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朱重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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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提的弱质书生,没有什么好怕的。
见到绣春刀迎面劈来,朱元璋站得稳稳的,既没有慌乱,也没有躲藏,他手腕一翻,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匕首来,就在东厂档头的绣春刀眼看要架到他脖子上时,朱元璋的脑袋轻轻一偏,刚好闪开了绣春刀的攻势,然后右手一抬,整把匕首全都插进了档头的胸膛里。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东厂档头做梦也没想到面前的文臣居然也会武艺,而且出手如此狠辣,毫不留情。他存了生擒朱元璋的念头,所以手上的刀招并不凌厉,注意力也在王二那边,不然,以他的武艺,要闪开朱元璋这一刀并不是难事,怎奈,对方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利用了他的这种心理,一击即中,毫不拖泥带水。
东厂档头捂着胸口退了两步,突然背上又一痛,王二的长矛从后心位置透体而入,从前胸刺穿了出来,前后都中了重击,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扑倒在地,临死前,他不甘心地大吼道:“皇上……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哼!奸臣贼党,当然要赶尽杀绝,以免流祸天下。”朱元璋在他的尸体上轻轻地踢了一脚,冷笑道:“你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不成?”
这时衫家的家丁们已经吓坏了,看着分成两个矛阵压迫过来的“御林军”,他们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战意?狂吼一声,四散而逃。
朱元璋挥了挥手,三十五个年轻人分散追了过去,不一会儿,四下里就不停地响起惨叫声,听着惨叫声响了四五声,明显还有衫家的家丁没有死光,朱元璋就大声叫道:“回来吧,不用追了!”
数息时间之后,三十五名年轻人退了回来,有个人追得正开心,突然被朱元璋叫回来,心里有点不理解,忍不住就问道:“咱们正要将面前的家伙干掉了,您怎么突然叫我们回来?”
朱元璋微微一笑:“留几个活口,帮咱们传话给官府。”
“这……不明白,咱们杀人不需要灭口的?”
“杀人灭口,就意味着你杀人的事不想让官府知道,那么官府就更想知道是谁干的,会派捕快来追查,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对方知道是谁干的,我倒要看看官府敢不敢追查。”
大伙儿围好了马车,朱元璋对着马车低声喝道:“衫大、衫十二,出来吧!还打算在马车里躲多久?”
场面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马车的帘子缓缓地开了,衫十二颤颤巍巍地走了下来,他昔日借着魏忠贤的照抚,狐假虎威,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古人大多数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将来有可能不得善终,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他苍白无须的脸孔,现在因为恐怖变得通红,用尖细带有恐惧的声音道:“来的是哪位大人?”
朱元璋摇了摇头道:“我涂黑了脸,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就对了。”
“那……你可以说个姓氏吧?我不想去了阴曹地府,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三十二公公苦涩地道。
“我姓朱!”朱元璋沉声道:“朱!”
“什么?”三十二公公吓了一大跳:“姓朱?”
他这个人虽然贪财好色,没什么本事,但是身为一名大太监,最起码的察颜观色是懂的,大凡太监,都很擅长通过主子的一举手,一投足来猜测出主子的心思,以便更好地服侍主子。他看到朱元璋非常年轻,举止有如云停岳峙,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威势,又听他自称姓朱,顿时吓得了一大跳。
再看他的眼神,只觉得对面的年轻人眼神坚定,如大海般深沉,显然是负有大志,又极有权势的那种人……有这样的眼神,又姓朱的年轻人,他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当今天子,崇祯皇帝朱由检。
崇祯帝朱由检,在大明朝即将倾覆的时候接手国家,一心想将大明朝挽救于危亡之中。也许是限于年龄和阅历,他的能力并不怎么强,越是努力越是把国家搞得一团糟糕。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心怀大志的人,他总想将大明朝重振雄风。
他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却是有一个有志气、有毅力、有骨气的皇帝。
他的眼神就如眼前这个黑脸年轮人一样,深沉而幽远,带着一股自信自傲的意志。
恍惚之间,三十二公公差点就以为站在面前的人是崇祯皇帝朱由检了,但是他知道,大明朝的皇帝是不太可能离开京城,跑到遥远的西部边疆的,这个人不可能是皇帝本人,但是……很有可能是受皇帝之命来办事的某个亲王或者郡王。从年龄上来判断,很像是德昌郡王朱由崧。
朱由崧今年是二十岁,和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岁数差不多……
这得犯了大多的过错,才会让皇帝派出一名郡王来追杀自己啊?
