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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叛逆靓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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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允许你在这儿含血喷人?”楚濂忽然从二楼走下来,着实吓了方可欣和楚奶奶一大跳。   
    他本想先去接栗约农进屋,但打开落地窗却不见她的人影,只得又踅回来,不巧听见方可欣正在信口雌黄,就冲动的走出来。   
    “你回来了?”方可欣喜出望外地跑过去拉着他的手,“你都不知道,我和奶奶担心得要命,就差没到中环求神问卜。”   
    “放开手!”楚濂的面孔冷郁得几乎可以结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谁允许你到这里兴风作浪、挑拨离间?”   
    “我……”方可欣被他一阵盘诘,问得哑口无言。“奶奶,您看他,人家大老远的赶来,他不感激就算了,还怪人家。”   
    “我说楚濂啊!”楚奶奶长年旅居国外,叫人习惯连名带姓,对自己的孙儿也不例外。“奶奶在这儿等了你快一整夜,怎么回来连叫我一声也没有,就大发雷霆?”   
    “奶奶。”楚濂最痛恨方可欣每次都用他奶奶来要胁他。以前念及她只是一片痴心,忍忍也就算了,今天关系到约农的名誉,他不会再客气。“你们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想孙子不行吗?”楚奶奶往他背后扫视一眼,见没有人跟下来,不自觉得有些困惑。“过来,让奶奶抱抱。”   
    “不会是这么单纯吧?”他牵着楚奶奶的手,在她手背上用力亲吻一下,虽绽开笑靥,但阴郁的神情依旧,锐利的余光则扫向方可欣。   
    “听说你交了一个女朋友?”   
    楚奶奶的这句话,莫名的引起墙外栗约农的一阵骇异。   
    “是的。”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特别是他的家人,只是尚且找不到时间公布。“她叫栗约农,是一个很美、很聪慧的女孩。”   
    “你决定要娶她?”   
 第八章   
    栗约农瑟缩在漆黑的斗室中,耳里不断传来楚濂声量愈来愈高扬的辩解声,她的心情则逐渐滑落谷底。   
    方可欣连楚奶奶都请来香港,这么处心积虑,这么无所不用其极?一个老奶奶就已经够难应付,若再加上老爷爷、及楚濂父母,她就算不被流放边疆,大概也免不了惨遭打入冷宫的命运。   
    乌鸦怎可能变凤凰?她应该要有自知之明,像楚濂他们这样的人家,原就不是她能奢望高攀的,不是吗?   
    房外的声响忽地杂沓起来,想必是楚濂出来找她。栗约农霍地从弯腰趴伏的姿势立起,慎重的告诉自己,必须停止做白日梦,妄想借旁人之力,助她平步青云。她厌烦自怜自艾的愚蠢行为,怕人家瞧不起,就去闯一番大事业呀!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方可欣来到门边?让她见到自己穿得这副德行还得了?可以预见她脸上的笑容会是多么轻蔑和不屑。   
    栗约农情急地把心打横,想也没想就打开后边的窗户跳出去。   
    她两脚才着地,就被眼前那张笑得过分热情的脸给吓呆。   
    原来她认为后方的窗户,其实仍是位于屋前,只是稍稍朝东斜出而已。   
    屋外草地上,因有一部车尚未熄火,强烈的灯光让她得以看清那位手里夹着一根洋烟,身材颀长的男子,正是那日在采风楼警告方可欣不许入内打扰她的杜艼。   
    “你是……啊!是栗……”他的惊讶不亚于她,嗓音也不自觉的提高好几度。   
    “嘘!”栗约农急忙堵住他的嘴,拉着他就匆匆躲到大树后头。“帮个忙,别扬声好吗?”   
    “干么?”杜艼小心翼翼地用两指拧起她手背上的皮,把她的手放回自然下垂的姿势,避免瓜田李下,万一被楚濂撞见不好交代。“你们两个那个、那个时……被当场逮住?”   
    虽然他语焉不详,但暧昧的表情倒是很仔细的补充说明。   
    “当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栗约农不悦地白他一眼,“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想做什么?”   
