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靓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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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在身,就一味的陷在楚濂无端掀起的波澜中迷失方向。
付了钱,胡乱把面包塞进嘴里,搭上公车来到重庆南路时,已经下午两点多。
这儿的书局真是多得三步就有一家,每一家的入口处,全摆放各种色彩鲜艳,类型不一的书刊。
她被一本哈日族的CD月报所吸引,伸手正要拿起来看个仔细,两眼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紧临在旁的一本国内知名商业杂志。
杂志封面上那西装笔挺、英姿焕发,浅笑中带着迷人丰采的男子不就是楚濂吗?
栗约农下意识地盯着封面上的几行字——
金融尖兵跃马投资商业银行
楚濂告诉你次世代创业投资的启示和挑战
什么叫次世代创投?她连教科书都念得一个头两个大,更遑论财经知识。栗约农皱一下鼻子,把杂志搁回原位,但又禁不住好奇心作祟,复又拿起来,翻到内页。
那是一篇介绍楚濂的专题文章,内容除了巨细靡遗的叙述他的经营理念,并列出他如何在短短三年中,将旗下的商业银行,从初始投资的四十亿,获利达到五十亿,分别在上海和香港成立分行,是投资银行领域中,最引人注目的新秀……
潦潦几行字,让她终于了解到什么叫掩卷叹息。
去高攀这样一个男人,会有什么后果?她从来不相信麻雀变成凤凰那种奇迹式的爱情故事会在平凡的人世间发生,从她老爸脸上疲惫的纹路所镂刻出的沧桑,足可证明婚姻百分之百是华丽爱情的坟墓。
刚才在大街上的那一幕就当作是人生旅途上的一段小插曲吧,她必须警告自己务实一点,否则到时候美梦破碎,免不了椎心否则肺、伤肝断肠。
在长排的参考书中,挑两本看起来比较有可能捉到考题的参考书,拿到柜台付清书款,即赶紧搭车返回家。如果她不打算和楚濂藕断丝连的话,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另觅新窝。
待下了公车,刺耳的煞车声立即在栗约农身边响起,一辆红色SLK堵住她的去路。
栗约农以为车上的人是找不到停车位,才会占用红砖道,慌忙让到骑楼内,没想到那女司机抱着一只猫,趾高气昂的挡在她面前。
“你就是栗约农?”方可欣的声音听起来甜腻却有气无力。
栗约农记得她就是做早餐给楚濂吃的那个漂亮小姐。
“你找我?”从她脸上看不出敌意,但也不友善,纯粹是陌生人的对谈。
方可欣摇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的望着她。
栗约农被她看得莫名其妙,那种表情既不像一般电视上演出的妒妇,又不似寻衅而来的娇娇女,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在方可欣眼里,栗约农除了年轻得不可思议,高挑的身材和慧黠灵秀的五官,与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也令她惊诧不已。
“如果没别的事,我要走了。”栗约农皱眉道。与其站在这儿跟她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回去睡大头觉还比较有意义。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方可欣问起话来总是软侬娇嗲,让人听得骨头快酥掉。
“他”指的大概就是楚濂吧!栗约农沉吟一下,考虑要怎么说比较不会引发她错误的联想。
“假使你想打探我的底细,麻烦你自己到?桐打听,若只是想知道我和楚先生的关系,这就容易了,我们除了是多年的邻居之外,没有任何瓜葛。”闪过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栗约农径自往租处走去。
“真的吗?”方可欣快速跟上她。
“信不信由你。”栗约农比她高,腿自然也比她长,没几步路就把她远远甩在后头。
踅进街底的巷子,一只破布鞋突然飞出来,险险就砸中栗约农的脸颊。
“死小海,你还敢来,不怕我一脚踩扁你?”她一拳击向他胸口。
“喂,你急死我了,差点没把整个台北市翻过来,你还喳呼!”小海不甘示弱,往她天灵盖拍下去。
两个人打来打去,臭骂一顿,才言归正传。
“原来我姑妈那么不上道,我跟你赔不是。”
栗约农点点头,算是和他一笑泯恩仇。
“无所谓,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我早习惯啦。”她眼尖地发现小海背后停了一部黑色簇新的哈雷。“你新买的?”
