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悍卒-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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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能力打赢这场战争。
林蒙很聪明,既然刘山有办法,有能力,他就将这么一个烂摊子全部交给刘山,反正到时候庆功,自己也不会少一份功劳。毕竟自己的军队参加了战争,而且还取胜了。到时候真的失败,他就将失败的原因推给刘山,反正这场战争完全由刘山策划。
武德三年十月十四日凌晨六点,在林府,刘山得到了凉州所有驻军调配的权利,时值大战在即,统一的指挥更能让军队有效的执行命令。而在以后可以影响唐初命运的凉州之战战场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即将发散它璀璨的光芒。
第一百五十六节雪满弓刀(二)
凉州已经进入初冬,在中原地区树木的叶子才渐渐枯黄的时节,凉州已经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或者也可以说,是这场雪将冬季带到了凉州边境。
冬日的凉州,清晨天色非常的暗淡,即使从林府出来已经不是很早,但是外面的天幕还是深深的灰色,地上薄薄的积雪发散莹莹的白光,人站在凉州街头,身上掉落零星的雪花。因为雪层很薄,踩到上面并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而且,落下的雪已经微微融化,地上的青石路面被融化的雪水打湿。
有几个骑兵从刘山身边经过,嘚嘚的马蹄声敲击着被雪水浸湿的青石路面,马上的骑兵见到刘山,赶忙向刘山行礼。刘山知道,这是早上守城的兵士要换岗了,他看了看兵士身上此时还显单薄的衣物,让兵士都将冬季的衣物加在身上。
就在此时,城外呦呦的号角声响了起来,这在凉州城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几乎每一天,突厥的号角声都要响起,然后几百几千的兵士就开始在城外拼杀。就像每一天要演练的阵型一般,凉州的兵士若是早上不听见突厥营地里传来的号角声,倒是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了。
对于号角,骑兵们已经习以为常,大家都没有任何的惊惧和担忧。而此时刘山听着号角声,脸色微变,这阵号角声和平时有些不同,更加的低沉和悠远。刘山本能的感觉到什么,从旁边骑兵手中拉过马缰,翻身上马,就向着号角响起的北城奔去。
而此时的北城,城门已经紧闭,城外朦朦的雪地里,一队队的突厥骑兵举着长枪弯刀向着城墙这里压进。在城外,一队队的突厥骑兵开始集结,成片成片的刀枪像是丛林一般在突厥兵阵上闪亮,雪花飞落,衬着森寒的雪光,骑兵的队伍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一般向着凉州城墙压了过来。
望着城下越来越多的突厥兵,城上的兵士已经将弩矢上弦,直指着城外,而在兵士旁边,巨大的床弩发出咯咯的弩机上弦声,牛筋制成的弩弦紧绷,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爆发感。
城上的兵士此时已经看出,这不再是前几天突厥兵几百几千前来挑战的架势了,此时城下聚集的突厥人马早已经上万。精通这边言语的一个突厥骑手将马催赶,跑到城下,向着城上的唐军邀战。
这样的邀战本来前几天一直在上演,但是此时形势已经大不相同,前几天是小打小闹,按照刘山的话说,就是练兵,而此时的突厥大军集结在城下,已经不是小打小闹可以形容的了。
张彪和陈虎已经上了城楼,看着视线里上万把弯刀长枪在视线里闪烁着森寒的光芒,看着突厥骑兵列开的整齐阵列,那阵列上方腾起朦朦的杀气,阵列坚硬的像是一块快钢铁,森寒的杀伐之气直逼凉州城。
“快去找刘山!”两位将军看到对面敌军摆出的阵势,异口同声的向着身边的兵士下令。
就在此时,刘山已经到了城下,他几步登上城楼,视线里面,突厥的人马像是一道堤坝挡在凉州城外,而在城下,邀战没有得到对方应答的突厥骑手已经喊的嗓子疼了。
“你们南人都是胆小如鼠的鼠辈,只敢像乌龟一般躲在城墙后面,有本事出来和我们勇敢的突厥骑兵对阵!难道你们只敢将脑袋缩在龟壳里面。”
“你们还算不算男人,你们只配回到家里和老婆搂在热炕上。”
“见到我们大军的军威,你们害怕了吧!颤粟了吧!还不赶快向我们英勇无敌的突厥军队投降,现在投降我们仁慈的可汗还能留下你们一条狗命,等到凉州城被我们攻破,到时候凉州城内,鸡犬不留!”
