬼事的人,每次出现都穿着它们。现在,我把它们交给你保管,看看那个人还穿什么出来。”

号外说:“好吧,给——给我吧。”

他走过来,把这双来历不明的鞋子接了过去。

我拍打拍打双手,说:“你们还睡吗?”

布布看了看手机:“我不睡了。”

我说:“现在,我们的团队出了点情况,每个人都重新选择一下吧,你愿意跟谁睡一个帐篷?”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白欣欣说:“我当然睡我的房车。”

衣舞说:“我信任白欣欣,我还塞房车。”她还是把睡说成塞。

布布说:“我和魏早和向导睡一起吧。”

浆汁儿说:“我还是选择周老大。”

号外说:“我和张——张回。”

张回说:“我一个人睡。”

号外淡淡笑了一下,把头低下去。

徐尔戈静静地观看每个人的表情。

孟小帅说话了:“我跟徐尔戈睡一起。”

徐尔戈愣愣地看了看她。

孟小帅对他说:“我绝对信任你。”

徐尔戈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她,说:“谢谢你,你腰痛,还是睡房车吧。”

然后,他对大家说:“我嫌疑最大,我一个人睡。”

这时候是早晨7点钟,天地依然一片漆黑,但是大家的生物钟已经提示——早晨开始了。

风越刮越大,嚎叫声惊天动地。

我说:“大家回帐篷吧,聊一会儿就该吃早饭了。”

魏早说:“把刀给我吧。”

我看了看他:“为什么放在你那儿?”

他说:“为什么你拿着呢?”

我没有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刀,给了他,他装了起来。

接着,白欣欣和衣舞回到了房车上。

布布去了魏早和帕万的帐篷。

张回去了布布的帐篷。

号外带着四眼回到了原来的帐篷里。

孟小帅对徐尔戈说:“你也别搭帐篷了,走,我们去我的车上坐会儿。”

我和浆汁儿回到帐篷里,把门帘挡上了。

我坐在睡袋上,陷入沉默中。

浆汁儿在我旁边坐下来。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至少浆汁儿是可以信任的。实际上,这种感性的自我安慰,完全是在逃避某种孤独感。她真的值得信任吗?

大风吹得帐篷剧烈地晃动。

浆汁儿说:“你怎么看?”

我说:“我的大脑是木的。”

她说:“你怕吗?”

我说:“我只是怕你害怕。”

她说:“怕有什么用,要尽快查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我只知道,在徐尔戈的背包里找到了那双可疑的鞋子,另外,我让他选7个字,他最后选的是个‘爻’。”

她急切地说:“你再想想他选的那7个字,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来。你的能耐都哪去了啊!”

我闭上眼睛,使劲想——林,卉,青,大,明,朋,爻。

我说:“当时,我真的认为他是个浪漫的人,他选的字几乎都是对称的,和谐的,从某个角度说明他对爱情和家庭极度渴求,比如林,比如卉,比如青,比如大,比如明,比如朋,比如爻。”

浆汁儿说:“现在呢?”

我说:“我再次回想这些字,又读出了另外的含义……”

浆汁儿说:“快说呀!”

我说:“他很可能是个极端偏执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如此病态地追求对等,不管左右的,还是上下的。其中有两个字很有嚼头——明和朋。他连续选了两个笔划这么相近的字,说明他是个很古板的人,不追求变化,只遵从他天性中的某种怪癖。到了最后一个字,从左右相等突然变成了上下对等,他忍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变化,精神严重失衡,于是就动了——杀机。”

浆汁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觉得你把顺序颠倒了——不是你让他选汉字,然后通过这些汉字推测出他的命运;而是命运让他选了这些汉字,又通过这些汉字把他的秘密透露给了你。”

我说:“也许吧。”

浆汁儿说:“我来预测一下!”

我说:“你不是说你到了罗布泊之后灵性都消失了吗?”

浆汁儿说:“我努力努力……”

我说:“努力集中注意力?”

浆汁儿说:“笨蛋!努力放松注意力。只有让意识彻底涣散,才可能感觉到神的提示。”

说着,她用围巾蒙上那双黑亮的眼睛,原地缓缓转圈:“首先,我要失去方向感……”

然后,她摸索着坐下来,入静。这时候,她已经侧身对着我了。

我无声地等待。

过了很久很久,她慢慢伸出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凶象在那边!”

进入罗布泊之后,我彻底转向,在我的感觉中,她指的应该是西南。

我走出帐篷看了看,这时候天蒙蒙亮了,但是整个天地却被一股黑暗的东西笼罩着,勉强能看见车和帐篷的轮廓。

所有的帐篷都在大风中瑟瑟发抖。

浆汁儿指的是徐尔戈、张回和号外的那顶帐篷。现在,只有号外一个人呆在里面。

我回到帐篷里,浆汁儿已经把围巾解下来,她转向了我,问:“刚才我指的是徐尔戈那个帐篷?”

我点点头:“只有号外在里面。”

浆汁儿说:“你觉得是他吗?”

我说:“我觉得谁都可疑。”

浆汁儿说:“包括我?”

我说:“包括我。”

到目前为止,我从大家携带的物品中,发现了很多可疑之物,比如,衣舞为什么带着一瓶安眠药?号外为什么带着那么大一只空箱子?浆汁儿那张图片上的美人为什么很眼熟?布布为什么拉着一块沉重的石碑?

想了想,我试探地问:“浆汁儿,我可能有点不礼貌……”

浆汁儿说:“你说吧。”

我说:“我很想问问,你箱子中那是谁的图片啊?”

浆汁儿直视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不会怀疑图片上的人钻进了布布的帐篷吧?”

我说:“我只是觉得她有点眼熟。”

浆汁儿说:“你很想听吗?”

我说:“当然。”

她突然扬起了头,似乎听见了什么:“什么声音?”

我屏住呼吸,满耳朵风声。仔细辨别,风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奔腾,异常恐怖。

我一下就跳起来,冲出了帐篷。

大风卷起碎石和沙土,打在我的身上,很疼,就像无数只弹弓从西边朝我射来。我迎着那个方向望去,魂差点飞出身体——

很远的地方,竖起一道黑色的墙,顶天立地,上下翻滚,就像一面巨大如城墙,以惊人的快速推进过来。

转眼间,天地再次回到黑暗中。

我冲到各个帐篷前,对大家喊:“沙尘暴来了!所有人都不要出来!”然后,我奔回帐篷中,手忙脚乱地插上金属栓。

浆汁儿喊起来:“会不会把我们刮走啊!”

我说:“抓住支架!趴在地上!”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沙尘暴来了该怎么办,我只想着,如果帐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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