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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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精神很好。”西法克斯掀开毯子,坐了起来,但又突然捂住了腰。
索福尼斯巴立刻让他趴下,然后给他按摸,国王感到很舒服。趁着他高兴,索福尼斯巴说道:“陛下,艾莉莎夫人的境况很不好。虽然已不是王后,但她是王子的母亲,是位尊贵的夫人,怎么能让她呆在地牢里呢?”
“那是她活该!”国王仍在为前妻生气。
“陛下,您一定要调查清楚,别冤枉了她。现在有流言说,是我诬陷她。所以如果她有一丁点儿冤屈,只会使我受到更大非议。”索福尼斯巴委屈极了。
国王翻身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艾莉莎对你那么恶劣,你还为她说好话。就算为了你的声誉,我也会彻底查清艾莉莎的事。但如果她真的与马西尼萨勾结,你也不能再为她说好话了,要答应我。”
索福尼斯巴点点头。
“哎哟!我的腰还是很痛,再给我捏捏吧!”西法克斯趴下故意叫疼。
索福尼斯巴心里冒出怒气,但表面保持着笑容,准备捉弄这个胖子一番。这时侍者跌跌撞撞闯了进来。“陛下,不好了!王后……”他抬头看见王后正坐在国王身边,立即改了口,“艾莉莎夫人,夫人自尽了!”
第六十五节 宫心计(2)
听说艾莉莎夫人自尽了,王玉婷大吃一惊,这女人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这时候死。王玉婷关切地打听人死了没有,后来听说救回来了,让她更加心神不宁了。
如果人死了,西法克斯就算有悔意也死无对证,再由她花言巧语,把她的死说成畏罪自杀,就万事大吉了。可怕的就是艾莉莎夫人玩的假自杀。假自杀这种事她听说得多了,不就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使某一方妥协,达到自己的目的吗?艾莉莎没死,但此举一定会引起西法克斯的注意,如果他们见了面,听清实情,那便对她太不利了。她刚刚获得了军队,至少也得等她带着军队出发后再阴谋败露啊!
王玉婷犹豫着要不要去见国王,先给他打“预防针”,这时却有人来见她了。
加鲁的拜访大出她的意料,他说的话更令她难以置信。“你快走吧!你的阴谋已经被揭穿了!”
王玉婷一愣,极不相信,“我有什么阴谋?”
“是你诬陷了艾莉莎夫人!现在西法克斯已经对所作的判决后悔了。王后和艾莉莎夫人联手对付你,用不了多久,西法克斯就会发觉你的诡计,你还能留在这里吗?”加鲁急切地说,一副要王玉婷立刻离开的模样。
王玉婷早已经心虚了,她也怕西法克斯反悔,但她现在什么情况也没看见,怎么可以轻易相信。“你与她们是一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想骗我吗?”
加鲁失望地叹气,“我的确是她们的同谋,但如果认为我骗你,你可以留下来。王后和艾莉莎夫人正在西法克斯的身边说你的坏话,用不了多久国王会派人来接你到他那去。等到西法克斯召见你就晚了,到时你别想逃走。”
“这两个贱货就会坏大事。”王玉婷低声嘀咕,但她尽量保持着镇定,“就算艾莉莎夫人是被人诬陷,也与我没有关系啊!我一个外国人,在这里无权无势,怎么有能力诬陷她呢?就算国王找我对质,我也不怕,本来就不是我做的。谢谢你赶来提醒我。”
“处境不同,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自己小心吧!”加鲁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
他走后,王玉婷更加忐忑不安。
若说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会联手,也不是没可能。艾莉莎想洗脱罪名,索福尼斯巴想除掉威胁马西尼萨的障碍,她们有共同利益和对手。如果她们同时对西法克斯施加影响,西法克斯会听谁的呢?那两个女人是他的老婆,而她是西法克斯所讨厌的人。
这一刻,她意心生了恐惧,女人的中伤最恶毒了。
随从突然来报,国王派人来接她,有事和她商议。王玉婷心中一紧,竟和加鲁说的一样。艾莉莎夫人正在宫里治疗,听说西法克斯已经去探望了,他们一定见了面,并谈了很多事,王玉婷甚至想得出他们的对话内容。
“叫他们等会儿,我需要换套衣服。”她吩咐随从回复。
她在屋中跺步,思考着要不要去见国王,见了国王该怎么说。可是思想无法集中,她感到此去凶多吉少。真进了西法克斯的宫殿,要杀要剐就随他了,这不是把自己的命放入别人手中吗?她绝不能做这种傻事,那么只有不见国王一条路。