“别抬举我了,是污来的。”小海大手一扬,把她拉到后面的坐椅,“带你去吹风?”
他还是和三、四年前一样,不学无术,坏毛病一堆,但也粗犷潇洒得很性格。
“不了,我得赶紧念点书,否则就只好回去混太妹,看我妈的脸色过日子。”既然来到台北,她唯有往前走,绝不能再走回头路。
“还是你有出息,先预祝你金榜提名啦。”小海跨上机车,从沾满油污的口袋取出纸笔,问了栗约农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后,即催动引擎。“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还有,别跟那个姓楚的家伙走太近,我会吃醋的,呵呵呵!”
“神经病!”她才要放声咒骂,小海已风驰电掣的急驶到巷子尽头。
※
“我不赞成。”黄姐把两杯菊花蜜茶搁在桌上,立刻以七十分贝的音量,边吓阻边动之以情地要栗约农打消搬出去的念头。
“妄自菲薄是天理不容的行为,爱上你这么出色的女孩子是极正常的事,真搞不懂你干么紧张兮兮的?好像大祸临头一样。那天在街头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我们会成为感情特好的室友,你不会忍心弃我而去,害我白高兴一场吧?”
栗约农为难地苦着一张小脸,“我还太年轻,不适合谈情说爱,那个男人会让我万劫不复。”
忆起楚濂久久的凝视,专注的眼神,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便使她感到一阵莫名的亢奋和颤栗,爱情是什么呢?她没憧憬过任何爱恋,不晓得原来它会让一个人的细胞全部警戒起来,像面对突如其来的重生或毁灭。
“那又怎样?轰轰烈烈的爱情,才值得生死相许呀。”黄姐倒是兴致勃勃,说话时眼睛跟着发亮。
“唉,我现在连高职考得上考不上都不晓得,哪有心情跟谁生死相许。”再说,楚濂配她委实老了一点,要是让小海知道,准会被他笑破肚皮。
她把参考书盖在脸下,刚刚才背的宋代科举制度,霎时全变成一团白白的豆腐,完了,她真的不是读书的料,谁来救她?
门铃在此刻突然叮咚作响。
黄姐见她一动也不动,赶紧跑去应门,“谁呀?”
栗约农好奇地回头张望,见是两名警察,连忙起身诧问:“什么事啊?”糟糕,会不会是她老妈找来捉她回?桐的?
“我们正在缉捕一个叫江海的窃贼,有人看到你今天下午和他在前面巷子里谈话。”其中一名胖警察用十分好奇又不解的眼光直打量她。
怪了,她到台北仅仅两天不到,居然就轰动大街,惊动小巷?这肯定是那位和楚濂有关的猫女报的案。
栗约农微怔之后,正要说话,黄姐忙轻扯她的衣摆,暗示她别太老实。
“我是认得江海,也和他谈过话,难道这样也犯法?”她向来最讨厌这些只会对老百姓作威作福,却对大奸大恶的匪徒一筹莫展的警察,便想也不想的顶回去。
“是不犯法,但很有共谋的嫌疑,你必须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做笔录。”
栗约农一听要到警察局,背脊立刻凉到脚板。
“做完笔录我就可以回来了吗?需不需要找人来保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就口无遮拦呢?
“你还未成年?”胖警察瞄了她一眼,装出恍然大悟的讨厌相,又道:“如果要证明你和江海不是同伙,只要你爸妈出面,我们就会放人。”
“当然不是,我和他八百年没联络了……”她和那猫女的梁子是结定了,没想到那猫女是可恶的长舌妇加报马仔。
“有话到警局再说吧。”
※
栗约农做梦也没想到来台北才第二天,就被“请”到警察局观光,然而身为小海的死忠兼换贴,就算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迟早还是得把这种好人止步的地方当厨房,没事就来转两圈。
“请问你们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人?”窗外的霓虹灯不知何时已爬满所有的店招,她午餐只囫囵吞下一小块面包,现在早饿得大肠告小肠。
“是留置不是‘关’,请小心用词,以免害我们。”胖警察道,“等你什么时候想起家里的电话号码,愿意请你父母出面,我们就什么时候放你回去。”
“不是告诉过你们了,我父母住在乡下半山腰,离这里很远,根本没电话。”她宁可在这儿饿死,也绝不会回去求救。
“现在通讯业非常发达,就算你家住兰屿也没问题。你老实说,是不是跷家,怕被逮回去?”
