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天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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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的买办和大商人,北洋政府大部分官员都持有其股票)。太原保晋公司持股人多为晋商,持有公司近六成的股份。林铄正是依靠着这些庞大的资本集团,维持着与国内各种势力间良好的合作关系。
林铄提出的一揽子振兴实业计划与另一个时空新中国初期所制定的一五国民经济发展计划有些类似,不过其规模要小得多,不过在民国初年却足以引起极大的轰动。根据规划,这一揽子工业投资项目主要是以汉阳、芜湖、太原、宣化、新余和包头六大钢铁基地和上海、福州两大机械和造船业基地为基础,以一百一十七个重点工业建设项目为中心,以能源、原材料、钢铁、电力、机械制造和化学工业为主,围绕着这些项目而在国内建立一整套独立完整的现代化初步工业体系。
仅仅依靠吸引国内的投资则很难在短时期内完成规模如此庞大的基础工业建设,还好,现在西方列强倍受经济危机的困扰,都在急于输出资本,开拓新的市场。
如果控制了这些工业项目,就等于控制了中国的经济命脉。
经过谈判,林铄以建设中的福建铁路、新余钢铁厂、三明钢铁厂、罗源码头和造船厂以及海门造船厂为抵押,首先与德华银行签订了总额为2。5亿马克(1亿2千300万银元)的商业借款合同,用于钢铁厂、码头、造船厂和附属的机械厂、发电厂的建设。
罗源造船厂始建于1908年,到民国初年,已经逐渐形成规模,这家造船厂和罗源码头在兴建时就曾与德国人有过借款合作。
限于马尾的自然条件,船厂的未来发展都受到很大限制,从长远来考虑,林铄将兴建船厂的目标锁定在了海边,福建海岸线曲折复杂,环绕出一个个优良的港湾,福建沿海可以说是世界上天然良港最多的海岸。
位于闽江口北不到50公里的罗源湾和再往北面的三都澳都是天然的深水良港。
三都澳封闭的水域面积超过700平方公里,但各国势力在那里纠缠不清,都想吞下这块肥肉,意大利人首先向清政府提出要强租三都澳,并以武力相威胁。幸好当时的海军统领叶祖珪在比较了两国的海军实力后,上书朝廷大清水师可与意国海军一战,意大利人才没有得逞,这也是大清海军唯一一次给大清国长面子的事情。
其后,德国人在强租胶州湾后,又要求清廷将三都澳租借给德国,由于日本人将福建看成它有势力范围,美国人也想租下三都澳作为海军基地,各方势力纠结,迫不得已,清政府只好在1898年宣布三都澳“对外开放”。
林铄把扩建马尾造船厂的目光转向了罗源湾。
当年林铄在关于马尾船厂改归商办的折子里,把在罗源湾新辟港口,新建船厂的计划也包含了进去,在收到林铄送上门的银子后,把持朝政的庆亲王批复就四个字:“照准办理”。
《罗源港港口及造船厂建设计划》是个庞大的工业和商业计划,总投资超过了4000万两白银,预计在五年内初步完成,这相当于大清国当时四分之一的年收入。
各国闻风而动,但林铄最终把合同都给了德国人,德国在华最大的机器和武器供应商礼和洋行与德华银行联手,原意为罗源港及造船厂提供8600万马克相当于2000万两白银的无担保商业贷款,此项合同又经过了德国政府的再担保。
开始林铄还怕清政府会出面干预自己的“卖国”行为,结果根本没有什么风浪,后来想想也就释然,原来的历史上盛宣怀将整个大冶铁矿都以抵押的方式卖给了日本人,不也什么事没有?这个年代,各帝国主义国家手上积累了大量的剩余资本急于向海外输出,有时为了向清政府提供铁路借款甚至不惜以武力相加,哪象后世那个年代在引进外资时还要给中间人一部分回扣。
与《罗源码头及造船厂借款合同》一样,德国人给出了年息五厘,九五折扣,分二十年偿清的优惠条件,只为了得到钢铁厂、矿山、机械厂及港口和船厂建设工程及所有的机械设备供应订单。合同中依然规定了此项贷款仅用于支付建设工程的工程款,并且从德国购买不低于贷款总额百分之四十五的机械设备。