突厥骑手邀战不成,已经在城下谩骂开来,城上的兵士听着下面突厥兵的叫骂,一个个脸色不善的看着下面又是叫又是跳的突厥骑手,手中的弓箭和弩矢早就对准了那个骑手。此时,这个叫的正欢的骑手看见上百的弓箭指着自己,不知不觉声音都小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他实在嗓子喊的疼。
“这个突厥人骂人还挺有意思的,感情以前可能在我们这里待过,而且时间不短。来,让我见识见识突厥人是如何勇敢和无所畏惧的!”刘山上了城墙,对那上万摆开的突厥骑兵军阵只扫了一眼,倒是对那个叫骂的正欢的突厥骑手起了兴趣。
他从旁边兵卒手中拿过一张战弩,也不见刘山怎么瞄准,手已经扳下弩机,只听一声锐利的弩箭破空声响起,那个骑马的突厥兵只听到一声弩矢入肉的声音,当场吓的脸色惨白,然后一屁股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而此时那匹战马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已经起不来了,战马的额头正中,一支弩箭射进坚硬的战马头骨,竟然只留了尾羽在外面抖动了两下。尾羽下面的箭孔,殷红的马血已经渗了出来,看着让人都感觉冰冷和害怕。突厥骑手看到马头那里的弩矢尾羽,当场吓得小便失禁,一股腥臊气息扑面而来,刚才要是这支弩箭射在他额头,那该是什么样的情景。
那个突厥骑手当场跪在地上,口中大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由于着急,他是本民族语言和南面学到的汉话通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的什么。
“回去告诉你们可汗,让他赶紧退兵,要不然十日之内,我必让他血溅凉州城下。若是你们突厥人执迷不悟,凉州就在你们眼前,有本事放马过来攻打便是。”射杀一个突厥小兵,这样的事刘山此时还不至于去做,他对着城下吓的不轻的突厥骑手喊道,然后听到周围兵士一阵大笑,众人此时像是故意戏弄那个突厥兵一般,纷纷射出了自己手中的弩矢和羽箭,马上,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响了起来,吓的那个突厥兵哭爹喊娘的狼狈跑了回去。
就在那个突厥兵好不容易跑回去的时候,那里突厥的大军之中一个人催马赶了过来,这个奔回的突厥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刀将脑袋砍了下来,看来是那个兵丢了突厥人的脸,连他们的自己人都觉得他活在世上是对本民族的侮辱。
就在人头落地的时候,战场上起了一声嘶吼,紧接着,突厥的骑兵队伍如同被人上了发条的玩具,如同一个巨大的雪球。上万人的嘶吼在战场上响了起来,将空中落下的雪花都震的向一旁飞去。
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如同山洪咆哮一般的马蹄声碾过凉州城外,突厥骑兵向北城门发起了冲锋。
第一百五十七节雪满弓刀(三)
就在马蹄响起的时候,在几个人的心中同时喊出了一个声音,白痴。
喊出这个声音的不禁是刘山这边的人,甚至突厥的可汗心中也惊叫起来,本来,他派出大队的骑兵,还是要探知对方的虚实,经过这些天的探查,突厥可汗已经隐隐觉察到凉州的兵马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强悍。而且,昨晚一个潜藏在敌营的人带来消息,也说凉州城中此时只有不到五万的人马。
今天派出万人以上的骑兵队伍在城下叫阵,就是为了探知对手的虚实,也是最后一次探知对手的虚实。凉州已经落雪,冬季已经来临,颉利可汗深知战争最好不要延续到深冬,那时大雪封路,塞北的雪一下,骑兵行进都很困难,而后方的补给也越发难以到达前线,甚至可能因为一场大雪,后勤的补给都会突然断裂。此时凉州的战争尽快结束对突厥是相当必要的,拿下凉州城,不仅可以打开河西走廊的门户,以便军队在河西走廊宽阔的草原地区展开。而且凉州城里的粮草也可以让突厥大军紧张的后勤得到缓解。