三十二公公吓得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皇上……饶命……”
“杀了!”朱元璋眉头都没皱一下,对着旁边的王二下了令。
王二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有着强烈的正义感,对阉党全无一丝好感,向前一个大步,手里的长矛一个直刺,“扑哧”一声响,从三十二公公的前胸扎了进去,后背里穿了出来。鲜血炸开了一朵花,夺目耀眼的红。
“衫大,轮到你了!”朱元璋对着马车道:“滚出来受死吧。”
“小的……小的……委实没有做过坏事。”衫大吓得牙关打架,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他缩在马车里,说什么也不敢下车。
朱元璋挥了挥手,几个年轻人冲上马车去,将衫大拖了下来。
“据我所知,你仗着自己的十二弟是阉党中人,在乡间作威作福,强占良田,夺人妻女,修建魏忠贤生祠……犯下的罪恶数也数不清楚……”朱元璋正在细数他的过错,他手下的其中一名年轻人突然然激动起来,原来这个年轻人是西固村的九个年轻人之一。
西固村被马家送给衫家之后,遭到了衫家的极度压迫,衫**得西固村的百姓们交纳更多的租金,害得这位年轻人不堪其苦,才投入朱元璋的手下的。
年轻人跳了出来,大声道:“和他多说什么,直接杀了吧!”
朱元璋摇了摇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不是强盗土匪,杀人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不能因为我们手里有刀枪,比他的力量大,就毫无理由地杀死他。我们要杀的是有罪之人,有错之人……所以,杀人之前,必须罗列出他的罪过,明正典刑……”
他必须说这些话,因为这关系到这些年轻人的心志,如果他们因为实力强,就肆无忌惮地杀人,那么必将走上土匪强盗之路,但朱元璋需要的不是一支土匪强盗部队,而是一支可以创建天下的军队,他必须在这些细节上注意,以免士兵们堕落。
他教训了那年轻人一通,这才挥了挥手道:“衫大作恶多端,杀了!”
那名年轻人早已按捺不住,手上的长矛猛地一刺,鲜血开花,衫大躺卧在了血泊之中……
七七、大公无私
杀了衫大和衫十二,马车里就剩下衫大的妻子和她的贴身丫鬟,以及满马车的金银细软。
朱元璋挥了挥手道:“王将军,烦劳你去车上,把衫家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取下来!”说完之后,他又凑到王二耳边,低声道:“用黑色的口袋装好,别露出来,我怕这些年轻人们被财帛污染了心志。”
古语有人,财帛动人心,车上的金银细软肯定堆积了不少,朱元璋不放心让别的年轻人率先上车去,因为他们还很年轻,心志还不够坚定,正义感也不像王二那么强烈。如果让他们先上车去,看到满车金银珠宝,他们还能保持一颗天真无邪的心灵么?这一点朱元璋不敢确定。
但是王二是无妨的,这个莽大汉不光有强烈的正义感,还与朱元璋一起亲眼见证了郑彦夫起义军的覆灭,他应该已经从中学习到了一些东西,他的心志肯定要比这些年轻人坚定数倍。
再加上车里只有两个女人,万一有年轻人动了色心……就会把队伍搞得乌烟瘴气了。
王二会了意,扔开长矛,从朱元璋手里接过几个预先冷备好的黑布袋子走上了马车,车里传来两个女人的惊声尖叫,随后是王二的低喝声:“别吵,聪明就赶紧闭上嘴,这么大声尖叫,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两个女人被吓坏了,赶紧闭上嘴,打得哆嗦。王二在车里巡视了一圈,只见马车的角落里堆满了金银细软,衫家变卖田产的金银全在这里,还有从百姓手里强取豪夺来的财物,金银首饰也到处都是。
王二将这些财物全都装入黑布袋中,一袋一袋地扔下车来,扔到朱元璋的脚边堆好。
“两个女人怎么办?”有一个年轻人低声问道。