“才不是!”小海说得没错,一谎天下无难事,说实话只会害人害己,她真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我肚子饿了,给我便当吃,否则我就告你们虐待小孩。”
“好,别叫了,我去买个排骨饭给你吃,不许再胡说八道。”
“那还不快去。”她大小姐两手作枕,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静候佳音。
瞧她这德行,胖警察忍不住频频摇头。
在栗约农辉煌的十七年生命中,有一大半是生活在旁人既鄙夷又伪善的同情眼光下,反正真心待她好的人没几个,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有人来保你了。”胖警察堆出难得的笑容,向甫进门的楚濂伸出右手。
楚濂特地换上一套帅气直足的牛仔衣裤,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许多。
栗约农见状便愣住,他是如何得知她在这儿的?难道台北人个个都是消息灵通人士?
楚濂先递给她一瓶可乐,才和警察办理交保手续。
胖警察虽讶异于前来保释这不良少女的人竟长得仪表不凡,既像大老板,又像大明星,于是没多做刁难就让他们离去。
“呵!”自由的空气果然新鲜多了。栗约农站在马路口,做了一个夸张的深呼吸。
楚濂定定地望着她,脸上毫无谴责的意味,反倒一径挂着纵容的笑颜。
“上车吧。”他指着一旁黑色的重型机车。“我带你去吃饭。”
“又要去大饭店?”她兴趣缺所的撇撇嘴,“谢啦,我是俗人一个,过不来那种上流社会的生活,我自个儿去吃鲁肉饭。”说着径自走往右手边的面摊,老板表示鲁肉饭卖完了,于是她要了一碗炸酱面加卤蛋,故意要气走楚濂似的,蹲在马路边就呼噜呼噜吃起来。
他抿嘴露出一抹浅笑,然后很泰然地叫了一碗干面,跟着她蹲下来。
“你犯不着这样委屈自己的。”类似此等超没气质的行为,她可是干多了,并非蓄意摆出来吓人。
“能和你一起吃面是挺幸福的事,怎会是委屈呢?”楚濂见她还有半碗面没吃完,遂接过手两三口吃得碗底朝天。
“谢谢你纡尊降贵。”栗约农其实满感动的,但嘴上死也不肯说,希望他们到此为止,再这样下去只会徒增烦恼。“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吧。”
“我救你脱困,你不准备好好谢我?”楚濂勾住她的手肘,将她拉回咫尺处。
“叫一个赤贫的人拿什么去感谢天皇呢?”匆忙被捉到警局做笔录,口袋里只有一百元,付给面摊老板之后剩下的二十块,就是她今天全部的财产。
“在你眼里我是天皇?”他被她不当的比喻逗得咧嘴大笑。“很好,现在天皇正缺少一个妃子,你准备以身相许吧。”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俯视她的神态是气人的睥睨。
她摇头兼叹气,不知该用多决裂的话才能把他吓跑。
“你的最佳女主角呢?是她告诉你我被条子捉到这里的吧?”栗约农故意扯开话题,如果她猜得没错,连小海的事也十成十是那猫女告的密。
楚濂一愕,像是不明白她指的是谁。
“先上车再谈。”他突地笑脸急敛,发动机车,掳她跨坐上来。“联考只剩十几天,你该收收心了。”
总是少根筋的栗约农,并未留意到他神色遽然阴鸷的改变,被动地拉住他两侧的衣摆。
“所以我才急着回去念书呀……”话都还没说完,车子已如子弹般笔直射出,令她差点尖叫出声。
“抱紧我,否则你会尝到当飞人的滋味。”楚濂骑车宛若电擎,急转急煞,一点也不像他斯文倜傥的外表。
就在他们转过前面的十字路口时,栗约农注意到小海和他那部赃车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警察局附近,他想自投罗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