虽然颉利可汗对此次出征的将领三番五次的说此次只在试探,绝对不可进攻,骑兵在别人开阔的城下荒原地带冲锋,面对敌军强劲的弓弩,投石打击,几乎是和送命一般。而且,即使骑兵冲到对方的城下,面对对方几米高的城墙,战马根本不可能跳上去,没有攻城器械的帮助,骑兵即使到了城下,也只是作为一个活着的移动靶子让对手的弓箭手练习箭艺。而凉州城的城门是包铁的厚重木门,骑兵的刀枪也根本打不开,这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颉利可汗几乎是脸色苍白的派遣自己的卫兵去拦截自己冲锋的队伍,这些人可是他本族的兵马,要是损失惨重,可汗大人绝对是要心头滴血的。可是,骑兵已经发起冲锋,疾驰的快马将千米的缓冲距离眨眼间就越过了,负责叫停自己队伍的骑兵根本就无能为力。
而此时刘山一方,投石车阵地上的几十投石车已经咆哮起来,机械的搅动声音里,一块块巨大的投石越过并不算高大的凉州城墙,向着城外飞去,一枚枚的投石都有三四十斤,在被强劲的机械动力加速以后,投石发出呼啸的声音,像是天空下起了陨石雨一般,急速飞驰的投石呼啸的落向突厥骑兵的冲锋队伍之上,由于敌人骑兵密集,投石瞬间在骑兵的队伍之中搅起一片血雨。
被投石击中的骑兵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脑浆迸裂,肢体乱飞,战马痛苦的嘶鸣在耳边响成一片。没有击中骑兵的投石撞击地面,溅起一片片的扬尘,竟然在坚硬的地面撞击出一片片的坑洞。
迎着血雨腥风冲击的突厥骑兵没有丝毫的减速,被投石击中成为地上一具具残败尸体的突厥骑兵被自己人的队伍趟过,马蹄,投石,瞬间将一具具尸体弄的残败不堪。浓重的血腥气息被风卷起,混合着骑兵搅起的扬尘一起逼向凉州城。
就在此时,城上的床弩也发出凄厉的咆哮声,守城用的床弩上,精钢的弩矢如同一支支兵士用的长枪般大小,被强劲的弩弦射出,刺击空气发出尖利的摩擦,似乎只是这短暂的摩擦都可以让弩矢在冰冷的空气中加热,一股腥热的铁锈味道传来,接着就是突厥骑兵人仰马翻的场景历历在目。
强劲的弩矢连人带马刺穿,余势未消,竟然如同空中被巨人带动的刺枪一般,继续绞杀后面的骑兵。
被弩箭刺穿的兵士此时还不是最惨的。有些兵士被弩箭刺穿,钉在地上,人在弩矢之上挂着,没有办法移动,但是却也没有死去,弩箭造成的贯穿伤一时间根本要不了他的命。他的肢体在空中像是溺水的人一般乱搅。身体的剧痛让突厥兵发出凄厉的嘶吼声,然后周围的兵士看着被钉在地上的兵士,都感觉有点寒冷。
当然,无论是床弩还是投石车,凉州装备的数量都是有限的,真正用作守城利器的还是城墙上的弓弩手,当扔下几百具残破的尸体和不能继续冲锋的骑兵以后,突厥的大军已经冲到离城墙仅有两百余米的地方,带队的突厥将领吼叫着,城墙上的几位将军都不懂突厥语,根本不知道他在吼什么。
一队队的骑兵在那个突厥将军的吼声里不断的催动战马,战马发出嘶昂的叫声,鼻孔里喷出白色的粗重鼻息。马蹄踏动,如雷的蹄声响彻凉州北城。在这一片马蹄雷动声之中,骑兵们欢叫着,挥舞着兵器,向着凉州北门飞驰而来。
刘山似乎又见到那晚在城墙下见到的突厥骑兵,他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对于鲜血和残杀有着本能的向往,就像一个吸毒者看到毒品一般。
刘山根本就不懂这些突厥人,为何在一连串的失败以后,还有如此桀骜不驯的外表,竟然还敢用骑兵冲击重兵把守的城墙。
不过不懂不要紧,这并不影响刘山让城墙上的弓弩手还击敌人。
在刘山的命令下,几千张战弩紧绷着弩弦,弩矢在弩手轻轻松开扳机的一刹那,像是雨水一般落向突厥骑兵的阵头,这不再是稀少的投石和床弩弩箭,而是成片像是风暴席卷一般的弩矢。
这片弩矢如同最强劲的风暴一般卷向突厥骑兵的阵头,顿时,在这片弩矢形成的风暴之中,鲜血四射,弩矢入肉的声音在百米外的城墙上都清晰可闻。
骑兵原本紧促的前锋阵地上,此时马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空缺,弩矢组成的风暴将生命收割,瞬间造成了一片恐怖的死亡地带,在这片地方,骑兵纷纷被弩矢射落马下,有的骑兵身上满是弩矢,像是一个个刺猬一般,让人分不清本来的面目。而紧接着,城上的弓箭手也向上抛射出手中的箭矢,箭矢如同雨水一般射向敌军阵头,那阵势,就像平地起了一片金属的冰雹,冰雹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