王玉婷收拾了几件东西,准备逃跑,想到辛苦走到了如今这步,最后竟落得个“畏罪潜逃”,人生真是失败。
从窗户翻出去,屋后居然没人。出了屋子,她偷偷望向前门,西法克斯的人果然还守在门外等她出来,王玉婷转身逃走。
她的住所其实就在王宫里,只不过地点偏僻,离国王、王后的宫殿较远,不过也好,逃跑同样方便。屋后居然没有人守卫,看来西法克斯没想过她会逃跑。一路上都没遇上禁卫军,王玉婷自觉运气不错,很快到了宫墙下,翻墙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禁卫军士兵发现了异样,向正在附近巡视的加鲁禀报。他们看见王玉婷正在爬墙,不知她想干什么。加鲁告诉他们不要大惊小怪,“那位小姐在锻炼身体,她说做将军的时间长了,身手已不如从前敏捷,需要重新训练。不要去打扰她,被人看见她会难为情的。”
有这样训练的吗?众人感到蹊跷,不过他们的长官这样说了,又没出现危险,也就无人在意了。加鲁无意中望了王玉婷的住处一眼,心想让她离开也好。
接王玉婷的使者在门外等了许久都不见王玉婷出来,心急了,便闯了进去,结果发现王玉婷已经失踪。问她的随从,他们也不知到主人去哪儿了,使者只好回去复命。
“她去哪儿了?”西法克斯也觉得奇怪,“人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呢?”
“还能去哪儿?逃了!”艾莉莎夫人躺在床上埋怨,她劝西法克斯多派些人去,西法克斯认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派那么多人去像是要逮捕她,会将矛盾激化,所以没同意。
西法克斯想不通,“我只不过想再请她说一遍那天的事件经过,她逃什么呢?”
“陛下还用再想吗?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一切了,我的冤屈与她脱不了关系!”艾莉莎夫人迫切地提醒国王。
“是啊!如果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呢?”索福尼斯巴也在一旁敲打。
国王还是不肯相信,虽然他一直不信任王玉婷,觉得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但他不愿承认自己被骗了,那样的话,他不是又一次被她耍得团团转了吗?这次还差点把军队赔进去了,差一点就让王国陷入危机。
“你们再去找一找,务必把人找到。不仅要在宫里找,宫外也要派人去找。还有,不要申张这件事。”西法克斯吩咐下去。
他重重叹了口气,两个女人立刻围坐他身边,安慰他。
“陛下,出征的事该怎么办呢?”索福尼斯巴问。
科隆萨挑不起大任,而王玉婷又失踪了,西法克斯只能决定,“缓一缓吧!”
第六十六节 无处可逃
王玉婷逃了之后才发觉不该逃,出宫后细想,西法克斯真是知道了她的阴谋,哪会派这点人来请她呢?她不知不觉间发出了冷笑,加鲁厉害,居然学会暗算她了。
离开了王宫,王玉婷发觉自己成了流亡者,一时间什么也没了。不可能再回到王宫里,她这一逃其实等于认罪;回迦太基也不可能,谎言即将被揭穿,回去是送死。身上带着些钱,还有些首饰,这些足够她到远方避难了,趁现在还未被通缉,乘船也好,混入商队也好,都很容易。
走就走吧!王玉婷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立刻去了海滨城镇。出海的船有很多,很快便与某位船长商定下价格,船长告诉了她出发时间,王玉婷到城中旅馆住下了。
从瑟塔到海港,走了几天。她打算先去东方,再转去意大利。汉尼拔还在那里,应该会收留她。若她的错误实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连汉尼拔也不留她,那么她就留在那里调查父亲的死亡真相,科尼利娅不是真凶,她一直有怀疑。
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王玉婷听见马蹄声就会惊醒,以为是追捕她的人到了,偏偏这一夜来往的奇怪信使特别多。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已快天亮。
第二天,她迫不急待,很早出了门。来到码头,那里已是人山人海。人们堵在港口,发泄着不满情绪,王玉婷顿时感到气氛不对,最害怕出意外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问身边的人。
“禁海了!所有船只不许出海了!”
