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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温暖的人皮-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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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走进一栋别墅,说:“我看到你了,你就在那个角落里躲着,出来吧。”没有人回应。她走了出去,又走进了一栋别墅,还是那样说:“我看到你了,你就躲在那个角落里,出来吧。”还是没有人回应。走出这栋别墅后,她就在外面游荡,嘴巴里说着和刚才一样相同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藏在哪里,瞎懵,以为这样我就会现身,就会放了她。她也太弱智了,就这样的货色,还敢出来当诱饵。

我能不偷笑?

她就站在我藏身之处的窗外,往里面张望。我像乌龟般把头缩了下去,屏住呼吸,她一定没有发现我。她说:“你出来吧,我真的看到你了,别躲了。”骗鬼,就我这样的心理素质,还能被你诓出来,你想得美。果然,她站了会,就离开了。我看着她再次朝别墅区外面走去。

走到别墅区大门口时,她迟疑地往回望了望,然后,撒腿就跑出了别墅区。

我大声狂笑。

她一定听到了我的狂笑,而且,她一定在发抖。

她没有想到,我会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我真的像只猎豹,跳出了窗户,朝她追了上去。

这个笨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我跑得有多快。我是猎豹,我是疾风。惊惶的女人很快就被我扑倒在野草地上。我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我按着她,轻松地说:“我说过,你跑不掉的,你为什么要跑呢。我小时追过兔子,兔子都跑不掉,你还能跑掉,简直是笑话,你以为我是乌龟呀。”

女人惊恐万状,颤声说:“你,你要把我怎么样?”

我说:“本来,你只要陪我捉迷藏,也许我真的放了你,可是,现在——”

女人尖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说着,她一脚踢在我裤裆上。

“哎哟——”我惨叫道。

妈的,真狠哪,她怎么能够踢我呢?活在这个狗操的世上,我最痛恨别人攻击我。我突然变得狂暴,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最后,这个可怜的女人窒息而死。

她的尸体就那样横陈在月光下,一丝风也没有。

我把她的尸体拖进了一栋别墅里。我坐在尸体的旁边,呼吸着尸体散发出的气味,那还未寒冷的尸体尚存着人间的气息,我清楚,它在渐渐地变得冰冷,渐渐地发臭,渐渐腐烂……渐渐地与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联系。

可是,黑暗之中,我在等待,等待尸体中长出绿色的植物,开出鲜艳的花朵……

花荣讲完他杀人的故事,白晓洁心惊肉跳,说:“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花荣笑了笑,说:“你爱信不信。”白晓洁说:“我当然不信,不过,还挺吓人的。”

这时,坐在一旁的陈老板说:“花先生又在讲杀人的故事了吧。”

白晓洁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陈老板笑笑,说:“花先生变态,经常讲的,他一个人来吃饭,无聊,就让我坐在他对面,给我讲杀人的故事。”

白晓洁说:“你相信他讲的是真的吗?”

陈老板说:“鬼才信,他要真杀了人,还能在这里吃饭,还能给你讲,早抓去枪毙了。”

白晓洁笑了,说:“我想也是。”

陈老板说:“他是想吓唬你。”

白晓洁说:“吓唬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陈老板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白晓洁对正在抽烟的花荣说:“你说,你吓唬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花荣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笑得十分诡谲。

第三章 在泥土中生长的头发(1)

白晓洁有时会想起花荣。

花荣有种莫名其妙的气息,会让她怦然心动。白晓洁说不清那是什么气息。想起花荣,她就想给他打个电话,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每次心里冒出这个念头,都会被她强行压回去,只是一面之交,给他打电话有些唐突,问题是,想不明白要和他说什么。

白晓洁觉得花荣像自己从前熟悉的一个人。

那是她成长过程中十分重要的一个人。

她一直想把他遗忘,可是,他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她脑海。偶尔,她会在夜深人静时,找出那红色塑料封皮的日记本,翻到第172页,那是空白页,在前面的171页里,都有密密麻麻的文字,172后面,她就没有写下任何文字。就在这张空白页中,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晓洁,你要快乐地活着。

