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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堪抄-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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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摆脱这些人!

他的容貌已然改变,只有这个猪龙婆认出了他,“不是我,不是我摔伤她的。”猪龙婆说……低微的人死去,就像雪化在海中,悄无声息。

猪龙婆透露给他——有一名连道海塘附近的伤残屠夫,会定期给唱卖会供应肉食,有时会在往返埤中的山路上徘徊——尾随女性强行进入她的家,主宰她的日常,多么熟悉的推想。他沿着海塘寻查,狂暴的海,没有片刻休息的时刻。人们也在海神的利牙间讨生活,他看到采螺孩童们被潮水卷走,跳进滔天雪浪救出一个;大护法的儿子和他的朋友也在海神庙礁石上,冲向礁石边缘,从海妖的长舌卷浪中扯回一个男孩……他听到那年轻人和朋友的对话:“我真该把你打一顿!你的内脏会被海浪拍碎的!你现在感觉像个英雄了吗?”“比杀死一头鲸鱼更像。”

大护法把孩童送回聚落后离开了,冻得发抖的男孩是屠夫的学徒,立刻被师傅支使着,为晚上招魂仪式给大护法送“白牛肉”做准备,那是一头初生牛犊,还没喝饱奶。就被拴在一口咸水井旁,不停地灌水,半天之内要喂光等于它体重的水。把它肠胃冲洗干净再屠宰,它实在喝不下了,哞哞地哭叫着只见过一眼的母亲,男孩也跟着哭。

那就是小结。

看到小结,北蝉就认出了他,那夜在海螺壁祈求帮助的少女的弟弟——他没有被杀死,而是被虐待狂偷走了,成了后者的家奴和泄愤工具。屠宰师傅瞧不起小结儿童式的怜悯心,逼他亲手去杀牛犊,北蝉去制止。

“我在教训学徒,干你何事?”

“这是教训?”不过是满足虐待的癖性罢了,他再次击倒这个下肢几近瘫痪的怪物,“埤中三岔桥上,卖牡蛎的女孩,是你杀的吗?”

屠夫扯开烂衫,袒露身体反问“你认为我还能作恶吗?”

他把小结带走。(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我认出你了……”屠夫怪笑着目送他和小结离开,大声道:“这对姐弟是我们的催债鬼,我们都得栽在他们手上!”

北蝉询问小结,事发当天屠夫在做什么……小结很紧张、很羞赧,犹豫了很久,慢慢放下心结才说“当时他和我在一起……”他看到小结身上的伤疤与结痂,明白这个孩子跋涉过和他年少时一样的地狱。

春捕黄鱼,夏捞墨鱼,秋鞣海蜇,冬网带鱼。鱼汛就是军号,几百里外的渔船追逐鱼群,密密麻麻地布满港湾,他起初也怀疑是外越的渔夫来干的。鱼汛一过,就一条带鱼都捕不到了,来自外越的渔船会一夜之间走光。

他的追查时间有限,于是挖鹧鸪菜,兜售给渔夫:“海岛人专治小儿蛔虫的特效药。”年前打蛔虫,也是一种传统。在渔民船队间,有人看到他和小结的单衣,问他干一票吗?报酬是两斤蚕丝,完成后再给两斤,足够给你们父子做一条蚕丝被过冬。这是个长着柜橱般下颌骨的獒犬似的男人,也是亡命江湖的野狗,他们用跑江湖的智慧与勇气,相互分工、相互接应,要绑架一位昂贵的肉票。不是在那位尊贵的客人享乐的时候下手,而是掉包他的快艇,在他紧急撤退并自认安然无恙的时刻自投罗网——

然而,他在船上,见到了骇沐国王。

——救一人,还是杀灭一个国家?

未来的大护法也登上了那一艘船,年轻的大护法陷入了痛苦的恋情。北蝉决定把大护法着迷的女孩也一起带走,让他把注意力放到之前的卖牡蛎少女之死上来。必须要做出一些更令人震惊的事,一位无名少女的死,才能吸引那些深藏高墙后边、啜饮失意与欢愉的王公贵族们的眼球,让新护法和他的朋友出手!如果他真是大护法的继任者,他应该能办到。