    杜艼瞧她这身装扮实在有点怪异,颇有落难苦命花的楚楚可怜感,本想直接大嚷把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吸引到这里,让他们四四六六说个明白,他的超级无聊任务就算完成,但一瞥见她眼中不时现出的忧悒,又不免心软。   
    “我是临时遭贬为跟班的倒霉鬼,她们则是为了破坏你和楚濂的好事。”杜艼话没说完,方可欣和楚奶奶的谈话声已来到附近。   
    “你是楚濂的朋友?”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所以她必须找个人先解燃眉之急。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私交极好的劳资关系,楚濂是我的老板。”   
    “那么你可以看在他的份上,帮我一点忙吗?”栗约农担心被发现,将杜艼再往旁边的树丛推入一点,搞得他既兴奋又紧张。   
    “呃……这不太好吧,我和楚濂毕竟是哥儿们,常言道:朋友妻不可——”   
    “可以先借我一笔钱吗?”她的请求让杜艼兴头上的矫情作态,霎时被炸得灰头土脸。   
    “你只是想跟我借钱?”不早说,害他白白高兴好一下下,真是的,须知他杜艼可是有名的风流“财子”,对女人一向没丝毫免疫力。   
    “对呀,不然你还能帮我什么忙?快点,你到底借不借?”她得先避开这一关,至少平安度过今晚再说。   
    “呃……借借借,可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呃……”杜艼才掏出皮夹,就被她一把抢去,把里面一大叠现钞全部抽走。   
    “放心,我一定会加倍还你的。麻烦你告诉他,我……我会回来的。”在台湾都混不出名堂,在香港就能吗?栗约农童稚未脱的心,有的只是憨胆和死要面子的冲动。   
    “什么意思?我有听没有懂。”杜艼被她弄糊涂了,丢钱事小,把她给弄丢,楚濂会找他拼命。   
    “总之谢谢你。”瞄一眼停在一旁的轿车,栗约农念头陡转,迅捷跳上驾驶座,拉下手煞车,油门一踩,车子以急快的速度冲出去。   
    “约农!”当楚濂和楚奶奶赶过来时,她早已一溜烟地走掉,只剩下震耳的引擎声。   
    “你跟她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把车子借给她?”大伙的矛头突然全转向杜艼,东一句、西一句地抢着质问。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喂,楚濂,你倒是说句话呀,我真的是无辜的。”   
    楚濂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解释,已随后驾车火速追出去。   
    “楚濂,楚濂,你别走!”方可欣气得七窍生烟,在草地上猛跺脚。“奶奶,你看他。”   
    “我看到了,他对那女孩倒是一往情深。”   
    原本期待看到楚奶奶怒责的方可欣,竟意外的在她脸上瞥见一抹欣然,这怎么可以?!   
    ※   
    栗约农开车的技术是小海教的,那年小海第一次试“手气”,到?桐邮局附近找到作案目标,并且一举得逞时,就很阿莎力的载着她到处兜风,把他一肚子偷鸡摸狗的坏本事倾囊相授,其中包括无照驾驶和飞车蛇行。两人直疯到三更半夜,才被警察当成飙车族逮进派出所。   
    距离那一次开车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原本就没啥技术可言的她,一转进市区,就被川流不息的车辆吓得冷汗直流。   
    望着暗黑的窗外和飞快倒退的路灯,栗约农的思潮纷乱不已。她这是在干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还是有意折磨楚濂?   
    不行,明天她就已经满十八岁,怎么还这么莽撞?一气起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到自己可能无端受到屈辱,半点没考虑到楚濂会有多么焦心。   
    以前她怎么都没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挺没勇气的孬种?碰到困难只知逃避,而不思解决之道,以她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能力扬眉吐气,让人家刮目相看?   
    不,她应该回去跟楚奶奶和方可欣把话说清楚,她是太妹没错,但这个太妹已经洗心革面,下定一百二十个决心要嫁入楚家,做个贤妻良母。   
    打定主意后,她没注意到号志现在正在闪黄灯,即将变成红灯,转侧的车子已慢慢滑出跑道,朝前冲来,她就在马路中央急踩煞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转。   
    就在此刻,尖锐的煞车声划破夜空,她的车身被迎面飞驰而来的保时捷拦腰撞出道路,撞碎水泥护栏,翻到防波堤下。   
    栗约农甚至来不及尖叫,天旋地转中,但觉整部车子弹高、急落、碰撞、爆裂……全在一瞬间发生。   
    完了,她未满十八岁,还无照驾驶,这下真的彻底完蛋……在昏死过去的一刹那,她想到欠她老妈的十一万没还。   
    ※   
    车子驶上环道之后,楚濂瞄了一下电子钟,十几分钟过去了,怎么还没见到约农开走的那部车?难道刚才在十字路口他判断错误,她走的是右边那条路?   