这个深夜,白晓洁又只找出了红色塑料封皮的日记本,翻到了172页。

她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放在掌中,目光痴迷。

纸条上仿佛出现了一双眼睛,和她对视。

白晓洁喃喃地说了声:“阿南,你在那边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她。

她眼睛潮湿,内心酸涩。

就是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阿南为什么要去死。

阿南是白晓洁的初恋情人。那年白晓洁16岁,还是个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她并不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生,还有点胖,有些同学还给她起了个绰号——小胖猪。就是这样,阿南还是迷恋上了她。

他们居住的那个南方县城很小,谁放个屁全城都能闻到臭味。

白晓洁和阿南经常在城外河边的小树林子里秘密约会。一般情况下,是阿南先在小树林里等她,她一路上左顾右盼像个特务走进小树林。阿南见她到来,咧开嘴笑笑:“晓洁,你来时,没有被人发现吧?”白晓洁说:“没有。”阿南就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白晓洁说:“好什么呀,偷偷摸摸的,没劲。”阿南说:“那我们公开好了。”白晓洁说:“那可不行,我爸要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他希望我考上名牌大学,给他脸上贴金。”阿南说:“等我们都考上大学,离开这里了,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了。”白晓洁说:“但愿吧。”他们坐在树下,手拉着手,说着话。有时会搂抱在一起,亲吻。白晓洁问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阿南吞吞吐吐回答不上来,可是每次亲吻后,他就会说:“你的舌头很甜,你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白晓洁问:“什么味道。”阿南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阿南也问她,为什么喜欢自己。白晓洁说:“你喜欢我,我就喜欢你。”阿南说:“那别的人喜欢你,你也会喜欢他?”白晓洁说:“那不一定,问题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喜欢我。”

从他们相恋的那天起,白晓洁就用红色塑料封皮的日记本写日记。

这个日记本是她的秘密,锁在抽屉里。

也许没有这个日记本,阿南就不会死。

那是个周末的黄昏,他们又来到小树林里幽会。

他们照常坐在树下手拉着手,说话。说着说着,他们就抱在一起,亲吻。阿南急促地说:“晓洁,我,我想看你,你那地方。”白晓洁说:“看什么地方?”阿南说:“看,看,那地方——”白晓洁用力推开了他。阿南背靠在树上,气喘吁吁,慌张地看着她。

白晓洁脱掉了上衣,扔在地上。'。。'

她又解开了胸罩,把胸罩扔在了地上。

暮色之中,白晓洁发育得丰满的乳房散发出白莹莹的光,白光刺伤了阿南的眼睛。白晓洁又脱掉了裤子,裤子也被扔在了地上。白晓洁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内裤脱了下来,她没有把内裤扔下地,而是紧紧地抓在手上。

白晓洁说:“阿南,你看吧。”

阿南浑身瑟瑟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白晓洁说:“我也想看你——”

白晓洁的话是无法抗拒的命令,阿南颤抖着脱去身上衣服。

他就要把内裤脱下来时,传来一声怒吼:“禽兽——”

白晓洁的父亲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晓洁的父亲是小县城一个小工厂的工人,无权也无势,只是希望女儿能够考上名牌大学,给自己争脸。他没有想到女儿会早恋,要不是偷看她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根本就发现不了女儿和阿南的事情,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当时,暴怒的父亲把瘦弱的阿南扑倒在地,一顿痛打。

白晓洁没有想到,阿南会在那个晚上死去。

在她和父亲离开后,阿南并没有离开小树林,他用自己的皮带上吊自尽。第二天中午,才被一个捉蛇的老头发现。阿南死的那天,白晓洁的日记就没有再继续写下去,算起来,他们相恋了172天,最后以阿南的死告终。得知阿南的死讯,白晓洁并没有大哭大闹,而是沉默,一直沉默到如父亲所愿,考上名牌大学离开小城。阿南死后不久,白晓洁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妇女拦住了。那是个满脸哀伤的女人,白晓洁知道她是阿南的母亲——一个小学老师。她没有非难白晓洁,而是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交给了白晓洁,那是阿南的绝笔。白晓洁收下了那张纸条,从那以后一直珍藏。

白晓洁收起纸条。

眼泪流了下来。

突然,她闻到了股香味。

那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白晓洁从来不用香水,怎么会有香水味?房子刚刚租用不久,难道是以前的房客留下的香水味?可是,她住进来这些日子怎么没有闻到?