本来林铄就偏好德国机械,不光是因为作工精密,而是因为德国人使用的是国际标准计量体制,相比较英美等国在机械加工方面使用的英制标准,他更习惯于国际标准。不然整天看到图纸上1又4/5英尺,脑子里得再想这到底是多少厘米,他就会感到别扭,林铄在自己的工厂里一直在强制使用国际标准计量单位,他手中的上海量具厂也因生产国际标准量具而知名,米、分米、厘米、毫米、丝米,克、千克、公吨,这些东西逐渐为人们接受而成为习惯。
最主要的是合同中贷款和还款金额都以帝国马克结算,自己从1913年开始还款,1914年欧战就会爆发,还款暂时中止,等到战后德国马克大幅贬值,自己实际支付的金额可能还不足实际贷款总额的三人之一。
开始林铄还怕清政府会出面干预自己的“卖国”行为,结果根本没有什么风浪,后来想想也就释然,原来的历史上盛宣怀将整个大冶铁矿都以抵押的方式卖给了日本人,不也什么事没有?这个年代,各帝国主义国家手上积累了大量的剩余资本急于向海外输出,有时为了向清政府提供铁路借款甚至不惜以武力相加,哪象后世那个年代在引进外资时还要给中间人一部分回扣。
袁世凯就任大总统后,在总统府成立了“兵工厂统率办事处”,拟统一国内的军工生产,由海军上将萨镇冰任这个统率办事处督办,准备把国内的军工生产逐渐掌握到手上。
由于国内江南、金陵、汉阳三大兵工厂都在南方民军控制之中,袁世凯的北洋军只掌握着一个德县兵工厂,万一南方情况有变,北洋军的军火供应就成了个大问题。于是他决定在河南老家新建一座大型兵工厂,以保证北洋军的武器供应,并由陆军部军械司第一造械所主任蒋廷梓出任筹办处长。
与另一个时空有所不同,在林铄的建议下,萨镇冰和蒋廷梓决定将兵工厂的厂址选在煤铁丰富的安阳,并准备在安阳开办一家年产十万吨钢铁的炼铁厂,以保证军工厂的原料供应。现在北洋政府肯定拿不出钱来,按照规划,安阳军工厂的总投资为一千二百万银元,而兴办钢铁厂的投入也需要一千二百万左右。
最终袁世凯同意以安阳地方的采矿权作抵押,向德国礼和洋行借款4000万马克,同时安阳兵工厂和钢铁厂所有的机器设备都向德国礼和洋行订购。
民初内阁走马灯似的不停变换,不到一年的时间,总理就换了三个,直到袁世凯的心腹赵秉钧出任总理,这才总算是稳定下来。
林铄一面要顾及蒙地的战事,一面在操持着恢复工商,根本无暇搭理北京的政局。进入冬季后,由于大雪阻隔,蒙地的战事逐渐平静,他又要准备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第二章民初风云 十一、黑土地上
“咣!”碎片洒了一地,总统府召集的紧急军事会议上,袁世凯看到北洋军的告急电报,气得摔了杯子。
“大总统您也别生气,自从您归隐这几年,这北洋上下骄奢淫逸,军纪废弛,早就不比当年啦!”陆军参谋次长陈宦在一旁劝解道。
坐在会议桌前的段祺瑞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你们老在诉苦说朝廷当初重用士官生,排挤北洋旧人,事实是什么?这个卢永祥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结果啥样?你们实在太令我失望!”老袁拍着桌子怒道,他扬了扬手里的电报稿,“仗打得连毅军都不如,到底是武器不行还是人不行?”
袁世凯生气是有道理的。
林铄在初春时率领边防军第一师经关外铁路进入东北,准备收复呼伦贝尔。到了初夏,库伦方面约一万多蒙古叛军从游格吉庙、达里冈厓一带南侵,驻守察哈尔东北和热河的北洋军作战接连失利,整个锡林郭勒盟、多伦和热河北部形势危急。
孟效曾的察哈尔混成旅在阿巴哈纳尔左旗被叛军围困,形势危急,卢永祥指挥担任支援的北洋军第五混成旅作战不力,在与蒙军的作战中接连失利。孟效曾部粮弹告罄,最后只能放弃阿尔哈巴纳,撒到林西,与毅军米振标部一起固守待援。
察北的作战失利让袁世凯大国震怒,最让他痛心的是北洋军近一万五千人居然在与不足万人的蒙军作战时连吃败仗,要知道林铄的栋军曾有一个骑兵团就击溃近万名叛军的战例,洮南镇守使吴俊升部也是不足三千人就将乌泰所部6000多名叛军几乎全部消灭。
蒙古叛军的战斗力实在不值一提,在这样的叛军面前都能打败仗的还能算是军队吗?