    这个转念不由得令他心跳加速,大力深吸一口气,脚板使劲便往前窜,在快速变换车道,连续蛇行超越数部“牛车”后,即不要命地朝着交流道直冲下去。   
    当车子终于来到市区时,碰上车祸,右侧两个车道聚满一大群围观者,交通瘫痪。   
    他当机立断地在三十公尺前,违规越过安全岛,以逆向行驶的方式,成功避开堵塞的瓶口,快速朝前飞驰而去。   
    ※   
    栗约农醒过来时,一时还不清楚眼前的处境,放眼望去净是惨白的一片,这世界仿佛在她闯下弥天大祸之后,又归于平静。   
    她的头疼痛不已,用手一摸方知原来头上包了层层纱布。她不止头部撞出一个巴掌大的伤口,两脚亦受到颇严重的挤压,臃肿的石膏僵硬地将她固定在床板上,动弹不得。   
    “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吗?”她孱弱的发出声音。   
    “你醒啦,谢天谢地。”四十岁左右的看护,脸上扑了过多的粉,“来,把嘴巴阖起来。”   
    “我要喝整杯的水。”看护手里那根只沾一点水份的棉花楱,怎够浇熄她渴得快烧掉的喉咙?   
    “不行,医生交代,你现在还不能吃任何东西。”看护坚持只帮她在干裂的唇上刷两下,就将水杯没收到铁柜上。   
    栗约农鼓着腮帮子,把眼睛瞪到最大,硬是软化不了看护的铁石心肠。   
    “会生气了?好极了,我去告诉医生,你乖乖在这里等会儿。”   
    看护一转过身,就被她一把拉住手臂,“慢着,他呢?被我撞到的那个人怎么样?有没……有没……呃……”   
    “有没有死是吧?”把她的手掰开,看护倏地皱一下眉头,“当然没有,那个帅哥心地很好,车子被你撞得稀巴烂,还奋不顾身的把你从车子里面拖出来,不然你早就被炸成肉干了。”   
    栗约农低喘几下,抚平紧张情绪。   
    “那他到底怎么样呢?”   
    “他的伤势比你轻一些,不过也很惨。现在在隔壁病房,再过一两天,我带你去见他,跟他说谢谢。”   
    “应该是说抱歉才对吧!”她说话语无伦次,大概是因为照顾自己而累坏了。   
    “对,两个一起说,一为车祸,一为捐血,唉,我这么大岁数,没见过心肠这么好的人。”   
    栗约农被她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   
    “醒过来了?”   
    房门口进来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栗约农一见到他,不禁哑然失声。   
    “你是——”这不是在拍卖会场遇见的那个画家Edward——爱德华吗?   
    “我们又见面了,好有缘份。”爱德华笑得一脸和煦,好像那场可怕的车祸根本没发生过。   
    从外表看,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唯两条腿缠绕的纱布上,犹渗着血丝。   
    “唷,原来你们认识哦,难怪,我就说嘛,你心地怎么那么好,原来……”看护话一出口就止不住,非说到尽兴才肯罢休。   
    “麻烦你帮我去拿一个冰枕,谢谢。”爱德华故意支开她,免得她聒噪个没完没了。   
    “哦,好,好好,没问题。”   
    “请顺便将房门带上。”   
    待看护一出去,房里一下子静得只剩尴尬两字可形容。   
    “被我撞伤的是你?”这世界可真小,栗约农汗颜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我真是该死,你的医药费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关于这个,我一点也不担心,就算你要赖帐,我也可以找楚濂要呀。”   
    “不,请千万不要通知他。”不告而别已经很不应该了,还让他为这种事操心,岂不是罪该死?   
    “你们吵架了吗?”爱德华饶富深意地望着她。   
    “不,我们只是……有些问题需要解决。”她和爱德华虽然有缘撞在一起,但毕竟仍属初相识,还是保留一点比较好。   
    “例如呢?”他有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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