神秘香水味很快就消失了。

白晓洁坐在床上。

目光迷离。

她突然想,如果阿南此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会怎么样?

花荣长得有些像阿南,是不是阿南没死,化名花荣来找她。白晓洁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白晓洁在一家外企上班,负责市场调查工作。

繁重的工作令她十分厌倦,好多次,她想辞职,离开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四处浪迹。可是,她总是下不了决心。她需要钱,没有钱,很难生存下去,特别是父亲得了癌症之后,就变得更加困难了,母亲总是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要钱,仿佛她是银行。尽管对父亲有种说不清的怨恨,她还是默默地尽一个女儿的责任,无法逃避。

这天,白晓洁觉得头晕,下班后就匆匆离开办公室。

走出办公大楼的门,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

他拦住了白晓洁,笑嘻嘻地说:“晓洁,我们吃饭去吧。”

白晓洁说:“虾米,滚开。”

虾米腆着脸皮说:“晓洁,还在生我的气啊,别这样,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买手机。”

白晓洁冷冷地说:“吃饭,手机,都见鬼去吧,你他妈的不就是为了和我睡觉,搞那么多噱头干什么,直说好了。”

虾米说:“那几天真的手头紧,现在有钱了。”

白晓洁说:“滚吧,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虾米说:“晓洁,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白晓洁说:“没有机会了,你找别的女人去吧。”

说完,她就往前走。

虾米跟在她后面,喋喋不休。

白晓洁更晕了,突然回转身,朝虾米大声喊叫:“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虾米愣住了。

很多人围过来看热闹。白晓洁见状,冲出去,狂奔而去。

白晓洁确认已经摆脱虾米,才停下了脚步,大口地喘气。自从情人节那个晚上之后,白晓洁决定再也不搭理虾米和猪头了,他们打来的电话一概不接,发来的消息也一概不回,甚至把他们的手机号码也删除了。

街旁,有个残疾人坐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

白晓洁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她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孤独,如此无依无靠。

白晓洁脑海里浮现出花荣瘦削的脸,耳畔仿佛响起了他富有磁感的声音。在这个城市里,白晓洁认识的人中,花荣无疑是最有趣的人。她犹豫着,是不是该给他打个电话。夜幕降临,此时,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刚刚开车出来拉客?

白晓洁想起那天凌晨,花荣送她回家,在她下车前说的一句话:“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白晓洁拨通了他的手机。

她有些紧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花荣说:“喂,喂——”

白晓洁说:“花大哥,我是晓洁。”

花荣说:“我知道,我知道。”

白晓洁说:“花大哥在忙吗?”

花荣说:“晓洁,你有事吗?”

白晓洁说:“事倒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吃饭,那天晚上实在麻烦你了。”

花荣笑了笑说:“吃饭可以,感谢就不必了。”

白晓洁说:“那你现在能过来吗?”

花荣说:“到哪里?”

白晓洁想了想,说:“你到三番路56号的张家小厨,可以吗?”

花荣说:“没有问题。”

白晓洁说:“那不见不散。”

花荣说:“不见不散。”

白晓洁住在离公司不远的三番路上,张家小厨就在她住所旁边,十分方便,她吃完饭就可以回家睡觉。

白晓洁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了三番路,这是一条狭窄的小街,小街两旁都是店铺,这里是市中心的老街区,十分热闹。因为这里热闹,小偷也特别多。前段时间,白晓洁咬着牙买的iphone4就是在街上行走时被偷的,要不是新手机被偷,她也不会让虾米买手机,也不会看破虾米,现在,她用的是以前的旧手机。白晓洁不是那种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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