王玉婷大为震惊,“禁海?为什么没听说呢?”早知要禁海,她就选择别的路了。
“昨夜才接到命令,我们都不知道。听说所有港口都关闭了,外来的船不许靠岸,如果在港口以外的地方登陆,会被视为敌人加以严惩。”
“为什么要禁海?是为了抓捕逃犯吗?”王玉婷心想,自己的面子也太大了。
“哪有逃犯啊!我听说是战局发生了变化。”另一个人说了起来,“禁海是为了防范罗马人——昨夜我拜访行政官时偷偷听见的消息。”
“罗马人会再派军队来吗?”人们惊恐了。
王玉婷深锁眉头,哪是为防止罗马再派军队登陆,分明是为了阻止西庇阿与本土取得联系,切断他有可能获得增援的途径。这么想来,西庇阿很可能已经重现江尖服,她对全世界说的谎已被揭穿。趁着大家还在讨论罗马人,王玉婷溜出了港口。
出海计划破产了,她还有陆地可选,但既然海已经封了,那么边境也一定关闭了才对,而且努米底亚只与迦太基有领土接壤,走陆路必然会经过迦太基,这不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吗?如果努米底亚已经知道真相,迦太基不久也会知道,而迦太基将会更加愤怒。于是王玉婷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
由于许多人滞留在港口,王玉婷正好借此混在他们中间,树要隐藏在森林中,人要隐藏在人群中。不过她一直未见到自己的通缉令。或许西法克斯已忙到忘了通缉她,也或许正在秘密搜捕,王玉婷不敢轻举妄动,连最新消息也不敢多打听,她一个女人打听这些事太可疑了,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偷听。
西庇阿没有死,并且带着军队重现世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海港。人们最初难以置信,这条消息与他们一贯认为的信息反相,所以信的人不多,但后来西庇阿被吹得神乎其神,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为什么要从大家眼中消失,甚至还说他去冥府游玩了一趟。最后终于有人说出真相了——是迦太基人骗了他们。西庇阿战败的消息是从迦太基传出的,所以他们认为迦太基是骗子。人们很愤怒,迦太基人不仅在生意中欺骗别人,在国家大事上竟也撒谎成性。
那么迦太基又会责怪谁呢?王玉婷不用想就知道。这里的人多是东方诸国的商人,他们与这场战争关系不大,也表现出了受骗后的愤怒,迦太基作为直接受骗者,只会发爆得更厉害。王玉婷不敢去想象他们的态度了。
她躲进旅馆,很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每天都有巡逻队搜查可疑人物,幸好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没有照片,随便说个假身份,只要破绽不明显,很容易骗过去。同时,她打听着离开努米底亚的方法。许多人也在打听这个问题,但都没有结果。前不久,有人冒险偷渡被抓住了,在敏感时期,这是重罪,地方行政官为杀鸡儆猴,处死了他们,一时间人心惶惶,无人再敢偷渡。
这里只是远离战场的北方,已经尽显风雨飘摇之势,南方战场的情况只会更遭。听说罗马军团和马西尼萨的军队势如破竹,西法克斯溃败溃败再溃败,敌军已逼近瑟塔。王玉婷听得着急,怎么这么不争气,多抵抗一会也好啊!
“迦太基人在干什么呢?”她忍不住插问。
插话的人很多,几个主要讨论者也没注意她。有人提问,便有人回答,“听说迦太基人准备派军队进入努米底亚了。”
“用不着听说,迦太基人一定会来支援的。如果努米底亚被罗马人占领,局势将对他们很不利。”
“迦太基人能阻止西庇阿吗?”
“不知道。以前他们宣称自己消灭了西庇阿,结果成了个笑话。西庇阿是什么人?有传闻说他是神的使者,是受罗马的朱庇特的委派,下凡来为罗马取得胜利的。他是不是神使,你们看看他在伊比利亚的战绩就知道了,多神奇啊!”
人们纷纷点头,表示出对国家前途的忧虑。
“迦太基的军队由谁来率领呢?”王玉婷问。虽然这里说的都是小道消息,但迦太基有几个可派的将领,王玉婷心里有数,只想用别人的意见证实一下。
“听说是哈斯德鲁巴·吉斯科。”人们犹豫了一会儿,迦太基离这里太远了,传来的消息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