绑票之后,北蝉与野狗男一分两散,两人各有各的剑戟丛要翻。

一步步逼迫大护法刨根问底,揪出杀死牡蛎少女的凶手,昔日狱友和猪龙婆都给予了帮手……当看到骇沐国王大弟被押回埤中,浑身缟素地走过三岔桥,他放走了大护法的恋人。那位年轻的大护法能够做成他无法达成的事,他滞留大越山区太久,必须离开,君子卒、盾甲士席卷式的搜索,口袋在扎紧,砸碎他的小牡蛎的凶手还没有就擒。他没有放弃,但有一种释然,他还会回来,他要带上小结,全身心地教导他。即使自己半道死去,也要叫小结继续追查,誓将抓到那头野兽!他把国王扔进唱卖会,这是为食人族举办的特卖场,那些人假借骇沐国的名义。满足想象中的怪癖,他们膜拜精神上的国王,狂喜地撕扯真实的骇沐国王……甚至吃掉国王的双手!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为了离开那座岛,他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如果台风把他搭乘的船吹过了浙水入海口。如果在吴国上岸,遇见一个善人,那么人生就不会一样吧?即便在另一个大洋之外,另一个自己在另一个国度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幸福美满,但此时此地的自己,也必须拖着这一身罪与痛走下去。千万座茅屋在燃烧,一半的儿童死于成年之前,成千上万的男人和女人在生而为人的痛苦下哭吼,这也不过是必然的困苦中的一小节。某种时代胎动的一个先兆,不会暂停,也不是末日。远雷依然翻滚过天际,没完没了地隆隆而来,一切破灭。一切成灾,记忆向内崩陷,又绽放为黑角、黑鼻、黑身体,唯有眼眶是白色的小型海神——海鹘——它们往来如梭,一群群盘旋飞翔,发出暗哑的叫声,掠过波涛万顷,耸动羽翎、斜切出一道道不可见的航线、吓唬天真的麻雀,它们在南北蜿蜒的海岸线上吃了太多马肉和人肉,补充了太多营养,三十年后它们会比现在聪明得多。而后,落在了沉睡在深褐色树皮下的吊桥头,轻啄藤桥上的青苔……一梦初过,忽然间就走到了这一步。

——桥之东。

——现在,我在这里。

——桥之西。

大雪前一天,元绪正在庸俗的财主仲雪家无聊,他们如此无聊,竟然没有因此而死掉,真是奇迹。

仲雪问:“元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元绪说:“以前,当我还是一个纯真蒙昧的少年……”

在场者全都大笑起来。

“嗷嗷,我与你们这些人根本无法交谈!”元绪喊。

第四集 冬之篇·鸦旗 第一节 第一次无聊

仲雪在又一个阴冷的清晨醒来。阑干式竹楼里的火塘已经冷却,茅草顶漏下点点滴滴恍若生命之水的冰雨,连续五天的冬雨浸润了大地又从地表蒸腾上来侵袭地板,让人觉得骨髓里都装满了冰水!因为越人习惯于每年都翻盖新竹楼,所以很多大贵族到了冬天都泡在冻雨里,仲雪的肺炎简直要复发了!

“快醒醒,懒鬼贵族,该去海神庙啦!”比二十七个不堪重用的人加起来还要没用的阿堪用拐棍戳打屏风。当阿堪在秋季……膝盖上中了一箭差点死掉时,他得知仲雪是向海神祈求自己康复时,说看来你是向妖怪为我讨来了生命,海妖一定会让我付出代价的:“岛屿是海妖的睡床,必须定期膜拜,以平息恶神的怒气。”所以每隔五天拖仲雪回海神庙一次。

“我应该向海神祈祷,让吵醒我的妖怪趁早死掉!”仲雪大嚷,小猎犬白石典睡眼蒙眬地舔着他的光脚,听到诅咒发出“呜”地一声。

“如果我今晚死掉,明天一早你就会怀念我的。”秋祭之后,阿堪即刻要求仲雪搬去埤中,仲雪发怒,“我不可能又累又满怀厌恶地搬去一个新地方。”两人吵了一整天的架,直到半夜才愤怒地一起吃了晚饭。作为折中,他先搬去山阴君的夏宫,这也是雪堰兄弟对他的致谢……上古时代,每当一名君主死去,就要重建一座宫殿,所以都城不能固定。仲雪与他父亲住的房间也不一样,他所住的地方,才是他发号施令的台阁——他只是在情感上要很久才能承认,他惧怕孤单。

无壬以祭神的名义重登越君的宝座之后,逐步建起妄滥之祭的礼仪,越国成为天神、地祇、人鬼共存的国度,有躺在上边就会做梦的“梦见屏”,有迷宫一样的石林、可以祈求生子,有藤蔓搭建生长、依然活着的吊桥,道路之神掌握出行的运气……仲雪最喜欢和阿堪躲在海神庙的“海螺壁”后边,偷听人们的祈愿,那是一面攀满活牡蛎以及死去千万年的海螺化石,由巨大的菊石卷成一个漩涡状的石壁,象征海神的耳蜗——人们朝“海螺壁”倾吐,让潮汐卷走自己的秘密——有些祈愿很隐秘,是属于少女心事,“我喜欢一个废物,母神节晚上送给他一个绣了三个月的香囊,他却没有按时赴约,我该等他吗?”海螺壁另一边传来暗哑的少女之声,她的嗓音显露了多日来的焦切,“母神节?那是在秋天,现在都是深冬了。”阿堪轻嘘。“那你真该把他的皮剥下来寄给他的母亲。”仲雪笃定地回答。“喂,你不觉得这比拟太血腥了吗?”“没有什么比让一名少女空等更血腥的了。”他俩傻兮兮地回复少女的心事,或装作神灵给苦恼的少年指点……