朱元璋挥了挥手,很想说一句“杀了”,但是话到嘴边,艰难地咽了回去……忍住,千万忍住,上一世我被人评价为嗜血的屠夫,今世,要做一个好人!该杀的才杀,不该杀的,就免了吧。他把挥手杀人的动作改成了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放了吧……给她们留点盘缠,让她们可以去追上衫家的其他人……”
“真要放?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仇恨衫家的年轻人不满地嘟起了嘴。
“区区妇人,不斩又如何?”朱元璋哈哈笑了起来:“给她们一千个胆子,看她们敢不敢回来报仇,你……你……还有你……过来一人扛一个袋子,咱们走。”
朱元璋和王二两人也一人扛起一个黑布袋,三十五名年轻人紧跟在后面。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行人飞快地离开了马车附近,只留下满地的尸首。
半个时辰之后,朱元璋带着队伍回到了埋藏琉璃瓦的小山沟里,年轻人们脸上的兴奋之色还没有褪去,他们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就像郑彦夫的手下们第一次杀官造反时的状态一样,兴奋,激动,充满了燥动与不安。
刚才如果不是朱元璋掌握着局势,而是任由他们自己冲上马车,说不定已经上演了张斗耀家里的那一幕,这是每一只起义队伍,都不可避免要过的一关,今天险险地过了,如果下次,再下次,连续三次都能掌控好这种冲动与暴燥,将之转化为动力,这只队伍就会变成一只强军,否则就化为匪徒。
朱元璋数了数,五只黑布口袋,他将五个布袋堆在一起,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笑道:“大伙儿是不是很想知道这些黑布口袋里面有多少财物?”
“是啊!朱八哥,您快打开来让咱们瞧瞧!”年轻人们兴奋地道。
“瞧了之后如何?分掉吗?”朱元璋突然反问道。
“当然是分掉啦,咱们杀人不就是为了抢钱吗?”一名年轻人大声道。
“放屁!”王二突然一个箭步跨过去,一脚将那个年轻人踢了个跟头:“咱们杀人是为了替天行道,什么时候变成为了抢钱了?”
“这个……那个……我错了。”那年轻人打了个滚爬起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另外三十四名年轻人都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朱元璋走了过去,伸手在他的肩膀上一拍,柔声安慰道:“兄弟,你不必愧疚,你说的也不完全错,咱们杀死阉党中的恶棍,确实是为了替天行道,但也是为了抢钱……”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重重的一顿,认真地道:“但是……咱们不是为了自己抢这笔钱!咱们是为了贫苦的穷人们抢的这笔钱。我在这里宣布,这笔钱咱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妄动一两一钱,咱们要把它全部用在接济穷人上。”
“说得好!”王二率先吼了一句。
另外三十五名年轻人被这种义正严词的话语所激励,对金钱的贪婪顿时变小了许多:“朱八哥说得没错,咱们抢钱是为了接济穷人,劫富济贫,不是为了自己。”
朱元璋笑道:“我打算把这笔钱交给一位信得过的兄弟来保管,等到需要接济穷人的时候,才将它拿出来使用,你们说好不好?”
“好!”
“当然好!”
朱元璋继续道:“那大伙儿就来选一个人吧,要大家都信得过的,不贪财的人,我们就把这几个袋子交给他来管理。”
“这有啥好选的?”年轻人们一起笑了起来:“当然是朱八哥你来保管,咱们在这几个月以来,一直跟着您学拳,吃食都是由您提供的,要说这接济穷人的事儿,朱八哥您一直坚持做了快半年了,最不贪财的就是您,这些钱交到您手里,比交给谁都让咱们放心。”
“这怎么行……”朱元璋摇头道:“管钱的人和花钱的人,不能是同一人,否则就容易发生贪污。”朱元璋虽然没有学过后世的经济学,不知道会计和出纳必须分开的道理,但是凭借他管理大明帝国几十年的经验,在这一方面的能力比后世任何一个学财经的大学生都要强上数倍。
朱元璋将手一转,指着王二道:“我想把这笔钱交给王二兄弟保管