袁世凯似乎又看到了李鸿章在甲午时期的无奈。
“新任察哈尔都统张绍曾已经抽调山西第一师孔庚所部进行增援,另外陆军部也已经命王怀庆的第四师进驻热河,蒙地的战局不日即可安定!”陈宦继续说道,现在陆军次长徐树铮跟着林铄去了东北,他只好暂时顶替。
“安华到了哪里?”袁世凯问道,这么多手下将领中,只有林铄不怎么让他操心,在安定了西蒙局势后,他亲自领兵进入东北要收复整个呼伦贝尔。俄国人虽然表面上中立,但暗中一直在支持库伦当局,禁止中**队使用中东铁路。边防军不得不从四平街开始就步行前进,后勤保障成了最大的问题。
“林镇边使所部已经进入洮南,与吴俊升旅会合,不日即可进军北上。”陈宦说道,大丈夫马革裹尸,封狼居胥,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谁都想去。连陆军部次长徐树铮忍不住也跟着去了凑热闹,令他眼红不已。
实际上这时林铄已经到了齐齐哈尔,正与黑龙江都督宋小濂一起商量着怎么搞移民开发,以保障边疆的稳定和发展。对于呼伦贝尔方面的战事,基本上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为了控制整个黑龙江和呼伦贝尔,他出动了他赖以起家的西北边防第一师,西北装备最精良的二万一千多人的军队再加上吴俊升的一个骑兵旅、黑龙江省军王伯龙团和巴英额、英顺和两个骑兵团,要是收拾不下只有不到四千叛军的呼伦贝尔,岂不成了笑话。
若是林铄愿意,这支部队包管能一直踏平整个喀尔喀草原。
问题是现在他无意与俄国人挑起争端,现在的问题是发财挣钱才是第一位的,暂时他还腾不出手来。
成群的流民沿着北运河涌向天津卫。
自打开春后,从冀南到鲁西北就没有下过一场雨,干涸的土地上到处都是一掌多宽的口子。自打清末,华北平原几乎每年都会出现这样小范围的旱灾,大量的直鲁一带的灾民这时为了生存就会被迫逃离家乡,流落到关外或是口外谋生。
天津是这些流民外出谋生的第一站,这个时代天津是北方第一大城,人们管去天津谋生叫“下天津”,一部分人会在天津卫找到工作,而大多数的流民又会从天津辗转去关外或是坐火车到蒙地讨生计。
“当……当!”黑龙江垦务局与西北商会联合招募劳工了,每月五块大洋外加一袋白面。”从德县到泊镇码头上,到处张贴着招工的布告,一些受雇的牙人在街头敲着铜锣大声吆喝着,并不时向成群的流民鼓动唇舌。
“爷,您行行好吧,给我兄弟也落个名吧,要不然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就得饿死!”张永和与二弟张永泰跪在地上,不住向正在做登记的伙计不住哀求着,他俩的身后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
“不是我不给你兄弟登记,这是要去东北做工,天寒地冻的,这么点小孩能怎么照顾。”年青的伙计不住地向他们解释。虽然说是去东北做苦力,大家本能地从内心就感到恐惧,但每月十个大洋外加一袋白面,对这些失去了生计的难民们有着莫大的诱惑。
“怎么回事?”见到这边登记的队伍有些骚动,姚宏祈走过来问道。
“姚掌柜,这几个年青人非要带上那个小孩。”那伙计连忙站起来回答。
姚宏祈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两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一眼,他们四周还站了十五、六个流民,目光中露出关切之意,看样子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逃难的同乡。两个青年人身后站着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少年,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带着乞求和渴望的神色一直看着他。
姚宏祈吧了一口气,那少年的模样让他想到自己前清时到口外谋生时的情形,不由叹了口气,对那伙计吩咐道:“把他们都留下吧,不够岁数的孩子到了东北后留在总号做学徒,尽量安置在城里。”
景州运河码头,封国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这挤到鸿泰布庄负责招工登记的案台前,去国外做工的人群就在这里集合,然后坐船去天津。
“先生,我叫封国梁,吴家营的,保人是吴来顺,麻烦您老给登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