“冲刷一切污秽的海神啊,我有一些手艺。”这时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敲击着石壁,吓了他俩一跳。“谁要听大叔的秘密啊?”两人把对方推上前,但大叔仍在絮絮叨叨,他说着从北到南都难以压抑的内心欲望。

“即使是贵族从极北雪国走到热到流油的南方海岛,也无法变得更理智呢。”阿堪暗讽。

“又何况南方总是下雨、下雨、下雨,从春下到冬、从早下到晚,再明智的心灵都会发霉。”仲雪抗辩。

大叔低声呜咽了一声,“我从吴国开始无法克制,如今到越国,很多人为我失掉性命。”仲雪透过壁孔看过去,示意阿堪轻声:“他是吴王太子的砌炉手。”吴越两国君主都在争夺冶炼大师。冶炼场的学徒先学砌炉,再学锻造,最后才能成为名匠。他们觉得应该鼓励他来之不易的迁徙,“他们是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的,你就是火神的左手,谁不爱你爱到发狂呢?”

“可即使那么多人为此送命,我铸的剑依然缺乏魂魄!”

他们太开心,听了一个又一个人的祷告,没有什么看到别人遭罪更能让人重建生活信心了,仲雪连失眠和肺炎都忘光了!忽然发觉涨潮了,已无法渡过来时路,狂暴的海浪卷着冰屑撞击石壁,他俩不仅听到大叔的低吼,还听到小孩们的尖叫——

一群小男孩攀上塌方岩壁打藤壶——密密麻麻的白脊藤壶,方言叫“锉壳”,可以用盐腌成菜肴,或者捣成解毒疗疮药,卖给会稽山甲士和句乘山君子卒,双方爱好决斗,经常受伤。所以扛一支尖头木棒打藤壶成为沿海小孩的主要工作,他们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偷听别人的告解,古人的童年太短,贵族六岁起就学习高深的课程与治国艺术、战争方略,平民则刚会走路要开始采猪草、养蚕放牛、种田打猎、成年后还要为贵族免费劳动、出征打仗……大浪冲散了平民小孩,曾经是贵族小孩的仲雪跳进海礁之间,至今什么都不是的小孩阿堪高声呼喊,仲雪回头——身后慢慢涌起的巨浪,就像群山积压的雪……

海浪劈中礁石,是北方冥海的黑海神、南方热浪的红海神、东方春波的青海神被西风神搅成一只巨手刮来的耳光,仲雪奋不顾身地挟起一个小孩,急急抓住阿堪递来的手杖。跳回滑溜溜的陡峭石壁,仿佛连口腔内壁都被冰水切走了,连听觉、嗅觉也一起丧失——

海浪轰然退散,仲雪才听到阿堪的声音。

“我真应该打你一顿!”阿堪喊:“你的内脏会被海浪打碎的!”

他们送小孩回家,那不是什么家,根本是一个狗窝!摇摇欲坠的竹楼四周都是狗屎,一些老弱的流浪狗一看到小孩回来,就拖着尾巴围上来,它们有腿瘸的、有长癣的、少耳朵、少眼睛甚至是断了后腿,靠前腿拖着爬行的,喜欢毛色精亮、健壮开朗的猎狗的仲雪没法想象这么一群狗的存在!

“去、去、快躲起来,小结待会儿给你们吃的。”小孩轻嘘。

“小结,又这么晚?!”一个男人在竹楼上喊,即使是冬天,他周身也恶臭冲天。他坐在一盆冰冷的血水前在剖肉,双手已冻得肿胀,一看到仲雪与阿堪,就尴尬地笑笑,“啊啊、是贵人和神官,”他很久没有笑过了,连笑容都在抽搐,“小结犯了什么事?他很老实的……”

小结默默地上前帮他收拾。

“冬天浪大,别让小结再去打锉壳了,让他帮帮你还能少点事。”阿堪从手杖上滑下竹篓,里边是剩余的锉壳,“举行葬礼的收费也是很高的。”他的强硬口吻,让仲雪暗暗吃惊。

“啊、啊……”男人赔笑的眼角堆着屈辱,这曾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他的卑微屈膝让仲雪也感到难受。

仲雪与阿堪默默走离海塘所护佑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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